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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应该回去了。”司马婉儿奶娘李嬷嬷小声提醒了话。司马婉儿回过神,方是点了头。只是待她刚下了假山时,一道小小身影从花树丛里冲了出来。
“姐姐,救救哥儿,救救哥儿。”大哥儿听了末代帝王话,用一股敢冲敢撞气势,直奔着司马婉儿一头撞去。旁边侍候司马婉儿小丫环自然没有拦住,等大哥儿一把抱住司马婉儿手臂时。李嬷嬷挥手止了小丫环动作,上前说了话,道:“姑娘,时辰不早了。”
李嬷嬷话里隐藏提醒,司马婉儿自然听了出来。她年纪不算太小,六岁余。作为寿宁侯府庶长女,寄养嫡母身边,如何会没有几个心眼。
“姐姐,奴才欺负哥儿,哥儿告诉大娘,大娘打奴才板子。”大哥儿跟鹦鹉学舌一样,说着末代帝王教话。他是一边学着那恶狠狠语气,一边小手还拉着司马婉儿不撒开,是挥舞着小胳膊作了“打”姿势。
司马婉儿听到“奴才欺负”四字后,心中有了同仇敌忾之感。因为,司马婉儿生母姨娘去逝后,作为一个不被她爹寿宁侯重视女孩儿,嫡母沈伊人收养之前,她也是小小年纪尝试过奴大欺主滋味。
“弟弟别怕,姐姐领你去找大娘,寿宁侯府奴才真忘记上下尊卑,不懂规距了。”司马婉儿心头有火,自然是拉起了大哥儿小手,应了话道。旁边司马婉儿奶娘李嬷嬷却是人老成精,小声提了话道:“姑娘若是插手,五福园那儿不好交待?”
司马婉儿秀眉一挑,哼了话,道:“嬷嬷放心,二娘再得宠,府里做主还是大娘。”话里“二娘”便是指着五福园杨宁真。
奶娘李嬷嬷见此,只得善了后,她是朝着侍候司马婉儿两个贴身小丫环吩咐话,道:“姑娘意思,你二人听过后,记得关紧了嘴巴。若是有一言半语传出去,嬷嬷自会禀明夫人,听雨阁用不起叛主奴婢。”两个小丫环赶紧应诺下。
司马婉儿牵着大哥儿小手,姐弟二人是穿过花园子游廊,向元景园走去。待到了元景园院门时,司马婉儿凑近了大哥儿耳边,叮嘱了话,道:“弟弟别怕,大娘人很好,弟弟有委屈,跟大娘讲。大娘给弟弟做主,打奴才们板子。”
司马婉儿这会儿眉眼温柔,声音温柔,大哥儿忙点了小脑袋,握紧了司马婉儿手,道:“嗯,哥儿听姐姐话。”
司马婉儿听过这话,心里暗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先生讲过,女子若出嫁,还要靠娘家兄弟撑腰。
大哥儿是她弟弟啊。
012 能否泰极安来()
12能否泰极安来
玉雅大哥儿离开后,走到屋子角落里,从柜子地砖处挪移开,只见那地板上露出了一个小洞来。从小洞里,玉雅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她打开了盒盖,只见木盒里面是小半盒子碎银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钱财乃身外之物。”玉雅边说着话,边从盒子里拿出半数碎银子。虽然如此说,她心里还是抽疼啊。毕竟,这个时代了解越深,玉雅就越是知道,比起穿越文里银子不值钱,实际上普通人生活里,银子购买力是强大。
玉雅数着手上零零总总碎银,估算着也值了二十两银钱左右。她拢了碎银子到袖里,然后,方是又盖好小木盒,将盒子重放回后,玉雅才是将一切恢复了原样。
手中有银钱,玉雅心里拿着主意,就是走出了梧桐园。小院门口,她瞧着了管理花园子园丁荃婶子。揪着四处无其它人,玉雅小声招呼了话,道:“荃婶子,担搁一下,借道说句话?”
