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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以为狄伦会有所顾忌,真是大错特错。
那个少年其实不在乎任何东西。
下章预告:
拿出随身空间开锁配备,维拉重操旧业,像开学园禁闭室、厨房、枪械仓库或粮食仓库那样,轻而易举的开了牢房门锁,推开了门扉,迎来房内晦暗。
里头狄伦正歪头靠坐在床上,看见她便眯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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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伦是个难以捉摸的人;与狄伦相处越久;维拉越是这样觉得。
刚成为维拉护卫时;狄伦漫不经心,还老爱惹她。
不是在吻颊问候时发出响亮声音恶心她,就是拿夏佐与亚柏戳她痛处;弄的维拉暴跳如雷又伤心,还动不动闹失踪,散漫又讨人厌。
还有那面具一样的笑;笑不及眼底;带着轻浮嘲弄味道。
人明明在眼前咫尺之处,却似万里之遥。
然后日子一天天过去;狄伦陪她度过最初抵达碉堡那时如牢多月;伴她出游前往马里诺东南庄园;在漫长蔚蓝海滨走上那么一圈;才跳火车出逃;于南方战乱小国流浪数月。
他们住过异国奢华旅社,露宿过街头与野林;也提着煤油灯,走过那么一晚乱葬岗。
星辰或暴雨;沼泽或繁茂野地,两人都看过。
渐渐的,维拉发现狄伦开始有所改变。
倒不是真的“改变”,而是慢慢显露讨人厌那面之下的真正狄伦。
不再油嘴滑舌说些恶心的话,或是笑得鄙夷,连激恼她的锋利言语、毛手毛脚都省了,虽还习惯性噙着笑意,但变得懒得说话,有如慵懒大猫。
而后两人捡到罗布大叔,归返日光碉堡,狄伦更成了维拉的找乐子导师。
“借点钱来花花。”
狄伦会这样笑着,大言不惭对维拉伸手要钱,被要钱的维拉却也不恼,倒是双眼迸发期待光芒,乐颠颠跟在狄伦后头,拿着梦师的大笔零用金去赌马,去酒馆赌牌。
她见识到了昆诺首都的繁华与阴暗,也见识到这少年的自我与不羁。
在狄伦身上,维拉学到再怎么尝试,烟草还是很臭,而酒很难喝,却可以忘却烦恼。
狄伦教她逃避制度与药物禁锢,也教会她,如何挥霍青春的颓废
狄伦是一个很好说屁话的对象,因为他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
像有次,维拉刚被派克的新命令整完,便拉着狄伦到角落闷闷说派克坏话。
“真想拿狙派克,不知他有没有痔疮?”维拉阴狠算计着,道:“想当年我在学校的狙击成绩可是数一数二,真可惜了我多年苦练。”
忽略维拉的自夸,狄伦看向前方,漫不经心回应:“狙派克有点麻烦,你找他下属下手吧。”
说着说着,两人慢慢看向对方,并在对方眼中找到同样光芒
于是他们隔天就拿着漆弹枪,满碉堡的去狙人,成为了当时痔疮患者的恶梦。
某护卫私下沉痛表示:“我们每天每天都在想着,要如何谋杀那个立法纵容梦师的政府官员。”
从那次起,两人就成了作奸犯科的好伙伴,在军官晨跑路线设陷阱、在二楼用钓竿钓帽子钓武器钓军官什么的,绝对有狄伦作陪。
大约也只有狄伦这种疯子,有胆子和兴趣配合吧?
虽然维拉也没想到,原来狄伦这家伙跟她一样幼稚就是了。
如此幼稚神经行径,就算从前在帝国斗师学院里,维拉也找不太到人相陪,尤其是夏佐,绝对会第一个鄙夷她,如今在这,倒是一天比一天玩的疯狂。
而且维拉注意到,狄伦其实比她乐在其中,每次去邀约时都神采飞扬的。
到最后,维拉好一阵子没去邀狄伦为非作歹,那家伙还会自己跑来邀约。
像有一次深夜,狄伦鬼鬼祟祟绕过护卫,瞬间移动到她床边叫醒她,维拉睁眼就看见那家伙一身漆黑雨衣,还拿着长铲,眸子亮晶晶的,不知在兴奋什么。
却听见狄伦轻声道:“好久没有挖陷阱了,现在外面下大雨正是完美时机,我们走吧。”
弄的维拉捧腹大笑,心道狄伦这家伙也太可爱了吧!
