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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问也不算是个蠢人,也向来来得心高气傲鲜少打心眼里佩服过什么人,可对您,我却是不得不为我自个儿当日的决断说上一句庆幸。”
“由此可见,八弟妹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郭络罗明珍一早就想了个通透,争也好斗也好算计也好筹谋也罢,这该经历的上一世算是都经历完了,想着当初的情形远胜于眼下最后仍是输了个一败涂地,如今见识到了舒兰的能耐又白白得了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她自是没有不应承的理儿,便是一个来得笃定一个来得上道,二人一拍即合的着手在马佳若惜身边动作了起来——
“过不上几日就是孝懿皇后的祭日了,最近宫里头幺蛾子一茬接着一茬儿,你说还会像往年一般大张旗鼓的行祭礼吗?”
“你这话说得?别说孝懿皇后那是正正经经的正宫皇后,就是只说她和主子爷那层血脉关系,就哪里是那能够随意应对的主儿?便是虽然人过去了这么些年,可就是遇上再大的事儿那祭礼也从未怠慢过,如此,你还是赶快收收那躲懒的心罢。”
“话虽是这么说,可这一代新人换旧人,活人总是比死人过得强,便是那祭礼再是隆重,名头再是来得风光,也总是比不过那还能出气儿的不是?说句逾越的,若我是孝懿皇后,瞅见永和宫那位眼下里的那股子得意劲儿,怕是再多的香火也吞不下去。”
“欸?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还不知道罢?原先领我入宫的嬷嬷恰巧是承乾宫的老人,瞧着与我是同乡素来就多是照顾了些,偶有闲暇也会与我说说这宫中,特别是承乾宫中的旧事,便是有一年年节兴致高又喝了点酒,竟是嘴一快说当年孝懿皇后之所以郁结于心跟着撒手人寰可是别有内道的。”
“哦?”
“这宫中人皆知孝懿皇后是因为小格格的夭折而患上了心病,连带着四爷也是因着主子爷为了安抚孝懿皇后的丧女之痛才特特抱来承乾宫,可听嬷嬷说,当年刚生下四爷的德妃娘娘不过是个在承乾宫伺候的宫女,宫女中得蒙圣宠的并不罕见可能够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却少之又少,永和宫那位便是想要以孝懿皇后为跳板,出手害死了小格格然后才得了后来的风光……说来也是报应,四爷跟孝懿皇后来得母子情深,即便后来回了永和宫这亲生母子之间也没培养出什么情分,可若要真的说是报应却又实在来得太轻,明明是处处为难着四爷却还是靠着四爷越发风光无限,如此之下,换做你是孝懿皇后难道能顺气儿?”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可若真是如此,主子爷难道就没什么反应?”
“你可别是糊涂了罢?当时小格格夭折的时候主子爷又不在宫中,回到宫中的时候小格格早已是下了葬,加上那会儿夭折的阿哥格格实在不算少数,你倒是想要主子爷是个什么反应?说来说去,不还是福薄的拼不过福大的,咽了气的比不过还喘着气儿的?”
“这倒还真是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与你所说的这些个话可不许拿去跟旁人嚼舌根,若不然我可是会被你累惨了……”
“行了行了,说都说了这么一大通才想起这些,主子还等着咱们拿衣服回去呢,耽搁久了可是要讨罚了,便是快些走罢。”
两个被刻意安排而来的嚼舌宫女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恰巧’听了这么一耳朵的马佳若惜却是努力在消化这些信息,站在原地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德妃,德妃害死了孝懿皇后的小格格?!
