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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明白。”苏志远现在可以确认,自己和方莹的事情,母亲是知道了。难不成,那次方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怀了?
第六十一章 志远母子()
“不准有平远侯府的血脉留在外面,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儿子明白。”苏志远现在可以确认,自己和方莹的事情,母亲是知道了。难不成,那次方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怀了?
“你在外面和方莹的事情,别以为做得很隐秘,没有人知道。你们每次出去,在什么地方幽会。我都知道,只不过知道,人不轻狂枉少年。
你可以荒唐上几次,但是一定要收得住。不能惹出什么事情,那方莹一看就是个有心计的,你别被她算计了。”
苏志远听得冷汗淋淋,急忙道:“不会的,儿子不会的。”
方氏看着儿子的神色有些不对,又问道:“外面生的,不准带回来。另外,为了保险起见,你给吃了堕胎药吧。不管,她肚子里有没有,这样弄一下放心,知道吗?”
苏志远还是和方莹有些情谊,马上道:“她没有怀孕。”
“你确定?”
“确定。”苏志远回答得很肯定,但是他自己也不确定。
方氏又道:“你今年都十六了,娘还没有给你定下婚事,你知道为什么?”
“孩儿不知。”
“当今圣上已经是四十六了,中宫无子,几位皇子跃跃欲试,都在争那个位子。”
“娘是想等情势明朗一些,再做定夺?”苏志远问道。
“本来我看好的是安国侯府的楚紫嫣,到时候不管是哪位皇子即位都要尊中宫娘娘为太后。楚紫嫣又是她的外甥女,怎么都吃不了亏。可是那次,花朝节上看了一下那个姑娘,一点都不出彩。
我后来到国子监打听了一下,她在女学里可以算是白痴。若是娶了这么个媳妇儿,背后要受人耻笑的。而且,有些事情必须要是妇人出面办事,她连女学里头的东西都学不好,还能指望她做什么?
所以,娘要给你定的就是英国公府的周婉。性情是有些霸道,可是家底厚实。长相也不错,儿子,你觉得如何?”
苏志远犹豫了一下,道:“孩儿听母亲的。”
方氏点点头,道:“不管如何,你都是要娶高门千金,成亲之前不准闹出什么事情来。通房丫头什么的,可以有,但是都必须是清白干净的。不要从外面找那些狐狸精。
周婉那丫头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凡事多顺着她一些。而且这个年纪的丫头,喜欢俊俏有才的男子。
你用点心,看怎么能吸引她。从今日开始,你多关注她,若是她对你上了心,娘再用些力,就可以把这个高门儿媳娶进门了。”
“娘,儿子一定会用心的。”
方氏道:“有时候不一定要光用心,若是需要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或者是坏了她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嫁给你,也是可以的。咱们要的是最后的结果。当然,如果能很顺利地吸引她,其他手段可以省省。
我给你找了几个花丛中的老手,教你一些法子,你先学学吧。”
“娘,那安国侯府的小姐,就放弃了吗?”苏志远见过楚紫嫣一眼,还是有些印象,虽然不是天香国色,但是有种小鸟依人,让男人有种想带回家里藏着的想法。
“英国公和安国候在朝堂上是死对头,你不可能同时娶了两家的姑娘。但是,你先定周婉,风声别闹得太大。如果实在太困难,就攻一下楚紫嫣。
那个丫头,脑子不是很够用。家里又没有人真正为她着想,你关心上她几次,她就能拿下了。而且,安国侯府对她的保护,很不足。偷个贴身的衣服,或者是丝帕当成是定情信物,然后再传扬出去。她就是不想嫁都得嫁了。”
“还是母亲英明。”苏志远道。
“方家的罪证收集的如何了?”
“要说方家,这几年得罪的人,真是不少。可是一直有人给压着,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没人管了,一下子全到了衙门。”
“哦?”方氏一挑眉,问道:“真的?”
“京兆尹都快接不了,准备往上送了。”苏志远道。
“最快几天,能有结果?”
“五月十八,应该会出结果。按照律例,应该是流放。第二天,五月十九就可以启程。”
“那你知道咱们最近要做什么吗?”
“这些人,不能离开京城,有漏网之鱼就不好了。”
“还有呢?”