荃婶子年纪约三旬左右,丈夫去逝早,留下一儿一女给这位妇人。婆家嫌她克夫,赶了她和孩子出门。荃婶子一个妇道人家没活路,好歹跟寿宁侯府简姨娘搭上点亲戚关系,就是求了隔房亲戚,绕着几道弯卖了身给寿宁侯府,求碗饭吃。
“玉雅姑娘啊,找婶子有何事吗?”荃婶子寿宁侯府这些年,眼力自然是锻炼出来一些,哪看不出来玉雅有事相求。玉雅没废话,她心里也忧着杨嬷嬷何时带人打上门来,所以,玉雅是凑近荃婶子身前,把碎银子递到了荃婶子手里。
“荃婶子,我是揪着没办法,求婶子帮忙递句话。小小心意,婶子莫推辞。”玉雅瞧着荃婶子收下银钱后,有些吃惊神情,忙说了这话道。荃婶子却是觉得手中银钱烫手,回道:“玉雅姑娘,这太多了,婶子收不得,收不得。”
搭上手一称,荃婶子就知道这银钱不少啊。要知道她月例,是半吊钱。这些银钱起码二十吊钱左右,荃婶子得领了四十个月例钱,才有手上这么个数。
“荃婶子,你当做回好事,菩萨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府里谁都知道简姨娘和李宜人关系好,荃婶子是简姨娘亲戚,荃婶子都带不了话,我还能求了谁?”玉雅硬是边说话,边是让荃婶子收下银钱。
“玉雅姑娘,五福园可是热灶,你这烧了李宜人灶,婶子说句不中听话,你不怕逆了主子意思?”荃婶子收了银钱,还是好心提醒了话道。玉雅微低了头,掏出手帕子抹了眼睛,边道:“荃婶子,你是过来人,都说儿是娘命根子。哥儿是我命啊,谁抢走哥儿,都是不给我一个活路”
施了温情手段,玉雅又是说了投名状,再道:“府里为何就我平安生下了哥儿,荃婶子你说简姨娘和李宜人心中不奇怪吗?”
荃婶子听着玉雅这话后,脸色陡然变了。她忙道:“玉雅姑娘放心,婶子一定带了话给简姨娘。”多大收获,必然隐藏着多大风险。玉雅是个当事人都不怕,荃婶子不过做了传话筒,胜安全嘛。
“荃婶子,救命救急,杨嬷嬷前面生气离开了梧桐园。我揪着怕是暴风雨到了,还望荃婶子跟简姨娘讲讲,玉雅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运气,等得到救命恩人前来。”玉雅说得云淡风轻里,有隐隐提醒,也有隐隐威胁。
“玉雅姑娘好命,一定等得,婶子这便去找简姨娘。”荃婶子哪还有心思和玉雅打磕,说完话后,就是忙离开了花园子。
应该做,不应该做,玉雅估摸着她都做了。一切能想到法子,玉雅也是出了手。剩下,玉雅无其它手段了,所以,此刻看着碧空如洗,玉雅有些苦笑道:“老天爷会给条活路吗?”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能否泰极安来?
重回了梧桐园,玉雅坐破旧梳妆台前,仔细给她自己梳了妆容。既然有一场硬仗来了,玉雅平静着她心绪,她让自己慢慢注意着手中事,如湖水宁静下来般轩然无波。
“踏踏踏”脚步声传来,“碰”一声后,屋门也给人推了开。早是等候多时玉雅,此刻是抬眼看着走进来人,起身恭敬行礼,道:“奴婢见过宜人。”便是知道要翻脸,玉雅也不会递了明显把柄让人收拾。
杨嬷嬷和小丫环相拥下,杨宁真进了屋子里,然后,走过玉雅身边,小丫环侍候下坐了椅子上。杨宁真没有叫起,玉雅只得保持着行礼姿势。良久后,瞧着压力施得够多了,杨宁真才是抬眼扫了玉雅一下,道:“起来吧。”
玉雅起身后,依然保持着恭敬立旁边,杨宁真哼了一声,才道:“大哥儿呢?”
