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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西城门时候,眼前的景象却有些令他绝望。
城门早已经关闭,逃进城的各族商人几乎各个身上带着血挂着彩,疲惫的东倒西歪着,城门外,惊恐的呼喊声与疯狂的杀人叫骂声清晰入耳,环视着,秦怀阳就没有找到一丁点李雪雁灿烂如西海女神那样地中海紫色长裙的影子。
呼喊着李雪雁的名字好半天,秦怀阳趴在城门口绝望的嘶吼着。
“啊啊啊啊啊”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轻柔的急促呼唤仿佛将他从地狱拉回来的仙音那样。
“郎君”
从城门不远的商铺里钻出来,李雪雁亦是惊恐的扑了过来,双手急切的抚摸在秦怀阳胸口的盔甲上。
“郎君,你受伤了大夫快找大夫”
李雪雁身后,瘸着一条腿,半个肩膀都被血染红了的高阳公主李玲刚踉跄出来,看着这一幕又差不点儿气晕过去。
眼看着妻子慌乱的样子,秦怀阳却是由衷的咧开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小伤,不要担心我没事”
没等一对恋人交心着离别的惊慌,城门外,又是一股更大的脚步声传来,同时没有来得及逃离的商旅市民惊恐的呼喊声又是大了起来,秦怀阳的身躯亦是激灵灵的颤抖了下。
“雪雁,你扶着高阳公主到镇守府等我”焦急的说着,踉跄着,秦怀阳又要往城门楼走去,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李雪雁惧怕的猛地搂住了他的腰。
“不,我不要你走”
“雪雁,为夫,是大闽的将军”
回过身,搂着李雪雁肩头,秦怀阳惨白的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乖,等着我等这一次危机度过后,为夫就辞官,陪着你去爱琴海看日出日落,好吗?”
男人,总是有割舍不下的责任。看着秦怀阳的眼神,李雪雁终于松来了手,帮他好好整理了下衣襟,旋即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定要回来”
“嗯”
终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站在城门楼上,秦怀阳拔出横刀,凄厉的大吼起来。
“右武卫左都,选锋都跟本将军出城,拼死拦截叛军”
。。。
。。。
第1161章 。秦怀阳之死()
还夹着血肉,刚刚禁闭的西城门又是轰然洞开,两扇门轴尖锐的摩擦声哪怕在这个嘈杂的战场都是异常刺耳,城门外,还在四处追杀行商的蛮族乱军惊愕的扭过头,看着繁华的安条克城,浓郁的贪婪从他们眼眸中映射出来。
可仅仅片刻,空洞的城门洞内,衣甲如玄的闽军又是向黄河绝口那样冲了出来,最先冲出来的是弩兵,几十人排列成三排有的半跪有的弯腰,对着贪婪冲过来的蛮族乱军一阵乱射,旋即,后面的刀牌手,剑盾兵又是嘶吼着冲了出来,见人就杀。
因为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从城墙两侧绕过来的蛮族叛军已经冲到了港口,管他是谁,斩杀就是
“将士们,杀破坏一切船只,绝不能让罗马皇帝逃回去”
率领两个都冲在最前面,秦怀阳嘶声竭力的大吼着,长刀如雪,雪亮的刀光砍过,冲在最前头的几个蛮族不是脖颈中刀就是捂着胸口的伤口惨叫倒地,主将的勇猛鼓舞了士气,紧跟着秦怀阳背后,两个都人马亦是如同下山的老虎那样凶猛一场,虎入羊群那样冲杀进了蛮族军中。
虽然人多势众,十倍与秦怀阳军,但混乱而且装备简陋的蛮族叛军犹如一盘散沙那样,一时间竟然被杀了个节节败退。
城头上,这时候阿木列帅领着衙役也终于赶到,紧张的布置在了空虚的城头上,而城门楼前,早有两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了那里。
眺望在腥风血雨中呐喊着轮刀而战的夫婿,李雪雁把拳头拧紧到指甲都抠进了肉中。