“娘,您虽然和他们是亲戚,但是能大义灭亲,这也是值得嘉奖的。另外,那方家的财产吗……”苏志远笑了。
方氏也笑了。
院子里的丫头们,才稍稍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主子们总算是心情还可以了。
楚紫嫣没有想到,自己在花朝节上没有出风头,还有这好处,让方氏放弃了让自己做儿媳的想法。而且她估计也想不到,前世苏志远算计她的方法,都是方氏教的。
有这么个婆婆,就算是公主嫁进去,都不一定能不被算计啊。更何况是当年,什么都不太懂,自尊心又很强的楚紫嫣呢。她落得那个下场,有自己的原因,也有周围人的原因。
楚紫嫣点上安息香之后,就躺下了,之后很快就入梦了。
这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可是,在紫雨阁里面的一棵树上,一个人的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想不到,还有那么卑鄙的母子。把人家大家闺秀当成是什么了,想要哪个,就是哪个。我呸,真是不要脸。他们一定不会有好报的。”花糖欢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对话,母亲有问题,儿子也有问题。
“这戏精彩吧。”
“我两个月,都不想再见女人,想起来就吃不下饭了,太恶心了。”
妙青斜靠在树枝上,一身白衣,手里拎着一壶酒。他把酒递给花糖欢道:“喝点酒,压压惊吧。”
“是要压压啊。”花糖欢拿了酒瓶就喝,一点也没有顾忌刚才是谁用过。
一旁的妙青自言自语道:“难怪前世不爱,也能嫁给苏志远,原来是被人算计的啊。”
“妙青,你说,朱希然和方莹成亲了之后,会不会受到牵连,也流放了啊。”
第六十二章 听个故事(一)()
“妙青,你说,朱希然和方莹成亲了之后,会不会受到牵连,也流放了啊。”
妙青都还没有回答,忽然树下的门响了,从院子外面进来一个蹑手蹑脚的丫头。
这丫头很奇怪,她是头先进来。她把头探进来之后,四处都看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身子才慢慢挪了进来。她猫着腰走路,而且还每走一步,都仔细看看周围的情景。
有古怪。
花糖欢看了一眼妙青,有些疑惑,但脸上更多的兴趣。
“你猜猜她要做什么?”
“鬼鬼祟祟地,不会是做好事吧。”妙青道:“这么晚了,一个丫头来这里做什么?”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妙青笑道:“看看就知道了。”
那小丫头,好像很熟悉这里的路,进入紫雨阁里最好的房间。
接下来,传来两人的对话。
“小姐,您确定这样真的行?不用找大夫吗?”
“没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书上看的。”
“哦,知道了。小姐,您好厉害啊。”
花糖欢在外面听得糊里糊涂,想要进去一趟究竟的时候,被妙青给拉住了。
“干什么?”
“这个时候,就不用进去了。”
花糖欢问道:“什么叫做这个时候,现在难道不是时候?”
妙青点头,道:“不是。”
不知道是他们两个的对话声音有些大,还是什么原因。楚紫嫣推门出来了,身边跟了一个小丫头,正是刚才那个偷偷摸摸的小丫头。
“小姐,这外面还是有些凉,咱们要不回去吧。”
“屋子里有些闷,我下去坐一会,你先回去吧。”
“是。”
楚紫嫣走下绣楼,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
一个人,一个影子,一张桌子,四个石凳。看着她的背影,稍微有些孤单。
花糖欢第一次见到楚紫嫣的正面,夸了句:“正面看,还不错,可惜是个小丫头,还要等几年才好。”
花糖欢看着妙青,发觉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正要问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声音:“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喝杯酒,如何?”
妙青听到这个,跳了下去,坐在楚紫嫣的对面,将酒壶放到石桌上。
“深夜到访,阁下是不是有事?”
妙青道:“这酒或许更适合你。”
“哦?”楚紫嫣奇怪地看了看酒壶,然后打开瓶盖闻了闻,道:“很特别的味道,我从来没有在世面上见过。”
“是我酿的,喝不醉人。”
“别人在说自己的酒时,没有人会这么介绍的。”楚紫嫣道:“你倒是和别人不同。”
“半夜来访,若是等闲的闺秀,估计会很害怕的,你倒是一点也不怕我。”
“要是你知道,有一个人连续几晚过来在这树上呆上片刻就走,不惊动任何人。这样的人,要是想对我不利,估计我早死了。”
妙青倒是有些奇怪了,问道:“你知道我来过?”他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有信心的,连安国候府的侍卫都没看到,她怎么会知道呢。
“你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檀香味,这香味很特别。我这人没有什么优点,但是鼻子却很灵,能分出各种味道。”楚紫嫣道:“你刚才应该还去过平远侯府吧。”
“这?”这下轮到妙青吃惊了,问道:“这你都知道?也是闻出来的?”
楚紫嫣点头,道:“京城的勋贵世家里,应该只有他们家用的是苏合香。焚香的极品是迦南,其次为沉香,沉香分为四等,沉水香、栈香、黄熟香、马蹄香,然后是檀香。
或许还有其他的和香,但是香这种东西,各有各的爱好,平远侯府的夫人方氏,就喜欢用这种苏合香。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很少人知道她为什么会用这种香。”
“为什么?”
