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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见她还这副表情,郑氏心底的那一丝愧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唰的收起佛珠,郑氏板着脸冷声道不过有件事儿我丑话说前头,令慎入了族谱后,不管是身份,以后都只是咱们崔家的子嗣,你是主持中馈的主母,又是崔家荣康堂长房未来的宗妇,规矩丁点儿都不能。如果让我了你处事不公,苛待了家里人,不管事情大小,我的家法可是不依。”
王氏低下头,掩住眼底的愤恨,沉声道是,谨遵母亲大人教诲。”
这时,郑氏的贴身丫鬟琉璃走了,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郑氏脸色大变,有些不置信的疾声喝道?她、她竟敢把周妈妈给我送?难道大管家去的时候没告诉她,周妈妈是我特意选出来送给灵犀的?”
要,似周妈妈这种长辈赏给晚辈的得力仆人,只要没出太大的处,晚辈都要欣然接受。
即使有怨言,也只会背地里悄悄的抱怨几句,根本不敢推辞。
更不用说像萧南这般,竟敢大喇喇的把人丢了。
萧南眼里还有她这个婆母吗?还有祖宗、规矩吗?
郑氏腾地坐起身子,用力将佛珠摔在凭几上。凭几很窄,佛珠又光滑,擦着凭几的桌面便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好巧不巧的,那珠串正好砸在奶娘的脚边,惊得她一哆嗦,怀里昏昏欲睡的婴儿也被吓得哇哇大哭。
郑氏一听这哭声,心里更烦,连声喊道你是死人呀,小郎君都哭成样子了?还不把他抱下去好好伺候?哼,都是些没用的,我告诉你,小郎君若是哭坏了身子,你的皮”
奶娘被骂得脸色煞白,几乎是哆哆嗦嗦的爬起来,颤声回了个‘是’,便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
王氏冷眼看着,一言不发,只是嘴角那一抹嘲讽笑意,表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哼哼,我的好婆婆,您是不是骂我骂习惯了,误以为您的儿都能任意欺辱?这回好了,踢到了铁板上,我且看你收场。”
娘家势弱、身边又没有丰厚的嫁妆做依仗,王氏在郑氏跟前总短了几分底气。
再加上‘孝道’的桎梏,让王氏更不敢在婆婆跟前反驳,嫁入崔家十几年,她一直都被郑氏死死压着。
这会儿见有好戏了,王氏无比期待,选择性的遗忘了‘回避’这个词儿。
琉璃在郑氏身边待了七八年,自是了解这位主人的脾性,见她气得要暴走,也没有担心,继续低声咬着耳朵。
王氏竖着耳朵仔细听,可惜琉璃的声音太小了,她隐约听到‘金簪’‘体面’‘送官’等几个词儿。
王氏充分发挥丰富的想象力,再配以她多年来的宅斗经验,大致猜到了萧南的做法。
唔,定是萧南不满郑氏往她那里塞人,碍于孝道和名声,她没有明着拒绝,而是设计周妈妈拿了价值不菲的金簪,随后用‘偷窃’的罪名把周妈妈送了。
好手段,虽然有些直接、粗暴,但却很好用。
王氏虽没听到萧南派来的那人是说的,但她大致可以猜得出来,定是说:原本这样背主的奴婢应该打死或者送官,只是想着她是长辈所赐,在崔家也是又体面的仆妇,为了崔家的名声,还是把她送回府里,任由长辈处置云云。
王氏正想着,郑氏气急的喊道荒谬真是荒谬阿风是我的陪嫁丫鬟,跟了我三四十年了,她是人我还不清楚?再说了,她也不是那寒门出来的,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见了好就起贼心……分明就是对我不满,这才故意诬陷我的人……”
琉璃抿了抿唇,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低头听戏的王氏,稍稍犹豫了下,不知是继续回禀事儿呢,还是提醒郑氏‘清场’。
郑氏却又喊道萧南派来的人呢?可还在院子里等着?”
捉贼捉赃,不能萧南说阿风是小偷,就定了她的罪。
琉璃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玉竹、玉竹把周妈妈交给内院的管事婆子后,便去了辰光院。说、说——”
“她说了?好个没规矩的贱婢,进门也不来给我请安,这难道就是萧南调教出来的人?”
郑氏听了这话,气得更狠了,差点儿一口气把她噎。
“她说八郎君和八娘子后日就要了,辰光院空置了几个月,定不能立时住人。所以,她提前带了人来打扫房舍。”
琉璃一狠心,闭上眼睛把玉竹的话都说了出来,“玉竹还说,八娘子和小娘子都畏寒,辰光院几个月不烧火墙,屋里很是湿寒,须得提前烧了火墙、地龙和暖道,免得小娘子得了风寒……”
琉璃的话还没说完,郑氏森寒的目光就已经投了,骇得她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无措的看着郑氏。
郑氏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有?都告诉我,快说呀”
萧南这是意思?啊?
是在指责她慢待辰光院留守的仆人?大冬天的连炭火都克扣?
还是说她不在乎儿媳,这两口子都要了,她也没派人提前帮忙整理房间?
