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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有鹞子群,消息也算灵通,但也仅限于坊间流传的一些真假掺半的谣言,至于更机密的消息,他们是丁点儿都摸不到。
其实,他们也没想窥探国家机密,但好歹让他们知道父亲可还安好呀?!
偏,这点儿要求都无法满足,于是,心忧父亲的两个孩子便开始寄希望于神佛。
两只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祈福用具却启发了母亲,间接的帮了身处湟水的阿耶。
当然这是后话了,此刻。两只还沉浸在对自己作品的陶醉中,一听母亲要看,赶忙伸出小手,抢着要阿娘看自己的。
萧南拿起长生的。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随口赞道:“嗯,不错,真不错,长生,这个借与阿娘瞧瞧。可好?”
长生很得意,一抬下巴,道:“阿娘若喜欢,只管拿去。倘还不够,儿、儿再去做!”
一边说着,长生一边拿白眼球去瞥灵犀,炫耀、嘚瑟之情不言而喻。
灵犀光洁的贝齿轻咬下唇,投向母亲的目光甚是哀怨。呜呜,明明她做的比弟弟好,阿娘为何只肯拿弟弟的、却不拿她的?
两只小的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而在自己亲娘跟前,便又恢复了孩童的可爱、顽皮。
萧南一时没注意两个孩子的表情,她细细翻看着孔明灯,感觉与她印象中的‘东西’颇像。
她满意的点点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扫到灵犀撅着小嘴儿委屈的样子,再瞥眼看看一脸得意的长生。她稍加思索便明白了。
唉,再懂事他们也只是孩子呀!
萧南好笑的摇摇头,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她并不想看到两个孩子过于成熟的样子。
还是那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才会早当家,在萧南看来,过早的成熟或是超标准的懂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她的儿女,她更希望能有个快乐无忧的童年。
伸手揉了揉灵犀的小鬏鬏,萧南笑道:“灵犀做得也极好阿娘最近忙,顾不上家里。多亏有灵犀帮我照看弟妹,阿娘才能腾出手忙外头的事儿”
说着,见灵犀果然绽开笑脸,可长生却又撅起了小嘴儿,她又道:“长生也极懂事。帮阿娘接待了好几位贵客——”
崔幼伯不在,长生是家里的长男,所以,偶有男客前来拜会的时候,他便会代替父亲出面待客。
这些事儿,长生做得有模有样,那些曾与长生闲聊过的男客们,回去后都忍不住交口称赞,直说不愧是博陵崔氏的子弟,一个小小七岁稚童,竟也这般进退有度、言谈不俗。
小家伙说话的语气虽稚嫩了些,但行事谈吐已经颇有章法,身上隐约有老相公的影子,
只看得众人暗暗称奇。
长生却不以为然,他本就是老相公启蒙并亲自教养的,他足足在老祖宗跟前呆了两年,就算学不到骨子里,好歹也能学点儿皮毛呀。
不过,这只是在外人面前的表现(世家子嘛,最善装逼了),在自家阿娘面前,长生当然是‘原形毕露’,听了阿娘的称赞,他那已经不怎么肥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得意与开心。
萧南将孔明灯放在一边,一手一个的将两个孩子拥入怀中,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背脊,一边柔声道:“灵犀和长生都是好孩子,阿娘能有你们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真的很高兴!”
两只小的纷纷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听了这话,齐齐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阿娘放心,我们会更加懂事的!”
萧南跟两个孩子亲热了一会儿,又交代他们好好看顾四胞胎,亲眼看着六个孩子玩闹成一片,这才放心的拿着孔明灯往学院赶去。
按理说,学院早已放了假,师生们都该回家过年。
但周猛不同,他是个纯技术宅,在他的意识里就没有‘过年’这一说。
至于回家什么的,就更不曾想过,因为他离开周家祖宅已经四五十年,真要算起来,邙山的别业才是他呆的时间最久的地方,应该算是他的家。
如今,别业里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学院里的客舍,周猛的‘家’也就跟着搬了来。
而且别看学院里放了假,但客舍的奴婢们却还在,确保这里的日常生活照常运转。
周猛的几个助教也都是技术宅,他们见这里有吃有喝有充足的实验材料和夫子,他们也都没有回家,跟着夫子一起宅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做着各种实验。
最近的一项实验,是为了满足萧南的需求,改进木马流车。
周猛这么配合萧南,不是因为萧南是校长,或是什么齐国夫人。而是她经常在他面前说一些新奇的想法,她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往往能让周猛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周猛和萧南相处的时候。总有种错觉,他仿佛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与崔阿姐一起做研究的日子(作者默:都是穿越女呀穿越女!)。
而那些日子是周猛记忆中最美好的一节,所以,对于勾起这段记忆的萧南,周猛无比配合。
当然,萧南不是一味的要求人家帮她干这干那。她也会适时的说些新奇的点子,有时能帮助周猛解决目前的瓶颈,有时则能启发他有更好、更新的发明。
这也算是一种双赢吧。
周猛在学院越待越开心,周家数次派人来请他回家,他都不理不睬。
经过几天的反复实验,周猛和助手们终于完成了对木马流车的改良工作。
“呼总算弄完了,希望不会耽误夫人的大事。”
周猛接过学生递过来的温热湿帕子,随便擦了擦脸和手上的木屑,便站在一旁细细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他的话音方落,门口便有人通传:“夫子。萧夫人来了!”
