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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十二娘兴冲冲二门里下了车,一眼看到吕嬷嬷,眉开眼笑举着手里一根干桃枝叫道:“嬷嬷看这个!我擎了支上上签!”
“是吗?老祖宗等你半天了,过去吧。”吕嬷嬷勉强敷衍了两个字,就催着叶十二娘去见孙老夫人,叶十二娘浑然无觉笑道:“太婆等我半天了?等我干嘛?想我了?”叶十二娘边说边咯咯笑起来,吕嬷嬷干笑着推着她一路紧行进了孙老夫人院子。
一进上房,迟钝如叶十二娘,也觉出了几分不对,高举手里干桃枝不由自主落下来,孙老夫人歪炕上,神情灰败,脸上一丝笑容没有,指了指吩咐叶十二娘道:“坐到这里来。”叶十二娘忙乖巧顺着孙老夫人手指指向规规矩矩坐好。
“见到恬姐儿没有?”孙老夫人平平声音里蕴藏着说不出况味,叶十二娘忙点头笑答道:“见到了,我去时候,恬姐儿正和俞大娘子钟楼上喝茶,我偷跑出去玩,太婆都知道啦?”
“那天,你跟你表哥说什么了?”孙老夫人神情声音俱透着浓重威压,叶十二娘先是莫名其妙,再一怔,然后就是满身不自,身子扭来扭去扭了几下低低道:“太婆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跟表哥说过好多话呢,太婆说是哪天?”孙老夫人盯着叶十二娘,没错过她脸上身一丝半点变化,吕嬷嬷也紧盯着叶十二娘,见她如此,暗暗一声长叹,果然是这妮子坏了大事,可怜老祖宗,儿子孙子辈,竟没一个争气能帮衬一把!
“真没说过……太婆说到底是哪天?我没跟表哥说,我就是……”叶十二娘哪受得住孙老夫人逼视,神情越来越慌张,吱吱唔唔越来越心虚,她知道那天跟表哥说话肯定违了太婆意思。
“我就是跟表哥说,太婆让我说这个说那个,不知道什么意思,太婆那么厉害,我这么笨,肯定想不明白……”叶十二娘很就崩溃不打自招,孙老夫人抬手捂住额头眼睛,叶十二娘只觉得心里身上一松,话也轻松了:“表哥又不是外人,也没什么不能说,您说是吧太婆?”孙老夫人上身突然挺直,扬手狠狠抽了叶十二娘一巴掌,这一巴掌把叶十二娘打从炕上一头跌到地下,整个人都懵了。
“把她拖回去,从今天起禁足,不许出也不许进。”孙老夫人指着呆头鹅一般趴地上叶十二娘吩咐道,吕嬷嬷叫了两个婆子进来,架了叶十二娘出去,一直架出了垂花门,叶十二娘总算反应过来,猛一个转身挣脱两个婆子叫道:“太婆打我?”
“堵上嘴赶紧送回去。”吕嬷嬷不等叶十二娘叫出第二句话,已经指挥着两个婆子捉回叶十二娘,堵上嘴一路脚不连地抬了出去。
送走晋宁郡王府婆子,俞瑶芳喝了半杯茶,越想越觉得好象有哪儿不怎么对劲,站起来踱了几圈,抬手叫过藤黄吩咐道:“好好儿,怎么晋宁郡王府突然打发人来问咱们回来没有?这事好象不怎么对劲,你去趟晋宁郡王府,就说……把那匣子菊花饼拿上,就说是我亲手做,请晋宁郡王妃尝尝好不好。”藤黄答应一声,换了出门衣服,提了两匣子菊花饼,赶往晋宁郡王府。
李恬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青枝一声惊喜尖叫,眼前挤过两张脸,李恬看着眼睛同样红肿青枝和银桦,困惑眨了下眼,她头昏昏不知身何处。
“王妃您总算醒了!”银桦先哽咽着说出话来,青枝已经利落挪到李恬身旁,扶着她半坐起,银桦忙往李恬身后垫了两个大靠枕,李恬皱着眉头打量着屋里陈设和四角垂手站立极规矩小丫头,青枝顺着李恬目光扫了眼那些小丫头低声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丫头,还有外头侍候婆子,都是聋子哑子,也不识字。”
“我昏迷了多长时候了?”李恬听青枝这么说,意识到自己昏迷时候必定不短,“咱们是昨天被人掳到这里来,现午时了。”银桦扫了眼屋角滴漏答道。
“我是昨天晚上被她们弄醒,醒来时没找到时辰钟,也没有滴漏,看天色也就刚落黑,那会儿银桦已经跟我一起了,我们俩个算是一起醒。”青枝接道,银桦下意识扫了眼四周,接着道:“我们醒来时有个内侍,有三十来岁,样子和气很,一直笑,说您没醒是因为喂您吃了半碗安神汤药,要到今天才能醒,让我和青枝姐姐稍安匆躁,还说咱们要什么,只管打发人去叫他,他就歇这院子外。”
李恬听怔神,伸手捻了捻堆怀里锦纱被,这屋子里布置并不比她晋宁郡王府上房差,招呼她们是内侍,这天底下能使唤内侍,能有几家几人?看样子劫持她人并不乎她猜到什么又知道什么,李恬心一路沉落,也就是说,劫了她人不准备让她活着离开了吗?
