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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是步步艰难事事不顺,不由得喝在嘴里的茶水越发的苦涩,不是强自忍耐,都有吐出口的冲动。
这下午茶喝的,意兴阑珊毫无趣味,直到日落西山,二人才找了个小食摊填饱了肚子。
大将军府的后门,是俩人回府的第一选择,长舒一口气的祚晨苦涩的笑笑,“各回各屋,记得明日早早出府到商铺。”
“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走那么早?”从墙角露出身形的于是,看着祚晨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不言而喻——想躲着?那要看躲得过去不。
“正好顺路,就没绕道前门,表姐您这是……”
“我在等你,算准了你今晚儿走后门。”于是手里捻着一棵狗尾巴草,挑着眉毛注视着祚晨,毫不避讳。
吴江垂头丧气的说道:“公子、小姐你们聊着,晒得衣服还没收,有吩咐招呼一声就好……”见祚晨挥手示意,赶紧溜之大吉,路上腹诽着,这就是俩妖孽!可算是遇到对手了。
满心的不愿意,祚晨招牌性的嬉皮笑脸又派上了用场,“表姐还会奇门之术,教教我呗!?”
“奇门之术倒是不会,于扬回府时翻墙头我可是一逮一个准,所以说,亏心事做多了,躲是无处躲的!”
我这算是亏心事做多了?啃着下嘴唇的祚晨依然是嬉皮笑脸,想着表哥经常被捉,心里宽慰很多。平衡的心理需要对比,这话的确有道理!
“唉!表哥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是不是总想着你尽早嫁出去?”利用了一回表姐,没想到她回过味来竟然如此不依不挠,祚晨真心有些后悔,早知落下这后遗症,怎的也再想其它办法大闹酒楼。虽然表姐话里话外也不肯点破,估计是自觉很丢人,祚晨更是不肯去和她辩驳‘亏心事’一说,打着马虎眼得过且过。
“哼!”于是轻哼一声,发现祚晨滑的像泥鳅一般,总是竭力转移话题,想想以往都是自己牵着别人的鼻子走,没成想被他蛊惑,跟着到酒楼发了一通邪火,被父亲责骂不说,还在京都权贵圈赚了一个刁蛮劣女的称号,想想就气愤不已。不想着法儿给祚晨添点堵,自觉太对不起自己了。
“父亲可是交代的清楚,要你明天找到皇子赔礼道歉,没忘吧?”
一听这话,祚晨就有些发急,今儿下午又和皇子殿下闹了个不可开交,明儿个怎么去跟他赔礼道歉?原来她就是故意挖坑,若不是知道表姐和皇子彼此不待见,指定认为是他俩设局,想想那皇子殿下也真是配合,竟然遂了表姐的心愿真的到了酒楼捧场,不禁瞪大双眼,“这……,又吵了一架,怎么道歉?我不去!姑父问我,就说你和皇子殿下吵了一架,姑父还能逼我……”
“你敢!你敢告状,我让你寝食难安,不信?你试试!”把狗尾巴草掷到地上,于是也瞪起了眼睛。
不用想,祚晨也相信她肯定不是吓唬他,却又不甘示弱,“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哼!让尿憋死的人没听说过,憋得难受是肯定的了!”
于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让祚晨险些气结,这就是明目张胆的给他添堵,心里恼怒的想着,早年间那个满脸诚挚,对他大有好感的小姑娘,如今怎的这般可恶!
如此想着,不禁没了好气,“要去你去,我是不去了!打人家朝廷大员的是您……,把皇子殿下气的红赤白咧的人还是您……,我为什么要趟浑水?更何况,皇上都不责罚于我,皇子殿下能奈我何?”
“你!……,皇上能保你一辈子?只能说,皇子殿下没成为皇上之前,你是安全的,不是?”于是斜睨着瞥了祚晨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事实的确如此,就下午皇子殿下的兴师问罪的势头来看,已然记恨在心是板上钉钉的事,倘若他真的继位……,祚晨想着就烦躁不堪,树立了这么强大背景的敌人,确实是有欠考虑。
“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要回屋里了。”祚晨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不待表姐回答,举步就走。
“没事了,看到你心里不高兴,我心里舒服多了。”
背后于是笑吟吟的声音,传到祚晨耳中,让他恼怒异常地转过身,“我是你亲娘舅表弟,喊你姐的!”
