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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聪大哥,抱歉,松儿还小,不小心得罪了您,你大人有大量,有怪莫怪。”沈氏笑脸相对着大聪,想着这路上,还要仰仗大聪的保护,官府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来,到时候,难免需要人家帮忙的。
大聪听的沈氏这般说,也懒得和一个毛头小子计较,而且这毛头小子还跟猪似的,轻轻哼了声,也不说话。
可是,这些看在安长松眼里,却是一种挑衅,让他很是不爽。
“娘,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安长松似乎还想解释,可是却被沈氏这么一瞪,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们快些走吧,这里不宜久留。”沈氏说着,赶紧让人上车。
“嗯。”
上了马车,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沈氏却没有发现黑熊的身影。
“黑熊呢?”沈氏看着大聪问道,在周围看了一圈,果真没有黑熊的身影。
“大当家的不在这边,他让我来接你们出城,他会在五峰山脚等你们。”大聪说道,便继续赶路,不再看沈氏等人。
城内,官府四处搜寻逃犯的下落,城外,马车踢踏行走。
“快走。”不远处,又有一股人马上前,大声喊着。
“怎么回事?”沈氏探出头看,循着声源看去。
“是大当家的。”大聪说道,看着越发的近的马车。
“他不是在五峰山脚等吗?”沈氏疑问道,“怎么会在这里?”
“估计情况有变。”
“有变?”沈氏脸上露出惊愕,看着大聪,再看着越发的靠近的马车。
难道说,官府已经追来了?
“快些走吧!”马匹靠近,正是沈氏口中说的黑熊。
“好的。”大聪点头,大手拿着皮鞭抽打着马屁。
马车内的安长松和安止嫣,露出两个脑袋,看着那个魁梧的黑熊,脸上都露出了惊讶。
“娘,他是谁?”安长松问道,指着前面骑马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好熟悉,可是安长松可以发誓,真的没有看过这个人。
“他……”沈氏不知道该如何说。
如果可以的话,沈氏宁愿隐瞒,不管黑熊究竟是不是松儿的父亲,她都不希望松儿知道,毕竟,松儿已经认了安兴国那么多年做父亲,突然有个人跑出来自称是他爹,而是还是个山贼,肯定会吓坏了松儿的,到时候松儿接受不了,受苦的还是松儿和她。
“我看着他怎么觉得那么面熟呢?”一旁的安止嫣也说道。
她向来对人的脸比较关注,所以此刻虽然看着黑熊的脸不过两眼,却也觉得熟悉。
沈氏听的安止嫣的话,心下一凛,看着女儿,然后赶着两人进马车,“快些进去,别出来了,外头风大。”
兄妹俩虽然心中都有疑虑,但还是听话的进去了。
半空中,树干上,站着两个人,女子笑的嫣然,男的面容无半点表情。
两人正是安夏和南宫景两个。
“看来,他们已经进入我的圈套中了。”女子笑着,依偎在男子的怀中,想着到时候一网打尽的那种爽的滋味。
南宫景这才扯出点笑意,点了点头,“嗯。”
要知道,明明有很多种方法让这些人受到惩罚,但是安夏非得这么磨磨唧唧的来,让南宫景很不爽,想到新娘子还没能那么快娶回家,他心头就只剩下憋屈两个字,也恨透了这些破坏好事的人。
而在马车内的安长松想不出那前头骑马的是谁,便躺下准备好好休息了,反正管他是谁呢,他能平安出来就是了。
倒是妹妹安止嫣,一直在想着那个人高马大魁梧的男人是谁?
“大哥?”
安止嫣叫道,看着身边正要睡去的哥哥。
“嗯?怎么了?”安长松眼皮子微微抬了起来,听的漫不经心。
“大哥,你觉不觉得,外面那个人和你有点像?”安止嫣想到那张脸,再对比自家哥哥的这张脸,虽然哥哥很胖,胖的脸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了。
可是,联想哥哥之前瘦的时候的样子,再看着哥哥分开的五官,发现哥哥和外面那个男人的五官有七八分相似。
安止嫣被自己发现的这一今天秘密吓了一跳,再想着爹爹的样子,发现大哥和爹爹居然一点都不像,反而像外面的陌生人。
安长松听着妹妹这无稽之谈,先是不以为意,等脑袋转过弯来,这才睁开眼睛,眼中明显被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
安止嫣看着坐在马车外面的娘亲,生怕被母亲听到她的猜测,小声告诉,“大哥,我觉得,那个男人和你长的有七八分相似。”
“怎么可能?”安长松第一时间便是不承认。
安止嫣不急,安长松这才细细回想,想着自己的样子,再想刚才看到那个人的样子,脑海里,验证两人的样子真的是有七八分相似。
“不可能的。”安长松似乎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他和外面的黑熊实在很像,除了他比较肥点,比较白点,而那个黑熊比较黑,比较壮点。
安长松虽然平时有些笨,但是因为之前有了安夏那件事,他是很相信妹妹的眼睛的,再听妹妹提起,不免开始有些想法在自己的脑海中形成。
“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大哥和娘亲有些像,而那个人也和娘亲有些像还好,但是大哥一点都不像娘亲,娘亲也没有兄弟姐妹亲戚是他们所不认识的,所以说,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和大哥那么像,而且和娘亲还认识,听他们的谈话,似乎好像是老相识了。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安长松有些不耐烦,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在在这种时候发生的,怎么能让他不惊慌害怕?