她曾很认真的问狄伦:“狄伦,你的人生是不是过的很无趣?”
狄伦却这样回她:“不是我的人生太无趣,拉拉,是太多牺牲者让你人生变的有趣。”
维拉无言,这家伙竟把先前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了。
而这样满嘴废话、大男孩般的狄伦,狠起来,却也只要一瞬间──维拉比谁都清楚,狄伦那曾杀害队友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一次狄伦刚从外头任务回来,正带着憔悴脸色与一身低气压,与维拉两人并肩,要到碉堡附近商店街买东西吃,找找乐子,却有一个军官带着数人追来。
只见他亮出不知哪位的命令:“狄伦比安奇,上层怀疑你身上藏有军方失窃军火库钥匙,我们要立刻搜身。”
这些没礼貌的人怎么回事?维拉连眉头都还没皱,就看见旁边冷光一闪,狄伦长剑穿透了军官肩膀,让在场所有人俱是一惊。
但少年却眼都没眨,又咻一下拔出长刀,那军官鲜血直流,狄伦却面无表情。
“抗令要军法审判的!你知不知道!就算是贵族也不会例外!”
那晚,就在为首军官的脸红脖子粗怒骂中,狄伦一刀一个,收拾掉后头小兵,然后放下满地重伤军官让他人收拾,自己径直往前走,要去吃晚餐。
与他同行的维拉楞了楞,还是替军官们吹响求援哨,才跟上狄伦,一起吃晚餐去。
结果,什么军法审判,连个毛都没有,狄伦在比安奇老头们挡驾下,重伤执行任务的士兵却依旧活的优游自在,整天陪她吃香喝辣,飙轮椅。
不过,这次情况大约无法如此简单解决。
这次狄伦所伤的是彼得麦肯,本次战乱中牺牲大贡献也大的麦肯家族,在国王眼中正是一等一的当红新兴贵族,事情绝对无法这么简单。
事情发生后,人人绕开狄伦走了,而隔日上面就派紧急命令下来了──狄伦被处以囚刑。
关入了日光碉堡无窗无门的“黑盒子”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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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斗师学院也有无窗无门的“黑盒子”牢房。
那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靠一盏有着锋利扇叶的通风扇,将空气打入,除了床、一盏桌灯和厕所,幽暗的什么都没有。
那地方显然不适合现在的狄伦。
两天前狄伦刚回来、两个人在天台喝酒时,维拉就已经决定要替狄伦整理梦境,却遇上了彼得这风波,乱成一团,错失良机,狄伦也被关进了黑盒子。
但狄伦恶梦次数频繁,肉眼都能看出,不仅气息古怪,神色还极差。
若是等到狄伦被放出来,才去管他,事情八成便来不及了。
于是这日深夜,维拉用鲸鱼梦守弄昏了守夜护卫,在睡衣外头披上大衣,赤脚伸入短靴,便跨过倒地护卫,悄悄往狄伦关紧闭处前去。
没了彼得的紧迫盯人,护卫对她的要求松散,她的情绪也稳定多了。
真是多亏了狄伦的爆走。
眼前长廊延伸,维拉走过一扇扇紧闭门扉,不断的转弯再转弯,遇上巡卫就跳窗贴着外墙漂浮,然后再几扇窗后再进入室内。
这日间就已幽暗阴凉的日光碉堡,入夜更是陷入一片漆黑,偶尔才有那么几盏巡卫手提煤油灯晃过窗边与转角,像是梦境,诡谲而不真实。
终于来到关着狄伦的房间,她仰头看着森冷白钢门扉,站定。
这两日,她神不知鬼不觉挖了好几个护卫梦境,才探到这地方。
拿出随身空间开锁配备,维拉重操旧业,像开学园禁闭室、厨房、枪械仓库或粮食仓库那样,轻而易举的开了门锁,推开了门扉,迎来了房内晦暗。
窄小闷热,仅有桌灯昏暗光线与风扇呼呼,整个房间只有两扇门,出入口和厕所。
里头狄伦正歪头靠坐在床上,看见她便眯眼笑了。
“我就知道是妳,拉拉。”他轻声道,拍拍旁边床铺:“过来吧。”
嗯了声,维拉也笑了,反身关上门,坐到狄伦身边。
“饿吗?他们有给你吃东西吗?”