于是浅浅地笑着,“你姐我,愿意!”
第七章 忒多苦恼人3()
想着表姐那怪异的眼神,祚晨心里就发怵。只是心里记恨就这般难缠,若有冤仇那还有一刻好日子过?冷不丁想到如萱公主,不禁得打了一个寒颤,这还了得!?她要是嫁到老刘家,指定的是翻江倒海一般折腾,和衣而卧的祚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也不知什么时辰才昏昏睡去。
天光微亮,吴江早早就来招呼祚晨出府了。
“吴叔,计划都失败了,还想着早早逃出府去呢?”睡眼朦胧的祚晨,好不容易才想起昨晚对他的安排,哭丧着脸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才得以睡着,这又被叫醒。
吴江讪讪地笑着,“听于大人说,今儿个朝廷召开斗宝大会,担心你有安排……”
“斗去吧!没那心情,还不如睡觉舒心,眼不见心不烦,不是?”祚晨说着翻了个身,“好像梦里和如萱公主解除了婚约,也不知能重新入了梦不能。”嘴里咕唸着,又闭上了眼。
不经意的胡咧咧,道出了祚晨的心事,愣是把吴江震的不要不要的,这都哪儿跟那儿啊?梦里的事情都这般痴迷,可想而知祚晨对赐婚一事,真是耿耿于怀,期盼解除婚约更是念念不忘。
即便是能够想到,也是帮不上忙,百无聊赖地吴江盼望张有财回府的愿望,竟是比任何时候都强烈,想不通于是大小姐干嘛给公子添堵,自是懒得去理会她,匆匆走到府门口与门阍闲聊着,眼睛却不时向街口瞭望着。
祚晨注定是睡不安稳了,前脚吴江刚走,表姐于是,又不依不挠的来骚扰了。
“你烦不烦!”祚晨彻底对表姐没了好气,陡然坐起身已是咬牙切齿。
“我愿意!”于是歪着脑袋,跟本不予理会,“呲牙咧嘴的熊样,还敢咬人不成?”
“我……,您饶了弟弟这一回吧!弟弟知错了还不行?”没见过如此执着的狠人,祚晨真的感觉被打败了,就像于是说的一般,样子是凶恶,还能咬人不成?
显然没有想到祚晨肯向自己低头,就像猫戏老鼠,老鼠跑的越欢猫儿逗弄的越欢实,一旦老鼠没了力气之后,猫儿也就失了兴致。于是瞪了祚晨一眼,意兴阑珊地说,“没劲!”心里说,最好你不是装死,要不然让你好看。
两次被打扰,感觉脑仁生痛,看着表姐扭着腰肢走出房门,祚晨嘴里嘀咕着,“原来是吃软不吃硬,这样说来,还不是可恶的过份!”摔倒在床,徒然地盯着床顶,心里觉得舒心了不少。
“公子,公子!张有财回来了!”
无疑,这是祚晨目前最乐意听到的消息,张有财如何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往返,已然无暇顾及。还未等到吴江从辕门露出影儿,祚晨已是疾奔出屋。
“有财叔……”眼睛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出口的声音自己都觉得有些颤抖。
明显消瘦的张有财,依然笑容可掬,“公子!老爷子随后就到,最晚后天一早就到……”
“爷爷来京都了?……这……可怎么是好。”
“知足吧!姥爷心疼你,不远千里来京都,还不乐意了?哪像我,都没人疼!”听到动静又复回的于是,面色复杂,眼神怪异地看着祚晨。
“没……没不乐意,就是……就是感觉老爷子忒大岁数,太……太过劳苦。”
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罐儿怪味蜜汁,幸福满满的同时,又很是酸楚,原来老爷子并没有因他离家出走,而心有芥蒂,仍然一如既往对他满满的爱!祚晨的嗓子很痒,不哭不快的痒,竭力的强忍着,当着三人的面很怕自己出糗,却是忍住了哭声,流出了不争气的泪。
“哼!”
