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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梦耶?非耶?(中)()
天;真是裴夜!
此时他正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俊脸微冷;眸色含冰。
";自己下来;还是我抓你下来?";
";我……我自己下来。";易倾南咬着唇答出这句;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还没走出裴府就被抓了个现行;但心底居然不是太难过;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悠然感觉;隐隐欢喜。
也罢;就再多待一天吧;多看看他;看得腻歪了再走;免得以后在外挂念。
不过要对这么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看腻歪;可能性貌似不大……
易倾南定了定神;止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慢慢从院墙滑下;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赔笑道:";将军……";眼神却止不住往他身后左右梭巡;沈家大小姐呢;怎么没在他身边?
";乱看什么?";裴夜瞟她一眼。
";没;没看什么。";易倾南干笑两声;收回目光;奇怪了;外面不是闹成一锅粥吗;晕倒的佳人需要陪护;他难道有分身之术?终是没忍住;问道;";郡主呢;您怎不陪着她?";
裴夜沉默了下;淡淡道:";不关你事。";
";是。";易倾南应了声;心底稍感委屈;人家只是关心下主子的另一半嘛;干嘛凶巴巴的?忽见他已经迈步往回走;微愣了下;下意识小跑跟上;边走边是鄙视自己;这奴性啊;什么时候才改得掉?
裴夜不说话;她也不敢吭声;主仆二人就这样走回了飞鹤园。
园子里仍旧没见人影;裴夜也没在园中停留;直奔寝室而去;易倾南在后跟着;进了房间才看见变化不小;门窗大开;单是外厅就少了不少家什;内室里更是搬走不少;那张黄花梨的雕花立柱大床只剩下个光秃秃的床架子;各种被服软饰均不见踪影;地面还有清水冲刷过的痕迹。
易倾南略想一下;便已明白;这将军主子是有轻微洁癖之人;自然容不得自己寝室中曾有人颠鸾倒凤一夜风流;若不是那张大床质地做工均属上乘;他怕是把床都拆走丢掉了。
裴夜只在门口站了一站;就转身去往外厅;在张太师椅上坐定;他眼波一转;还没说话;就见那少年已经心领神会拿起工具;开始打扫起来。
易倾南干得很卖力;不仅是把房间里里外外重新清扫过;桌椅箱柜也重新拭擦;特别是那张大床;每一根床脚都擦得干干净净;等把地板上的水渍拖干;便取来垫被铺上;床帏挂好;还刻意熏上了香;这一切做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完毕后洗净双手;见得将近午时;又自觉去往小厨房张罗起午餐来。
午餐过后又是一番洗洗刷刷;末了又烧水泡茶;奉上香茗;整个过程中裴夜都没说话;只偶尔看她一眼;似是若有所思;就这一眼;惹得她心头七上八下;阵阵发毛;但转念一想;这回出逃她是暗地谋划秘而不宣;被逮到时不过就爬了次墙;墙外的风景还没看清楚呢;罪过不大;应该无恙。
裴夜一盏茶喝下;瞅了瞅那近旁侍立的少年;淡声发问:";方才爬墙是想去哪里?";
终于还是来了!
好在她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答道:";我想出门去趟医馆。";拉老爷子当挡箭牌;这个理由还算充分吧?
";为何不走前门?";裴夜又问。
";前门人多都堵死了嘛。";她说的这可是大实话;谁知道那些御林军什么时候能撤走。
";撒谎。";裴夜淡淡抛下这句;便不再出声。
";我没撒谎;是真的。";易倾南急急说道;不过底气并不太足就是了;特别是目光跟他对上;那冷清的眼神一望过来;顿感压力山大;她哪里坚持得住;先行垂眸;看向自己脚尖。
裴夜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少年;扯了扯唇角;";自己老实交代。";
易倾南听得一怔;";交代什么?";
裴夜眼眸微眯;轻道:";还跟我装傻?";说罢手一抬;掌中俨然是张皱巴巴的纸页;";我问你;这是什么?";
易倾南定睛一看;暗叫不好;竟是她想要写给他的留书;只不过写了个";将军";二字;再无法下笔;被她揉掉扔废纸篓里去了;那废纸篓每日都有写废的纸张;她也没太在意;谁知却落到了他的手里!
";呵呵;我写着玩的;您别介意……";
";是么?";裴夜脸色不变;声音却又冷了几分;将纸页往旁边桌上一放;";那;这些呢?";
还有啊?易倾南正暗自念叨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忽然看见他再度掏出的物事;登时傻眼了——布包;装有信件的布包。
";一封给容老爷子;一封给石居安;还有一封给周管事——";裴夜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微微咬牙;";那我的呢;就一张揉掉的……白纸?";
易倾南瞪着那眼熟的布包;瞪着那有意无意散开的缝隙;里面的信件隐隐得见;目光呆滞;脑子里嗡嗡作响;惊得说不出话来。
放在二虎那里的信件;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说话。";裴夜冷道。
。
";我……";易倾南只觉背心生凉;冷汗涔涔而下;声音禁不住颤抖起来;";我不是……";饶是她机智圆滑;能言善辩;此时也没法给出个完美的理由。
二虎是不可能去向裴夜告密的;但问题出在哪里呢?
