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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些怪物中央的,正是温温对她笑得科尔文。
黑暗中那美丽又怪诞的景象,有种让维拉终于回到现实的感受。
对了,这才是她一直以来过着的生活,才是她这么多年来都过的惶惶不安,有若迷突地原因。
好似从前那些年的军团与学园生活,都是场无知的旅途,今日才终于在迷途浓雾中找到真正方向,才终于从这充斥硝烟子弹与坦克的混乱世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从前之所以无时无刻感到饥饿,胃口大的吓人,之所以徨徨不安总需要有人陪,一切一切,终于找到答案。
因为这里才是她的归属。
“你回来了,维拉。”科尔文把她揽进怀里,几乎是叹息:“你终于回来了。”
仅那么一句夹带痛意的喟叹,就让维拉罪恶感泛滥,溃不成军。
“我和马可仕年年都在想着,你究竟何时会放下那群人类,回到我们身边。”
愧疚在维拉心头扩散,她低下了头。
“坐上来吧,维拉。”
科尔文笑笑,要她坐上身边沙发。
科尔文指尖抚过维拉多年未用的羽翼,喃喃对她说明,当年三人都受了重伤,而等他与马可仕相会、再找到维拉时,她已以人类的认知在残耳军团生活多年,和不少人类有了断不开的牵绊与感情,要想起一切苏醒,比什么都难。
于是他们让维拉来到昆诺学园,和马可仕相会。
想要藉由马可仕跟随吉儿这个假像,让自小对身边亲友独占欲极重的维拉,因此想起些什么,没想到维拉却因此与夏佐、亚柏、凯里这些人,建立更强牵绊,大大失策。
“马可仕不只一次跑回来和我说,他想直接告诉你一切,维拉。”科尔文五指穿过她的发,翻动那晦暗中隐隐荡出光晕的艶丽发丝:“可是我和他说,如果直接告诉你,你就永远醒不来了。”
垂眸看着科尔文那双苍白大手,维拉嘴角勾起悲哀笑意。
“你是对的,科尔文。”她捧起科尔文在自己颊边那只手,皱眉亲吻:“如果马可仕真的直接告诉我,我便真的会永远陷在人类世界里。”
如果过去怕极恨极梦魇的自己,被直接告知自己就是那怪物,还自小食用斗师尸体长大,她绝对会打从心底抗拒。
那么梦中那扇齿轮机关门,就只会越锁越紧,没有打开那天。
垂眸看维拉亲吻自己手心,科尔文嘴角泛起悲哀笑意。
“如果你想继续以人类身份过活,我不会阻止你。”他轻声道。
维拉知道科尔文一定会这样对她说得,在她于人类世界逗留那样久后,她抬起头来看科尔文,眉头轻蹙,却没有半点迟疑犹豫。
“我没有迷失自己,科尔文。”她温声道。
下章预告:
“那真的很可怕,我发现的太晚了。”──这是那封夏佐写给他、描述蝴蝶之潮的信里,所写的最后一段话。
亚柏在那两句话里,读到了浓浓悔恨。
可是终究太迟了。
VI、()
xxvi、
维拉站起来;转了一圈让科尔文看看自己的尾与锐如刀片的潋滟指甲;然后咧开嘴笑笑;露出一嘴白森森尖牙。
“你说,科尔文,”少女歪头笑道:“我看起来;哪还有一点像人类?”
座上青年却托腮,笑笑反驳:“可是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让自己全然像个人类。”
“可是是你将我与马可仕创造出来的。”说着;维拉自嘲道:“你难道看不出;那些年来我是多么疯狂的在凯里身上,寻找你的影子吗?”