“苏合香和酒混在一起,涂抹可以治疗冻疮,内服可以调五脏。”
“她没有兄弟,父亲死后,没有得到庇护,过了一年的奴婢生活。所以,她的手脚都生过冻疮。后来被送到英国公府里养着,过了几年千金小姐的生活。
她在那几年绞尽脑汁才讨得府里的老夫人欢心,后来被嫁到平远侯府做填房,就是老夫人找人说和的。可以说,她一个商贾家的女儿,能有这造化,也是很难得了。
她能说会道,在贵妇圈子里混的还不错。只是,这小时候的那一年生活,实在太苦了,冻疮又年年发作。她当然不能在所有人面前失礼,抹了药又不想让人知道,索性,府里都薰了苏合香。别人也只当是她喜欢这香,很少人会想到还会有别的原因。”
妙青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果然有一股别的味道。“你今日出来见我,也是因为这香?”
楚紫嫣点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因为我做的一件事情和平远侯府的夫人方氏有些相关,所以,我过去了。”
“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楚紫嫣点头道:“嗯。”
妙青抬头看向树上,说道:“你去外面守着,别让外人进来。”
“好。”花糖欢虽然想知道,但是他了解妙青,若是想让他知道,不用偷听也会告诉他。但是,若他不想别人知道,那别人一定会不知道的。所以,要想知道,可以问另一个人啊。
看着出去的身影,楚紫嫣问道:“他是你的朋友?”
妙青点头,道:“他是。”
“那他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想知道。”
“就这么简单?”楚紫嫣问道:“那你为什么在我院子里呆了几个晚上?”
“那是第二个故事了。”
“你想听哪一个?”
“想听第一个。”
“哦?”妙青问道:“你为什么想听第一个呢?”
“你有你的理由,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不太想讲第二个。若是我选了第二个,或许连第一个故事,你都不愿意讲了。”
“你猜的很对,果然是比原来聪明多了。”
楚紫嫣笑着问道:“你从前认识我吗,怎么会说出来这话?”
第六十三章 听个故事(二)()
“你猜的很对,果然是比原来聪明多了。”
“你从前认识我吗,怎么会说出来这话?”
妙青道:“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在女学里,学了三年,还是在仁班,这个初级的班里。”
“这是真事。”
忽然,院子里有些响动,好像是有人起来了。
妙青随手拿出一个药丸,放到酒杯里,然后,就有一股白烟从酒杯里冒出……
“这是什么?”
“迷香而已。”
“你随身带着这个东西?”楚紫嫣的口气有些不相信,能随身带着迷香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啊。“你不是这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种人呢?”妙青没有错过她说话的口气,显然是不相信自己能拿这个东西的人。他很好奇,自己和她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哪种人呢?
“看着你的面容,明明不认识,但是你的眼神,还有一些动作,我却很熟悉。”
“嗯。”
“妙青师傅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妙青道:“这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用解释。”
楚紫嫣点头,道:“你可以讲你的故事了。”
“影梅庵的后山多了一座墓,你可知道墓里是何人?”
楚紫嫣点头道:“那墓碑上写着李落梅,碑是她弟弟李长宁所立。”
“你的消息很灵通。”
“只是多了一个来投靠的亲戚,而这亲戚,恰好有些打听消息的本事,仅此而已。”
妙青道:“一个平凡的小镇上,有一堆夫妻,他们开着一家酒庄。生了两个孩子,女孩大一些,是在初春时生的。那时,山上的梅花尽落,故此取名落梅。
男孩子小些,生下来的时候,身子骨很弱,还不到四斤。所有人都说,那个男孩子养不活,那对夫妻却不放弃,细心养着。一直过了周岁,取名长宁,意为一世安宁。”
“这名字倒是和我的姨母一个名字。”
妙青笑道:“那倒是凑巧了。”
“嗯。”
“这家人本来可以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平静而又安逸。可是,好景不长。在那个男孩四岁的时候,周围又开了几家酒庄,所以那家酒庄的生意一落千丈。那个丈夫每日酿的酒,都没有多少人买。所以,就想去赌坊看看运气。
和所有赌鬼的经历一样,他一开始赢了很多钱。可是他想挣更多钱,所以,把赢来的钱,全都压上了。你知道结果吗?”
“血本无归。”
妙青点头,道:“全都输了,他就回去了。可是,他还不死心。把家里的钱,都拿了出来,全压上。最后,又被赶了出来。可是,赌徒的心思,是觉得自己能有运气翻本的。
他又把酒庄卖了,然后去了赌坊。再后来,他一有空就去赌坊。家里的境况,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