就听见裴夜在对面轻叹一声;悠悠地道:";听说你最近要出趟远门;而且还是由我派去出公差;可身为主子的我为何并不知情?";
这话就如同惊雷炸响;炸得易倾南头皮发麻;心跳如狂;但也从中明白了症结所在——七星卫!
神出鬼没的七星卫!
擅长追踪的七星卫!
无所不能的七星卫……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早知如此;根本就不该去找二虎道别送信!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您……都看了?";易倾南呐呐地道。
";你希望我看?";裴夜反问;声音不辨喜怒;但易倾南知道;他这是处在愤怒的边缘。
";不是……";易倾南无力摇头。
";你想走;想离开;如果因为裴府面临大难;我不会拦你;但你在大门口明明看见了;危机已解;一切平安无虞……为何还是要走?";裴夜慢慢地问;眸底一片浓郁。小家伙心生去意;自己并非毫无察觉;所以才会派七星卫跟进守护;却没想到;他会走得这样急;走得这样无所留恋!
";对不起;将军。";易倾南眼底泛酸;心头也是一阵凄涩;她能说什么呢?
";我平日有虐待你?";
";没有。";
";有打你骂你责罚你?";
";没有。";
";很好。";没良心的小子!裴夜在心底暗骂一句;看着那张可怜巴巴却又固执己见的小脸就来气;";你是卖身为奴的;生是裴府人;死是裴府灰;你记住这个;下去做事。";虽然那张卖身契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但如果能用这个来压制小家伙;倒也不错。
这个台阶来得顺利;但易倾南人却没动;还是怔怔站住原地。
";怎么;不服气?";裴夜挑眉;";也罢;说说你必须离开的理由。";
易倾南微微张嘴;本来已经打定主意接受失败;另择时机出逃;但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我爷爷来厩找我了;我要跟他回老家去;给他养老送终。";
这个答案显然是在裴夜意料之外;微顿一下才道:";你爷爷?亲爷爷?";
易倾南摇了摇头道:";不是亲爷爷;但他从小把我养大的。";
裴夜默想一下;道:";那你去将他接到府里来。";
易倾南心里还在盘算自己的卖身契要怎么了结;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您……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他说把莫老头接到府里?裴府里?
";我说接进府来。";裴夜又重复一遍;这座府邸地方这么大;多养个把人就是了;区区小事;他还能做主。
易倾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眶微微发热;心里也是阵阵温暖;有个小声音在叫着;对啊;要是把莫老头接进府来的话;自己可以就近照顾;而爷孙俩也不必东躲**远走他乡;再过那颠沛流离的生活;就算那银虎使追到厩来又如何;有裴夜;还有七星卫;他别想再伤害他们一根头发!
";可是……我爷爷脾气不好;性情孤僻不爱理人;他有残疾;没法干活;还有……";
";裴府不缺下人。";裴夜淡淡打断她;斜睨她一眼道;";小校场那边不是还有个空着的小院吗;你找人收拾出来就是。";性情孤僻不理人;那就再钉上";闲人勿近";的牌子;总行了吧?
";您说的……是真的?";易倾南又惊又喜。
本想摇头否定;骗他一下;但看着那张泪光点点遍布憧憬的小脸;裴夜心头微软;轻点下头;";真的。";
";谢谢您;将军;你真是个大好人!";易倾南朝他深鞠一躬;真心诚意地道;";我一定会好好干活;好好服侍您;服侍郡主娘娘!";她在心里暗暗起誓;以往的那些绮念啊;那些遐思啊;乱七八糟的想法啊;都会消失在九霄云外的;今后她就是他最忠诚的小家丁!
裴夜听到这里;唇角微扯;泛起个似有似无的笑容;";郡主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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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梦耶?非耶?(下)()
";是的;郡主娘娘。";易倾南点头。俗话说爱屋及乌;她对将军主子充满着崇敬与爱戴之情;对他的夫人;裴府未来的主母;那也必须是满怀敬爱的。
虽然一想到以后他们夫唱妇随伉俪恩爱的情景;心里不免有点堵;但她此时更多的是惦记着莫老头的归宿;裴美人倒是同意莫老头搬进府中颐养天年;但莫老头肯定不会答应;她还得想好理由说服莫老头才行。
胡乱想了一会;忽觉室内静无声息;抬眸一看;却见裴夜一瞬不眨盯着自己;唇边的淡笑有丝古怪;";你可是……醋了?";
";醋……什么醋?";易倾南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对上他淡淡扫来的悠然眸光;似是意有所指;忽然间明白过来。
他说的是她吃醋;吃沈大小姐的醋!
