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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毒药了,不然你以为是仙丹吗?”黑衣人冷冷地说着,跟着一抬手,指缝之间已经夹着一粒红色的药丸,“这是解药,如果你说实话就可以得到它,否则,半个时辰之后你就会吐血而死。”
住持吓得一把捂住了嘴,仿佛现在就有血流出来了一样。黑衣人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在这里等死吧,我们走!”
眼看着他们即将跨出房门,住持终于崩溃一般尖叫起来:“不要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虽然也从她的手里拿到了不少好处,但是如果不说实话,这条命就算交待了,好处再多又能怎么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黑衣人转过身冷冷地说道:“早这样不就行了?省得费这些功夫。”
住持急促的喘息了几口:“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我想知道什么已经告诉你了。”黑衣人回答,“这间禅房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来过?比如说宫里的娘娘什么的?”
住持浑身一僵,这才相信对方确实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便干脆咬了咬牙:“没错,宫里的霜妃娘娘经常会来拜佛烧香,在这间禅房听我讲解经文。”
黑衣人冷笑:“是讲解经文吗?”
住持又开始迟疑,显然也知道事关重大,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尖锐的剧痛袭来,不由猛的一声尖叫:“啊!我的肚子好痛!”
“痛是吗?那就对了。”黑衣人冷冷地说着,“我劝你最好还是痛快些说出来,否则这剧痛会越来越厉害,直到最后口吐鲜血,死得惨不堪言!”
“我说我说!”住持连声大喊,“对外虽然宣称是讲解经文,但每次霜妃娘娘都是和另外一个人约好了一起进入这禅房之中,然后我便去另外的禅房中等候,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各自离开。”
黑衣人的眼中射出了兴奋的光芒,故意沉住气问道:“另一个人谁?”
“我不知道,啊!好痛!”住持不停地尖叫着,“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个中年男子,霜妃娘娘从来不曾告诉我他是谁,也不准我胡乱打听,每次他们进入禅房之后我便立刻离开,至于他们在里面做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这倒并不奇怪,霜妃若和别的男子在此行苟且之事,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黑衣人点头,接着问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住持咬牙忍痛,叹口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霜妃娘娘每次来都给我一些香火钱,这清泉寺地处偏僻,实在是难以为继,我才不得不……”
黑衣人了然,将那颗解药抛给了他:“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住持忙不迭地把那颗救命的药丸抓过来塞入口中咽了下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摇头说道:“再不知道了,不过我看来那男子来的时候,必定是经过了易容,脸上肯定带着人皮面具。他的易容术实在不怎么高明,连我都看得出来。”
这小子还挺聪明,知道进入寺院的时候带上面具,如此便不容易被人发觉了。不过他既然想得到这一点,就该全程戴着面具,否则也就不会在那小酒馆中被他看出破绽了。
又问了几句,确定住持已经不能再提供更有用的线索,两人便迅速离开了。住持这才松了口气,同时惊喜地发现腹中的剧痛已经开始消失,显然剧毒已经解了。喘了几口气,他陡然意识到这个地方是不能再留了,否则早晚惹出大祸!
一念及此,他立刻跳起身来,将房中的细软银两等打成包裹,又换了一身便装,戴好斗笠,趁着夜色远走高飞。
两名黑衣人自然就是楚凌跃和张英杰,离的远了些,张英杰立刻说道:“王爷,那个男子肯定就是徐泽湖无疑。”
楚凌跃点了点头,阴沉沉地笑着:“不错,想不到霜妃足不出户,背地里原来还有如此大的秘密,这下她可死定了。”
张英杰点了点头,却依然有些不解:“可是王爷,我们把霜妃扳倒有什么用呢?她背后并没有多大的势力,狼王能有今天,靠的也并不是她啊!”
“这一点本王当然知道。”楚凌跃的唇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不过我之所以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不是为了扳倒霜妃,而是为了三皇兄。”
张英杰愣了一下:“王爷的意思是……”
楚凌跃什么也没说,眼中的光芒更加阴狠而冷酷。
为了尽快将无名的手臂治好,端木琉璃用最短的时间做好了准备,然后派人去四海客栈把他请了过来。
生怕有什么需要,这一次无名将无名氏一起带了过来,一进门便抱拳含笑:“有劳两位,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不必客气。”楚凌云挑了挑双眉,“之前你送来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别说是定金,连本金也足够了,所以本王就笑纳了。”
无名忍不住失笑:“本该如此,而且定金是定金,诊金是诊金,千万不可混淆,我一分都不会少付的。不知王妃今日请我前来所为何事?是不是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了?”