难道她萧南不现在是时节?
年关
现在是一年里最繁忙的,家里又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她这个做主母的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想不到这么周全呀。
再说了,郑氏会忽视儿媳,难道还会不心疼的?
明明是那个逆子不听话,跑去了公主府,如今要了,难道还要她这个做母亲的亲自相迎?
一句句的反问在脑海里翻腾,随着一起滚涌的还有胸口的怒火,家中诸事不顺,早就磨光了郑氏的耐性,此刻,她已经频临爆发的边缘。
而萧南今天的举动,不啻于给熊熊燃烧的怒火添了一把柴。
“她还说,给小娘子准备的厢房离姬妾们暂住的西跨院太近,小娘子身体娇弱,怎能跟这些人住在一起……八娘子决定把姬妾们都移到辰光院中庭的西厢房……阿槿虽给八郎君产下子嗣,但说到底还是个丫鬟,让她单独一间屋是照顾她怀了孩子,现在孩子也生了,她、她也该……”
琉璃结结巴巴的说着,边说着她还不时的偷眼看看郑氏。
郑氏的脸色越来越黑,琉璃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八娘子命玉竹把阿槿搬到芙蓉的房间,跟所有的姬妾一起搬到中庭。”
终于说完了,琉璃悄悄抹去额上的冷汗,心底无比庆幸的叹息。
郑氏沉默良久,才怪笑一声,“哈~咱们八少还真是‘贤惠’,人还没呢,就把院子的事儿都安排完了。我且问你,把姬妾们都挪到了中庭,来了访客,在哪儿接待?”
崔家的庭院设计都极为巧妙,每栋院子既是整个庞大宅院群的组成部分,又是可以独立的小个体。
大门、角门、中门、前庭、厅堂、中庭、正堂以及左右耳房、厢房……正规四合院必备的配置,每个小院子也都有。
关上院门,就是独立的小家庭。
是以,崔家虽然没有分家,但因这种独特的院落设计,使得他们都相对独立的地盘,极少为了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起摩擦。
当然也有可能是崔家的子孙并不是那么繁茂,还不曾出现哪些老牌世家才有的家庭纠纷。
正常情况下,前庭是接待外客的地方,中庭则是接待至亲、或是女眷的地方。
而萧南把姬妾们都挪到了中庭,在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有些不妥。
郑氏说这话不过是发泄胸口的怒气,并不真指望琉璃回答。毕竟琉璃不是萧南,也不可能回答出这些问题。
不想,琉璃却回道玉竹说,对于这一点,大尽管放心,八娘子已经想好了。当初重建辰光院的时候,八娘子曾在中庭西侧的院墙前加了一条甬道,工匠见甬道和墙壁间尚有不少空地,便靠着院墙起了几间厢房……八娘子说,只需在通往中庭的甬道前加一道门屏,再把中庭和正堂的院墙凿一个壶门洞即可……”
郑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合着萧南在重修辰光院的时候,就留了一手,早就计划好把姬妾们发配到角落里去。
单听萧南的这些安排,没去过辰光院的人或许还会觉得,萧南这样做岂不是把姬妾们都弄到崔幼伯身边去了?要崔幼伯的书房就在中庭东侧的厢房。
但郑氏和王氏都对辰光院很熟,非常了解它的格局。
重修辰光院的时候,萧南曾在中庭加了几个花坛,而最大的一个花坛就修在了西墙边儿。花坛的面积很大,再配上假山、花木,几乎可以取代西墙,只留了一个五六尺宽的小甬道。
萧南若是再把甬道前加个门屏,几乎就是把中庭的庭院分成了一大一小两块儿,且不能直接相通。如果想从西厢房溜达到东厢房,须得从花坛后绕道,从后绕过整个中庭,然后再经由正堂和中庭东侧的院墙抵达。
这样不但绕了个大圈子,而且还要确保东侧的小门没有上锁。
否则,即使费尽力气绕圈翻墙,也见不到相见的人。
更不会上演某个经典的狗血桥段:明月高悬的深夜,某个精心梳妆的美妾,端着汤水或者点心去书房慰问情郎,红袖添香、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最后一起……
卡
和谐呀,萧南举着砌墙的板砖,笑得阳光灿烂。
“……”琉璃见郑氏呆呆的样子,有些担心,忙轻声唤着。
郑氏回过神来,用力闭了闭双眼,压下怒火,没好气的问又有事儿?”
琉璃觉得好委屈,她是担心好不好。
紧抿唇角,琉璃道周妈妈还在外头等着,您看——”
郑氏一扬手,满脸厌嫌的说让她滚回家去,真是个没用的老货,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到。”
“是。”
琉璃连忙应了一声,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你、你还有事儿?”
郑氏这才王氏的存在,一想到刚才发脾气的样子,都被儿看在眼中,她不免有些尴尬,没好气的问道。
“是合浦院,”王氏反应很快,被婆婆当场抓包,也没有慌乱,立刻想到个问题,道四说今天想吃茯苓炖羊乳,偏大厨房今儿备得羊乳不多,厨房管事便问四换牛乳或是茯苓姜汁茶可不可以,结果——”
郑氏挑挑眉,冷哼一声,“,她又把厨房砸了?”