“没有。”
“看来这次你家老头们也罩不了你了,是不?”维拉笑他,从随身空间拿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时篮,“今晚有你最喜欢的鸽子派,还温温的,”
窸窣打开了派饼外头包着的薄纸,狄伦嘴角噙笑,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才张口咬下,垂眸安静吃了起来。
从床沿挪到了地上,维拉将杯子摆到地上,为两人倒了蓝莓果汁,递给狄伦。
“在这里出现酒味可一点都不好,我就没带酒了。”
维拉看狄伦也从床沿移动到地上,看少年接过她手中杯子,明明饿极却还是吃得慢条斯理,好像生的欲望在其身上淡薄到难以察觉。
她伸手以指腹去碰狄伦那阴霾一般的深黑眼圈,发现眼前这少年,连挤出笑意都有些勉强了。
“时候到了,不窥看你内心不行了,”维拉收回了手,定定看昏暗灯光里的狄伦:“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那少年军官却不慌不忙抬眸看她,眸光像无澜深潭。
“有时候,”狄伦打开了第二块鸽子派包装纸,带笑恣意说道:“有时候我还挺想试试变成梦魇是什么感觉,不用遵守规则一定挺过瘾的。”
“变成梦魇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维拉直接巴了这老熟人脑袋:“从此以后你只对活人内脏和掘坟有兴趣,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多了?”
斜斜笑看了她一眼,少年继续咀嚼他的鸽子派,没再说话。
狄伦吃得很慢,慢到维拉干脆爬到床上抱着枕头等他,而等狄伦终于慢吞吞吃完,那家伙却忽然脱掉了斗师黑衬衫上衣,让维拉傻了眼。
“喂,狄伦,只要握手我就能到你的梦境,忘了吗?”维拉尴尬提醒着。
狄伦与自己那干护卫,常把她的梦境当旅游胜地什么的,没事就一伙人一起进去,看看普卡其旧日风光与维拉游历过的城市什么,应该是很清楚流程,怎么就脱起了上衣。
“进入梦境前,我想该让你先看看这东西。”
扣子被解开,狄伦在维拉面前脱去了上衣,昏暗桌灯模糊描绘出少年年轻的军人体魄,却也将一漆黑硬环展示到了灯光之下。
黑森林那次替狄伦疗侧腹的伤,只把衣服疗起,便没看见眼前这介于胃部与胸口之间的黑环。
质的像维拉的控制颈圈,光滑扁平,环绕了狄伦的身体整整一圈。
迟疑的伸出手,而当维拉指腹刚接触到那黑环,她就完全确定了心中疑惑。
那是维拉与夏佐他们终生想逃离的控制颈圈,毋庸置疑,就是那能让人无法动弹,并在被控制人背叛时,将其炸的尸骨无存的颈圈,
这只该出现在罪犯、政府赞助孤儿身上的颈圈,却出现在顶尖贵族狄伦身上。
狄伦捉住了维拉的手,让其摸上侧面的浮雕字样。
那处正好在狄伦左胸,维拉摸到那金黄小字,是比安奇家族的家徽与花体文字,但同时,她也摸到了少年充满热意的心跳。
维拉有些失神的想,狄伦的心跳,竟比其本人还要温热。
“这是我的家族替我安上的,你可以摸到我的名字与比安奇姓氏,”少年带着淡淡嘲讽笑意,平静解释:“这黑圈,比你们脖颈上政府颈圈更加惹人厌,不只能让人无法动弹,还能在我抗命时,造成很大的身体负担还有痛苦,这也是我时常消失的原因,大部分时间都不是替西蒙工作,而是替那些贪婪的老家伙。”
“他们都要你做些什么?”觉得有些脸颊发热,维拉收回了手,问:“我记得你说过,他们不让你去对付梦魇,只让你去对付人。”
“他们让我去暗杀政敌,”狄伦直言不讳带笑说道:“而且是男女老幼一起灭口,等等进入梦境,你都会看到的。”
