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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党岂能有如此远见?”张之洞摇头说道:“趁朝廷忙乱而起事,不正是革党一贯之策略?”
“中堂可稍等时日,看西南革党如何动作。”辜鸿铭说道:“据卑职研究,西南革党与孙*文所率乱党并不完全一样。”
张之洞叹了口气,说道:“那交涉之事呢,文强毛遂自荐,会不会更加触怒洋人,使战事扩大?”
“卑职觉得可以。”辜鸿铭说道:“文强精于洋务,对国际大势也颇有研究,朝廷中怕是很难找出比他强的人来。此番爆战事,也是朝廷用人不当,于澳门划界谈判中高尔谦软弱妥协,以致舆情汹涌,民众愤恨。路环岛战事由文强而起,他又自信能够交涉成功,那便交给他,倒也说得过去。”
“我只怕文强重蹈当年新疆伊犁交涉的例子。”张之洞不无担心地说道:“若办失败了,各国环逼,朝廷就杀他的头,再换一个钦差大臣去收拾全局。”
“文强岂是少谋寡虑之人,他敢请缨,自然是有把握的。”辜鸿铭说道:“就看这路环岛战事,他可是深谋远虑,准备齐全。”
张之洞苦笑连连,有些无奈地说道:“也罢,他惹的祸,就让他去解决,朝廷诸公也没有什么责任,太后那里估计也能交代得过去。”
对于陈文强所说的在报纸上呼吁,争取西南革党暂时以御外侮为要,力持镇静,使政府得以全力对外。张之洞对此并没有什么信心,因为他也是老派的知识分子,对政府和国家这两个概念也没有明确地区分。当然,他更不知道陈文强就是革命党,已经打好了招呼,很快就会得到响应。
同样,陈文强的密信也送到了袁世凯手中。尽管有所怀疑,袁世凯也不想把这麻烦揽到自己身上。在朝堂上不过是说句话的事情,何况又有新疆伊犁交涉的例子,无论成败,朝廷日后有替罪羊顶着,自然也愿意把这烂摊子交给始作俑者。
而且,路环岛上的杀伐果决,倒让袁世凯更加赏识陈文强。有担待,有胆识,又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还有一股疯劲儿。说不定日后扶危定难,成为自己一大臂助呢!
……………
第二百六十二章 澳葡惊慌()
“吾人之神圣目的,在使吾最爱之国家庄严而灿烂,最爱之同胞鼓舞而欢欣。故吾人反对满清政府,非有恶于其人,而有不足于其政;虽欲大革其政,而决不敢有危于国。矢心如此,自信可告国人。”
“政府以稳健诫国人,国人以大任托政府。今吾党以国为重,决不利用外患剧烈之时机为革命活动。望各同志暂时力持镇静,使清廷得以全力对外,不使国土受侵,不使主权丧失,不使外交受侮。”
“吾等革命同志既以爱国为标帜,以革命相揭橥,无论借他国以颠覆宗邦,或乘国危而发难,皆为世界所窃笑,而千秋万岁后,又将以吾等为何如人也?”
对于陈文强在报纸上的委婉呼吁,复兴会所掌握的报纸迅速给予了积极回应,还有宋复华、黄x等人以联合阵线发表名义发表的声明。
更让清廷能够比较放心的则是西南革命军政府发布的公告,在东线停火,以使清军能够调动,以御外侮。
“国脉如丝,借外患而兴兵致损国家,与国贼引狼入室有何异?窃览世界诸邦,莫不以民族立国,一族以内之事,纵为万恶,亦惟族人自堇理之。倚赖他族,国必不保。”
只此一句,便发人深省。也使某些人不能以高尚的革命目的,而行勾结外人卖国之实。
至此,复兴会算是借机把自己更高明的革命理论公诸于世。不仅使人耳目一新,振聋发聩,更博得了国内广大民众的赞扬和欣赏,对复兴会的革命主张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和理解。
反对满清政府,不是因为政府掌握在满人手中,而是因为政府的**无能,不能担负起振兴民族,富强国家的重任。
而革命是中华民族自己的事情,纵然满清是万恶的,也不依赖外族、依靠卖国来达到革命的目的。
显然。复兴会借此机会展示了自己的爱国理念和革命理论,并把政府与国家分离开来。他们要推翻的是满清**朝廷,而不是要毁掉国家,或是为达到目的而不惜丧失国家的主权利益。
只此一点。明眼人便看出复兴会与老同盟会的进步,或者说是新的中华革命党的区别。一个坚决地排满杀满,把种族革命放在首位,为革命而革命;一个是目光长远,理论先进。更接近现代政治党派的特征,革命也更有合理性和针对性。
其实,就在联合阵线发表声明、东线停火之前,吴禄贞已经派出一千五百官兵集结在高州海岸线一带。路环岛战事一开,陈文强便派出水师舰只,前来接载援军。
澳葡还没有完全从被打击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中**队已经抵达香州埠,并迅速展开。除了对各隘口加派军队驻扎,北山岭的湾仔炮台也得到了加强,两处互为犄角。同时。广东水师的军舰四艘,再有鱼雷快艇八艘,开至前山地区,威慑巡逻,并强力制止了澳葡的疏滩工程。
一套组合拳下来,强硬姿态立显,按照双方的武力对比,收回澳门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与强硬姿态所对应的,则是民众的群情汹涌,香山、广州、香港、上海等地人民先后发起请愿运动。声援军队抗击侵略的正义之举,并要求清政府废约收回澳门。