舒兰之所以确信马佳若惜会上钩,除了性子使然之外自然还有别的原因,虽说有良妃和胤禩关照着,马佳若惜在浣衣局的日子并不算太难过,可是在这待的时间久了,上上下下的人冷眼瞧着她优待虽有却始终没能被人捞出去,却终究少不得开始怠慢了起来,便是马佳若惜自是来得着急上火,满心满眼的就想再得个在胤禩和良妃跟前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如此之下,听着方才这俩宫女的话不由大呼瞌睡来枕头,顿时来得眼前一亮,压根就顾不上多加细想只一把扔开手中的脏衣服,转头径直朝良妃的寝宫而去。
第121章 德妃良妃狗咬狗()
马佳若惜如舒兰所料一般上赶着入了局;良妃卫氏也同样不例外。
这并不是说她多么的单纯无知;多么的没主见多么的偏听偏信;相反的,宫中位分不显的女子那样的多;生下孩子直接养在旁人膝下的亦不少见;却偏偏只有胤禩来得狼子野心;以卑微出身觊觎那帝王之位。
换句话来说;再是这其中少不了惠妃满是功利心的打小熏陶;且再是少不了胤眩钦ǘ嵛恢牡亩δ咳荆簧砦咨钅镌谪范T心中占有最重分量的良妃却也决计不是什么淡薄名利的省心角色;便是同样不出舒兰的意料之外,送走火急火燎来传话的马佳若惜,良妃亦是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德妃;孝懿皇后……这二人可还真是生来冤家。”
“主子,您真信了那丫头没凭没据的话儿?”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宫中之事,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来得好。”
站的位子不同所看的局面所想的事儿都会一连串的产生极大的变化,便是如若卫氏眼下里仍然只是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卑微小贵人,由得马佳若惜说得天花乱坠言之凿凿,她也不会为之有半分所动,然而眼下里不然,蛰伏了这么多年从贵人一步步的爬到一宫主位成为现在的良妃娘娘,她已然有了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与德妃较劲的资本,便是如同马佳若惜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来证明自己能耐的机会一般,联想着索额图刚出事之后胤禩所跟她说的话,她自然也不愿意放过一星半点儿能够继续往上爬的可能——
“这丫头虽说没什么多的能耐,也不怎么懂规矩担不得什么大事,可我冷眼瞧着,这话儿却是说得大多都有些准头儿的,太子必然被废的这些说辞暂且不提,就说索额图一事可就被她切切实实的料准了,还有前些年撺掇着老十四拉拢隆科多和年羹尧的事儿,乍一看起来虽是觉得有些个不靠谱儿,细细琢磨起来也同样是有点子说头的,如此,加上她眼下里的处境,本宫倒还不觉得她有那个胆子来诳我。”
“理倒是这么个理儿,只是……”
“只是你觉得永和宫那位得势多年,我不过是后起之秀火候未足,眼下里对上无疑像是以卵击石,必败无疑是吗?”
“奴才不是……”
“这宫里的女人都喜欢赌喜欢搏,以自己有限的青春去赌那无限的荣光,以自己屈指可数的资本去搏那数之不尽的将来,赌赢了搏中了便是一朝翻身,赌输了搏错的则是再难翻身……不赌不搏的滋味儿我尝得太多,便是既然横竖与那赌输了的下场都差不太多,倒不如放手一搏以期得个不一样的结果。”
身边伺候的嬷嬷被自家主子这一番轻描淡写的说辞给吓得一头大汗,可她噗通一声跪下磕在石砖地上来得扎扎实实,端坐在主位上的良妃却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摸着腕间通透的玉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说的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儿。
“至于那德妃,一路从宫女爬到一宫主位,膝下二子一女一个比一个来得得宠,眼下里正是风光的时候却让我得了这么个消息,说不定也是老天爷示意,她的福她的运到此也该终结了。”
在宫中沉浮这么多年,良妃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便是赶在孝懿皇后的祭日这再好不过的机会出手了,两三日不过的功夫就传出了祭堂闹鬼似乎是孝懿皇后显灵的闲言,然后赶在上至各宫嫔妃下至宫女太监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悄然间又将矛头转到了德妃身上——
“岂有此理,佟佳氏那个贱人活着的时候就压得我喘不过气,死了这么多年竟是还不消停!”
