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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实他们都知道,维拉今日做的这些,才不可能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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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不懂,不懂为何一切都来的措手不及。
不过是一天时间,维拉就被关进梦魇专用牢房、被发现梦师天赋,甚至还听说,自己将与维拉一起被打包当作礼品,送给吉儿马里诺。
辗转难眠的一夜,他刚沉着脸抵达教室,就被知会了一连串噩耗。
谁知道等在下午的,是更轰烈的另一场灾难。
维拉梦魇化,袭击了吉儿。
那个混乱至极的黄昏,当园响起怪胎小队紧急呼救笛声,夏佐正在图书馆里,徒然翻著书,想要学着亚柏,试图从书中找到拯救两人的办法。
但夏佐刚冲出图书馆赶往声音来源,却半路遇上无头苍蝇般寻他的怪胎小队成员。
“维拉!”低年级的学妹队员紧张不已,指着远方人群尖声说道:“快去救维拉!”
他楞了,然后狂奔了,以毕生最快速度冲向后'庭园。
但真正抵达后'庭园后,夏佐却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双眼。
拿着刀械互指的学生们,森森刀光在橘红暮色下显得更加诡谲,而中央围成圈圈的学生组成成员更是诡异至极,不但有他们怪胎小队,还有新兴贵族的人。
而维拉,被那些学生紧紧护在圈内。
都忘记是如何狠狠挤开人群,夏佐只记得自己捞起维拉那瞬。
将那个对他伸开求救双臂的女孩,打横抱起,压入怀中,而无须多看,夏佐就能感受到少女身上那孩子一般的恐惧。
维拉总是一身傲骨,却又任性的令人着迷不已。
夏佐几乎不曾看她退却害怕过些什么,今日却抖的像只被捕兽夹夹住的松鼠。
他亲吻她,安抚她,同时也试图稳下自己情绪理解状况,但在摸到少女背后羽翼同时,夏佐还是大大的楞了。
那同少女一同惊惶颤动的羽翼,的确活生生的连在维拉背上。
羽毛包覆着温暖血肉与纤细翅翼骨架,连在少女光裸背上,再看看维拉,这家伙原来只穿着细肩带的睡衣,难怪这庞然大物可以从背上伸出来。
惊愕之余,夏佐细细以指尖摸过那扎实的层层羽根,以及羽翼末端那些凹折狼狈羽毛,才发现,草坪上竟都是维拉刚刚因为挣扎掉下的落羽。
是跟维拉发色一样的艳丽橙色。
看向埋在自己胸口大哭的维拉,他再度惊愕发现,维拉耳上竟也生出一对雪白犄角。
梦师的梦魇化,意味着梦师的精神崩溃。
那晚,校方要他带着维拉入住独栋的高阶宿舍,稳定维拉情绪,停止其梦魇化,夏佐自然欣然同意了,就算彻夜都有斗师在紧闭的窗外徘徊,也无所谓。
可是听说,一直到就寝时间前,吉儿虽生命迹象稳定,却没有苏醒。
“她如果一直都不醒,我们就安全了。”
他这样温声对维拉说道,却换来维拉更凄厉的哀鸣。
“吉儿不可以不醒,她如果不醒,马可仕和凯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维拉凄惨的呜咽,猛烈摇头:“吉儿不可以不醒!”
