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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与捕盗营作战,倒也接连得胜。后来吴俊升奉命而来,仔细分析了一下,认为失利的原因多是轻敌冒进所致。于是,吴俊升甘冒风险,化装成走方的兽医,前往侦察,终于探清了虚实,一举击溃了高贵绺子,升为管带。
高贵被击败,只带了八个弟兄落荒而逃,一直跑到一个叫呼力兔的地方,才扎下窝子,重整旗鼓。这里人烟稀少,隔六、七十里才稀稀落落地有几户蒙汉杂居的牧民。高贵在方圆三百里的荒甸子上,又拉起个三十多人的绺子,才窜入科右后旗一带比较富庶的地区活动,逐渐扩充到了一百来人。由于其中有几十个蒙古牧民,老百姓都称他们是“混绺子“。
高贵为了拢住手下的蒙族土匪,立其中较有威信的顿巴鲁为二柜。顿巴鲁又通过种种关系,与拉喜敏尔珠拉上线,成为爵府的一股外围势力。
乌泰蓄谋叛乱,自然是四处拉人。得到拉喜敏尔珠推荐的百十个土匪,十分高兴,对高贵热情款待,并使其独成一军,称为驾前“先遣军“。由高贵任统领,顿巴鲁为参谋长。
高贵呢,他想借乌泰的势力与沙俄及外蒙的援助,扩充自己的武装,以雪当年王家围子之耻。倘若真能平了官军,说不定自己还可由此飞黄腾达呢!
乌泰见高贵站出来说话,急忙热情地迎上去,催促道:“高统领,有何计策,快快请讲。”
“我们没有料到汉军来得这样快,而且抢先入城,占据地利。这样,我们就有些被动了。但郡王所率人马都是天兵天将,又有活佛保佑”高贵故意停下了话语,看着乌泰的反应。
“高统领的意思是进攻县城?”乌泰不太确定地问道。
“只是我昨晚见城中有一颗亮星直冲河汉,不知是何征兆?”高贵眨眨眼睛,说得有些玄乎起来。
“莫非是吴俊升,那,那可难办了。”乌尔塔犹豫着说道。
“只要打掉这颗亮星,我军取胜易如反掌。”硕代喇嘛似有所悟地说道。
“是呀,是呀!必须打掉这颗亮星,可是”乌泰显得很为难,“谁有这个本事呢?”
“这当然是很难的事情,非真天神在世,谁有这个本事和胆量呢?”高贵附和着说道。
乌泰向四座扫视,想看出谁是真天神,并希望他自己勇敢地站出来。可是他的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垂头不语的人,连“活佛”们也尽量避开他的眼神儿,这不能不使他刚刚升起的希望化为灰烟。
高贵觉得是时候了,上前一拱手,说道:“郡王,高某不才,愿领此任。”
“啊?!”乌泰又惊又喜,说道:“高统领要去打头阵?”
“不,我要钻到汉军心脏里去!”高贵很坚定地说道。
“哦?!”乌泰被高贵的大胆想法惊呆了。
“我化装入城,找机会把吴俊升干掉!”高贵恶狠狠地说道。
乌泰喜不自胜,一脸的愁云立时不见。暗道:我也想派人打入汉军,击杀头领,趁汉军混乱之际,再一举攻城,定可胜利。只是手下没一个能胜任的,现在你自告奋勇,要入城行刺,正合我的意思。
乌泰拉住高贵的手,使劲摇了摇,大声对众人说道:“高统领真是天神下凡,让我们都来拜他。”
在座众人如获救星一般,忽地站起,双手合什,顶礼膜拜下去。
高贵双手扶住乌泰,谦恭地说道:“臣下有何德能,敢劳郡王与诸位大人相拜?事在燃眉,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臣下就此告别!”说罢一拱手,转身走出帐篷。刚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悄声对乌泰说道:“倘若刺杀不成,我便诈降,把部下带入城内,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汉军!”