科尔文浅浅的笑了;看着眼前终于真正回到他身边的这个少女。
少女逆着窗外微光;正歪头带笑依恋看他;双眸烁烁如兽;微光描绘她的发丝与身形;就像从前一样,一分不差。
“是你让我们诞生在这世界上;是你教我们走路说话,保护我们躲过所有国家斗师梦师追剿;科尔文,”维拉轻声对他道,近乎虔诚:“你用爱情一路灌溉我们,就连我失去记忆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我。”
“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曾动过杀你的念头?”科尔文笑笑反问。
少女翻了白眼。
“想杀我的是马可仕吧?也不是真的杀,你也知道要用一般方法杀死高阶梦魇实在不容易,”维拉耸肩:“那家伙只是等我等到不耐,加上独占欲发作吧?”
科尔文笑了,而那笑应证了维拉猜测。
维拉猜的没错,帝国斗师学院里发生的所有怪事,都有科尔文与马可仕的份。
科尔文指使,马可仕照做,却老磕磕绊绊的,加上中途有梦师怀疑科尔文身份,一直没能顺利进行,最后终于才在蝴蝶之潮的激发下,想起了全部。
“蝴蝶之潮是下下之策,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才会用这可怕的药,维拉,”说着,科尔文递来一钢制水壶,放入维拉怀中:“从现在开始,你得戒药,这个可以帮你。”
维拉自然没忘记断药期,那让她崩溃的感受,只是很迷惑水壶里是什么,没听说蝴蝶之潮有辅助戒药的药品。
而扭开水壶盖,一闻到那扑鼻而来的可口气味,此时半梦魇化的维拉立刻就知道了。
那是斗师的血肉。
久未见到这食物,维拉真是大大的楞了。
“我和马可仕只吃人类食物也可以活的,科尔文,”她有些退却,扯起嘴角,牵强笑道:“现在忽然要我吃回以前的食物,还真的有些困难。”
“你吃了十年的人类食物,维拉,”科尔文温温解释:“而蝴蝶之潮是针对人类的药品,发作时让自己接近梦魇一点,只吃梦魇的食物,你可以更快的摆脱它。”
科尔文摸着她脑袋,像在摸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同从前一般,温柔又爱怜。
“你还得撑过脖子上东西被摧毁时,所造成的伤害,维拉,别忘了。”
将目光从科尔文身上转开,维拉摸上脖颈上那两圈束缚颈圈,都是在强行破坏时,会炸断她脖子的东西,那绝对不是用人类姿态能撑过的伤害,就算是以梦魇姿态,也会重伤。
而水壶里的东西,可以让她快速复原。
“那么”看着那偌大水壶里头晦暗血肉晃荡,维拉依旧有些挣扎,抬头看向科尔文:“今后替我取食,可以只找死尸就好吗?忽然要我变回杀人吃人的习性,真的很难,科尔文。”
科尔文点头。
“我知道,维拉,在梦里与日光碉堡里陪了你那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笑笑:“真的不是勉强你不做人类并做回高阶梦魇,只是现在的你,真的需要这份营养。”
然后科尔文说,这些血肉真的都是去附近战地找的,他们多年来行事低调,也几乎只对尸体下手,少攻击活人。
得到科尔文这些说明,这样就够了,维拉看回水壶,吞了口口水。
水壶里液体晃荡,芬芳阵阵流溢。
看着水壶里浮沈的晦暗,她发现,从自己对水壶中浮沈血肉的渴望,大约就能理解自己身上,那终生无法摆脱的事实。
她的确是怪物,毋庸置疑。
亚伯其实一直很气夏佐。
决绝漠然,从与维拉分手后,真的再也没有关切过那个少女,好似那少女自始自终都不曾存在。
这几年来,亚柏虽从殖民地书信往来不便,却不像夏佐那样铁了心,而是一直有在与维拉通信,即使书信遗失的数量惨不忍睹。