西蒙投降大闽后,仗着他曾经跟随安娜反击阿拉伯立下功勋,并且宣布朝拜突厥可汗李捷,这才免于向其他保加尔贵族一样被囚禁的命运,还得到个巡船校尉的小官儿。
谁曾想到这个谄媚的像狗一样的外族头人如今又像蛇一样反咬了大闽一口,他掌握的十来条巡逻艇以及港口停泊的商船如今却成了大麻烦,要拦截住君士坦丁,必须要让他没有船。
杀得满脸是血,秦怀阳像个厉鬼那样冲上了港口,一条波斯人的斜帆船上,已经有了几个斯拉夫人跳上去,吓得船主与伙计都缩在了船头,穷怕了的斯拉夫人咋一上船,立刻就被船中精美的丝绸以及包装精良的茶叶耀花了眼,不管不顾的跳下去抢掠。
冷不防一个血红的鬼影子突然跳上船,如同鬼魅般的刀法凌厉攻击下,几个斯拉夫人转眼被砍进了地中海中。
“开船,马上开船”
听着秦怀阳跳下船前嘶声力竭的吼叫,船主与水手们还有着些许迷糊,可旋即他们就猛地激灵灵的清醒了过来,因为就在两个船位外,杀过来的右武卫将士毫不吝惜地把火把油脂丢到了已经失去驾驶水手的希腊长艇上,几尺高的火苗一下子涌了上去,照亮了青天。
一条又一条装满了来自东方财富的船只燃起熊熊烈火,剩下的船也如梦初醒那样,不管是被斯拉夫人夺取了,还是原本的船主伙计坚守着,一时间仿佛百舸争流那样拼命逃向地中海。
不过燃烧起来的船只却更多,连成片的火船想天空中释放着熊熊黑烟,天都被遮住一片。
也知道船是唯一逃回欧洲的救命稻草,看着闽军拼命地破坏,困在港口的斯拉夫人还有保加尔人也如同疯了那样,拼了命的向港口冲,逼得后队闽军将士同样拼了命顶着圆盾隔成了一排,盾牌两面,刀子长枪,锄头木棒甚至石头来回不停的相互戳穿着,一股股血流淌青石头铺成的路上令人站都站不稳了。
眼看着两个都好像风暴中的小舟随时被吞没那样,再也急得忍不住的李雪雁哭泣的拉住了阿木列的衣袖恳求道:“阿刺史,妾身求求您,快派援军吧我家将军他,他要顶不住了”
可看了看身边同样被这场凶残大战吓得两股战战的衙役们,阿木列只能很是残忍的无奈摇了摇头。
到底是右武卫,如此残酷的战斗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于非命,区区两千人马依旧咬着牙一步一个血脚印的向港口另一侧推进着,所过之处,无不是烈焰滔天。
足足苦战了半个多使臣,眼见着最后几条船也在这股疯狂劲儿中,希腊的水手与先头逃离的保加利亚人共同合力摇着船桨驶出港口,秦怀阳终于由衷的松了口气,断了一截的横刀插在地上,血顺着刀柄不断流淌在青石板上,风箱一样喘息着,秦怀阳却是由衷轻松的向回眺望着。
隐约间,秦怀阳似乎看到了君士坦丁四世的骑队气急败坏的拥堵在人群中。
大丈夫,不负国家,不负女人
对着城头上隐约可见的两道如同彩虹般影子招了招手,秦怀阳似乎又有了新的力气一般,再一次举刀对着麾下残余的千把将士大声叫嚷着:“兄弟们,我们回家”
“将军,小心”
可就在秦怀阳摇晃着向安条克方向鼓足最后一点力气行走去的时候,就距离他不到几米外的选锋军校尉王瀚忽然无比凄厉的惨叫起来,秦怀阳惊愕的回过头,一个冒着黑烟的大火球忽然划过眼帘,最后落在了身前。
忽的一下,希腊火燃烧出了几米高火焰,被火焰包裹中的闽军将士浑身燃烧,惨叫着四散奔逃,最后绝望的扑倒在地上。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数以百计希腊五座大加列战舰高耸的帆冒出了海平线,投石机投放出来数之不尽的希腊火油罐流星火雨那样降临在了港口上。
“不”
已经泣不成声的李雪雁绝望的趴在女墙上,猛地向前伸着手,似乎要把已经渺小了的丈夫给拉回来,就算这么远的距离,她依旧清晰的看到了,火焰后面,秦怀阳那张歉意的脸颊。
对不起,雪雁,我食言了不能带着你去那灿烂的爱琴海去看海天一线的浪漫了下辈子,等我
下一秒,呼啸飞来的火油罐填补了最后一点空白,也将秦怀阳的身影彻底吞灭在了其中。
“不”
泣血的哭诉,如同当年哭塌长城的孟姜女绝唱一般动人心弦,回荡在奔涌荡漾的地中海畔……
…………
“秦怀阳将军带伤督战,奈何东罗马帝国的雅典舰队突然袭来,腹背受敌寡不敌众,最终与出城的两千一百名右武卫将士全军覆亡,为我大闽尽忠。”
