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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军却仿佛凶猛的野兽吞噬猎物那样,敢死的突击将士为利齿的尖,深深扎进敌阵,冲乱并且从背后包抄,而大部队则像是利齿坚固的根部那样,彻底撕裂以及碾碎到嘴的血肉。
“杀啊!”
王孝杰都已经亲自上阵,带领着着一群刀牌手,他咬紧牙关,脖子上青筋暴起,顶着盾牌拼命地向内拥挤着,他的指挥下,两列府兵恰似食人花张开的大嘴那样,从两面拼死挤压着七百多个斯拉夫古伦族的胡虏。
同样知道一旦被压缩住,那就是大难临头,那些古伦族的草原武士亦是拼尽吃奶的劲儿,同样用木头,骨头,柳条等编制的盾牌抵抗着,刀剑,短矛,斧头不断隔着顶在一起的盾牌来回招呼到彼此战士的身上,战况分外的激烈,残酷。
砰地一声,一个不注意之下,粗重的狼牙棒正好砸在了王孝杰的铁头盔上,出沉闷的响声,要不是他见事不对临时一矮身,就得被砸个脑浆迸裂,绕是如此,这一下依旧打的他眼冒金星,一股血从脑门流淌下来。
王孝杰顶在背后的盾牌也随着他下弯的动作向下倾斜后头顶着盾牌,挥舞着狼牙棒的胡人一个没注意直接从上头被挤着滑了出去,好像过肩摔一样惊叫着正好掉到王孝杰身前。 ‘
不愧是大将,刚从迷糊中恢复一点,见人在自己面前爬动,王孝杰当即虎吼了一声,沉重的牛皮靴狠狠地剁下去,但听咔嚓一声,那狼牙棒胡人的脖子不自然的歪在了地上,已经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然而没等王孝杰松一口气,身旁又是咔嚓一声,从后头劈过来的斧头正好将王孝杰身边那将士的脑袋连头盔劈成两半,撞开那将士软倒的尸骸,轮着斧头的胡人又是疯狂的将斧头乱砍乱砸。
噗嗤的一声响,斧头又是砍进了第二个唐军的肩膀。
不过那将士绝对称得上骁勇顽强,这个河北汉子硬是顶着血流如注钻心的疼痛,虎吼着扔掉刀右手死死抓住了斧头,将那铁疙瘩卡在了自己肩膀内,一汉一胡相互较力中他的肩胛骨都是咯吱咯吱作响。
“死!”
这功夫王孝杰终于恢复过来,暴喝着一刀从铁斧胡人的腰肋扎进去从另一侧肋骨突出,一刀抽出,两面的红色液体喷涌而出。
口喷鲜血,那胡人终于不甘心的也是死倒在地。
这一切仅仅生在不到半分钟时间,已经让王孝杰冷汗浸透了后背,一肚子火气,王孝杰愤怒的大吼着:“苏宏辉,竖子!给老子快!”
回应他的是一根大铁枪,四米多长黝黑铮亮的铁枪朝着王孝杰脑袋狠狠地戳过去,却是擦着王孝杰耳边髻狠狠捅进了第二个抡着斧头的胡人脖子里,紧接着,刚刚展开的唐军步槊手四米多长的步槊毒蛇那样凶狠的纷纷探出,搭着战友的肩头,狠狠捅进了后头正在困兽犹斗的胡人身躯,随着抽离,被围困垂死挣扎的胡虏当即被捅倒了一大片,借着这个机会,王孝杰等又是顶着盾牌猛地向前一拥,包围圈顿时又是缩小了一大片。 ‘
更多慌张的胡人暴露在唐军步槊之下。
激烈的杀戮进行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当唐军的巨口继续向前展开,去吞噬下一个目标时候,七百多古伦胡人已经尽数喋血于此。
唐军如此锐气十足的向前紧逼着,然而瞭望台之上,高宗皇帝李治却是目光阴冷的注视着前进的队伍,好一阵,李治阴狠的瞪着睡着大军不断向前,甘冒锋矢的宰相于志宁,恼火的说道。
“好个于老匹夫,好能蛊惑人心!”
一旁的长孙无忌立马颇有些不乐意,忍不住鄙夷的斜了一眼自己这个外甥,让他亲自去鼓舞士气部下亲自拼死向前去鼓舞士气,他又妒忌,这怎么能是一个好的帝王?