“王妃?”见李恬目光直直怔怔看着屋角出神,青枝显有些惊慌叫了一声,李恬回过神来,看看青枝,又看看银桦问道:“就你们俩个了?其它人呢?还有……活着吗?”青枝和银桦眼圈一起又红了,好一会儿,银桦才摇了摇头道:“好象没了,我和青枝姐姐一醒来,就只咱们仨个,车里……”银桦下意识打了个寒噤:“我看着他们杀了桃叶,还有小铃、小安,到处都是血……”青枝看着脸色越来越白李恬,忙捅了捅银桦,不让她再说下去,李恬两串眼泪从眼角扑簌簌滑落,痛极怒极人倒静寂如古井水了。
李恬安静平和仿佛这是晋宁郡王府,到后面净房沐浴出来,屋里侍候聋哑丫头捧出十几套衣服合适如同量身定做,李恬对着铜镜,怔怔打量着身上不管是大小还是颜色花样都完全合乎自己偏好衣裙。
“王妃!”青枝一声低低惊呼,李恬转过头,目光落一个小丫头捧进托盘上,那托盘上托着一叠四角坠着或珍珠或碧玉珠或珊瑚珠帕子,李恬嘴角微动,露出丝无声讥笑,细心至此,连她用帕子都想到了。
“王妃,这到底是谁?他们想干什么?”青枝惊魂又起,李恬伸手挑了块帕子,一粒粒捻了遍四角坠珠,垂着眼皮道:“能遣内侍侍候,留下了你和银桦两条命,还知道我用帕子这点癖好,能是谁呢?不管是谁,都不是外人。”青枝和银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孙老夫人病了,四皇子听叶树盛愁眉苦脸、念念叨叨说着孙老夫人脉案,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透着浓浓讥讽,四皇子极有耐心、好整以瑕听叶树盛念叨完,眯起眼睛笑道:“老祖宗这个年纪了,操心太多是容易累着,等会儿我过府去看看老祖宗去。”叶树盛有些意外应了一声,今天四爷好象和平时不一样,叶树盛忍不住又打量了几眼四皇子,到底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吕嬷嬷远远看到叶树盛陪同下,意态怡然缓步而来四皇子,只觉得腿脚发软,后背冷汗层出。
四皇子站炕前,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盯着孙老夫人看了一会儿才揖了半揖笑道:“听说老祖宗病了,我过来看看。”
“四哥儿这么忙还记挂着我,难为你了。”孙老夫人迎着四皇子目光,语调平淡和缓,看不出一丝异样,说完,转头看着叶树盛吩咐道:“你去看看我药熬好了没有,我跟四哥儿说说话。”叶树盛知道孙老夫人这是有隐秘话要和四皇子说,忙揖了揖退出了上房。吕嬷嬷也悄无声息退到门口,垂手守着。
“你把她接走了?”孙老夫人安祥仿佛说家常家常,四皇子点头笑道:“是,我只好把她接走。”
“唉!”好一会儿,孙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语调中透着怀念和回忆:“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自小我就打心眼里喜欢她,也不知道跟先林老夫人说过多少回,我要是有个这样孙女儿就好了,叶家若有年纪相仿哥儿,说什么我也要把她娶回来,等我死了,这个家也好有个接手人,可惜,叶家没这个福份。”孙老夫人话让四皇子神情渐缓渐柔,轻轻收了折扇背到了背后,孙老夫人看着四皇子,目光里充满了爱怜:“后来我想过让她给你主持中馈,可你阿娘有好人选,我就又想着替你把她抬进府,那么好孩子,我舍不得把她给别人,谁知道她嫁给了老五。”
四皇子脸上抽动了几下,拧过头看着窗外,孙老夫人幽幽一声叹息:“你心思我都知道,老祖宗这把年纪了,见过经过太多了,恬儿那样好孩子也值得你记挂,可她嫁给了老五,四哥儿,她嫁给了老五!”四皇子固执异常拧着头,半丝回转余地也没有。孙老夫人直盯着他,一颗眼泪涌出眼眶,又一滴涌出来,一滴接一滴连成了串。