“差不多了。”端木琉璃点了点头,“今日请你前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治疗方案,你看一看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无名摇头:“王妃说笑了,对于医术我是外行,一切全凭王妃做主。”
端木琉璃点头,招呼他过来落座,然后取出了一张图纸打开:“你来看,这上面画的就是你的手臂臂骨此刻的样子。”
一听此言,无名兴趣大增,低头一看才发现上面居然只画着他手臂的骨骼,而且无比清晰,每一处变形都栩栩如生!如此逼真的画面让他脸上的兴趣迅速消失,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王妃,这是如何画出来的?你可并不曾将我的骨头抠出来看看个清楚。”
端木琉璃笑笑:“是不曾,但我敢保证与你的手臂分毫不差,你若不信,不妨自己抠出来看看。”
无名又哆嗦了一下:“还是算了吧,我说过信得过王妃,王妃请继续。”
端木琉璃点头,在那张图纸上指指点点:“你来看,你最严重的问题是在这几个地方,我已把名字都标注好了,接下来我采用的是尺骨段切除、桡骨远端楔形截骨、改善内固定及加尺侧腕伸肌紧缩治疗法,你的手臂便可以基本恢复正常。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楚凌云挠挠头:不明白。他家王妃真是怪才,从哪里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的名称?绕啊绕的。
无名早已有些张口结舌,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王妃的医术果然非同凡响,我只是听着便觉得头晕了。真想不到,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治病方法。”
隔行如隔山,本也并不奇怪,端木琉璃笑了笑:“那么你还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无名毫不犹豫地摇头,“一切全凭王妃做主。”
端木琉璃点头:“既如此,那就定了。这种治疗方法不需要你做太特别的准备,只是一段时间之内你的手臂肯定是不能活动了。如果有手头上有急需处理而又必须用到右臂的事情,你可以先处理一下,什么时候处理好了随时通知我。”
无名想都不想,立刻摇头:“该处理的我都已经处理好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这条手臂治好,我随时可以开始。”
端木琉璃点头:“那就明日一早,我等你。”
无名立刻答应:“是,我记住了,明日一早。请问王妃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端木琉璃摇了摇头,楚凌云已经咳嗽一声说道:“她没有,我有。”
有你什么事儿啊?所有人脸上都写着这几个字,无名已经客客气气地笑了笑:“是,狼王请吩咐。”
楚凌云的目光转向了无名氏:“你叫无名我勉强可以接受,这位姑娘叫个无名氏也太难听了,我的吩咐就是另外给她取个名字,要顺口一点的。”
众人闻言顿时满脸黑线:有关系吗?
不过无名公子到底是个有涵养的,脸上的笑容居然还能保持不变:“狼王教训的是,那么今日我便回去好好想一想,一定想个让狼王满意的名字出来。”
再看无名氏,早就已经以手掩口,笑得花枝乱颤:“多谢狼王,其实我也觉得无名氏三个字实在太难听了。”
原本以为一切都顺利得很,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竟迫使手术不得不推迟了下去。
夜色降临。
尽管感到有些疲累,霜妃却了无生趣,独自一人在房中来回踱步。愤怒之下她虽然去找了徐泽湖,但也知道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根本不可能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否则局面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已完全无计可施,看来楚凌跃只能维持如今的样子,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地做个王爷也就是了。
叹了口气,她刚准备就寝,侍女便敲门而入:“娘娘,泽湖少爷派人送了一封信来。”
霜妃闻言心中不由一动:难道他居然想出好方法来了?咳嗽一声,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想必是为了问候本宫,放下吧,本宫自己会看。”
侍女答应一声将书信放在桌子上,接着退了出去。霜妃立刻关紧门窗,这才小心翼翼地凑到烛光下把信抽出来打开一看,瞬间脸色大变,接着噌的站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
信上的确是徐泽湖的笔迹,可他居然在信中说他们俩的事可能已经暴露了,让她立刻以家母病重为由回家商议对策。
看着那几行要命的字,霜妃早已心慌意乱,恐惧更是如潮水一般涌来: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为什么此刻突然暴露了?
这封信的笔迹如此潦草,足见徐泽湖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有多么慌乱,说不定事情真的已经非常严重了!想到此,霜妃哪里还坐得住,立刻收拾齐整来到楚天奇面前,说家中突然传了信来,母亲病重,让她赶紧回去看看。
正在批阅奏章的楚天奇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刻恩准。霜妃匆匆谢恩之后迅速离开了。可惜正是因为走得太快,她完全没有来得及看到楚天奇眼中冰冷的愤怒。
得到了帝王的许可,霜妃顺利离开宫中回到了家里,为防意外,她是独自一人回来的,正是因为如此,她的父亲徐清流以及母亲张氏立刻吃了一惊,赶紧上前迎接:“娘娘!”
