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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公主的手,皇上满脸尽是慈爱,这闺女心地善良可谓是像白纸一样洁净,即便她能想到一些龌龊的行径也是思虑不到深处,就以刘李两家的恩怨不可开交的程度,岂是她想想当中左右周旋便可消匿于无形?
如今她的思想,怎么也深入不到其父皇心思当中,更是觉察不出,她在李、刘两家,只是起到调节平衡的杠杆作用。
“萱儿,想事情不能仅限于从主观出发,反之,刘大将军回京都复命受此屈辱,他会怎么想?何况,他还是刘祚晨的亲生父亲,应该如何与你舅舅相比较并不可取。换言之,一碗水端平也是破为费神之事,更不用说存有偏驳之心了!”
皇上一席话,出于笼络刘尚武之意本就有所偏驳,刘尚武心里明镜一样清楚。此时,尽力说服如萱公主按照其筹谋的意图行事,可谓是用心良苦。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猜测,刘尚武才敢于在皇城大门口,大打出手以解心中恶气。想那李家父子俩,处心积虑想要报仇,还不是仰仗盘根错节的皇室关系?以往,刘尚武还真是颇为忌惮,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加上儿子刘祚晨的驸马身份,刘尚武自然不会轻易让如此良机轻易于身边溜走,果断出手已是必然。
倘若是平时或者以前,睿智如皇上轻易看出端倪的情况下,还真不好说会怎样处罚于他刘尚武,现如今……皇上也只有自欺欺人的和稀泥的份!
“好了,好了……,不要太难过,你先到皇祖母那里去,为父稍后便过去。”皇上见如萱公主的眼泪又是在眼眶中直打转,慌不迭地催着她到老太后那里去。皇上相信,以她老人家的口舌之利,必然能让公主有所释怀。
……
皇城外的刘祚晨,此时自然是不知御书房里诸人的心思。
“公子!看你忧心忡忡?”
听到吴江如此说,刘祚晨轻轻咳了一声,从城门口向皇城内看了眼,“家父进去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对于刘祚晨言不由衷的话,吴江不置可否。与张康对视一眼,微微撇了撇嘴刚好被回过身来的刘祚晨看在眼中,自知小心思被他俩看穿,不禁窘的满脸通红。
自觉得无地自容的刘祚晨,看到停在一旁的马车,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我到马车上坐一会,家父出得城门,记得喊我一声。”
“公子无须惆怅,如萱公主肯对你挥拳动脚,应该是心里有你的位置……”身后传来吴江有些释怀的话语,刘祚晨自知绝无揶揄之意,仍然令他感到如芒在背,那俩货在背后紧盯着毋庸置疑。
“嗯!”答应一声的刘祚晨慌不迭地钻进马车,羞红的脸他自己都觉得滚烫如火,心里说,真是糗大了!被人看穿心思过后不知这俩货如何调笑不说,对于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也是茫然不知所措。暗暗嘀咕着,这是怎么了?明明在此前对这门亲事耿耿于怀日久,现如今却是七上八下一般全然没了主见。
记忆当中,对于两情相悦有所认识绝无经历,原本存于心中的排斥心理,被脑子里如萱公主的一颦一笑几乎挤得消匿与于无形,特别是她挥动拳头时的那份无助感,更是让他心里酸楚难耐。
苦恼不已的刘祚晨,双手搓弄着滚烫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徒劳地发觉心里已是乱麻一团!
是不是她正在伤心落泪?是不是她脸上已经不见了笑靥如花?