乌泰连声说好,生怕高贵改了主意。心道:快去,快去,成功了自然是好,不成功,死几个汉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吴俊升率部进了洮南县城,没有急于交战,而是按照习惯,立刻派人探查叛匪情况。
现在已经查明叛匪虽然有两三千人,但除去几百死硬分子外,都是裹胁和煽动的牧民。不仅没有作战经验,连射击打靶都没搞过,大都刚刚学会放枪而已。。
。。。
第二百六十章 诈降?真降!()
对付这样的乌合之众,吴俊升依然没有动作,他在等后续人马的到来。虽然三个骑兵营应该足以击败当面之敌,可击溃并不能让他十分满意。而要重创或全歼叛匪,这三个骑兵营又显得有些兵力不足。
如果大部队能在开战前赶到,便可全线展开攻势,获得大胜,并可直追到国境之外,甚至可能将其消灭在国境之内的八百里旱海之中。所以,基于这样的考虑,他除了加强城防外,又将最有战斗力的万福麟的白马营留在城中,做好了叛匪撤退,马上就尾随追击的准备。
吴俊升坐在屋中正在盘算着大军能在几天内赶到,副官进来报告:“师长,云小福营长带了个人前来求见。”
“呜呜……”吴俊升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吧,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他。”
等到云小福带着高贵走进来,吴俊升一眼便认了出来,站起身迎上去,笑道:“高大当家的,一向可好哇!”
高贵尴尬地笑了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
“人生何处不相逢,请坐,请坐!”吴俊升很是热情地让座上茶,接着说道:“自王家围子一别,倒是很想念哩,不知高大当家的在哪里发财呀?”
高贵化装入城后,倒也想了办法想靠近吴俊升的司令部,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偏巧,昔日的旧部云小福竟然认出了他,使他的行刺计划基本上落空了。于是,他只好走第二步棋,诈降。
“嗐,说来话长啊!”高贵倦为摇头叹气道:“自从被吴大人击败后,便带了几个弟兄逃到科右后旗,投在拉喜敏尔珠公府下,先是当个把都,后被提为侍官。这次乌泰起兵,被委任为先遣军统领……”
“呜呜,统领,官不小哩。哈哈!”吴俊升大笑起来。
“吴大人见笑了,我应名是个统领,其实只有百十多人。”高贵将实话说出来,这样更容易取得吴俊升的相信。
“高统领客气。”吴俊升揣摩着他的意图问道:“此番前来,是劝降么?”
“不敢。不敢!”高贵急忙起身说道:“高某实是意在投诚归顺,万望吴大人不弃当年相交之情,收留我弟兄才是。”
“呜呜,迷途知返就好。”吴俊升很高兴地拉住高贵的手,说道:“俗话说:水流千里归大海,人间正道是坦途嘛!”
“谢大人的宽宏之德。”高贵装出要下跪叩谢的样子。
“使不得,使不得。”吴俊升拉他坐下,笑着说道:“共和了,可不兴跪拜了。我再让你见几个兄弟,你定然高兴。来人哪!”他大声冲外面喊道。
副官应声而入。吴俊升吩咐道:“请高参谋长,王营长,李连长过来当过高大当家的。”
不一会儿,高喜、王任东、李志信都来到了这里,与高贵一照面,不禁都愕然愣住了。
“呜呜,你们好好唠唠,我去去就来。”吴俊升怀疑高贵有诈,故而让高贵的几个旧部下来试探一下,自己躲了出去。
吴俊升走后。众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才热情攀谈起来。高贵见到几个以为早死了的部下已经归附,且都熬上了营长、连长,最高的还有参谋长一职。不禁很是感慨。
高喜等人畅叙完别后之情,开口问道:“大哥,现在在哪里发财?”
“唉!”高贵叹了口气,又将几年来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并告知弟兄们,他今日也是前来投诚的。
弟兄们都很高兴。纷纷向他祝贺,并说吴俊升如何宽容,当年收编了自己,还委以重任云云。
只有高喜最为精明,觉得高贵之言有些不实,便拉着他的手说道:“大哥,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说说,咱们到那屋去谈谈?”