“我只是说说而已。”
看见维拉爪子开始变尖,唯恐维拉又会情绪不稳,夏佐无奈安抚。
维拉哭了很久,才终于在湿’漉’漉的枕上睡去。
而少女放松睡去不到两小时,背上的羽翼就缩了回去,消失了,只留下耳上犄角。
夏佐躺在维拉身边,轻抚那双硬而冰凉的犄角,它们像是绵羊角一样蜷缩在维拉耳上,硬的好似可以挡子弹。
看着在面前酣睡的少女,夏佐想着,没想到会是这家伙,让他如此失魂。
房间幽暗,维拉的发色却亮的好像散发萤光,从前明明不会这样的。
少女的发、眼睫,甚至是指甲,都散发梦魇一般明艳色彩,就像在无光旷野里缓缓点上一盏煤油灯,那样的极具渲染的显色与美。
但美归美,却让人心惊。
撑着脑袋,夏佐由上自下,看着那个眉头紧皱陷入浅眠的少女,忽觉焦躁。
维拉回来的路上与睡去前,几乎开口闭口都是吉儿、马可仕和凯里,一次也没问起其他人状况,亚柏或是他的处境,一次都没有。
维拉在乎那三人,甚至超越了所有怪胎小队伙伴,或是他与亚柏。
虽然安抚了维拉,但其实夏佐不是很理解,关于维拉想要吉儿苏醒的理由。
凯里与马可仕那两个外人,之于维拉,真的如此重要?
维拉直到睡前,都还在喃喃念着凯里与马可仕名字,真的让他无法理解,甚至恼火。
他们该挂心的不是只有彼此与亚柏而已?三人如此努力相护走到今日,维拉竟一颗心都系在昆诺这里的人身上,甚至将那些人排在先于亚柏与他们未来的位置。
这让夏佐有了被背叛的感受。
老实说,他不能谅解。
下章预告:
悲剧发生后,凯里就一直避着维拉。等维拉得到消息后,凯里办公室已经空了。
她打开门,呆楞看着那空旷到不可思议的空间。
书柜与偌大空间都没了东西,好像不曾有人住过,连窗帘都被撤下,窗外微光填满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浮尘游荡。
眼前的空空如也,让维拉有了被遗弃的感受。
II、()
ii、
吉儿没被维拉掐死;在马可仕抢救下回复了呼吸;可是却再也没有醒来。
社交圈首席之花吉儿马里诺;就这样成为了床铺上的活尸,连便溺排泄都不能自己。
玛莎说,吉儿是受到梦师特有的精神攻击;陷入凌乱到寸步难行的梦境,难以清醒,而解铃自然要找系铃人;因为除了攻击者外;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将昏厥的吉儿复原。
在吉儿被判定无法轻醒的隔天,维拉就被叫来吉儿房间;挽救这个惨境。
雕花的厚重门扉被打开那瞬;维拉对上里头吉儿专属女仆们的目光。
微微逆着门内微光;女仆们脸上一片晦暗;冷着脸目光发寒;再明显不过的憎恶,为她开了门;却抬着下巴看着维拉,吭也不吭;就拿着有着黄铜饰边的夜光石小灯,转身领路。
屋内是唯恐惊扰女主人的晦暗,走廊蜿蜒,挂画森森。
维拉第一次来到战略科学生的房间──才知道空间如此宽广,会客室、练习乐器的隔音房、练舞的镜厅一应俱全。
而来到吉儿寝室时,服用过助眠药物的维拉,已是昏昏欲睡。
要和憎恶至极的人睡同张床,那种感觉真的很怪。
踢掉鞋子,维拉一爬上那张足够让四人睡的四柱大床,就立刻陷入了床铺的柔软。
吃力爬到吉儿身旁位置,却见上头吉儿带着睡帽,睡姿端正,鹅黄发丝柔软,像没有一点瑕疵的上乘人偶,而非一个衣裤底下包着尿布的废人。
身为指导者的梦师前辈玛莎,要维拉拉住吉儿的手入睡。
女仆替她们盖上被子,玛莎叮咛了几句,他们就熄了灯。
留下维拉与吉儿,在房中的无边黑暗里。
睡着前最后一个印象,是吉儿那天使般睡容,但入眠进入梦境后第一眼,竟是个周遭都在胡乱变动的可怕梦境。
很多人在说话,不认识的华衣贵族在梦境中大声喧哗,来来去去。
摇动的羽毛扇、高跟鞋与斜斜的目光,香水气味熏人窒息。
而明明是古堡一般的梦境结构,却好像在海上航行,摇晃的让人作呕。
被维拉央求来帮忙的梦魔,如约出现了。
只见他附在一顶贵族的黑礼帽上,慢慢飘了过来打招呼般一翻,然后飘到上空细细转了圈,但当他回到维拉眼前,却只吐出了个简短结论。
“无能为力。”
维拉苍白了,全身发冷。
“为什么?连你也看不出问题所在?”