王氏无奈的点点头,“这都多少回了?只合浦院糟蹋的,就抵得上咱们阖府一个月的吃食了。”
郑氏眉间跳了跳,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唉,她们不尊重,我也不好说。这样吧,待会儿你去趟合浦院,告诉四,就说她们家每日的要求太多,大厨房负责全家人的吃食,实在忙不,单独给他们在院子里开个小厨房可好?”
王氏心头一动,有个念头恍惚而过,只是她一时没抓住。
微微摇摇头,王氏道那份例?”
郑氏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阴郁的脸上总算有了点儿笑模样,“还是按家里的规矩,只是把她们一家四口的份例都折成银钱,唔,先给她半年的吧,不管她们是吃野菜还是吃珍馐,统共就这些钱,多了攒着,不够就垫私房。”
“是”
王氏一时搞不清郑氏的意图,不过,能解决合浦院的麻烦,她也松了口气。
话说王氏出身名门,家族虽然败落了,可接触的也都是世家、望族的人,就是她和郑氏婆媳有矛盾,那也是私底下抱怨几句,似姚氏母女那般撒泼打滚的做派,王氏还是第一次见。
姚氏初次展露身手是在四房搬进合浦院的第五天。
姚氏说下人们对他们不恭敬,每次要热水都要三催四请,害得她连脚都洗不成。
王氏刚接到院中管事娘子的回禀,正披了衣服往合浦院赶,还没走到半道呢,又有婆子来报,说姚氏一路骂着去了大厨房。
王氏只好改道去大厨房。
待她赶到的时候,大厨房已经乱成一团:几口昼夜不灭的灶被冷水淹了,烧好的热水泼得满院子都是,铜盆、铜壶七零八落的摔在青石地板上,养在厨房大水缸里的几尾鲜鱼也被丢到了门外,早就冻成了冰块儿……
令王氏瞠目结舌的是,这一切竟全是姚氏一个人的‘功劳’——强悍的呀,破坏力堪称崔家第一。
姚氏大闹厨房的英勇事迹一传开,崔家上至各房的主人,下至打扫的仆妇,都了四房彪悍的战斗力。
而那些仆役们呢,也都学乖了,凡是涉及四房的差事,也都拼命的做好。
尝到了甜头,姚氏愈发得意起来。有理闹,没理她也闹,后来更是带上女儿一起闹,硬是把崔家折腾了个底儿朝天,家里所有的人,对合浦院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但别人可以躲,管家的王氏却没法躲。
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的承受极限。
以至于王氏来到合浦院的时候姚氏不在,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又去哪儿闹事儿啦?
“啧啧,这是柱子是香柏木的吧?无不少字真香”
“哎哟哟,瞧瞧这毡毯哦,摸着多柔软,人躺上去一定舒服”
“噫?这又是啥?”
王氏站在辰光院的中庭台阶上,隔着老远,便听到了正堂里的聒噪,叹气的同时,似乎明白了郑氏那话的意思。(。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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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家有恶邻(二)()
费章节(12点)
意识到了大的意图,王氏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唔,让她们过过招也好。
且看这世家傲郡主对上泼皮市井奴,将有怎样的精彩。
正想着,玉竹清脆的声音从中庭传来——
“好叫四,庭院中的柱子以锦文石为柱基、文柏为柱身、以沉香和银粉为漆……还有这台阶和甬道,皆用最好的磨文石……”
王氏一怔,好看的黛眉紧蹙,她是崔家的当家主母,辰光院重建的时候用了些材料,没有比她更清楚。
哪里有文柏、沉香和银粉呀。
崔家是世家,又不是暴发户,可能用那些刻意炫富的奢靡材料?
姚氏却不这些,说得更确切点儿,玉竹说得那些材料,除了沉香和银粉,其它的她根本就不是神马。
不过,人就是这样,往往对一些未知的抱以敬意。
而且姚氏只是粗鄙、庸俗,但并不是蠢笨无知的人,更因为在社会底层生活了半辈子,对权贵有着天生的畏惧。
只是穷人乍富,从底层拍拍翅膀飞上了参天大树,飞上大树后,又惊喜的,原来传说中的那些士族也不过如此,使她有些得意忘形。
上次去公主府探望萧南,她不过是对萧南冷淡了些,便被大公主列为拒绝往来户,连最孝顺的听说了这事儿,也极为隐晦的说她做了。
随后的洗三礼,姚氏原本想去跟萧南认个,却不想直接被老以身子不适拘在了屋里。
当时她不忿,想理论,当然称之为哭闹也不为过。
但向来对姚氏母女的粗鄙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却难得的强硬了起来,见姚氏闹得不像话,使人丢了一句话‘崔嗣伯还是留在嫡支的好’,便扬长而去。
姚氏呢,听了这句轻飘飘的话,却似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当场便止住了哭闹,讪讪的从地上爬起来溜回屋‘养病’。
唉,没办法呀,谁让虽没有正式改族谱,但身为崔洋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