刘祚晨感觉,如萱公主整个人已经整整齐齐装在了他的心里,闭上眼睛就是她的身影,睁开眼睛也是飘荡在脑海当中。
不可救药了!心里大声嘀咕着的刘祚晨,摇着脑袋苦笑不已。
“大将军,公子在马车上歇息。”
听声音,刘祚晨知道是他老子已经出了皇城,慌忙掀开门帘钻出了马车。
“咦?怎么脸色这般红?是不是身体不舒适?”看到儿子一脸潮红;不知所以的刘尚武有些紧张刘祚晨的身体状况。
故作姿态的吴江满脸皆是笑意,“嚯!看来马车里真是暖和,这眨眼的时间便热得脸颊赤红,啧啧……”
“啊?这样。”刘尚武还不知马车里怎样?挡挡寒风也就罢了,怎么也不会像吴江说的那般暖和,看看刘祚晨郁闷地抿着嘴,再看看吴江和张康默契地眨着眼睛,心里已是了然,“也是,这马车也就适合女人坐坐,身如烈火的汉子看来还真是消受不起。”
“呃!……”瞠目结舌的刘祚晨,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脸红成啥样子,心里徒自想着,真的十分显眼?
“张康,快马加鞭到酒楼为老子准备好酒菜。他娘的,从昨儿个就光顾得高兴,喝了一肚子的酒这时还真是饿了。”刘尚武说着便翻身上了马。
刘祚晨知道老子说的高兴是怎么一回事,看着老子刘尚武端坐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也是喜不自胜。
看着张康一人一马疾奔而去,刘祚晨策马赶到他老子身边,“父亲,您不坐马车?”
“切,那么热!老子可是消受不起。”侧过身子的刘尚武,压低声音又说道:“皇上说了,明年春天,择日让你和公主完婚。春节,若无意外的话,公主估计会随着一起到一趟海阳城。”
为何这般快?愕然不已的刘祚晨听了他老子的话,这是唯一的念头。
不疾不徐的一路回到酒楼,刘祚晨脑子里也逐渐清明过来。分析着所知的时局发展方向以及错综复杂的派系关系,刘祚晨很抵触这场具有政治目的的婚娶,这跟别人为自己划了一个圈,或者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路没有太大分别,这完全与刘祚晨崇尚的自由大相径庭。
即便是心中喜爱如萱公主,可如此被人左右摆弄还是让他心有芥蒂。
老爷子一直不看好这门亲事,这毋庸置疑。如何让彼此间相互待见,也是让刘祚晨心头苦恼不已。想着都无法面对老爷子,想着刘、李两家解不开的仇怨,想着如萱公主笑靥如花,刘祚晨已经脑子里像浆糊一般。
你喜欢的,我都要尝试着去喜欢!
刘祚晨记得,如萱公主这样说过,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希望这是她的肺腑之言!可我心里不喜欢的是否她也一样不喜欢呢?公主心里喜欢的,难道我也要随着喜欢?
此时的刘祚晨真的迷糊了!
第二十四章 龙犄()
目前,倘若不是皇赐姻缘,刘祚晨与如萱公主只能说是彼此喜欢,并未达到彼此爱恋的境地。
不共同经过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情,怎能谈得上真正的爱恋?初涉爱河的刘祚晨和如萱公主,就是在爱河边湿了鞋子的年轻人,懵懵懂懂之余哪里能够思虑到此?彼此间喜欢着,当然接踵而至地就是烦恼与纠结。
满脑子塞满心事的刘祚晨稀里糊涂地吃过午饭,也没品尝出个酸甜苦辣咸,便意兴阑珊地回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公子长大了,心事又多了一桩。”
刘尚武并未接着吴江的话茬说什么,呵呵笑着心里在想,刘祚晨没有被如萱公主突然而至的柔情冲昏头脑,此时尚且能够深思纷杂的事情,已经很难得了。
人际关系就是一张网,顺着网的一个结点到达另外一个结点,多绕几个结点也能到达另外一个结点。刘尚武相信,不用多久儿子刘祚晨就会发现,系统的结构决定了系统的功能,并且这张网总是被人为操控着。
“大将军,谢谢您!”在酒桌上,张康唯恐扰了众人的兴致,此时回到大将军府终是红着脸说将出来。
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刘尚武发现张康的确改变了不少,以往在边关倘若是这等处境,大多会满脸洋溢着心满意足开心地傻呵呵笑着,现如今竟然知道说声谢谢了,一则说明心性确实沉稳了许多,二则说明他张康也开始替关心自己的人考虑了。
“这……,还用的上个谢字,兄弟之间这样说就有些生分了。”刘尚武咧开大嘴,说完哈哈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心里还是很高兴,最起码张康知道是为其出头而惩治了李弓虽。
刘尚武这般一说,顿时让张康涨红的脸色更是红了七分,他也不是很习惯像娘们一样表露心迹,彼此心里记得对方的好其实比表露出来更能让他接受,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精致的带鞘匕首,嗫嗫嚅嚅地说道:“大将军,这是不久前在大街上买到的,我用着可惜了,送给你吧!”