两个字还没出口,霜妃已经挥了挥手说道:“免礼免礼!本宫有最重要的事跟哥哥商议,你们不要过来打扰!还有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母亲病重本宫才回来的,切记切记!”
说完她已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徐泽湖的房间,剩下夫妻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徐泽湖正在团团乱转,砰的一声门响,霜妃已经闯了进来,立刻把门关好,这才急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说我们的事已经暴露?到底怎么回事?”
徐泽湖哪里还来得及多说,立刻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你快看看,这是在桌子上发现的,不知道是什么人送进来的!”
霜妃急忙接过来一看,纸上写着几句话:你跟霜妃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你们偷情多年,还生下了一个孽种!要想让我保守秘密,准备白银十万两,入夜之后放在城外山神庙的土地像下面,否则我们便将此事告诉皇上!
霜妃不由脸色大变,手也不住地哆嗦起来:“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一直很小心吗?这么多年都没有事,怎么会……”
“哎呀!我怎么知道?”徐泽湖眉头紧皱,烦躁不堪地说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谁把事情捅了出去,而是我们应该怎么办?上哪里去弄这十万两银子?”
霜妃立刻摇头:“不行,就算给了他十万两,他还会再要20万两,这种人永远不会满足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徐泽湖恼恨地说着,“如果不给他钱,他马上就会去皇上面前告状,我们可就都死定了!”
霜妃虽然也吓得不轻,但至少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要慌,让我想一想!我们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他去向皇上告密,只要我们咬牙不认,他绝对没有任何办法!”
“你说得倒轻巧!”徐泽湖哼了一声,“还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别忘了那个最大的证据就摆在那里,你是赖不了的!”
“不,不会的,你别慌!”霜妃拼命地安慰着他,主要还是为了安慰自己,“你听我说,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都要掉脑袋了,还没那么糟!”徐泽湖立刻打断了她,“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你走不走?你要不走的话我就自己走了!”
“不行!”霜妃立刻摇头,“我的儿子还在这里,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守着他!”
徐泽湖瞪她一眼:“好,那你就自己留在这里守着他吧,我走了!”
说着他一把抓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冲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整个人却瞬间僵住,跟着爆发出了一声惊呼:“啊!你们……”
霜妃原本正要上去阻止,却被这声惊叫吓了一跳,然而当她看清楚门口的一切,却恐惧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心头瞬间掠过四个字:我命休矣!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楚天奇,他一步一步地走进门来,脸上的神情简直令人不敢直视:“霜妃,你做的好事!”
霜妃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仍然说不出话来:“皇……皇……”
跟在楚天奇身后的正是楚凌跃,此刻他满脸得意的冷笑,仿佛在欣赏一出最精彩的戏。从住持的口中得知了真相,他便故意写了那封勒索信,然后将一切都秉明楚天奇。
楚天奇闻言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但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或者是楚凌跃的诡计,所以他并没有声张,跟到徐家一探究竟,却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到他,徐泽湖也是面色惨白,情知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然而当他有些呆滞的目光转到楚凌跃的脸上,却突然眼睛一亮,张嘴就要大喊!
可就在这一瞬间,霜妃突然奔过来猛地撞开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尖声叫道:“皇上!臣妾自知罪该万死,但云儿是无辜的,求皇上饶他一命,赐死臣妾吧!”
接着她又转头看着徐泽湖:“哥哥,我们不该做出这样的事,可是云儿没有错,他是无辜的,快求皇上放过他吧!”
徐泽湖愣了片刻,果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臣自知此番难逃一死,不过孩子无辜,求皇上务必饶过云儿!”
“他无辜?”楚天奇不停地冷笑着,“一个孽种,却被朕当做亲生儿子养了二十年,他还无辜?放心,你们一家三口会团圆的!”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转身而去,厉声喝道:“来人!将他们拿下!传琅王、琅王妃入宫见驾!”
事已至此,霜妃自然无话可说,只不过绝望之余,她的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抹含义不明的光芒。
一路往回走,楚天奇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但不可否认,愤怒和屈辱是绝对少不了的,他怎么都没想到霜妃居然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暗通款曲,甚至还珠胎暗结,害得他将别人的孽种当做自己的儿子养了那么多年,这该是多大的羞辱?一个普通的男子都接受不了,何况贵为天子的他?
然而一想到楚凌云那个如此优秀的男子居然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