“主子息怒,想来这不过是那不长眼的太监宫女逮着点风就是雨,又被有些个眼热主子您这些日子的风光的有心人利用,才转而传出了这些闲话,身正不怕影子斜,主子您可莫要因此而气坏了自己,白白如了旁人的意才是啊……”
“宫女太监?被人利用?呵,你这脑子可还真是白长了!”
德妃虽说没少在舒兰手里栽跟头,可能够坐稳这一宫主位的位子到底也不是吃干饭白混来的,便是即便良妃自以为聪明的饶了个弯儿,装神弄鬼了一把,她也仍是看得再明白不过——
“这紫禁城是什么地方?若真是逮着点什么就能被底下人拿着嚼舌头,这宫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被人利用……呵,有这个本事拿本宫来开刀的数遍宫中上下统共也不过那么几个,纳喇氏这会儿正是得意太子的失势,论起风光可谓是不输我半点,马佳氏年纪大了向来就不怎么掺和后宫的你来我往,哪会好端端的来淌这些浑水?至于郭络罗氏,一向就来得得宠且又刚添了孙女正是喜上眉梢的时候,她又有什么好眼热我的地儿?佟佳氏就更不用说,就是撇开她主理宫务位至贵妃这些个暂且不提,就说她身为佟家的人就决计不至于上赶着砸自家的场子。”
“这样说来,不几乎都将有可能的人给排尽了?”
“咬人的狗不叫,乱叫的狗不咬人,你可莫要忘了这宫里头还有个平时不怎么出声,却凭着儿子爬到了妃位的卫氏!”
“……您是说良妃娘娘?”
“哼,不过一介辛者库出身的奴才秧子,眼瞅着大阿哥正是得势,自家儿子跟着沾了一星半点儿的光竟也跟着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当真是不给她点教训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德妃好歹也是身在主位这么多年,平日里旁人对她本就多是阿玉奉承或是上赶着来巴结,便是老爷子都得退上几分的太后主子拿她发作就罢了,占着好命又掐准了她软肋的舒兰在她面前耍点威风,为着大局她也就忍了,可卫氏算是个什么东西?
眼瞧着这根基不深又不怎么得宠的都没半点顾忌的直接欺上了门,德妃自是没得半分退让之理,甘心情愿的就跳入了舒兰的局儿,调转枪头就跟良妃相互狗咬狗了起来——
“主子您还是莫要再跟永和宫那位攀扯不清了,俗话说得这流言伤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眼下里这闲言闲语传得,再这样下去咱们可也要跟着洗不清了……”
这宫中妃嫔之间本来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一来我一往,前脚良妃拿着那子虚飘渺的事儿来坑德妃,德妃自然是有样学样转头也给编出了一套说辞——
‘老爷子最是重规矩的人,而卫氏乃辛者库罪人,二者之间原是怎么都不该生出什么牵绊,而之所以卫氏德蒙圣宠是因着当时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主子爷原意是要处罚却不料她有幸怀有龙种,这便是为什么卫氏在康熙二十二年就生下胤禩却直到康熙三十九年才得封封号的缘由。’
襄理宫务这么多年,德妃倒也算摸得清那些个宫女太监的兴趣所致,而事实上,比起那些个深宫后院之中屡见不鲜的女人们之间的争斗,这跟主子爷攀扯上的旋旎之事确实是更加吸引人,便是几日不到的功夫,这闲言碎语的主人公就从她换成了良妃,然而早有准备的良妃面对眼前这般局面倒也不怵,亦是有样学样的加起了码——
‘德妃原也不过是一介宫女出身,且还是孝懿皇后宫中伺候的宫女,主子爷一向对孝懿皇后来得爱重,怎么会在孝懿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宠幸其他女子?而前脚孝懿皇后的小格格才夭折,后脚德妃所生的四阿哥就被抱养了过去,从此德妃从贵人到嫔再到妃一路顺风顺水,要说这里头没得见不得人的手段,没得诡诈恶毒的心思那也是奇了。’