“你就当她死了!”好一会儿,四皇子固执异常咬牙道,孙老夫人两颊满是眼泪,轻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失望非常看着四皇子道:“四哥儿,那妮子太聪明,德才需与位配,你正妃是祝家姑娘,你能怎么安抚她?”四皇子脸上闪过丝痛楚,孙老夫人心里凉了,哀哀求道:“四哥儿,听老祖宗一句话,你就丢开手吧,老祖宗求你了,丢开手吧,事到如今,她就是祸害,留不得祸害啊!”
“她已经死了!”四皇子浑身上下戒备森严,坚定无一丝一毫回转余地,孙老夫人绝望看着四皇子,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她是你劫,你度不过就是个死字啊!”四皇子神情安然看着孙老夫人,突然轻笑出声,这一回,就是死,他也不会再放手了。.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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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牵动1()
藤黄送了趟菊花饼,没见到李恬,可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俞瑶芳隔天又遣藤黄跑一趟,还是没见到李恬,晋宁郡王府一切如常,可俞瑶芳心里那股说不请道不明不安却一点点加浓,到底忍不住,带着藤黄亲自去晋宁郡王府看望李恬。
熊嬷嬷将俞瑶芳接进正院,让进李恬往常待客花厅,俞瑶芳轻轻舒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都是京城这时局给闹!可她刚接过茶抿了两口,那颗心还没放定,就看到熊嬷嬷屏退了花厅内本来就不多几个丫头,俞瑶芳惊讶看着熊嬷嬷,心头刚刚消去不安喷薄而出。
“大娘子,”熊嬷嬷看着俞瑶芳,神情语气都很平和:“王妃这会儿不府里,没什么大事,大娘子别多问,王妃福大命大,多少难处都过来了,这一回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大娘子和王妃自幼交好,这情份就不用说了,还请大娘子多多担待,王妃不府里这事,我们爷吩咐过,不合适让外头知道。”俞瑶芳脸上笑容一点点往下褪,熊嬷嬷说完好大会儿才恍过神来:“阿恬……恬恬……我不问,你只告诉我,恬恬现好不好?”
“大娘子别担心,王妃福大命大,总能逢凶化吉。”熊嬷嬷回避了俞瑶芳问题,俞瑶芳脸色愈加青白,嘴唇动了动,用力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直看着熊嬷嬷道:“好,我不问了,若有信儿,不管白天夜里,你赶紧打发人告诉我一声,若有什么用得着,只管吩咐我,人也好钱也罢,万事皆可,只求恬姐儿平安。”
“大娘子放心。”熊嬷嬷神情晦暗点头应了,俞瑶芳辞了熊嬷嬷出来上了车,车子一路晃进清江侯府,俞瑶芳才从纷杂错乱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站二门里呆了好半天,转身直往徐夫人居住正院急步过去。
徐夫人奇怪看着横冲直撞进来女儿,愕然看着她极不耐烦赶走屋里侍立丫头婆子。俞瑶芳赶走众人,两步窜到门口,掀帘子左右看了看,这才转身冲到炕前,一把拉住徐夫人手,整个身子贴过去,带着哭腔将去晋宁郡王府看望李恬经过说了,仰着满是眼泪脸道:“阿娘,你说恬恬她……她会不会有事?”徐夫人听呆了,下意识答道:“当然不会有事!恬恬怎么会有事?!”
