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间接拥有了部分海关税收的使用权。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事情。更深远的谋划和策略又有几个人知道并洞悉呢?
革命大动的时间离陈文强的预计是越来越近了,谋划、布局也在全面展开,几个关键条件也即将一一实现。
一九零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彬州至韶关段,也就是粤汉铁路的最后一段工程竣工,标志着粤汉铁路的全面通车。
作为工程难点、重点的郴韶段。能够在令人惊讶的时间内修通,原因是多方面的。先进管理、科学施工、人海战术、承包竞争、机械力量等等,都不可或缺。同时,也打破了洋人的权威,使中国的铁路专家凌鸿勋得以扬名中外。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英国便曾经在乐昌至郴州间作过多次测量,并提出过“柏生氏线”、“威廉氏线”和“狄氏路线”等方案,但都因展长过多、升高太大、隧道又多而未能定案。
而凌鸿勋经过现场的多次勘探,最终否定了英国人的固有思路,确定绕开险峻的大瑶山,绕着武水河谷一路蜿蜒,然后再笔直南下的方案。
因为越岭公路当时尚未修通,施工运料十分困难,而线路要五次跨过白沙水。凌鸿勋又决定就地取材,在同一时间修筑五座石拱桥,其跨径各为四十米,属当时国内最长的,号称“五大拱桥”。
按照凌鸿勋的方案,原来由英国人勘测需建的七十多座隧道减为十六座,施工难度大大降低,工期因此而大大缩短。
凌鸿勋在郴韶段施工中打破了洋人的权威、立了大功,而在整个粤汉铁路的修筑中,最居功至伟的除了陈文强,还能有谁?
如果不是他组建铁路巡警,用各种手段保障工程不被阻挠耽搁;如果不是他长袖善舞、筹措资金,粤汉铁路只能重蹈历史旧辙,修修停停,二三十年才告贯通;如果不是他大胆聘请德美专家和施工队伍,并大量购买先进机械,工程进度又岂能如此之快;如果不是他凭影响和金钱,先后召集百万民工参与建设,工业文明的产物——铁路,又怎能如此迅地“埋葬”千年骡马商旅行经过的“楚粤孔道”?
………………(。)
。。。
第一百八十章 大举南下,密商对策()
没铁路前,湘南丰富的矿产、物产南下粤广,大都循波光粼粼的白沙河走水路。
水路悠长。铁路通车后,人们自然舍舟登陆,对湖南的影响最大。山里的矿石、山货等,将由铁路源源不断运往粤广,铁路沿途的村镇也将形成繁华的集市。
可以说,地理距离的骤然变短,将改变湖南人对自身局限性的认知,也将改变湖南的地缘经济。
铁轨交达处,商务、实业将会活力迸发。工况企业将拔地而起,这条铁路更象一条汩汩流动的血管,滋养地处内陆腹地的湖南近代工业迅速发展。
发展经济固然重要,陈文强更欣慰的是粤汉铁路的军事价值,对他所设想的革命方略更有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由两广至武汉,军队和武器装备能够依托铁路而实现快速调动,迅速地将革命推向中国的腹心地带,甚至直捣中原。
当然,反过来看,清军也能借铁路实行快捷的调动,镇压西南革命党似乎有了更方便的条件。
而清廷也确实是这样想的。粤汉铁路全线通车的消息不仅被报纸媒体大肆报导,被当成中国人在吃苦耐劳、头脑智慧等方面不逊西人的证明;清廷也大加赞赏,最大的功臣陈文强自然又是官途坦荡。
可惜,一个邮传部尚书的肥缺依然无法打动陈文强,就是不入京城,不入中枢,这令清廷也十分无奈,只能再加虚衔。为了分薄陈文强的实权,清廷又想重设广东巡抚一职,把陈文强的势力限制在广东省。同样,这也没有得逞。陈文强软硬不吃,紧抓住已经赋予他的湘、鄂、粤三省的实权不放。
你想硬来,那老子就甩挑子不干了。不仅是老子不干了,还有老子的武装警察,老子的铁杆陆路提督吴禄贞,统统不干了。编练新军。你们另请高明,缺粮缺饷,老子倒看你们怎么安抚?