“回宜人,大哥儿年幼贪玩,这会儿不梧桐园,大姑娘那里。”玉雅低了视线,扫视着自己脚尖,念了早是准备好台词。杨宁真轻轻笑了一声,说道:“玉雅,你抬起头来,本宜人仔细揪揪。”语气里不可谓不轻挑,透出味道不可谓不轻视,对玉雅态度,如同对待一件小玩意儿把玩。
玉雅抿了一下嘴唇,然后,恢复了平静。她慢慢抬起了脸,瞄了一眼宜人杨宁真和杨嬷嬷后,就是收回了视线。
“果然,是张标志小脸蛋,长得美貌动人。”杨宁真赞了话,然后,又是语气一转,再道:“难怪想翻了天,一朝得志张狂,准备反噬了主人啊。”
“玉雅不敢。”杨宁真话里风暴,玉雅不想直接承受,所以,她忙是跪了下来,恭敬回了话道。姿态,玉雅摆得实是低,因为玉雅很清楚,杨宁真想动手摁了她,再容易不过。若不是为了寿宁侯面前体面,若不是因为寿宁侯夫人沈伊人可能抓住五福园小辫子,杨宁真怕是早容不得她了。
013 有心人()
13有心人
撕开温情脉脉面具,杨宁真嫉妒,她心里压抑恨着玉雅。为何这个低-贱婢女,可以生下侯爷子嗣,而她求而不得?
“玉雅,你真是你不敢吗?嬷嬷,你老说说。”杨宁真语里意思,有些冷冷感觉,话音却是又缓又低。杨嬷嬷听着杨宁真交待话,就是忙道:“宜人,老奴梧桐园里见着大哥儿,就是听到大哥儿有心人教导下,对五福园心存不满。说巧着不巧,大哥儿年岁小,哪能真懂那些有心人阴暗心思,怕是学了有心人私下野心话。说到底,还是宜人心太善,有些人野心跟野草丛一样,奢望多不属于她东西?”
“好了,嬷嬷,话到这里,够多了”杨宁真挥了手,也就没有再让杨嬷嬷借着嘴,加明嘲暗讽对着玉雅而去。
当然,玉雅也没有意,说说就说说呗,又不会少两块肉。比起嘴上受得些侮辱,玉雅忍得住。让玉雅忍不住事情,是她怕她儿子给抢走了。若她死,自然会留了后路给儿子。既然她活,他们母子命运就不会靠了别人,绝对得紧紧拽住自己手心里。
“玉雅,你知道我今个儿来,所为何事吗?”杨宁真单刀直入问了话道。毕竟,脸皮子就算没有撕破,可杨宁真瞧着梧桐园表现出来态度,也知道善后不会太完-美。自然,杨宁真就没想着继续浪费时辰。
“奴婢愚顿,实不知道宜人所说何事?何况,宜人是主子,奴婢哪敢猜想?”玉雅恭敬又回了话道。杨宁真想鸡蛋里挑骨头,是再简单不过了,所以,她道:“你是不敢猜想吗?也就是说,你若猜自然能猜得出来了,是吧?”
“至于敢不敢吗?哼,人心隔着肚皮,欲壑难填。心里真想了,宜人我又打哪儿揪得出来呢?”杨宁真心有火气,话里也就是微微带了两分出来。不过,杨宁真瞧着玉雅那死猪不怕开水烫非暴力不合作样子后,转回了正题,是道:“玉雅,你是从五福园里出来。大哥儿是侯爷长子,你当明白宗室子弟身份,还得衬着个得力舅家母族。若不然嘛”
“你可识趣吗?”后面一些话,杨宁真自然含糊着,她也不好太直白说了话。毕竟,朦胧里话,玉雅猜测有几分准,又或是将来有何问题了,这可是推责任上好解决法子。
“奴婢打小就宜人身边侍候,宜人吩咐话,奴婢何时逆了意思过。”所以,识趣什么,也得看什么事情来着,玉雅心中同样有冷哼声。
“也就是说,你对大哥儿离了梧桐园,没有异议,对吗?”杨宁真确认问道,当然,脸色因为玉雅前面回答,是稍稍好上了一二分。玉雅却是杨宁真心情好点后,给了一大瓢凉水,是道:“回宜人,大哥儿留大梧桐园,是侯爷和夫人意思。这奴婢哪能给主子们做主?”