激烈的酣战依旧在继续着,如此凶残的杀戮,许多胡人不等唐军大部队杀到,就已经崩溃了,成千上万的胡虏再也没有劫掠西域时候的意气风,哭喊着向后溃退去,而唐军此时受到激励,越战越勇,紧追不舍的跟踪在后头,一个都不想放过。
连追待带杀,唐军奋战了一个多时辰,追出去足足几百米,正在狂呼酣战的时候,令人头皮麻的呼啸声忽然之间大片大片的响了起来,声响中一个双手持长矛,正狂呼酣战的唐军惊愕的抬起头,下一秒,一把法兰克飞斧结结实实的扎进他斗大头颅中,关中汉子结实的身躯重重跌倒在了干枯的沙地之上。
法兰克人竟然连自己人都没有放过,奴役龟兹工匠打造的精钢飞斧残暴的不断攻击中,不论唐军将士还是溃败的斯拉夫人,游牧人,尸体像是割韭菜一样纷纷扑倒在地。
进攻一时受阻,眼看着前方精悍突击队伍混乱的堆积在前头,王孝杰赶忙高举双手,大声的叫嚷道:“停止前进!”
一直敲打不断,激励人奋勇向前的唐军战鼓忽然变得急促并时快时慢,三长两短的敲击着,奔腾的唐军脚步亦是忽然慢了下来,各部慌乱中按照训练迅组成了阵列,塔盾摆了一排护住阵列,长矛手将武器搭在塔盾兵的肩头,盾上,刺猬一样的大阵挡住全军,而弓箭手在缝隙中随时等待命令。
法兰克兵与组织起来的欧亚草原斯拉夫兵并排组成了长达十多里的阵列,前三排,每个胡人武士手里都是六把飞斧,而后头,用充足人力加工出来成箱成箱的战斧亦是被运送过来,从前阵逃回来组织抵抗的查理马特见此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对面列阵的唐军就笑着说道。
“这回看那些唐军胆小鬼还有没有胆量过来?”
“是啊!是啊!这回那些胆小鬼唐人该下尿裤子了吧!看他们还如何敢与我们草原的勇士所匹敌!”一个个斯基泰,西徐亚,斯拉夫领亦是大声笑着叫骂着嘲弄着,喧嚣之声传的到处都是。
可这些嘲笑着的部族酋长大人们却没意识到,自己不同样也被唐人所爆出来的惊人战斗意志给吓得也不敢打过去了吗?
稳住了中路的溃败,胡虏大军开始向两翼积蓄力量,原本布置在后头的骑马民族武士被不断会聚在大军两旁,不敢再中路突破的胡虏大军试图用两翼骑兵去击败唐军两翼相对薄弱的骑兵,然后侧击,把已经深入自己阵地的唐军给赶回去。
见到此等布置,唐军却也没有忙着继续进攻,此时的日头已经差不多升到了头顶,大片大片的圆盾组成盾墙遮盖住了大军前沿,后面的火头军挑着担子迅将军粮分了下去。
唐军的军粮很简单,在关中平原流行了一千多年的锅盔带着点咸味,就着战场上浓郁的血腥味被狼吞虎咽的军士吞下,再喝一口腰里水壶中清凉的水,几分钟,一顿午饭就解决了,吃过这些粗糙之物,关中河洛的汉子们又是战意盎然的死死盯着对面。
不论中亚还是欧洲,那里的战争更加频繁,不过这些战争都有一个特点,规模并不是太大,几千人顶多几万的规模,经常一个冲锋,一阵拼杀就解决了,很少有打上几日,几十日的大战,精明如夏尔马特,这时候因为紧张都忘了进食的问题,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军嘹亮的军号已经再一次在西域大地上嘹亮的响了起来。
不比游牧民族铺天盖地的骑兵,如今唐军的骑兵只有九万左右,还被分做了两部分,右军集合了云中骑兵,三河骑士等大唐最精悍的骑兵五万,由高侃率领,左军则是包括禁军骑兵,关中鄺骑等四万,由宦官李辅国指挥。
上午的激战基本上是由中路步兵军团主力进行的,云中兵仅仅是辅助,伤亡并不是太大,此时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尽管此时对面已经快汇聚了十万胡虏骑兵,黄呼呼犹如沙漠里最恐怖的沙尘暴一般,这些唐人眼中却只有冷意与不屑。
面对两倍于己的敌骑,却仿佛在辖区内打马贼一样,高侃闲庭信步的慢悠悠游荡在自己军阵前,手中马槊指着对面嘶鸣躁动的胡骑,傲慢的向他的麾下叫嚷着。
“杀敌报国就在今日,对面有快十万个脑袋,那就是十万份军功!功勋良田在等着你们,跟着本将,割光这些军功!”