从武力布置,到舆情民气,似乎都表示着收回澳门是极有可能的后续举动。但陈文强不想现在收回。清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而面对汹汹的声势,只有澳葡当局惊慌失措。
没错,就是惊慌失措。对于侵占扩张,澳葡并没有计算衡量双方的军力,思维的惯性使他们根本没想到清军敢与洋大人交手,还是主动的凌厉反击。
两艘军舰。几百名葡兵,就这么点军力,就敢侵占他国领土,就敢杀戮他国百姓,就敢讹诈强横。说怪不怪,在那个时代,偌大的清国就是这样畏洋如虎,就是只知道交涉、抗议,用武力维护尊严和国家主权的心思弱得不堪一提。
归根到底,洋人不可一视就是清廷的软弱给惯的。而一旦遭到迎头痛击,没有什么心理和实质准备的葡人自然不知该如何处置。
而关闸、前方的封锁,已经使澳门生活资料来源断绝,澳门居民的生活品骤然紧张,加上陈文强增兵调将,加重战争的气氛,居民们恐惧不安,谣言满天飞。
澳葡当局一面向国内紧急请示;一而唯恐市民的怨声指责将动摇澳葡的统治根基;一面也担心中**队继续进攻,导致澳门丢失。综合考虑之下,澳葡当局决定先施缓兵之计,暂不激怒那个疯子陈文强,不使汹汹的民气舆情再火上浇油。
而在北京的葡国领事也赶紧拜会各国公使,请求他们先出面调停战事,又希望文明国家采取统一行动,为白人争取尊严。
但是,葡国领事显然是很失望的。各国都在谨慎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虽然答应调停战事,但并没有更积极介入的打算。而美德两国的态度更是暖昧,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
抵美、抵英、抵日,一系列的抵制运动不仅仅越来越有组织,持续的时间更长,蔓延的范围也越广;而且中国民众的热情和觉悟也在不断高涨,在列强看来,颇有些民族觉醒的意味。
比如日本,一个“二辰丸”号案件,不过是羞辱了清廷和官府,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利益。不仅赔款不了了之,反倒被举国上下引为大耻,激起了民众的愤激情绪,现在正进行的抵日运动从中国国内到南洋,使日本商家损失惨重,仅广州口岸仅减少日货进口五六百万,全国各地更是数千万不止,且还在持续。
当然,这只是列强对此不热心的一个原因。涉及到更深的层面,还有很多的考虑和权衡。只要不是废约收回澳门,使割占中国领土的列强感到警惧,列强们并不愿引火烧身,为葡萄牙这个小国的利益招惹麻烦。。
第二百六十三章 洞悉其虚()
列强联合干涉?现在不是庚子年间,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况且,列强间的矛盾日益加深,只要不触犯到自身的利益,也乐得隔岸观火。
英日同盟,法俄协约,英法协约,德意联盟,德奥同盟……英德竞争,俄奥冲突,美日矛盾……当时的国际形势错综复杂,但焦点已经逐渐转向欧洲,海上霸主英国和飞速崛起的新锐德国,在争夺殖民地、海外投资、发展海军方面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在这种形势下,列强只想在亚洲维持现状,并不希望发生什么重大的变化。
说起来,路环岛一战不过是葡人遭到了些损失,只要清廷能继续维系签订的条约,从而保证各列强已经强占、割让的地方不受到影响,列强国家便不想进行干涉,更不想为葡人出头。
而这也正是陈文强能收复澳门,却只造声势,并没有实际行动的原因所在。一旦废约收回澳门,那香港的英人、旅顺的日人、青岛的德人等等,岂会不担心遭到同样的对待?那时候,恐怕联合干涉就有可能了。而且,与德国的交好也会蒙上阴影。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如果葡人真的想扩大战事,从国内调派远征军,陈文强也不惮以最激烈的方式先下手为强。
“呵呵,又升官了。”陈文强很随意地把圣旨扔到一旁,笑道:“朝廷诸公想得挺美呀,惹祸的是我,顶缸的也是我。若是交涉办不好,怕是就要杀我的头来向洋人谢罪了。”
加布政使衔,办理路环岛案及澳门划界等交涉事宜!陈文强对此可谓是颇为不屑,只要不是让他当皇帝,清廷给予的任何官职都不放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方便他行事的摆设罢了。
“澳葡提出惩办凶手,赔偿损失,解除封锁。公开道歉谢罪。”陆耀宗有些鄙夷地说道:“他们还搞不清状况吗?或者只是色厉内茬的叫嚣?连巡逻士兵都缩进关闸拱门之内,还敢虚张声势,真是可笑。”
“一惯的作派,哪能一下子就改进来?”陈文强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这边叫嚣,那边却急于谈判,还请其他列强调停,可见葡人就是色厉内茬。我看,再拖它几天。葡人也就软下来了。那时候再谈判,应该更有利。”
“卑职有些担心葡人从国内增兵,将战事扩大。”陆耀宗沉吟着说道:“大人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吗?”
