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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云却完全不敢苟同:“那她怨谁?感情的事本身就不能勉强,如果她借这个机会逼我将她留在身边,那么委屈的是我,是你,唯独不会是她。”
端木琉璃皱眉:“但我看她的态度很坚决,恐怕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的态度也很坚决,不会改变主意。”楚凌云淡然一笑,“好言相求是给她面子,她若不要,我也没办法。”
端木琉璃闻言顿时有些不放心:“你想怎么样?”
“巧取豪夺啊!”楚凌云笑得贼兮兮的,“明偷暗抢也行。”
端木琉璃愣了一下:“你来真的?”
楚凌云点头:“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还是你希望与苏天蔻共事一夫?”
作为来自现代社会的女子,端木琉璃自然接受不了一夫多妻制,当下挑了挑唇:“我没那么大方,所以我的原则一向是:要么全都给我,要么全部拿走。”
好绝的性子。几人不由咂舌,楚凌云已见怪不怪笑笑:“不就好了?所以我只能剑走偏锋。”
端木琉璃沉默片刻,依然叹气:“可我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天蔻,她要的其实不算多……”
楚凌云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日她与蓝月白合谋,害得你受了那么久的折磨,她不过分吗?”
其实也没受多少折磨。端木琉璃抿了抿唇,蓝醉已经跟着哼了一声:“她以整个东越国的安危为要挟,想要满足个人的私欲,本身就令人不齿,凌云怎么对付她都不过分!”
“同意!”段修罗举起双手,满脸诚恳,“她想跟你争狼王不要紧,真刀真枪、一对一地来呀,趁人之危算什么?”
端木琉璃满心感激,却故意叹了口气:“天蔻是隐卫中的翘楚,身手不凡,一对一我也不是对手。”
“没关系。”楚凌云拉住她的手,“就算你输了,我要的还是你。何况只要有我在,你怎么会输?”
端木琉璃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这样吧,明天我们再来找天蔻,劝她以大局为重,看看她有没有可能改变主意再做打算。”
楚凌云点头:“好。”
离开药神谷,几人只得再次回到昨夜休息的山洞凑合一天。无所事事之下,时间自然有些难捱,但总算慢慢暗了下来。
对付着吃了些烤鸡,众人各自歇息。端木琉璃偎在楚凌云怀中说了会儿话,睡意渐渐袭来,很快便沉入了梦乡。不多时,一道黑影自山洞内一闪而出,迅速往药神谷的方向而去。瞧那双璀璨如星的眼眸,除了狼王楚凌云还能是谁?
一路来到谷口,仔细分辨了一下,接着只见他三转两转,早已绕过所有机关窜了进去。说什么“擅入者死”,别忘了狼王楚凌云是摆弄机关的大行家,他布置出来的机关天下无人能破,而别人设下的机关他则没有破不了的……牛皮不要吹得太过,因为有一个人例外,就是老头子潇行空。
当然,只有如此惊才绝艳的师父,才能教出如此独一无二的徒弟。白日里不曾乱闯,只不过是不愿得罪玄衣教主罢了。
进入谷中,楚凌云展动身形,不多时便来到了怡然居,悄无声息地上了五楼。透过窗口,可以看到一盏烛火静静地燃烧着……
楚凌云知道苏天蔻一向喜欢清静,即便做了玄衣教主,也不喜欢有人围着她转,因此这五楼上相当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
然而,感觉到从窗口透出的气息,楚凌云却不由微微皱眉:房中无人。已经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
略一沉吟,他轻轻推开窗户,展动身形一掠而入。可是不等他趁着房中无人看看能否找到解药的配方和月牙草,便一眼看到桌子上居然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凌云哥哥亲启。
那字迹分明是属于苏天蔻的,原来她早就猜到自己会来了吗?看来她对自己的了解还真不是一般的深,不愧是跟着他混了那么多年。
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楚凌云拿起那封信打开扫了几眼,眼中顿时掠过一道讶异。片刻后,他转身而去,顺手灭掉了桌上的烛火。既然人都走了,就别浪费了。
一路回到山洞,楚凌云特意放轻脚步,然而刚刚进入洞口他便发现四人早就已经醒来,八道目光正齐刷刷地盯在他的脸上,便淡淡地笑了笑:“吵醒你们了?”