虽然没有撕破脸皮地如此叫嚣,但陈文强就是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通过张之洞等人转达得委婉一些罢了。
西南革命军正是势力大张的时候,清廷不仅害怕陈文强和吴禄贞一怒放水,更怕他们反水。陈文强是跋扈了些,但人家和吴禄贞在编练新军和抵挡革党还是很卖力气的,东线不是一直比较稳定吗!而陆路提督吴禄贞还颇有心得体会。什么“深沟壁垒、固若金汤”等词语,在奏折上是经常见到。
正因如此,清廷对于陈文强的跋扈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认了。而对于如何利用粤汉铁路来镇压革党,又提上了日程。经过各方的商议、争论,以及最后的妥协,终于确定了抽调北洋军一镇南下,与湖北新军第八镇会合,共同剿灭西南革党。
等到西南革党平定。清廷觉得有两镇新军便足以压制陈文强,到时候如何处置。主动权可就掌握在清廷手中了。
计划得很好,但清廷最大的失策便是没有想到陈文强、吴禄贞与革党是一家。北洋军和第八镇南下,看似气势汹汹,但却先行落了下风。
山雨欲来风满楼。
清廷调兵的命令一下,军队尚未行动,陈文强和西南军政府便得到了消息。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布置。
若说对清军的大举围攻没有心理准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在起事前,就有这样的预计。但现在要面对不同于旧军的部队,而且是两镇人马,便由不得不如临大敌。万般谨慎了。
但此时迎战敌人,对革命军还是有利的。
首先是清廷在革命军起事之初,总是寄希望于就近的兵力便能镇压成功,从而给了革命军发展壮大的机会;后来又不断增兵,其实还是以邻近省份的军队,且是旧军为主。这不仅给了革命军招兵买马、攻城掠地的机会,更使革命军增长了实战经验,锻炼了军官和士兵。
其次便是天时、地利;在西南之地作战,气候、环境、地形、地势都是外军所并不适应的,尤其是北方军队,在湿热的丛林、山地作战,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从时间上看,再有两个多月又到了雨季,作战对外军来说更为不利。
最后的因素也很关键,便是陈文强和吴禄贞这两个潜伏于体制内的“无间道”了。此次清军南下征战,清廷已经谕令由郴州、崖州兵工厂提供武器弹药等物资。为了保障供应,清廷给了陈文强关税的三成作为预付款,这不仅让陈文强捞了一笔,更掐住了清军的物资供应。
这还只是其一,如果迫不得已,陈文强和吴禄贞还准备易帜配合革命军,一举歼灭南下清军,然后迅即北上,陈兵武汉三镇,与清廷作最后的摊牌较量。
陈文强亲自出席粤汉铁路全线通车典礼,并乘坐火车由韶关至郴州,又到长沙走了一圈,作了一番布置之后,便又赶回广东,在高州与吴禄贞等人进行了密商。
“马上要结婚了,也闲不下来呀!”吴禄贞一见面便调侃道:“恐怕我是抽不出身去参加婚礼了,趁这机会就把礼金先给你。”
“少了我可会骂你小气。”陈文强笑着与其他几个军官打着招呼,这些军官或是从琼州便开始追随革命,或是光复会、同盟会、复兴会的成员,且经过了陈文强的暗中考察,忠诚是不用怀疑的,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是全都知道陈文强的真实身份。
“你是大富豪,我拿得再多你也看不上眼哪!”吴禄贞伸手请陈文强坐下,沉吟了一下,说道:“从崖州兵工厂又向西南运去了一百门火炮,炮兵呢,从崖州和我这里抽调一些,其余的便要靠他们自己训练补充。从数量上看,这已经足以与两镇清军匹敌。弹药呢,还需要崖州兵工厂供应。毕竟西南的军工产业刚刚开始,产量还跟不上。”
“供应的数量”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说道:“尽力而为吧!我的意见是先隐藏火炮拥有的数量和军队的实力,在关键战斗中再突然使用,争取一举奠定胜局。”
王孝缜身为督练公所帮办,职务非常重要,有他坐着这个位置,新军的编练便掌握在联合阵线的手中。对于此次清军南下,他认为是易帜大发动的好时机,终于能够亮明身份堂堂正正地革命,对此,他是相当期待。
“据最新的情报,革命军已有近四万人马,再加我们马上就编制完全的三个混成协,消灭南下清军是相当有把握的。甚至,可以将周边的数万旧军击垮击溃,使革命局面一举改变。陈大人所建议的先隐藏实力,我觉得可行。我也一直认为与其击溃清军,不如歼灭战更有收获,更能促进革命
的发展。”王孝缜侃侃而谈,颇有些意气风发。
广东编练新军的数量和进度对清廷是有所隐瞒的,清廷只知道编成了一个混成协,另两个则暂时以旧军的编制存在,但差的只是个名称而已。
而对于已经编练出的新军,吴禄贞和王孝缜是相当放心的。不仅仅是新军中位置重要的军官多是革党,更因为对士兵的教育也不同于其他部队,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考察、激发官兵和学生革命意志的机会。
就在陈文强与澳葡开战之后,王孝缜等人便分别召集陆军干部学堂和陆军小学全体学生训话,一番激励后,直言愿意上前线杀敌的,站到左边;因个人或家庭原因不想上前线的,站在右边。
当时,大多数学生都站到了左边。王孝缜等人将左右两边学生的名字分别记了下来。此后,对“左边”的学生着意培养,对“右边”的学生则陆续淘汰。
相对于年纪较大、思想较多的陆军干部学堂,吴禄贞、王孝缜等人对广东陆军小学也更加关注。陆军小学直辖兵备处,模仿当时德国、日本军制,学制三年,招收年龄在十五岁左右的青年,课业文武兼重。小学员们毕业后升入陆军预备中学,学制两年。毕业后再入陆军干部学堂学堂分科训练两年,最终进军队任下级军官。
陆军小学堂招生的消息使众多有志青少年心驰神往。一些家境贫寒的农家子弟,毅然从大山里走出来,步行数百公里前往报考。其中便有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等人。