说着,张康将匕首用手托着递了过去,眼睛却仍然紧盯着它,心中依依不舍之情显而易见。
刘尚武注意力全在张康的脸上,也没注意看他手里的匕首,“看你依依不舍,还是你自己留着防身的好,再说,我也用不上他不是,难道你要我用它削苹果吃不成?”
“……别介!我用着真是可惜了,这匕首吹毛断发…”
“哦?”刘尚武听了张康的话,这才看向他手里的匕首。
银饰花纹镶嵌于黢黑的鞘上成云朵状,格外明亮上八玖分,金饰细纹的龙在云里若隐若现,手柄黢黑却光华流转。
陡然出手,刘尚武一把将匕首抓在手中,急促促地问道:“这匕首为何在你手中!?”
吴江和张康俩顿时目瞪口呆,这怎么个情况,大将军的说法岂不是说认得这匕首?可,为何他表现的如此慌张?难道是这匕首还有猫腻不成。
“快说!”
刘尚武怒睁的双眼,让那俩货心里不由得一紧。坏了!皆是心里清楚,不是事态不测之时他绝不会这般横眉竖眼。
“这真是大街上买的,不信你问吴江,当时还是他借给了我八百两银票这才凑够了两千……”本来就赤红了脸的张康,霎时间,脸色就涨成了酱紫色!没偷没抢又有吴江作证,心里底气还是挺足的。
还未等张康将话说完,皱紧眉头的刘尚武满脸尽是疑惑,“两千?”
说着,将手中的匕首缓缓拔出了鞘,通体黢黑的匕首与常见的样子明显不同,刃、柄浑然一体泛着冷冷地光,在屋里不用眯起眼睛也能看出七彩光华流转。刘尚武知道,尤其在太阳光底下,更是光华外溢煞是好看!
这匕首绝对有问题!无价之宝竟然被人卖了白菜价,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更何况是卖给了这哥俩其中一个,刘尚武认为,无论是卖给他俩任意一个,卖主都是达到了目的。
“给我说说,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个清楚。”刘尚武抬起头,满脸凝重的看着张康,说道。
原来,自从刘祚晨不再京都城之后,张康和吴江的家人也被接了过来,平时这俩人一个忙着商铺一个忙着酒楼,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很难得有时间真正坐下喝口小酒,因自己酒楼里的酒确实是佳酿价格也是昂贵,出于忠心也不肯挥霍,因此,偶尔相聚的哥俩,都是到别的酒楼消遣。
一月前,在老哥俩喝酒后往回走的路上,被一武师打扮之人拦了下来,说是急需用银子购买宅院,见张康、吴江也是舞拳弄棒之人,必然喜欢防身利器。说着便掏出了这柄据说是家传匕首,少了三千两银子不卖,一眼相中的张康好说歹说,这才以两千两银子的价格收入囊中。
听完张康的叙说,刘尚武自知找到卖匕首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满京都城的武师一抓一大把,哪个达官贵人府里没有这样之人,更何况,京都城本来就达官贵人云集。
“大将军,这……匕首有何问题?”
踌躇良久,吴江终是忍不住心中困惑,问了出来。
“……这匕首的名字叫——龙犄!”
“这是龙犄!”