“就像那个玛莎所说的,这是精神攻击造成的梦境崩坏扭曲,才会让这女孩无法清醒,外人无法看出问题所在,无能为力。”
“那我该怎么办?”
维拉连在这摇晃梦境站稳都无法,不舒服的坐下,绝望看着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导师,那个有如亲人般熟悉的梦魔,看那顶礼帽缓缓飘入她怀中。
“你不记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我说过了,从头到尾我什么都不记得!”
“那你在这穷忙也没有用,就让这女孩睡吧,这结果之于你不是更好?”
不是这样的,维拉跟梦魔解释,解释凯里与马可仕,那两个护吉儿甚深,又之于维拉自己无比重要的两人,可是梦魔却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
因为他说:“等你找回遗失的记忆,这些人对你而言就无足轻重了。”
梦魔还是那么有耐心而温柔,可是想法迥异的他们,却无法沟通。
维拉失败了,她没能叫醒自己加害的吉儿。
于是维拉的世界陷入纷杂耳语之中。
不管走到校园哪处都能听见人们低低交谈,谈她曾经生出的怪异羽翼与犄角,谈她身后那帝国派来的十位斗师,也谈她因为梦师身份被特权豁免的罪行。
全世界都知道,维拉害了那个战略科的美丽少女,却没有人责备维拉。
因为维拉是那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的珍贵梦师。
悲剧发生后,凯里就一直避着维拉。
熬过无能为力的数月,那个军官也终于无法再忍受,收拾好行囊,穿上那凛凛军服,直接复职回到战场,头也不回,没有告别,甚至没有知会。
等维拉得到消息后,凯里办公室已经空了。
她打开门,呆楞看着那空旷到不可思议的空间。
书柜与偌大空间都没了东西,好像不曾有人住过,连窗帘都被撤下,窗外微光填满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浮尘游荡。
眼前的空空如也,让维拉有了被遗弃的感受。
紧握那冰凉的黄铜门把,握到圆形金属都感染了她手心温度。
看着这个房间,那连灰烬都不剩的壁炉,很难想象她曾与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黄发军官,曾在这度多个寒暑。
他们播放黑胶唱片,拉开臂膀,在此处练习了无数次繁复的高阶社交舞。
那个出身名门的军官,细细雕琢她每个身段、旋转与动作,让维拉几乎以为自己职业舞者,也让礼仪科目的教师给了她高到不敢置信的分数。
他们在这个房间中,打开一卷卷地图与书本,而凯里为她描绘海洋另一端的风景,那多个殖民地,热带或霜雪满天。
听说亚柏所在的那个殖民地,树木终年常绿,不曾枯叶满地徒余空枝。
听说在很遥远的地方,那里的冬日长年黑暗,而夏日永不日落。
凯里所亲眼看见的那些,对于维拉而言,都像是传说,不可思议的让人忘记阖嘴,离奇又让人心生向往。
太多太多,凯里给予维拉的,太多太多了。
“我当然会把你和马可仕带到毕业再走。”
维拉还记得凯里温温承诺自己的字句,可是那个军官如今却再也做不到了。
因为她加害了凯里最珍爱的妹妹。
她亲手伤害了,那个比谁都关切她的抚育官。
亚柏与夏佐都曾问过她,到底在凯里身上追寻谁的影子。
维拉想过,也许自己真的是在凯里身上,寻找珍妮阿姨的残影、幻想中的亲情,或者是某个连自己也不记不清的谁可是那大约都不重要。
她只知道,凯里给予她的那份爱,非常重要。