“好啊!”高贵和高喜来到里间,心里想道:高喜是个聪明人,又和自己是同宗之亲,恐怕诱降之计瞒不过他。不如跟他摊牌,透透他的底。倘若能把他们拉出来,何愁灭不了吴俊升。
“大哥,你跟兄弟说实话,此次来城里,到底所为何事?”高喜开口问道。
“三弟,我的心事只有你能看得出来,不如我就实说了吧——”高贵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高喜的表情。
“大哥,自家兄弟,本该推心置腹,坦诚相待。”高喜诚恳地说道。
“对,当兄弟说假话,那还是人嘛?我是张飞卖猪肉——明砍了。郡王和拉喜敏尔珠待哥们不薄,一出手就是个统领。”高贵得意地笑道:“哈哈,快跟吴俊升一般大了。”
高喜皱了皱眉,说道:“大哥,兄弟拦你一句话……”
“说吧!”高贵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乌泰统一中国了吗?成立中央政府了吗?”
高贵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以后自然会的……”
“我看未必吧?”高喜有些鄙视地说道:“就凭他临时拼凑的几千杂牌,还有陈旧的装备,还妄想统一中国?大哥是明白人,却是一时糊涂了。蒙古人的事情,你是个汉人,最后能得什么好?再说,中央政府的实力,你可能不了解,我们也是管中窥豹,但已经知道比清朝是强得太多了。乌泰丧心病狂,扯虎皮做大旗,蛊惑拉拢,欺骗收买一些人。什么司令、统领的帽子满天飞,那能做准吗?就以大哥为例,凭你这百十号人,连一个连的编制都不够,可乌泰却给你一个统领官衔,不过是让你替他卖命罢了。”
“三弟说得对,大哥是只有百十号人,可如果三弟、六弟再加上曹化龙、云小福的兵,总可将就当个统领吧?”高贵进一步试探道。
“大哥,你越来越糊涂了!”高喜摇着说道。
“这有什么糊涂的?咱们合兵一处,里应外合,突然反水,还不杀他吴俊升个人仰马翻?再收编吴部残兵,占据洮辽,那时何愁不能独霸一方。天不管地不收,逍遥快乐。岂不快哉。”高贵胸有成竹的说道。
高喜抿嘴一笑,略带着几分嘲讽,说道:“大哥,你太过于自信了。或计我们弟兄跟随了大哥。再加上乌泰的杂牌,兴许能占了洮南县,但郑家屯的政府军呢?还有东北的十几万驻军。大哥,你没见过真正的政府甲种部队是什么样子,我们其实只算得上乙种。乌泰叛乱。政府根本没有出动甲种部队的打算,精兵强将都在监视小日本和老毛子呢!”
“一点点来,先杀了吴俊升……”高贵依然执迷不悟。
“大哥,恕三弟不能从命。”高喜有些生气地说道:“吴旅长待兄弟们恩重义厚,我等被捉,非但不杀,反而量才任用,坦诚相待。乌泰胸无大志,缺智少谋,绝成不了气候。我等若是跟了他,只能自取灭亡。”
“唉!”高贵见高喜意志坚定,不由得叹了口气,停了半晌,开口问道:“依三弟之见,该当如何处之?”
“事情很好处理,这要看大哥的主意。”高喜殷切地望着高贵。
“你要我投顺吴俊升?”高贵皱起了眉头。
“大哥不是已经投顺了么?”高喜笑着说道。
“嗐,那是假的。”
“何不假戏真做?”