吴江和张康那俩货陡然睁大了双眼,此生再难以遇到这样的宝物令他们惊悚的事情了。习武之人都爱好兵刃,对于盛传于世的利器自然耳熟能详。当然,耳熟并不代表就是见识过,即便是曾经有所怀疑这“龙犄”,但终究才区区两千两银子,无论如何也与无价之宝挂得上勾。
“这龙犄,应该深藏于皇宫大内……,被你俩轻易得来,想必是……有人心怀叵测,欲以……”刘尚武手里摆弄着“龙犄”推测着,微微一顿小声自言自语着,也不对!加害于你俩应该体现不出它应有的价值,猛地一拍大腿抬起头时已是寒光迸射,“有人要栽赃陷害祚晨!”
张康和吴江,根本不去理会刘尚武话语间“价值”的对比,一门心思的紧张得要命。这还得了?被人利用着间接陷害刘祚晨公子,岂不是间接成为了帮凶!?
如是想着的两个人,不由得霎时间就汗流浃背,瞪大的双眼一不小心就有脱眶而出的危险。一段时间之内呼吸也停止下来,直到憋得难受,这才不自知地一前一后呼哧呼哧喘了起来。
“不用紧张!与你俩没有半点关系!”回过神来的刘尚武,说着对他俩摆了摆手,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大将军如此说,仍然不能让他俩就此释怀,紧张着将眉头拧成疙瘩彼此对视一眼屏住呼吸,唯恐大声喘气惊扰到刘尚武的沉思。
刘尚武曾经在御书房里见过皇上摆弄这“龙犄”匕首,当时皇上为了让他一饱眼福,让他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过。
传闻,“龙犄”乃深海千年玄铁所制,吹毛断发不足以说明它的锋利,削金如泥绝不为过!刘尚武亲眼见到皇上用它轻而易举地将金元宝一分为二。
“龙犄”,实际上对皇上来说意义重大!它是先皇随身携带之物,更是先皇征战疆场时保命的利刃尚且不说,此物还是先皇与皇太后当年定情的信物。
先皇驾鹤西去之后,皇太后便将“龙犄”携带于身,每每想起先皇便会拿出来端详抚摸一番。后来,为了免于睹物思人,也为了给皇上用以防身,便赏赐给了皇上。
可就是这般紧要的物件,怎么就流出宫中了?刘尚武百思不得起解,难道皇上一月有余都未曾发觉?倘若不是皇上特意为之,“龙犄”怎会流落民间?
如是想着的刘尚武长长嘘了一口气,按常理推测,应该不是皇上意欲谋害刘祚晨,以皇上的铁血手段,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尚且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那么,就有可能是宫中之人或者是有人勾结宫中之人欲行不轨。
如此处心积虑的行径,一时之间也让刘尚武陷入困境,敌对势力太多是其一,纷繁复杂的利益关系也不得不让他慎重考虑。隐隐心里窃喜,辛亏张康将“龙犄”不是送给了刘祚晨,倘若刘祚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人前炫耀,抑或者不经意间被人看到,估计是罪责难逃了。
即便是皇上因为时局的因由保得刘祚晨一时,皇太后那里也不能容忍自己想当年的定情信物被人亵渎。这,毋庸置疑!
“张康,去将祚晨喊过来,就说有事情要商议。”
思虑过来的刘尚武吩咐着,心里已是打定主意,与其被动受到威胁陷入窘局,不如主动出击!引蛇出洞或许能够将隐身于暗处的敌人引出来。
当然,这完全得依靠皇上配合。
皇上!想到此的刘尚武不由的苦涩地笑笑,皇上那只老狐狸借着由头,不知又会搞出多大的动静来。
倘若查出来是李贵妃从中作梗,皇上会如何收场?倘若是皇上的老皇叔与靖亲王爷搞出来的手段,那又将会如何处置呢?如是想着的刘尚武捏了捏额头,轻声咕唸出声,“那时,估计庆亲王爷定然会高兴的夜不能寐了。”
听的吴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寻思着,说是皇宫大内,这转眼之间你们又轮到庆亲王爷开怀不已了?
第二十五章 不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