从那些断续残缺的信件里,亚柏多少知道了昆诺、夏佐与维拉的近况,也知道了马可仕的嫌疑,所以他才会那样不满,每封给夏佐里的信都抱怨夏佐的顽固。
明明维拉在处理完一切后,毋庸置疑的还会回到他们身边,就像从前一样,而且这么多年了,夏佐怎么就这么固执,还不肯原谅维拉呢。
对亚柏而言,这么多年的冷战,作为夏佐给维拉的惩罚,应该也够了。
于是亚柏便开始加足火力说服夏佐,说服那个一直怀恨在心到今日的少年,要他放下心结,三人好好谈谈,别再意气用事。
可是夏佐大约被狄伦气得不轻。
连久久回日光碉堡一次的亚柏,都能看出夏佐对狄伦的不满。
也许那老跟在维拉身边的好皮囊少年军官,真的给了夏佐很大的危机感,进而衍生出对维拉的怒意,才让和解这件事,又上升了一层难度。
夏佐真的是一个脾气很拗的家伙,两人来来回回通了好几趟信,亚柏都没能说服他,直到近日,夏佐发现蝴蝶之潮这药的存在。
蝴蝶之潮,只有梦师护卫才会知道的东西,身为殖民地守城斗师的他自然不知。
才知道维拉那逞强的家伙,原来一直自己独自隐忍,独自面对。就像好久之前,维拉夜闯地下梦魇实验室被咬伤那次一样。
唯恐他们担忧又无能为力,索性不提。
而身为梦师护卫的夏佐,之所以如此晚才知道,是因为夏佐与其服务的梦师,时常性格不合常有摩擦、一直都只是外围护卫的缘故。
这并不让亚柏意外,毕竟在学生时代,夏佐那家伙就是以难相处闻名的。
夏佐那家伙光是锋利带刺的抢眼外貌,就已让人有了距离感,加上有好感的对象极端的少,老不把人看在眼里、一副厌烦没有兴趣模样,可称为夏佐“朋友”的家伙,就屈指可数。
夏佐就像只刺猬,一开口就恶言相向,懒得跟其他人说话,单打独斗,绝对是会让部下自生自灭的那一型长官。
这样的夏佐作为护卫,这么多年来,已经换了许多梦师主子。
要不是夏佐实力优异,说不定早就被派到哪去了吧?
就这样,难以相处的夏佐,一直都在做放哨巡逻等外部工作,鲜少让他在梦师施打蝴蝶之潮时,让他进房帮忙,大约是怕他造成梦师更深一层的精神紧张。
直到今年,夏佐换了一个梦师主子。
夏佐新的梦师主子,是个很年轻的平民男孩,名为杰克,不知为何很崇拜夏佐,且心理素质意外坚强,打都打不退,缠着夏佐,像只蟑螂。
夏佐来信里对那男孩的描述,让亚柏想起了维拉。
维拉从前也是这样,打不退的缠着夏佐,两人的关系,也是这样越来越好的。
就这样,夏佐成为梦师护卫的第三年,才知道蝴蝶之潮这恐怖的存在。
杰克16岁,就跟维拉刚进日光碉堡时一样年纪,也是对蝴蝶之潮反应激烈的体质,可是不幸的,杰克的负责人跟维拉一样,也是以冷血闻名的派克。
剧痛、呕吐、幻觉、不良于行从杰克身上,夏佐终于看见三年来,维拉所面对的一切。
刚开始夏佐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也许不是每个梦师都要施打这药物,可是去问了相关干部后,却得到了“只要是梦师都要施打”这近乎铁则的答案。
甚至,夏佐从维拉前贴身护卫那问到了,维拉不幸的也是对蝴蝶之潮反应激烈的体质。
他们都说,维拉几乎是近年来,对蝴蝶之潮反应最大的一个,比杰克的反应还大,几乎没有人会那样虚弱长达近一周,甚至高频率的昏眩呕吐、剧痛与抽搐。
夏佐终于理解,那几次为何他会远远看见,维拉由狄伦抱着,走过日光碉堡长廊与中庭。
维拉不是不走,是因为不良于行,她不是爱上狄伦,只是选择狄伦做为仰赖的人。就像那个男孩,在施打蝴蝶之潮时坚持要握着他的手一般。
他们所信赖的亲友不在身边,但他们总需要有人在身边支持,才不会输给病痛与幻觉。
“那真的很可怕,我发现的太晚了。”──这是那封夏佐写给他、描述蝴蝶之潮的信里,所写的最后一段话。