“可能性是有,但却不大。”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自信地笑道:“这个不用怕他。只要葡人要从国内增派军队,本官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远隔重洋,葡人远征军尚在途中,本官就已经收复了澳门,使其成为无根浮萍,要战也难支撑太久。甚至有再遭重创的可能。”
“那原定明日的谈判就取消吗?”陆耀宗问道。
陈文强摇了摇头,说道:“继续,他们有条件,咱们也有。惩办在路环岛烧杀抢掠的凶手,赔偿岛上居民损失,承认未经我方允可上岛剿匪是侵占,并公开登报道歉。嗯,至于划界问题,先等这些事情解决了再说。”
这与葡人所提条件恰恰是针锋相对,而葡人手中确实没有什么筹码。陈文强则只靠封锁关闸,断绝其生活物资的供应,便已使澳葡陷入混乱,更遑论其他更狠的手段了。
“这是朝廷外务部主张的划界原则。你拿去找人好好研究一下,订出更合理、更有利的条款来。”陈文强将几张纸放在桌案上,轻轻一推,便到了陆耀宗面前。
在第一次中葡关于澳门划界谈判前,清廷外务部的主张是:先查明葡人的原租界作为澳门本土,原租界围墙以外最先占领的地方划为属地。澳门附近岛屿。不论是否已被占领,一概极力拒驳。
客观地看来,这些主张还是比较合理,并没有太丧权辱国的。只不过所派的谈判使者实在是无能,只知妥协退让,竟敢擅自修改,丧失领土和主权。
而陈文强对此并不满意,正要借此交涉取得更好的结果,也算是为日后的各种对外交涉做个榜样。
“大人——”陆耀宗犹豫了一下,听陈文强的口气,这交涉似乎要交给他去办,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陈文强微微一笑,说道:“所谓的交涉,与扯皮也没大的区别,不是一次两次谈判就能解决问题的。咱们不急,可以慢慢谈,葡人却怕是不行吧?你呢,先打头阵,杀杀他们的锐气。要知道现在咱们是占着优势,不用对葡人客气。在正式划界谈判前,道歉啦,赔偿啦,都要确定下来。如果有什么困难,本官自然会出头,你不必有所顾虑。”
“卑职顾虑的不是交涉,而是交涉成败对大人前程的影响。”陆耀宗有些不太自在地说道:“说到外交和交涉,卑职可是从来没办过的差使。万一有损国体,有损大人颜面,可就不好交代了。”
“只要不婢颜奴膝,就没什么可怕的。”陈文强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再帮些帮手,那些政法学堂毕业的也该经些世面,还有留洋的学生,你也尽可多带些。事先好好研究,谈时强硬敢言,即便不合外交礼仪,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陆耀宗想了想,拿起文件,说道:“那卑职就勉为其难,尽力办好差使。”说完,他躬身施礼,告辞而出。
陈文强可不是盲目乐观,他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了情报,特别是与德、美领事有过沟通,已经知道葡萄牙并没有得到列强实质性的支持,只不过是外交辞令的同情而已。
而葡萄牙国内的情形,他也通过复兴会欧洲支部派人予以了解,关注着葡国内部的反应。从现在来看,葡国国内政局混乱,虽然对澳葡扩张失败耿耿于怀,但在实际上却没有出动远征军、扩大战事的条件。
这样一来,陈文强还怕什么?澳葡可以色厉内茬地叫嚣,但接触过之后,陈文强已经看清了澳葡虚弱的本质,对交涉成功有着强烈的自信。。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利用的价值()
要论起对这个世界的格局组成,时局变化走向,陈文强即便不是每个历史事件都记得清清楚,也能分析研究,按照大概的脉络,掌握得相差不多。
这就是穿越而来的人的好处了,每想到这点,陈文强有时候都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
所以,他才敢强硬对待澳葡。这可不是一时的义愤,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能得到更长远、优厚的利益。
即便是互相利用,也要体现出被利用的价值。如果连利用都被别人不屑,那还真是有些悲哀。
敢对澳葡强硬,敢把总督和朝廷不放在眼里,陈文强这个地方实力派的名头是越来越实至名归。在某种意义上,这比朝廷重臣还要有利用价值。
在封建**的体制下,即便是位列中枢的军机大臣,也难逃“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这种情况非常少见,但权力的剥夺却只在顷刻之间。而地方实力派则宽松很多,特别是南方的省份,清廷的控制力更弱。
陈文强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才表现出强势。〔﹝﹝﹝先不说控制力稍弱的湘、鄂两省,只说广东,在拥有了琼州这个稳固基地,拥有全省警察的大权,再有逐渐掌握军队的吴禄贞的帮助,陈文强已经过了名义上的总督,成为广东难以撼动的存在。
这还不算陈文强在宪政派中拥有的社会资源,甚至某些外国人所掌握的他与西南革党的勾结和联系。
在德国人看来,陈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