就在萧南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崔幼伯却异常清闲。
这日,他又站到了城门楼的垛口前,手扶在冰凉的青石上,默默看着不远处的敌营。
“今天是被困的二十日了,也不知道赵六寻到援兵没有?雪娘子那儿可还顺利?”
崔幼伯宦海沉浮近十年。多年的历练和身边亲人的指点,让他行事越来越缜密。现在他每走一步棋,都会进行周密的计划,且奉行一个原则,决不把关键事情押在一个人身上。
半个月前他用火药竹筒对敌的时候,趁着敌人惊慌乱了分寸,命赵六等几个身材矮小的人混出了城,与此同时,他又让雪娘子进行最后一次突围。
贺鲁的兵马被那震天价响的巨雷声吓了一跳,守兵出现了短暂的怔愣。
崔幼伯的两方人马便借着这个空隙钻了出去。
但饶是如此。雪娘子还是受了伤,崔幼伯通过千里眼看得清楚,有数百支箭射向它,它的小身子在空中跌落了好几下,险些从半空中摔落地面。
崔幼伯咬着牙、攥着拳头默默看着。有好几次,他都想唤回雪娘子。
但一想到满城的百姓,他还是硬着心肠闭上了眼睛,任凭雪娘子在箭雨中四处躲避。
最后,就在崔幼伯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雪娘子终于突围成功,雪白的身上绽开朵朵红梅,艰难的抖动翅膀冲入云霄。
“可、可它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坚持到京城吗?”
自雪娘子离开后,崔幼伯每天都要如此念叨一番。
“肃纯,就知道你在这里!”
崔明伯大步流星的上了城门楼,径直朝崔幼伯走来。
崔幼伯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阿兄,城里出了什么事儿?”
崔明伯站在他身边,听了这话,沉默了下,旋即道:“城内的粮草不多了。”
被困快一个月了,城内一两万的百姓再加上上千府兵,人吃马喂的,粮草的存量呈直线下降。
若不是崔幼伯提前做了准备,此刻城内可能都要断粮了。
崔幼伯眉头微皱,放在垛口青石上的手背上青筋突起,他沉声问道:“还能支撑几天?”
崔明伯帮着料理了三个多月的庶务,对这些情况最熟悉,毫不犹豫的回道:“最多再支撑一个月。”
一个月后,就算援兵到了,城内的百姓估计也都饿死了。
一个月,一个月,崔幼伯默默地在心底重复着,忽然,他眼睛瞪得溜圆,身子往外探了探,拼命看着城下的动静。
当他看清城下的场景时,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怒吼道:“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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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空袭()
崔明伯头一次看到崔幼伯如此愤怒的样子,微惊之下,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
片刻后,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此时,城门楼的戍卫高声示警,直呼:“突厥人又来了,紧急备战!”
一时间,城门楼上人声、鼓响,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
近几日贺鲁部按兵不动,湟水城内的府兵们都在程宏的带领下紧急操练。
忽听到城门楼上的动静,程宏身着甲胄、双手各提着一对大斧,带领麾下三分之一的兵马冲了上来。
“阿叔,怎么了?突厥人攻城了?”
程宏大步流星的走来,看到崔幼伯、崔明伯两人都伸着脖子往下看,不由得快走几步,赶到近前,疾声问道。
崔幼伯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城下,示意‘你自己看’。
程宏忙顺着崔幼伯的手看下去,一看到城下的场景,也禁不住变了脸色,爆了句粗口:“娘的,这贺鲁狗贼,也太卑鄙了!”
原来,城门外护城河的冰面上,聚集着一百多大唐老百姓,其中男女老少皆有。
他们当然不是心甘情愿的站在这里,而是被突厥人用铁鞭、胡刀从各自的家里逼出来的。
他们衣衫凌乱,哆哆嗦嗦的立在寒风中,满眼祈求的看着城门楼上的唐兵。
而在他们外围则是一群装备精良的彪悍突厥兵,个个手持利刃,不停的呼喝着那些百姓。似是在逼他们说什么。
好一会儿,城门楼下才响起断断续续的喊声:
“崔刺史,崔刺史,求您开恩。放咱们进去吧!”
“郎君们救命呀,救命!”
“呜呜,我们好冷,好饿,求刺史开恩,让咱们进城去吧!”
期间。还夹杂着十来个幼童的哭喊声,“阿娘,我冷,我怕”
“肃纯,怎么办?”