亚柏在那两句话里,读到了浓浓悔恨。
可是终究太迟了。
当他与夏佐终于达成协议,决定要与维拉重新谈谈,而寄出那封三年以来给维拉的第一封回信时,他们才发现,来不及了。
那封信再也送不到维拉手中,被退回来了。
信上只盖了一大而方正的漆黑印章,斑驳印泥拼凑出五个大字。
──“此人已阵亡。”
下章预告:
打从两人懂事起,科尔文就告诉维拉与马可仕,他们两人是彼此在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同类──今后要互依互靠互护,一同面对所有走到最后的、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同类。
她与马可仕一同摆动长尾,学会退敌与防卫,他们一起逆风搧动羽翼渐丰的翅,学会飞翔马可仕就像她生命里密不可分的一部份,像影子,像手足。
马可仕也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同她一样,站在人与怪物分界线上的生物。
VII、()
xxvii、
为了摆脱那两个颈圈;维拉付出了好大代价。
她已让自己完全梦魇化;变作那只久违的奇异怪物──类似雪貂的外型;短四肢、尖脸,却有着棕橙毛皮与巨翼、白犄角,还有一条充满杀伤力的长尾。
都已经完全梦魇化;外加去战场捡了好几个军官死尸,取血来喝,补充体力;维拉还是被炸个血肉模糊;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为了凯里戴上的那个马里诺颈圈,尤为阴狠;就连维拉这高阶梦魇也差点死于非命。
维拉疗伤期间;科尔文像她孩提时代受伤一样;派了好几个中阶人形梦魇来照顾;科尔文自己也常来探望她。
偎在科尔文身边;听他念异地游记的时刻,让维拉有了重回童年的感受。
她与马可仕当年也是这样;依偎在科尔文身边,听他念床边故事。
其实维拉与马可仕都好奇过;关于自己的亲生人类父母。
科尔文知道这件事后,竟无比大方的带着她们进入梦境,陪她们一同追溯记忆,去看婴儿时期的记忆,而这么一看,维拉和马可是很快知道了原因。
科尔文是特别挑选过的,维拉与马可仕,都是破碎家庭里的婴儿。
维拉是大城底层廉价妓’女的孩子,不只早产,还逆产,差点便害死了母亲。
母亲对她很是忌讳,因为维拉虽早产像只小猫,哭声却出奇刺耳嘹亮,怀疑自己生出了个恶魔或恶灵有关,因而草草抱到了教会,要神父处置。
然后在神父净化仪式里,被科尔文各地逡巡的下属看上,将只剩一口气得维拉抱去给科尔文。
说维拉是因为科尔文才能活命的,一点都不为过。
马可仕比维拉好一些,他出生于一个有八个子女的木匠家庭。
由于父亲严重酗酒,家中近乎没有收入,母亲生下马可仕后就离家出走,留下一大家子女,靠父亲清醒时的收入过活。
而在那婴儿早夭的时代,不满十岁的孩子和猫狗没什么两样。
家中的大孩子对马可仕也不甚关心,都是大家都吃过了,有剩余才会弄一弄,喂给马可仕。
总之,被科尔文下属抱走时,马可仕也是奄奄一息了。
知道了自己身世原来是这样,维拉与马可仕都很是沈重,对科尔文也越发感激。
还记得那一阵子,她俩几乎成了科尔文跟屁虫,跟前跟后患得患失的。
如今终于又与科尔文相聚,而当维拉在病床上,科尔文摸着维拉脑袋,轻声同她讨论这几年风风雨雨时,维拉总想着,就是这个,这就是她毕生渴望的,真正的家人。
之所以残耳时期会那样艳慕有家的城里孩子,在昆诺时又那样渴望凯里的关爱,都是因为维拉曾完整拥有过那样的爱情,从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