徐夫人斩钉截铁回答让俞瑶芳心里一下子松缓了不少,脸徐夫人肩上蹭了蹭,抽泣声渐轻,徐夫人脸色越变越难看,抬手拭了拭俞瑶芳脸上泪痕低声道:“瑶瑶,你听着,恬姐儿必定是出了大事了,咱们帮不上她就算了,可不能添乱,五爷既吩咐不让外头知道,这事任谁也不能再提一个字,不但不能提,还得和往常一样,该怎么往来就怎么往来,听到没有?”
“嗯,”俞瑶芳忙点头不已:“阿娘,你说,恬恬能出什么事?”徐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两人相对无言呆了半天,徐夫人拍了拍俞瑶芳胳膊道:“咱们娘俩都是没用人,你陪我到后面佛堂上柱香,求菩萨保佑恬姐儿平安无事。”俞瑶芳忙连声答应着站起来,扶着徐夫人转进后面佛堂,徐夫人跌跪佛前蒲团上,双手合什喃喃念诵不停,唯愿菩萨保佑恬姐儿平安无事,恬姐儿若能平安无事,她愿余生吃斋守戒。
弦月如钩,晋宁郡王府正院上房内静寂突然被一声惊叫划破,合衣宿外间璎珞急忙起身,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屋里五皇子低沉吩咐:“掌灯!”璎珞急忙挑亮灯捧进去,五皇子额头渗着冷汗,手扶床沿半坐半趴,仿佛被璎珞手里灯光惊到了,‘呼’挺直上身,见是璎珞,松了口气摆手道:“把灯放下,出去!”璎珞依言放下烛台,垂手退了出去。
五皇子往后重重倒床上,仰头看着随着烛光晃动而明灭变幻不定雕梁,闭上眼睛深吸深吐了几口气,睁开眼定定看着雕画细致屋梁,怔怔出了神,刚才怎么会做那样梦?五皇子用力按了按额头,呻吟般吐了口气,只觉得心乱如麻,恬恬到底是死是活?落雁山下那条路上,什么都能打扫干净,只有深渗入土鲜血无法清除,那么多浓血腥味,那么多血,恬恬……五皇子心里一阵剧痛,手从额头落到胸前,牙间嘶嘶抽了口气,不能再想了,那报信神秘人说恬恬是被人劫持,那必定是被人劫持,自己不能多想!
五皇子手落到床上,无意识空空另一边摸来摸去,恬恬这会儿怎么样了?睡着了没有?她比自己心思重,怎么能睡得着?她哪儿呢?五皇子越想越乱,肯定是老四劫走了她,五皇子摸着被子手攥成了拳头,他难道不知道?就算他三媒六聘娶她,她也不会嫁给他么?!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放手?他不知道,他就要打他知道!五皇子错着牙,用力捶床板上。
“来人,请管先生过来说话!”五皇子‘呼’坐起来,厉声吩咐道,璎珞一直守外间,听到吩咐,急忙答应一声,急出门叫了两个稳妥婆子去请管通过来。
屋里,五皇子已经拖上鞋下床,摆手屏退进来侍候璎珞,随手拿了件斗蓬裹上,边走边吩咐道:“请管先生到厢房,去叫熊嬷嬷进来侍候。”璎珞答应一声退下,五皇子跨出上房,紧了紧斗蓬,站廊下仰头看着圆了又缺月亮,心里酸痛无以言表。
从那天起,这个院子,这个府邸就空空落落了,空让他彷徨无依、四下无靠,五皇子用力紧了紧斗蓬,低下头沿着走廊一步步往前踱,他头一回见她是什么时候?不是东阳郡王府别庄,他之前肯定见过她,那天他跑上小山,她往下跑,回眸一笑是那样熟悉,他肯定之前也见过她,不过想不起来了而已。五皇子漫腾无边想着往事,他和她总能碰到一起,每回巧遇到她,他都莫名兴奋好些天,兴奋到总想找人说一说每一个细节……
她嫁给了自己,五皇子停厢房门口,嘴角隐隐露出丝笑意,他从没敢想过事,他兴奋而晕,一路头重脚轻晕到成亲,五皇子抬手拍了拍廊柱,继续往前踱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那个皇族、这个世间孤独无依?已经记不得了,五皇子挨个拍着廊柱,当初听说她居然接手这府邸修缮之事,他莫名打心底妥帖舒畅,他信任她,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