“杀!”数万铁骑整齐的挥舞着兵器,嘹亮的叫嚷着。
“很好,跟着本将,让那些胡虏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吹号,进攻!”
一面说着,一面高侃亲自来到了全军最前沿,锋利的马槊狠狠地放了下来,槊锋似乎因为即将饮血而激动的颤抖着,随着嘹亮的号角,大唐骑兵仿佛一支奔涌的利箭一般,凶狠的弹射向了胡虏的大军。
下午,更加残酷艰难的大战,又是由大唐,主动起了第一波进攻!
。。。
1352。第1352章 。绝命血战()
当年在天山,大唐与东部突厥汗国的决战中,李靖三千铁骑就敢与突厥主力决战,而且一战下襄城,惊得颉利可汗慌张的将牙帐撤至北方碛口,而李靖又是率领万骑突袭阴山,一句击溃了称雄北方百多年的东~突厥汗国。 。。
大唐骑兵战力如此惊人,更何况这里还有五万精锐!
怎么也没想到兵力缺乏的唐军竟然还敢主动向自己进攻,统领左翼骑兵的白兰王震惊中也是慌忙命令才刚刚集结好的各族骑兵迎战,但见一米多长弯曲的巨型牛角号依次吹出低沉的响声,难听的叫嚷中,左翼游牧骑兵好似一张巨大的黄沙幔帐,亦是对着大唐骑兵迎战而去。
从半空中望去,排成锋矢阵突击的玄黑色大唐铁骑与排列成野猪头阵五路齐头并进的亚欧大草原骑兵宛若泾河渭河上涨的潮头一样,漫卷了整个大地,最终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不过黄沙幔帐毕竟是黄沙幔帐,声势浩大,却是中空的,漫天飞舞的游牧民族弓箭在华夏武功最盛时代明光重铠面前并没有起多大作用,箭矢打在向外突出的护心镜上吧啦吧啦掉落下去,扎进其余地方也仅仅能扎透一两寸,除了些倒霉的被扎中要,经过箭雨的洗礼,整个唐军阵型变动不大。
反倒是大唐沉重的马槊骑兵如同锥子那样狠狠扎进游牧大军的阵列中,套马杆原理的马槊索命阎罗那样轻轻从拦在前面的欧亚大草原骑兵胸口,咽喉上划过,依靠着精心打造槊杆的弹性,马槊仅仅一划,便留下了一个硕大恐怖的伤口,迎头对撞那个游牧前锋直接被击溃了,唐军骑兵所过之处这些中亚游牧武士如同多米诺骨牌那样纷纷落马,惨叫声呼天抢地。
后面的横刀唐军骑士更是如同剪刀一样将前锋重骑兵扎出来的伤口扩大,加深,不断的放着对方的血。
毕竟欧亚大草原骑兵有十万之众,虽然被唐军杀得惨叫连连,短时间内却没有溃败的迹象。
于此同时,左路的唐军骑兵同样也发动了冲击,带领左路骑兵的先锋大将乃是太宗时代遗留下来的老将军执失思力,主力亦是由归化的突厥人,铁勒人还有陇右羌塘的戍边精锐骑兵组成,两万人同样锐不可当,将敌军右路游牧骑兵杀得个尸横累累。
只不过左路骑兵总体上却有种后继乏力的感觉,本应当冲做前锋的北衙禁军重骑兵此时却缩手缩脚的躲在后头,带领部队冲锋的宦官李辅国缩在全军最中央,饶是如此,锋那些如狼似虎面目狰狞的游牧战士,还有那些被挑落下马,被踩成肉泥血肉模糊的尸体,老宦官吓得双股战战,体若筛糠,一股难闻的尿骚味不断传出来。
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整个北衙禁军的攻击速度都被拖累了下来,让唐军左军显得岌岌可危。
如果按照以往的战斗形式,中军一般不会再冒然冒着无比巨大的伤亡继续进攻,要等到两翼的骑兵大概分出个胜负,骑兵搅乱了敌军阵型,这才继续进攻。
然而这一次,唐军没有时间了!