“你一走我们就醒了。”端木琉璃微微一笑,“而且我们都猜到你肯定回去找苏天蔻了,便在这里等你。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楚凌云将那封信递过去,自觉地哼了一声:“有是有,不过这次失算了。”
端木琉璃有些好奇,接过信展开一看,原来苏天蔻在信中说,如果楚凌云最终决定答应她的条件,她自然早晚要回到琅王府。如果他不肯答应,两人便没有见面的必要,她则正好回家一趟,看望看望久未见面的亲人。所以不管怎样她先走一步,回苏家等候他的答复。
暂时没有发表议论,端木琉璃将信递给了段修罗。看完递给旁边的蓝醉,段修罗笑得很没有同情心:“很显然,这位苏大教主对你的行事作风非常了解,就怕你用非常手段强迫她说出解毒之法,便干脆来了个一走了之。”
“没错。”蓝醉跟着点了点头,“想必她也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先回苏家躲起来,到时候你就不好意思当着苏家所有人的面对她用强了。”
苏家对楚凌云而言毕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若非万不得已,他当然不愿意伤害苏家任何一个人。
“所以我说失算了。”楚凌云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早知如此,白日里我就干脆用幻影移情或紫瞳诱惑诓她说出解药的配方和月牙草的下落,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几人满脸同情地看着他,也是。虽然那样做有些不地道,但苏天蔻的做法无疑更不地道,也就不能怪楚凌云以毒攻毒,以邪制邪了。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端木琉璃立刻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说道:“睡觉,明日一早启程回家!”
只能这样了。几人答应一声,各自躺了下去。楚凌云坐到端木琉璃身边,眼睛却望着洞口的篝火,眸中有两簇小小的火苗在不停地跳动:“琉璃,你是不是对我感到很失望?”
端木琉璃一愣,睁开眼睛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楚凌云叹了口气,“我觉得一直以来我都很失败,什么事都做不成。”
得,看来今晚是别想睡了。端木琉璃苦笑一声,干脆起身拉着他往外走:“几位,你们先睡,我们出去花前月下了。”
沿着山间的小路慢慢走着,端木琉璃柔声开导了几句:“凌云,你想的太多了。虽然你号称不败神话,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常胜将军。所以一时的失败和挫折算不了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楚凌云微微一叹:“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自从与你相识一直到今日,都是你在为我做事,我却连一份安静平定的生活都给不了你,换作我是你,恐怕早就失望透顶了。”
端木琉璃笑笑,眼眸温柔得令人心醉:“可是我有了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整个世界。只要有你,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无所谓。”
楚凌云脚步一顿,早已将她搂入了怀中,火热的双唇随即落下,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占有了她唇齿之间的芳香。
知道自家夫君此刻自信心备受打击,正是最患得患失的时候,急切需要从自己身上汲取一些支撑和力量,端木琉璃温顺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任他予取予求,也好让他明白,就算他失去了一切,也不会失去她。
许久之后,楚凌云才结束了这个缠绵悱恻的吻。看着端木琉璃越发红艳欲滴的双唇和温柔得宛如星光的眼眸,他的气息突然变得有些不稳,脚底下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端木琉璃眉头一皱:“怎么了?躲什么?”
“我怕吓到你。”楚凌云笑得柔和,眼中却有一抹压抑的痛苦,“更怕我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了你。”
端木琉璃反倒无所谓地笑笑:“有什么关系?你我既是夫妻,即便果真天作被地当床,只要不妨碍别人,便是天经地义。”
楚凌云深吸一口气,反而再度后退了两步:“琉璃,不要诱惑我,我的自制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在这件事上,楚凌云有着超乎端木琉璃想象的坚持,始终不肯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虽然她曾经旁敲侧击或者当面询问过好几次,却始终没有任何答案,显然还不到揭开一切谜底的时候。
既如此,她只得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含笑说道:“凌云,其实你只是在与二皇兄的较量中失了先机,才暂时落于下风而已,别忘了之前的大皇兄,四弟,七弟他们,哪一个不是在你的手中一败涂地的?”
楚凌云侧头看着她,片刻后挑唇一笑:“虽然这话有往我脸上贴金的嫌疑,不过还是比方才舒服了些,起码可以说明,我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端木琉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你以为人人都能成为不败神话?不过你既然舒服了,咱们便来说正事,天蔻已经回了苏家,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让天宁劝劝她,以大局为重?”
楚凌云慢慢摇了摇头:“可以试试,不过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天蔻知道我跟天宁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天宁一定会反对她这样做,却依然跑了回去,便足以说明她必定有所准备,让天宁也无可奈何。”
端木琉璃顿时觉得前途一片渺茫:“若果真如此,那该怎么办?”
楚凌云眼中锐芒一闪:“怎么办都好,总之我绝不会答应她的条件,琉璃,你放心。”
端木琉璃笑笑,点了点头,却什么都不曾说。放心?怎么可能放心?如果苏天蔻真的忍心看着楚天齐毒发身亡,那么事情一旦传出,楚凌云将会背负怎样的骂名,她根本不敢想象。
那么,要不要为了大局牺牲自己?只要她从楚凌云的生命中消失,他是不是就比较容易接受苏天蔻了?