身为人下之人那么多年,比起德妃,良妃显然更加明白太监宫女的追逐荣华之心,便是这番话一抛出来,无疑是在暗示年轻的宫女们有这样的先例在前,想要一朝飞上枝头成凤凰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之事,促使着宫女们本能的就想挖掘其中的秘闻,宫中的风声再度一边倒的倾斜了起来——
俗话说得后宫佳丽三千人,不管是得宠的也好无宠的也罢,后宫之日长漫漫,对于这女人之间隔不了多久就要掀起来的斗争可谓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而虽然这回两边双方都是地位尊荣的一宫主位且动静有越闹越大之势,可有前朝太子党和大阿哥党的争斗在前,相较起来却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事儿,也还没重要到能让老爷子和太后撇开这些来收拾局面的程度。
如此之下,便是她们一来一往的来劲儿,后宫其余人看戏看得来劲儿,但一直在冷眼旁观着的舒兰,却是在这来来往往的狗血几乎能凑足一本话本小说的同时,悄然无息的开始着手收网了,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清晨,让永和宫上下彻底炸开了锅。
第122章 抛砖引玉退为进()
老爷子向来重规矩;德妃得宠这么多年;便是旁的不说;上至祭祀祈福,下至晨昏定省面上的规矩总是半分都不错,然而今个儿却是奇了,苏嬷嬷照着往常的时间叫自家主子起身准备去宁寿宫请安;床帐之中却是迟迟都没有半点动静……这是怎么了?难道主子的头风又发了?
德妃年纪到底大了,一年之中总少不了几回身子不爽利的时候,便是起初苏嬷嬷并未太过上心上眼,只是宫中之人向来浅眠;等她凑近帐子再又轻呼几声却仍是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便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了有点不对劲;大着胆子掀开帐子的一角往内看去;竟是只瞧见素来保养得得宜的德妃的面上泛着一股子不寻常的青紫,直叫苏嬷嬷瞬间软了脚跟——
德妃身为一宫主位又向来得老爷子的眼,太医院上下自是不敢怠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医就提着箱子满头大汗的到了永和宫,只是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虽是隔着帐子太医并未看到德妃骇人的面色,可刚搭上手腕探得脉相,却是叫这在宫中多年的老太医惊得脸色陡然一变。
“中毒?!”
苏嬷嬷被太医的话吓得一踉跄,永和宫失了主心骨再加上事关重大,便是马不停蹄就直接报到了宁寿宫……女人一多幺蛾子就多,这寻常富贵之家的后院都少不了三日一小事五日一大事,就更别说这皇家的深宫内院,可谓是千百年来都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只是这一码归一码的,若只是你一来我一往私下里较点劲儿就罢了,或是你头疼我伤风的借机搏点宠也算不得什么,闹到这中毒昏迷却是本朝的头一桩,如此,太后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被提溜过来的太医满脸肃色。
“回,回太后主子的话,德主儿确实是中毒无误……”
这宫中的太医,一怕摊上皇家的污糟事,二怕摊上什么高位分的人有个什么好歹,眼下里二者合一,便饶是这老太医在宫中任职多年也忍不住心中发怵,说起话来很是有些不利索。
“只是微臣才疏学浅,短短时间之内并未瞧出来是什么毒,只能先叫人熬了清毒的汤药暂且压制着,望,望娘娘恕罪。”
“没看出是中的什么毒?合着你一个才疏学浅,整个儿太医院上下也都是才疏学浅之辈?!”
“这,微臣,微臣……”
“哎,太医莫急,俗话说得事缓则圆,事急则乱,您这儿若是急慌了眼,那德妃妹妹岂不是越发的堪忧了,横竖这毒不会自己上赶着蹦到德妃妹妹体内,还是先查查这毒究竟从何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