没错,话里意思,玉雅是推得一干二净,摆明着是不想大哥儿给杨宁真拢了走。
“侯爷那儿,我自会去说,大哥儿嘛,不妨先搬到五福园。”杨宁真一句话,就是下了调子。很明显着,杨宁真眼底瞧着大哥儿年岁小,先是隔开了这对母子,五福园后面嘛,自然有法子扭了大哥儿心思。
“哟,杨姐姐真是爽利人,侯爷和夫人决定,杨姐姐都是不放眼里啊?”屋外传来一个女音,说了这等挑杨宁真刺话道。
玉雅听着说话主人来了梧桐园时,心里气是松了大半下来。她心里清楚知道,她暂时救星嘛,是来了。
当前走来是一位穿嫩夹套襦裙,罩了浅白色披肩贵妇人。贵妇人年岁不大,约莫二十年华,一眼望去时像那雨后蔷薇,虽美则美矣,却是带刺花朵。贵妇人当前走近后,直接就坐了椅子上。杨宁真看着后,笑容抬上了脸上,温柔说道:“李妹妹怎么来了?真是梧桐园稀啊。”
杨宁真自来熟把自己当成了梧桐园主人,可坐了她对面贵妇人嘛,有两分不以为然了,是道:“杨姐姐说笑了,我听着倒觉得杨姐姐怎么就变成了梧桐园里主子,那五福园不空闲搁那儿了呢?”
捂嘴笑了笑,这位贵妇人嘛,才是放下了捂嘴手帕子,再道:“杨姐姐莫怪我轻-薄了,我就是个耿直性子人,有话便说,杨姐姐可不许侯爷面前,这般给我上了眼药呢。”
大大拉拉话,杨宁真却是听耳朵里,有些变味了。此刻,杨宁真心里,正计较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位插了手贵妇人,便是静心园李婉儿来到本无瓜葛梧桐园,所谓何事呢?
杨宁真心里嘛,可不是认为李婉儿是来抢了大哥儿。说到底,一嘛,李婉儿身份比着主母夫人沈伊人,自然是弱定了。二嘛,寿宁侯对李婉儿这位宜人过于平淡,比不得杨宁真得宠啊。
一个地位受制于人,夫家恩宠低于人,完全没有存感李婉儿来兴事?杨宁真心底不得不说,这不是胡扯吗?
“李妹妹话,可真是有趣?难不成我这做姐姐妹妹心里,就是一个说小人话,掐着性子祸害人角色吗?”杨宁真挑眉,吐了话。接着,杨宁真是瞧着李婉儿脸色白了一下,心底高兴再道:“要知道这人啊,你如何想别人嘛,未尝不是别人对你看法?”
“杨姐姐巧嘴,利害啊。妹妹哪里还敢多说何?再说,岂不是有人理解错了话意思,一状告到侯爷那儿,妹妹我才是要吃了大排头亏呢。”李婉儿能爬上寿宁侯府侧室宜人位置,就是说明这个女子心底自有谋略。
李婉儿来梧桐园给玉雅分散了杨宁真火力时。元景园里,沈伊人拿着为司马婉儿和大哥儿出口气由头,将好些个奴才都是让绑到了元景园院子里。自然,借着大哥儿话嘛,沈伊人暗里是打算消遣掉,跟元景园有些不太对付,又是有后台奴才。
014 借刀杀人之计()
14借刀杀人之计
所为名正言顺,名不正,自然言不顺。
沈伊人深懂此话,为了寿宁侯夫人体面,为了寿宁侯夫人位置安稳,她不好直接出手对付后院女人。自然,寿宁侯府后宅,弄出个相对平稳,是她治理寿宁侯府后宅主要手段。毕竟,一家独大话,容易滋养女人野心。
若如此话,扶出来敌人给她自己打擂台。沈伊人看来,那实是一件愚不可及事情。所以,沈伊人心里盘算道:帮,梧桐园忙,是一定得帮。不过,这时机不能太早,太早了只是锦上添花,如何比得过命悬一线雪中送碳呢?
“这些个奴才胆大包天,大哥儿是小主子,你等也敢起心思作恶来?”沈伊人大气端庄坐椅子上当台柱子。而她跟前陪嫁沈嬷嬷就是心神会意找了理由,准备收拾下面跪了小半地奴才。
院子里跪了小半地奴才,都是能给后宅女人办事机灵家伙,哪会看不出来这是寿宁侯夫人沈伊人借刀杀人之计。可那又能如何呢?早打揪住这些奴才时,沈嬷嬷就是得了吩咐,那是把押来奴才全绑了起来不说,还用布团子给塞住了嘴巴。
“嬷嬷,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寿宁侯府用不得这些心大胆肥奴才侍候。主事那几个,都挑出来各打五十板子,死活不论。若能活着,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发卖远远,如琼涯州、宁古塔这等化外之地去。”沈伊人下了狠手,就没打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