崔明伯的双手紧紧握着,用力的捶在垛口青石上,恨声问道。
崔幼伯脸色铁青,定定的看着城下,良久,才用力闭了闭眼睛。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他是鄯州的父母官,他不能坐视一百余无辜百姓枉死。
这些人他虽不认得,但猜也猜得出来,应该是湟水附近几个山村的百姓。因为他们说话的口音和脸上的神情,是异族人无法模仿的。
“是。我这就去!”
程宏起初还想劝崔幼伯三思,但城下的哀求声声声入耳,他也有些承受不住。
毕竟,作为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不能保护自己的百姓,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敌军欺侮、甚至是虐杀,对他而言,绝对是最大的耻辱。
不多时,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一条缝,一个门吏探出个脑袋。对城外的百姓喊道:“快进来!”
百姓们见状,纷纷拉起身边的亲人,撒腿就要往里跑。
但,围在他们身边的突厥兵却动作更加敏捷的出刀相拦,又将那一百多百姓驱赶回来。
崔明伯和程宏看得面面相觑。嘴里直嘀咕:“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崔幼伯用力咬着腮帮子,将一张俊美玉颜扭曲成了一团,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在、试、探!”
没错,贺鲁确实是在试探,他想看看,在崔幼伯眼中,城外的那些百姓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现在看来,崔幼伯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绝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百姓无端送死。
嗯,这就好!
贺鲁骑马立在一处高坡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城下的一幕。
“可汗英明,事情果如您预料的一般。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副将甲先恭敬的送上马屁,接着问出重点。
贺鲁微微一笑,半个月来积郁心中的阴霾总算消散,他故作高深的说道:“当然是攻城了!”
上次让崔幼伯趁乱放走了一只鹞子,幸而那鹞子身中数箭,就算勉强逃出去,也定飞不到京城。
而京里发回来的消息告诉他,崔幼伯还没有将他与柴家的事儿报告给皇帝,亦或是,他还没有发现那几封密信。
这十几天来,贺鲁一直在反复思索,最后决定,只要他尽早干掉崔幼伯,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待湟水城破后,他们再大大的抢上一笔,便能回草原好好休养一段日子。
柴驸马信里说得明白,朝廷已经派了平西大军,由那个老土匪头子程知节任总管,副总管则是近几年来表现非常突出的苏定方。
这两个人的情况,贺鲁都非常清楚,程、苏两人都是能打仗的悍将,且久经沙场,麾下带领的亦是训练有素的强兵,与他们交锋,自己必须谨慎。
不过这都是后话,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攻破湟水。
他们已经兵围城池近一个月,就算城内的粮草储备丰富,经过这一个月的消耗,估计也差不多了。
他只需要想办法解决唐人的‘火药竹筒’,以他们突厥将士的强悍,定能迅速攻破城池。
至于如何破解,贺鲁也有了法子,那便是城下的那些百姓。
一刻钟后,贺鲁部响起战鼓声,一队队身着甲胄、手持胡刀的士兵从军营里出来,在他们的前列则是一排整齐的持盾先锋,而在他们中间,则裹挟着十几个唐人百姓。
见此情况,城门楼上的崔明伯等人也瞬间明白了,心里愈发愤恨:贺鲁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法子,用普通百姓做他们的盾牌。
崔明伯和程宏纷纷看向崔幼伯,他们都能想明白的事,崔幼伯自也想到了。
有这些百姓在,崔幼伯根本无法下令投射火药竹筒,而不用火药竹筒。他们的城池根本就守不住呀。
咬了咬牙,程宏低声劝道:“阿叔,城内有近两万百姓呢——”而城下只有一百余人。
他的意思很明白,不能因小失大。
且以他对突厥人的了解。一旦他们攻破了城池,城外的一百余人也不能幸免于难。
说句难听的,那些人左右都是死,不如索性为城里的百姓牺牲一下,这样总好过大家一起死吧?!
崔幼伯艰难的张了张嘴,喃喃道:“可他们也是我的子民呀!”
眼睁睁看着百姓被杀。抑或用自家的武器误杀自己人,对崔幼伯都是极难承受的。
上次他使用火药竹筒的时候,曾经以后不到关键时刻,他绝不轻易使用,除了那武器的威力太大,超乎他的心理承受底线外,他也担心,一旦此物流行开来,被敌人抢去,然后掉过头来用它对付自己人。那、那岂不是罪过?!
如今,武器虽没有被抢走,可、可这种变相的屠杀自己百姓的行为,崔幼伯实难下决定。
可他又必须承认,程宏的话很有道理,相较于城下的百余人。城内的两万人更重要。
而且湟水是鄯州的治所、而鄯州是陇右道的治所,若湟水被破,对大唐的士气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阿叔,他们已经行进到护城河了,再不下决定就晚了!”
程宏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动静,嘴里不时的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