轻哼一声的于是,眼见得祚晨流泪,心情复杂地跺了下脚,转身而去。
即便是祚晨再有心,此时也无暇顾及表姐的感受,抬起手臂採拭着泪水,却是越擦越多。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深情时。
吴江和张有财,自然不会取笑于他,彼此对视一眼,也是不知如何出言劝说。要论战场上抡着大刀砍人,自是毫不含糊,要说宽慰人的话,确是嘴拙得跟棉裤腰一般。
正手足无措之时,张康扯着嗓子喊着,跑将过来,“回来了,哥!嗳……,公子怎么还哭上了?”
虽说是眼见得流泪,不说和说出来,就有很大的不同。
不好意思的祚晨,愠怒地瞪了张康一眼,“刚才有风,被沙土迷了眼睛。”说着,就转身向屋里走去。
“这一大早就闷热的难受,哪儿来的风?”诧异不已的张康,挠着脑袋迟疑地看着表哥和吴江,期待着他俩为他解惑。
张有财抬起腿一脚踢向张康,“愣头巴脑,就是不长心!有风还有假不成?”
“嗳!你这人可真是的,我天天挂念着你,回来就给我一脚,什么意思你?”迅速躲开踢来的一脚,张康瞪大着眼睛,却是毫无恼意,说完就嘻嘻哈哈地笑将起来,“骑马把腿都骑软了,这么近都踢不到我!”
懒得和他继续嬉闹,毕竟祚晨心里正不是滋味,看着祚晨关上房门,张有财扯着两人就走,“赶快去给哥哥我整点好吃好喝的,可他娘的累垮我了。”
“累垮了,还有力气跟我动武?”
……
听着仨人走远,祚晨依然躲在门后无声流泪,说不清楚为什么流泪,高兴有之辛酸有之,或许更主要的是因为老爷子的到来,反正此时的祚晨是无法分辨得清,也是无暇去分辨。
原先还像是被偷鸡贼轮了一棍子,昏头昏脑的鸡,转眼间又变成偷鸡贼一样,躲在门后窥视着担心被人打扰,明显的不同,只是一个流着泪的贼罢了。
昨天还是自怨自艾好运不再,没成想一夜的光景,好运又降临在身上。流过泪之后的祚晨,也没觉得有多丢人,虽然重生毕竟也是凡夫俗子一个,吃五谷杂粮怎能没有七情六欲?如是想着的祚晨,心情豁然开朗,匆匆洗了把脸,又急匆匆向前厅跑去。
“姑父呢?”
“都什么时辰了,估计现在也应该下早朝了。”宝贝不开心的神情,就挂在于是脸上,言语不禁有些冰冷。
“呃!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讪讪地笑着,祚晨很担心再惹恼这只母老虎,尽量保持着语气的轻缓,“姐,我准备上街亲自置办些东西,老爷子来了,免得措手不及岂不慢怠了他老人家,和我一起不?弟弟我出钱,礼物算您孝敬他老人家的,您看……”
有钱很了不起?怏怏不乐的于是斜睨着祚晨,人家毕竟是好心好意,满是巴结的意味,更何况说的是孝敬老人家,满心的不痛快,也不好有所表示,“姥爷又不是稀罕奢侈之人,我还要你的银子?”
既然答应了,祚晨就不去过分吹毛求疵,看出她心里不痛快,也不去理会,招呼着小厮,“高哥,给招呼一声吴江叔,就说我们姐弟俩要出门,要他过来。”
已经习惯了祚晨对下人的尊敬,于是已是不以为然。
只消片刻功夫,吴江就急促促的跑将过来,也不跟于是见礼,“公子,是要出门……”
“哦,和我姐商议着,给老爷子置办一些用品,免得……”
紧跟其后的张有财,说道:“公子,老爷子有交代,不让您兴师动众,说是……说是……”看看于是,终是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是我姑姑家表姐,旦说无妨!”