北面的十多万柔然人,保加尔人,阿瓦尔人随时可能南下,南面的闽唐大军亦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北上,这两路哪怕任何一路到了,唐军都必败无疑,所以整个中路快四十万大军必须背水一战。
“唐军要做什么?”
本来南北路骑兵被压制就让查理马特的心情不好,烦闷中猛地面唐军中军忽然喧哗起来,让他焦躁的大声嚷叫着,然而没等夏尔马特的话音落霞,唐军中军步兵大阵忽然裂开了十几道缝隙。
“为了大唐!为了家乡父老!杀!”
嘹亮的吼声中,五十人一队的唐军顶着盾牌呐喊嘶吼着向自己方向猛冲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弩箭进攻,触不及防之下当即法兰克人被射死了几十号。
还有十多只弩箭是奔着自己来的,要不是护卫的盾士反应及时,这会儿查理马特变筛子了。
怒不可恕,眼几支唐人突击队呐喊着冲杀到了自己军阵十几米外,查理马特暴怒的嘶吼着:“杀了他们!一个都别放过!”
一刹那,数不清的法兰克飞斧随着查理马特怒吼而飞掷而出,回旋的声音凄厉的宛若鬼哭,仅仅一个瞬间,突击出去的数百唐军勇士就被包围在了这飞斧地狱中。
顶着的盾牌立马插上了十几把飞斧,巨大的力道打的包铁的盾牌都是偏移开,露出战士惊恐的脸颊立马被飞斧所笼罩,而且就算唐军躲过了头上的飞斧,横着投向膝盖的飞斧依旧无处可躲,咔嚓咔嚓的渗人骨裂声中,冲出去的唐军勇士争相扑倒在地。
五百多唐军勇士竟然还没有接触到敌方的军阵,就已经血染疆场,一个断了腿,身上挨了三斧头,已经浑身是血的关中汉子依旧拼命地伸着他的右手,似乎要抓住些什么,一幕,查理马特那满是大胡子的脸上却流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随手从手下手中夺过了一把飞斧。
呼啸的声音中,那斧头正中关中汉子的脑门,指着两军阵前死伤狼藉的尸体,查理马特嚣张的大叫着。
“来啊!不怕死就再来啊!”
眼斧头插满的尸体堆,唐军还真是被震慑住了!将士们惊恐的向后退着,窃窃私语着,可就在这时候,一声怒吼同样在唐军阵列中猛地想起。
“要么是今日吾等流血牺牲,要不就是他日家乡父老妻儿在这群驴日的蛮夷斧下瑟瑟发抖!为了父老乡亲,为了大唐!和他们拼了!”
怒吼声中,又是箭如雨下,又是怒吼的唐军勇士,眼十万唐军毫不畏惧的对着自己呐喊着,恼羞成怒的查理马特又是凶残的举起斧头大喝着。
“杀光他们!”
又是斧头疯狂的落下……
直接出动大军团来冲击这种坚固的军阵,所遭受的伤害将是超前的,甚至有可能带来一瞬间的溃败,故而每一次唐军只能拍出这样的小股军队率先进攻,用小股锐士冲散敌军的阵型,为全军制造突击的机会。
两军之间,蛮族的弓箭手还有大唐的弩兵竭尽全力的攻击着对方,日耳曼人的阵地前也不得不支起木盾组成的盾阵,上面插满了箭矢,盾阵后头,法兰克掷斧兵一次次怒吼着从缝隙中闪身出去,把手中的斧头狠狠掼出去。
足足一个多时辰,唐人的尸体累累覆盖了数里的两军阵宽,血将这干枯的荒原都浸润了,最开始查理马特的不屑这会也变成了恐惧,再也在马上坐不住了,他气急败坏的跳下马,在整个战线来回不停的巡视着,不停的叫骂着。
“你们这群废物,都顶住!顶住!”
然而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强烈攻击,哪怕再坚固的阵线也有疏忽的地方,终于,某一个法兰克战士投掷了快两个小时的臂膀一软,将本来照着唐军战士面门投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