“嗯……”高贵沉吟着,神情很是犹豫。
“大哥,投顺官军。三弟料着怎么也能得个连长当当。当个中央委任的连长,也比当个有名无实的统领强得多。况且有了正经出身,往后凭能力去闯,大可青云直上。如果大哥嫌官小。三弟去和吴旅长说,愿把职位让给大哥。”高喜动情地说道。
“好,既然是弟兄都愿跟着吴俊升,大哥也不拆帮,能与弟兄们天天聚着,纵然当个小卒。也心甘情愿。”高贵很受感动,也觉得兄弟真是为自己着想,遂慨然应道:“至于三弟让官的美意,可是小瞧大哥了。凭大哥的能力,再有兄弟们帮衬,我总会熬个出身的。”
“大哥!”高喜一把抱住高贵,激动不已地说道:“我们还听大哥的,走,咱们一起去见吴旅长。”
这次再见到吴俊升,与刚才却是不同,高贵扑通跪下,说道:“吴旅长,小人方才欺骗了大人!”
“呜呜,我是有所怀疑,所以才让你的弟兄们开导开导你。”吴俊升伸手拉起高贵,笑道:“自己兄弟,就不必客套了,来,快坐下。”
等到高贵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讲述清楚,吴俊升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好啊,这下我要凭三营之兵大破叛军,高兄弟,你帮我立了一功,我就暂委你当营长。”
高贵受宠若惊,赶忙推辞道:“高某有何德能?且前罪未消,新功未立,怎么可担此重任?”
“呜呜,又客套了!你是个人才,怎么可小用?暂任营长已是屈尊足下了,待后立得战功,吴某定向中央汇报,再行升赏。”吴俊升说道。
“谢吴旅长提拔!”高贵起身致谢,说道:“我这就出城把手下悄悄带进来……”
“不必悄悄地,你去堂堂正正回了乌泰,装做诱降把弟兄们带来,然后咱们依他之计行事罢。”吴俊升似笑非笑地说道:“呜呜,乌泰,这回可要完蛋了。”
……………
深深的夜色中,激战即将展开。双方都做好了准备,都以为胜券在握,谁胜谁败,马上就要揭晓。
刚交夜半,城中突然燃起了大火,浓烟如柱,火光冲天。
乌泰喜出望外,认为诱降计成功,率军直奔与高贵约好的北门。
为了保证这一战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硕代喇嘛特意印制了几千张符咒,烧制香灰十几袋,分发给叛军。声称昨夜佛爷降符送香,每人脑门上贴符一道,吞服香灰一撮,即可刀枪不入。而且攻城时,活佛将诵经祈祷,要从天上掉石块、雹子,帮助我们攻打汉军。由于叛军大都信奉佛教,对神明般的喇嘛之言信以为真,争相贴符吞灰,有的人竟被呛得呕吐。
叛军攻至北门,果见围子门大开,发一声喊,象一窝蜂似的涌进城门。刚入城一半人马,忽然,枪声如爆豆般响了起来,喊杀声震天,一下子将叛匪拦腰截断。
锡勒图、诺庆额等见事不妙,赶忙收军后撤。然而叛匪本就纪律散漫,拥挤在城门处,相互践踏,进退不得。城内的两营士兵再加原来的守军,皆聚在北门处,弹如雨下,叛匪死伤无数,混乱不堪。
几个叛匪头头拼死冲出北门,随城外的叛匪向后败退。城上的火炮也轰轰地发起威来,炮弹落入人群中,将叛匪炸得人仰马翻。
那些服了香灰,贴了符咒的叛匪,眼见同伴被炸死炸伤,官军的子弹也在夺取着同伴的性命,哄地乱作一团,信心全失,争先逃跑。
硕代喇嘛还想稳信阵脚,高声喊道:“弟子莫怕,天雷所击,乃是对不诚心信佛者的惩罚,如有退却逃跑者,必遭五雷击顶。”话音未落,一颗炮弹落下来,将硕代喇嘛掀到马下。
在炮火掩护下,早已出城埋伏的万福麟白马营突然冲了出来,跟着叛匪败退的脚步,追杀而至。枪声响处,叛匪一批批倒下,刀光闪动,惨叫连连,血肉横飞。
叛匪士兵再也不信符咒、香灰的鬼话了,四下逃窜,有的嫌枪沉,索性抛掉,轻装逃跑。
乌泰虽然声嘶力竭地拼命阻止,并就地枪决了几人,但仍然无法控制败势。败退下来叛匪如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