歉意地对着于是笑笑,张有财说道:“老爷子说,此次来京都,不想过分招摇,说是不愿看到他来京都的人很多,他老人家不愿见到的人也很多……”
第八章 老爷子进京()
到底是谁祸害了谁,竟引得彼此都不待见,祚晨无从知道,隐隐地觉得很自豪,老爷子曾经必定让很多人头疼不止,结合庆亲王爷和兵部赵尚书的话,其武力众所不及是毋庸置疑。多深的积怨,几十年不回京都,让老爷子仍然耿耿于怀或是颇为忌惮?对视一眼的祚晨和于是,心里皆是充满好奇。
“……那就算了。”嘴里这般说着,祚晨心里还是感觉很失落,老爷子带着满满的爱,来京都看望他,心里总觉得亏欠老爷子很多。
前生的意外,辜负了爷爷和奶奶,此生的祚晨很珍惜这份浓浓的亲情。
“没睡好,再回去睡会。”怅然若失的祚晨,不去理会众人的面面相觑,姗姗而去。
拽着吴江的胳膊,张有财悄声问:“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怎么都愁眉苦脸没个笑脸。”
“唉……,也没什么,老爷子来了就好了。”轻瞄了于是一眼,蚊子一样的声音,让张有财更是疑虑重重,以往吴江可不是这样的性格。
老爷子来了,情况好转到什么程度,眼下是没人知道。
神神秘秘地,于第二天傍晚入府的,还有八个人,祚晨竟然没有一个认识,不禁得心里满是疑问,老爷子的徒弟不止家里的那十几个人?平常这些人都在哪里?隐隐地觉得,好像表面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好像都不是那么简单,骤然想起王爷对他的评价,不由得看不清老爷子的底儿了。
“臭小子!又在琢磨什么?”老爷子一身平民打扮,不怒而威,伸手给了祚晨一个脑瓜崩。
“嚯……,痛……”行罢礼,起身想着心事的祚晨淬不及防,挨了个结结实实,呲牙咧嘴的搓弄着脑袋,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长高了……,皮肉之苦还敢喊痛?”老爷子微微眯着眼睛,满是幽怨的神色,落在祚晨眼中心里愧疚的感觉越发泛滥,看向老爷子的眼神也飘忽起来,嗫嗫嚅嚅地不知说什么好。
张有财及时说道:“老爷,热水业已准备妥当,先洗洗……”
“好,确实是累了。”老爷子说着,点了点头,“是儿也长得越来越标致了,姥爷一会回来和你细聊。”慈爱地轻轻拍了拍于是的肩膀。
还未待老爷子一行人洗漱停当,于献民便风风火火地回府了,看于是和祚晨的满脸的笑意,问道:“老爷子到了是吧?在哪呢?”期期艾艾的样子,竟是比祚晨更盼望的模样。
“洗漱呢,……”
祚晨话还未说完,于献民又是风风火火地直奔后院而去。
看着姑父那急匆匆的背影,祚晨总觉得这几天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又神神秘秘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猫腻掖在心里面,现在又不顾避讳直奔洗漱房,绝对不是着急拜见岳父这般简单。
不得不说,祚晨的直觉有时间真的很灵,老爷子和姑父俩在餐桌上默不作声,匆匆吃完之后进了老爷子屋里,便再也没见人影儿,急的祚晨抓耳挠腮,愣是不敢去窥听。
“姐,你说是不是要有事情发生,我心慌的要命。”
难得没有跟祚晨针锋相对,于是蹙紧眉头,“不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或者,朝廷有什么举措,关乎很深的举措!”
“嗯……,”欲言又止,想要怂恿着表姐一起去偷听,祚晨真怕又惹恼了她,急的他在屋里团团转着,很是手足无措。
——
别转了,转的头都晕了!”
苦等的时候犹如煎熬,于是终于被他转的不耐烦了,话音刚落,老爷子的徒弟传唤祚晨来了,等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