对她而言,是种近乎偏执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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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儿永久性昏厥不是谣言,所有人都有目共赌,于是那冉冉新星一般的尊贵少女属下,渐渐一个个散去,投奔其他阵营。
可是据说,马可仕还是像片阴影,安静留在吉儿身边,即使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对他下令。
关于马可仕,维拉与马可仕的最后交集,就是在那日马可仕将她扯离吉儿那瞬,对她抛来的凉冷眸光。从此之后,马可仕就再也没看过维拉一眼,或回应过她半句。
就连维拉接近马可仕试图道歉,少年也是以直接走开作为回应。
然后,在吉儿被运回马里诺家族庄园那日,马可仕也跟着走了。
马可仕辍学,跟着吉儿回马里诺家族。
全校学生大约都清楚记得,马里诺车队抵达那天。
大量漆黑老爷轿车缓缓驶入校园,停在吉儿住处之前,丧礼一般凝重气氛,黑衣护卫们列做两队,看吉儿被像破娃娃般抱起,放入加长型轿车后座。
马可仕也在队伍之中。
少年与其他护卫穿着相同漆黑制服,高领,白手套,低头垂眸,看吉儿被送入轿车之中,车门被重重关上。然后,少年也提起自己窄窄的皮箱,进入了其他车辆之中。
维拉站在高处,目送马可仕与车队慢慢驶离校园,驶离她的生活圈。
其实她一直弄不清楚,自己为何对马可仕如此在乎。
维拉自己明白在乎凯里的原因,可是为何对马可仕如此偏执,她真的不懂。
马可仕不过是校内茫茫学生中一员,照顾她的程度,也不及怪胎小队成员,可是维拉目光却总能瞬间捕捉他身影,在茫茫校园之中,然后目光跟随。
连在意那少年的原因都还没弄清,马可仕就远远离开了维拉的生活。
他的离开,竟在维拉心中留下一个难以忽视的洞,一种遗憾的悔恨,深刻的自责与自我厌弃,甚至因此加深了那种无法原谅自己的感受。
那场惊动帝国上层的骚动,让吉儿、凯里、马可仕三人,远远离开维拉的生活,换来更多人涌入,日光碉堡的顾问、信差与观察者,以及专属护卫。
然后,维拉觉得,她的世界彻底的变了。
那只大量伤人的梦魇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也许是迁移了,再也没有出现受害者。
而维拉走在校园之中,再也不会有人恶意攻击或挑衅,每个人都对她又敬又畏,就连最亲近的怪胎小队也一样,人人都用又惊又怕的神态对她。
“那个,维拉,你还是之后都别参加巡逻了吧?”
连贝蒂都这样尴尬建议她,指着维拉背后那一串死都要跟的护卫。
“这样对日光碉堡的斗师们,很不好意思呀。”
渐渐的,每个人都让着维拉,给她特殊待遇。
人人都想将她供起来,对她轻声细语,让路给她走,就连练习武术与格斗,都没人愿意动真格陪她打了,皆是假模假样过上几招,或是直接认输。
到最后,连在维拉最爱的马球赛中,她都无法对那些不加以反抗的敌队动手了。
可是维拉宁愿不要这样。
她讨厌那种异样目光,像在看着杀人凶手,却又带着敬畏。
“请问您何时愿意回日光碉堡,接受正式训练呢?”维拉的护卫,每日都问她。
而维拉总是固执回答:“我都可以从觉醒后成长到如此,继续自己训练自然也没问题!”
护卫们面面相觑,却也无法加以胁迫。
因为维拉头上犄角还没消去,维拉也愿意配合护卫的指定课程,配合频繁的抽血,甚至在玛莎略加指导下,就学会了从梦境分辨潜伏人群中的梦魇。
愿意供血、愿意学习,甚至能驻守重要的斗师学院揪出附近梦魇,加上梦魇化未完全褪去,情绪不稳──官方还真没有强制维拉前往日光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