维拉呆看狄伦说得置身事外,看那少年带着轻松神色躺到她身边,拾起了她的手心阖目亲吻。
“我所成长的世界,是丑陋至极,却又不容半点污点的贵族世界,但”
狄伦顿了顿,半睁着眼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受够了。
“是习惯了,但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恶梦里,反复看到最让人做恶的部份。”
看着侧躺在旁边的少年,维拉垂眸,安静了。
这是第一次,维拉听见狄伦剖心般一股恼说出这些,从前虽曾多少提及,却都只是草草带过,不曾想过,狄伦虽拥有尊贵冠冕,却没过的比她好多少。
拍拍枕头,像安抚孩子那样牵起狄伦的手,她也在少年身边侧躺了下来。
两人在昏暗光线中交握着手,四目交接,近在咫尺。
这样的入梦前的姿态,维拉和无数人,经历过无数次了,先前的梦境旅游,她也曾与狄伦这样面对彼此沉沉入眠。
却没有一次,像此次这般百感交集。
狄伦正看着她,半张脸庞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即使光线昏暗,却依旧可见其红眸潋滟。
此时狄伦脸上没有笑意,眉间却晕染一般带着丁点局促不安,甚至是悲哀,一个无比复杂的神情,目光卸下浮华外壳般变得柔软微温,却又解兵弃甲般格外脆弱。
看着看着,维拉都不忍了。
“这种无限回圈的恶梦,只要切断回圈就好,不会很久的,”她软声安慰,拍拍狄伦毛茸茸脑袋:“这么短的时间里,我看不到多少你内心秘密的。”
而在她轻拍下,少年嘴角有了笑意,捉紧了她手几分,才缓缓闭上眼。
维拉看着那样少见的、不堪一击的狄伦,无法自己的走神了。这种无法弃之不顾的怜悯感情,从前似乎也在谁身上经历过。
而在沉入梦乡前一瞬,维拉想起来了。
是马可仕。
下章预告:
等狄伦有自觉时,维拉早就把他当作自己人了。
出游叫上他,有好吃好玩的,拉上他。
维拉甚至深知他爱什么讨厌什么,不只重操旧业去厨房行窃时会帮他偷上一些,逃班鬼混时,也必定带上他。
也许是其他护卫年纪大又啰唆,也许是因为维拉自己需要找人抱怨,总而言之,他们不知不觉就走到一起了。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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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狄伦有自觉时;维拉早就把他当作自己人了。
出游叫上他;有好吃好玩的;拉上他。
维拉甚至深知他爱什么讨厌什么,不只重操旧业去厨房行窃时会帮他偷上一些,逃班鬼混时;也必定带上他。
也许是其他护卫年纪大又啰唆,也许是因为维拉自己需要找人抱怨,总而言之;他们不知不觉就走到一起了。
他教维拉如何跳火车;抽烟卷和喝酒,如何贿赂城市守军;也教维拉如何在国境有技巧躲追兵;辗转各地漫漫流浪。
而维拉教他如何挖陷阱或埋小地雷;如何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恐惧之上;也教他如何仰头大笑;还与他分享残耳军团时期记忆,领略何为真正的自由。
慢慢的;彼此成了难以察觉却不可或缺的存在。
狄伦从前不曾想过,身边会有上这么一个紧密无间的人;早晨一起睡眼惺忪梳洗,然后一同去做事,或闲晃,晚间再懒散互道晚安,而隔日,同样的一天又开始。
大约是因为维拉与他其实很像,狄伦有时会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