“你说……”
“说什么?”
安止嫣刚想将脑海里的答案说出来,外头的沈氏,他们的母亲突然伸进一个头,看着他们,安止嫣只能噤声。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她一个女儿旁观者提出来总不是太好,而且,也不知道娘亲愿不愿意让他们提出来,万一娘亲不愿意承认,他们也无可奈何,到时候,尴尬的还是大哥和娘亲。
“没什么。”
比起安止嫣的想通透,安长松没那么容易释怀。
他从小便被人说长的不像他爹,爹长的文质彬彬,浑身散发一种秀才的气息,虽然从商,眼睛里有商人的铜臭气息,却还是掩盖不了爹身上的文秀气息。
而他呢,从小骨骼便十分之大,比同龄人的要大很多,而且他长的极不像他爹,小时候被人说了不像他爹的话,都被他一顿胖揍,因为家里的原因,便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了,可是,背地里却还是不少人说这样的话,说他并不是他爹的亲生的孩子。
后来,是娘亲说,他身材长的像舅舅,五官遗传的太散,眼睛像外祖母,鼻子像爹,眉毛像外祖父,嘴巴像主母,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就完全变了样,并不是说他不是他爹亲生的。
那时候,他很是相信娘亲的话,再一对比祖父母外祖父母等人的样子,发现真是这样,也就没再追究。
可是如今,他居然看见了一个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人,而且和娘亲关系不一般,这不得不让他重新正视以前的那个问题。
见母亲把头伸进来,安长松一脸烦躁的看着她,那句话到嘴边,终究没问出去。
沈氏重新回到了车内,三人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这时间对于安长松来说是煎熬的,让他的心七上八下,怕得到的结果是自己所不想要的,又怕自己不问会不明不白的生活。
即使再笨的人,他也会思考,他也是需要真相的。
“停车!”
车内,安长松突然大喊一声。
“吁——”
马车强制被叫停,好一会,马车才停下脚步。
“松儿,你怎么了?”沈氏问道,看着儿子脸上那股愤怒,不明白从哪里来的?
安长松不回答,看着沈氏,眼底里有怒火,看的沈氏惊慌,却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他跳下马车,大步的走到前头骑马的黑熊面前。
“松儿,你做什么?”沈氏看着他那动作,想去阻止,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安长松指着马背上的黑熊,朝着沈氏问道:“娘,他是谁?”
借着月光的光亮,黑熊的五官闪现在眼前,仔细的分辨,发现与肥胖的安长松的脸,真是有七八分相似。
沈氏被自己的儿子问的一愣,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
“娘,他究竟是谁,为何与大哥那么像?”
气氛骤然下降,安止嫣问着,沈氏惊愕住,安长松气愤着,马背上的黑熊一脸的淡然,看着沈氏,等着她给儿子解释。
“我……”沈氏不知道该怎么说,手紧张的晃动,她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场景,只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会如此的害怕紧张,毕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比起杀人防火,这方面更让她觉得害怕,因为这涉及到她的儿子。
“娘……”安止嫣也慌了,看着娘亲这态度,显然,如她所想的那样。
“娘,你倒是说说,这个人是谁?”安长松质问着,狼狈的面容让沈氏心悸。
“你难道打算瞒他一辈子吗?”坐在马背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黑熊,说道,然后翻身下马,紧盯着安长松看。
虽然这个儿子长的真的不咋地,但是黑熊也知道,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个孩子,他不是没有女人,可是却一个屁也放不出,只有长松,这唯一一个儿子了。
他是这么想,不管长松变的什么样子,都是他的儿子,这些年让儿子认贼作父,他心里是不甘愿的,可惜,他一个亡命之徒,带着儿子也是麻烦,还不如靠着儿子在安家的地位,让自己好过些。
不过现在安家倒了,他也可以趁此与沈氏一同去别的地方生活,然后不再做劫匪的生活了。
想到以后,黑熊一个大男人也多几分柔情。
他也已经不小了,也希望有个家,有儿有女的,生活自在。
“娘,你倒是说啊!”安长松低吼着,极度不愿意让人瞒着自己。
“我……你让我怎么说?”沈氏看着周围的人,似乎在求救,可是,所有人定睛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明知道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了,可是他们还是想亲耳从沈氏的嘴里说出来。
“你不说吗?是要我来说吗?”黑熊问道,看着沈氏如此犹豫不决,当初让他救人的时候,口口声声都说那个人是你的儿子,可如今呢,居然说不出口?