这一番花前月下一直到天色微明时才结束,两人回到山洞稍稍休息了片刻,天色便亮了起来。
简单吃过早饭,几人各自收拾行囊一路离开峰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山脚下,这才真正踏上了归程。
经过连续几天的跋涉,才走过了一段荒无人烟的漫漫旅途,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上。蓝醉和水冰玉自告奋勇地去购置马车,粮食等物,楚凌云等人则选了个安静之处暂时休息。
不多时,两人已经赶着两辆马车返回,只不过同时带回了一个让三人无比震惊的消息。顾不得喘口气,蓝醉立刻说道:“不好了!我们方才听到镇上的人都在议论,说皇上已经驾崩,二皇子楚凌霄继承了皇位,已经举行了登基大典!”
“什么?”三人顿时齐齐惊呼,并且噌地站了起来,尤其是楚凌云和端木琉璃,更是脸色大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驾崩?也就是说月亮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他们找到解药,便已毒发身亡了?那五皇子楚凌飞呢?是不是一样未能幸免于难?
片刻之后,楚凌云虽然表面上镇定下来,脸色却早已白得宛如透明的玉:“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谣传?毕竟此处距离京城太过遥远。”
“应该可靠。”蓝醉点了点头,“我们暗中打听了一下,这消息好像是从官府传出来的,而并非百姓道听途说。”
楚凌云的身躯因为这句话而微微一晃,端木琉璃吃了已一惊,早已一把扶住了他:“凌云?”
“没事。”楚凌云冲她笑笑,很快站稳了身体,“蓝醉,有没有打听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打听到了。”蓝醉点了点头,“他们说皇上是在半个月之前驾崩的,因为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新皇是在五日之前举行登基大典的。”
那个时候他们正全力赶往药神谷,早已进入荒无人烟的地段,难怪不曾听到半点消息。
而且最糟糕的是,生怕楚凌霄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从而知道他们想要到药神谷向玄衣教求助,楚凌云早已提前叮嘱苏天宁等人,千万不可传书于他,想不到却因此错过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这个消息委实太过惊人,刹那间令楚凌云方寸大乱,居然好半天不曾恢复思考的能力!
原本以为在得到传国玉玺之前,楚凌霄是绝对不会害死楚天奇的,难道他已经撬开了楚天奇的嘴,问出了传国玉玺的下落?若是那样,楚天奇当然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留着反而是个祸患,倒不如一了百了!反正就算他死了,也是死在楚凌云的手里,对楚凌霄不会有半分影响。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楚天奇不知道传国玉玺是他唯一可以保命的东西了吗?不管受尽怎样的折磨,他都应该咬住着最后一口气才对呀!
难道楚凌霄对他使用了非常手段,比如紫瞳诱惑之类的摄心术?可是楚凌云也已经教过他对抗摄魂术的法子,是不是楚凌霄练成日月神功之后功力大增,居然破解了他的法子,攻破了楚天奇的防线?
如果是这样,楚凌飞岂不是也危险了?
“五弟呢?”首先反应过来的端木琉璃立刻开口,“五弟怎么样?他是不是也毒发身亡了?”
蓝醉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打听,镇上的百姓议论新皇比较多,并不曾提及五皇子。”
端木琉璃眉头紧皱:“凌云,我们立刻赶路吧,回去之后才能将事情查清楚。”
楚凌云依然觉得脑中轰轰作响,只是点了点头,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楚天奇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端木琉璃自然很理解他的心情,当下扶着他上了马车,一行人急匆匆地向着潋阳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蓝醉赶着马车,不时挥动皮鞭吆喝着,将马儿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车厢内,端木琉璃紧紧握着楚凌云的手,眼中写满担忧:“凌云,你也别太着急,或许只是误传呢?我总觉得,父皇应该不可能轻易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楚凌云的脸色依然苍白,手上更是没有丝毫温度,冰凉得令人心惊。他同样紧紧握着端木琉璃温热的小手,仿佛那是他此生唯一的牵挂和依靠。唇线一凝,他的语气中透着森森的寒意:“是误传最好,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他,弑君篡位,天理难容!”
端木琉璃暗中叹了口气,越发微笑着安慰:“你也说天理难容了,如果他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天都容不下他。所以我想,二皇兄应该不会如此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楚凌云沉默片刻,却突然冷笑:“你当老天真的那么有眼吗?天若有眼,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在皇位的巨大诱惑面前,二皇兄恐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端木琉璃一时有些语塞,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若是如此,我们这趟药神谷之行还有什么意义?平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还给了二皇兄可乘之机。”
当然,听到这个结果之后,恐怕最失望的还是苏天蔻吧?因为她已经没有了要挟楚凌云的前提条件。
同时想到了这一点,楚凌云立刻撩开车帘向外一看,便吩咐蓝醉停车。蓝醉忙喝止住马儿,不等他问为什么,只听嗖的一声轻响,楚凌云已经窜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蓝醉皱了皱眉:“琉璃,怎么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