这些青少年思想淳朴,英气勃勃,正是国家、民族将来的希望所在。而且,他们更容易接受新思想,更对清廷的**无能产生厌恶,更趋向于激进的行动。
“清军南下后的军事布署尚不清楚,我们能不能发挥作用,还不可知。”吴禄贞淡淡一笑,说道:“若是主攻在东线,我们可以与革命军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若是清军集结地点在桂林或昆明,那就会是另外一番布置了。”
“我觉得东线主攻的可能性不大。”陈文强笑了笑,说道:“到时候随机应变吧!我希望革命大发动的时间向后延一下,各方的沟通和布置尚未完善,操之过急恐怕有所不利。”
……………(。)请访问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半年之期()
象史书上所说的辛亥革命的缺陷之一,是没能彻底的“反帝反封建”,是对袁世凯这个“窃国大盗”的妥协退让。n∈n∈,
陈文强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评价,但即便知道了,身处其时,也会不以为然。
在国家贫弱之时,所谓彻底的“革命”只能陷国家于大规模内战;彻底的“反帝反封建”只能招致列强的干涉,使国家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
而他所说的各方面的沟通,主要方面便是与美、德、英等国的试探、商讨,使这些列强国家能在革命过程中采取中立,即便观望,也不要向清廷投注押宝。
不说别的,原计划是在长江武汉三镇与北军进行一番决战,如果列强的军舰横亘干涉,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德国是基本没问题的。”陈文强扫视了一圈,缓缓说道:“只要革命军纪律严明,美国也缺乏介入中国内部政权更迭的依据和必要性;英国、法国,正把精力集中在欧洲,抗衡崛起迅速的德国,更希望的亚洲或远东的维持现状,干涉的可能性也不大。我担心的是俄国和日本,特别是日本,会不会有异动,会不会借此想攫取更大的利益,还是很可忧虑的。”
对于陈文强的分析判断,特别是国际事务方面,包括宋复华、吴禄贞等人都是比较信服和依赖的。毕竟陈文强一直干得不错,与德国关系最好,美国也被他拉拢,英、法也如他所说,对德国的挑战警惕万分。俄国呢,国内也在革命,政权不稳固的情况下干涉中国内政的可能性不大。日本确实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离中国最近,在东北也有所谓的“特殊利益”,是唯一能够迅速作出实质性反应的威胁。
“文强,那你需要多长时间完成沟通。并有准确的判断。”吴禄贞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日本想要独自干涉怕是有困难吧,能不能利用其他列强约束并遏制?”
“我也是这样的思路。”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日俄战争之后。随着日本野心的进一步扩大,成为美国对华门户开放政策的最大挑战者,美国政府对日本通过培植清政府内的亲日派或通过中国内部的动乱达到控制中国的目的抱有高度警惕。但光有美国恐怕还不够,英国的态度很关键,也只有英国佬。才能拉紧日本这条狗的链子。”
“只是我现在手里的牌不多。”陈文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粤汉铁路贯能后,英国人更加急于修筑广九铁路,打能与内地的联系,这或许能作些文章。另外嗯,办法总比困难多,给我些时间,相信能够处理好。”
陈文强欲言又止,并没有把袁世凯说出来。袁世凯与英国公使朱尔典的关系很好,也是陈文强争取以最小动乱取得政权更迭的重要人物。他相信袁世凯的野心。不会为清廷尽心尽力;他相信只有袁世凯能约束住北洋军,使战争不致蔓延且持续;他相信能够说服袁世凯,在这场革命大戏中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多长时间?”吴禄贞追问着,也只有他敢如此跟陈文强说话,“我们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总体的部署也要有个时间规划。”
“最多半年。”陈文强已经考虑了很久,相当自信地说道:“革命大发动最迟就在半年之后,还请诸位同志再忍耐一下。”
“宋先生不久前刚刚断言革命将在三年内成功,文强这一下子又提前了两年多。”吴禄贞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一九零九。很好。”
“我可没说是成功,只说是大发动啊!”陈文强抿嘴笑道:“而且,对于革命成功的理解,各人都有不同的判断。在我看来。推翻清廷,国家能尽快步入平稳的建设,其他方面略有暇疵,倒也不必介怀。想想英国的民主宪政进程,一二百年是有了吧?再看中国的现状,谁又敢说能一蹴而就呢?”
这是陈文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仅对宋复华和吴禄贞,对他的下属也是如此。按照他的想法,这是预防针,别操切冒险,反倒不可收拾。
当然,这也是陈文强基于目前国内各方的力量,基于国内外的形势作出的判断。如果真是实力强横,不仅能迅速消灭国内敌人,还能抵挡住国外敌人,那又何必要妥协谈判呢?
没错,这就是现实,冰冷而残酷,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说什么“窃国大盗”,说什么妥协退让,还不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