“不要。”沈氏拒绝,看着安长松的脸,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闭了闭眼,沈氏似乎给自己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然后说道:“他是你亲生父亲。”
吸——
周围一片吸气声,似乎在得到这个答案都有些吃惊。
安长松瞪大了双眼,看着沈氏,眼眶里积聚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真的听见了,还是如此不能接受。
“真的是这样……”安止嫣呆坐在马车内,眼底里全是不相信,为什么结果是会这样的呢?
“不可能!”安长松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他明明是安家的长子嫡孙,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人的儿子呢?
这个人究竟是谁,做些什么?他都不知道,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是他爹呢?
“有什么不可能?”黑熊反问,看着自己二十多年也没能相认的儿子,若不是安家这般田地,可能沈珍珠也不会将儿子带出来给他相见。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若不是仰仗沈氏,不可能如此风光,所以那个儿子没法相认,他也忍了。
如今,他无须再忍了。
“就是不可能!”安长松就是不承认。
“爹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你的的确确是我黑熊的儿子。”
“你给闭嘴,谁是你儿子,我是安家的长子嫡孙,和你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有什么关系?”安长松上前,摇晃着沈氏,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他接受不了。
他好不容易从监牢里出来,以为就要开始他恣意的人生了,怎么知道事情变成了这样?
“告诉我,我是安家的长子嫡孙,不是这个人的儿子,娘,你告诉我!”
“松儿,你别这样……”
沈氏被儿子摇晃的快要吐了,可是安长松却像失去理智般,就是不听。
“你告诉我啊,娘,你告诉我,我是安兴国的儿子,不是这个人的儿子。”
“松开!”黑熊上前,轻而易举的便松开了安长松对沈氏的钳制,然后对着那个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父亲的安长松吼道:“我告诉你,你就是我儿子,我黑熊的儿子,不是安兴国的儿子,听懂了吗?”
“不是……”
“连你自己都怀疑了,怎么不是?安兴国算什么东西,他一辈子也不会有儿子的,你是我儿子,不是安兴国的,你是我跟安兴国的女人生的儿子,安兴国只顾着去找美娇娘,把你娘都不要了,我老子要了你年,听懂了吗?”
“不可能……”安长松的声音小了,刚才如猎豹般的厉眸已经失去了光彩。
可是,事实已经胜于雄辩了。
“不可能……”安止嫣颓废的坐在马车内,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虽然极度讨厌那个家里,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会出轨,背叛她的父亲。
“松儿……”沈氏想上前,好好安慰颓坐在地上的儿子,却被安长松的手狠心拍开。
“别碰我!”
“松儿,娘也不想的,是你爹逼我的,是你爹逼我的,是他们安家逼我的,三年无所出,你爹拼命的纳妾找通房丫头,十天半个月不会去我那一次,你祖母总是要你爹休了我休了我,若不是我们沈家在凤栖城还有点影响力,娘亲早就被你那狠心的爹休了,你说,娘亲该怎么办?娘亲当时该怎么办?”
其实那时候沈氏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在背叛安兴国的时候怀上孩子的,她不过是报复安兴国,她觉得安兴国既然陷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为什么她不能去找别的男人呢?为何要委屈自己呢?
松儿的到来实属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却成了她的惊喜,证明她不是不能生的,也让她有了希望,在安家更加的有那个能力趾高气昂。
当然,她不能这样全盘托出,不然松儿更是恨死了她了。
“可是你,可是你却骗我了这么多年。”私生子什么的,安长松不会太在乎,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原来是假的,被自己的母亲骗了那么多年,若是早些知道,他不会如此崩溃。
“松儿,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也是为了你好,若是告诉了你,让你爹知道了,安家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儿子是她在安家的唯一的筹码,她怎么能就这么毁了?
安长松低着头,不再说话。
沈氏也不再逼迫,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那些听见这般震撼消息的人都低着头,仿佛没听见一般,可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里面是暗潮汹涌,但是他们依旧表现的异常平淡,因为害怕主子责罚,到时候可不是挨板子那么简单。
可是,暗处的人,却不给安长松缓冲的时间。
站在阴暗处的柳姨娘,身边搀扶着安家的老爷,安兴国,嘴角勾着笑容。
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