";不是;我没……没吃……";易倾南急急撇清;但在那双黑眸直视下竟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越来越小声;没法吐出那最后一个字来。
他可算说对了;她就是在吃醋;吃那沈晴衣的醋;不是今天;老早就开始了!
但;又有什么用?
裴夜看着那欲语还休的少年;一时心情大好;轻笑道:";承认吃醋很丢脸么?";
易倾南小脸涨红道:";我才没有呢……";话没说完;就见裴夜面前桌上的茶杯已空;又赶紧给他斟上。
裴夜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心跳加速;硬着头皮好不容易才做完这倒茶的动作。
哎哎;别再这样盯着她了好不好;他都不知道那样的眼神会电死人的!
她只是个平凡的小女生;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无边魅力啊!
虽是冬日;易倾南却感觉自己心里藏着一团火;呼呼燎烧起来;不敢与他探究的眼神对视;视线只停留在他的袖口;没话找话说;";前院的御林军都走了吗?事情都解决了是不是?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吧?";
其实这也不是临时起意才问起;而是她心里一直惦念着的;虽说下了决心要走;但也得知道裴府真正度过危机了;她才能走得安心哪!
裴夜瞥她一眼;见那双乌黑的眼瞳滴溜溜转个不停;便知小家伙在绞尽脑汁另找话题;遂没再追问下去;反正答案已经笃定;只淡淡道:";你方才都要一走了之了;还关心这个作甚?";
易倾南顿感汗颜;定了定神;干笑道:";我这不是被将军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给留下来了吗?当奴才的;自然要为主子排忧解难;您说是不?";说罢又小心翼翼问道;";您没事了;裴府也没事了;对吗?";
";对。";
听得他这声肯定回答;易倾南长舒了口气;笑道:";我就知道;将军您是吉人天相。";
";嗯。";裴夜手指抚过装信的布包;";真留下来;不偷跑了?";
";是;留下来;不偷跑了。";前提是她能说服莫老头放弃西行留在上京;易倾南在心底暗自嘀咕;面上却笑得灿烂;小心地道;";那几封信……我可以拿回去了吗?";
裴夜却是摇头;";这是你离家出走的罪证;就放在我这里。";说到家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只可惜;某人心里杂念太多;毫无察觉。
";是。";易倾南认命点头;回想了下信件里的内容;除了利益再分配的事;别的也没说什么;倒不太要紧;以后再找机会拿回便是。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动了动嘴唇;迟疑问道:";将军;我有一事不明白。";
";说吧。";裴夜难得这般有耐心。
";您早知道王爷要陷害您;所以提前把那箱子里的东西给换掉了?";想来想去只能是这样解释了;暗中派出七星卫;来个偷梁换柱;反击成功!
哪知裴夜却是摇头;剑眉微蹙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您?";易倾南又惊又疑;不是他;那会是谁呢;那洞口可是由宁彦辰与赫连祺的精英侍卫共同看守;相互牵制;物证是宁彦辰放的;不可能他又自己去取出来换掉……莫非;是赫连祺?
回想起之前那重兵围府的一幕;想想都后怕不已;要是那箱子里的龙袍国玺没被换掉;单是靠沈家姐弟的声援力撑;根本无济于事;他还是会被押解进宫;扣上个谋反的罪名……幸好;有赫连祺及时出手。
但赫连祺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难道说是因为他与宁彦辰交恶;凡是对方支持的;他就反对;而对方所诋毁破坏的;他反而出手相助?
一时间只觉得迷雾重重;疑团不断;而最大的疑团;则是来自于裴夜本人。
";为什么不是您呢?";她喃喃自语。
裴夜却不作答;只微微挑眉。
";您知道王爷要害您;知道他会利用地下密室来布局;知道御林军会来捉人……你知道;通通都知道;可是——";她紧盯着他沉静的面容;皱着眉头;掩饰不住一脸的困惑;";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加防备;不做任何补救措施;而是……不管不问;放任自流?";甚至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眼观望?
这个人;实在是冷静得可怕!
他就真那么自信;相信自己最终能够化险为夷?
";您就不害怕么?";她低声又问;";谋反可是凌迟处死株连九族的罪名啊;您太大意了;皇帝处心积虑要对付你;对付裴府;您本该多加小心才是……";
";你担心我?";他低问。
易倾南扁了扁嘴;这不废话吗;她不担心他;干嘛拼了命甩开七星卫追出府门去;她不担心他;干嘛一路走得心神飘忽恋恋不舍
";我怕。";裴夜定定望着她道。
";呃——";易倾南半晌才回神;他是在回答她先前的问题。
正值怔愣;却见他的大掌伸过来;牵了她的小手;起身就往内室走。
";哎——";易倾南叫了一声;被他带得跌跌撞撞;步履不稳;眼看他直奔那张黄花梨的雕花立柱大床而去;心不由得怦怦乱跳起来;他这是做什么啊?
刚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