“骑都尉刘感业,平田中郎将谢猛后率屯安条克中所,右所的步骑兵追击,截杀俘虏斯拉夫人与保加尔人两万,不过君士坦丁四世与保加利亚国主西蒙还是乘坐战舰逃离了安条克城……”
叙述完这一切,苏定方担忧的盯着李捷。
不过李捷似乎比他想象中坚韧了许多,面无表情,仅仅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苏定方微微放下心,可老李绩与王方翼的眉头却是蹙了起来,现在大闽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君士坦丁堡的政治走向,君士坦丁四世的逃离意味着什么,他们一清二楚,而且这件事情还会带来连锁反应,谁知道军中服役的亚美尼亚人会不会再次反复,而且十六万囤积在大马士革的东罗马步骑兵又变成了个定时炸弹。
现在闽军主力疲于奔命,兵力分散,还有阿拉伯人虎视眈眈的时候,指挥中枢的大马士革要是再发生一场暴乱,对大闽的打击可想而知。
别看如今大民佣兵六十万看似占尽了上风,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还少吗?如后世朱元璋与陈友谅的鄱阳湖大战,陈友谅也是六十万大军势在必得,却依旧被朱元璋疲敝之军二十万打了个落花流水。
王方翼毕竟曾经担当过李捷贴身近臣,许多话反倒不好讲,不得已给李绩使了个眼色,半路加入的老李绩倒是毫无畏手畏脚,抱着拳就拜了下去。
“陛下,此诚我大闽危机时刻,老臣恳求您,立马封锁消息,停止进军,并监控军中亚美尼亚人以及罗马人,并且右武卫大将军秦怀阳麻痹大意,致使大祸发生,必须严惩,以儆全军……”
“寡人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没等老李绩说完,李捷却是摆了摆手,旋即沉默下来,急切中,李绩还想申辩几句,不妨苏定方忽然拉出了他的衣袖,同时安娜也是从榻上站了起来。
“给陛下点时间吧。”
听着安娜路过身旁的耳语,李绩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出声,跟着几人一同退出了营帐。
帐篷内再无旁人,扶着床榻站起,李捷静静的踱步到了床边,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不知道思绪着什么。
。。。
。。。
第1162章 。战略收缩()
大闽开元三年九月,大闽连续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军事行动终于告了一段落。
在戈兰高地附近刚刚遭受袭击的李让部受命放弃了整个戈兰高地以及附近才刚刚占领的城市,村庄,缓缓后撤向大马士革,而李捷自己率领的本部,已经来回奔袭疲敝至极的三十万闽军主力以及各族各属国助战军队则是依靠在了阿勒颇城休整下来。
这一动作标志着大闽停止了战略进攻,转而依靠西亚大城而进入了战略防御,战争的主动权似乎回到了阿拉伯帝国手中。
不过就算停军下来李捷也没闲着,大闽朝廷开始迎接安条克城失败后所带来的冲击波。
首先在军中,一些亚美尼亚人将领,贵族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些,上一次大败,亚美尼亚人背叛大闽倒向拜占庭可是重要原因之一,闽国需要高加索作为抵御里海沿岸草原的坚硬盾牌,李捷可不想把这块盾牌的刺儿扎在自己背上,所以一些意志上不坚定者必须在**上进行消灭。
不过更加棘手的却是停驻在大马士革城下,被闽军作为先锋炮灰的十六万东罗马大军,这些人来自于雅典,斯巴达,伊庇鲁斯,马其顿,色雷斯,莱茵河沿岸,其中既包含了罗马人,也有希腊人,还有东西哥特,日耳曼各族,来自南俄草原的萨尔马提亚骑兵,复杂的几乎同一个军营都能听到数种语言。
也只有经历了几百年大衰落的罗马人能用足够的政治智慧来调和这样一个复杂群体。
前一阵这支大军能为李捷所用,是因为几乎整个罗马朝廷都被围困在了安条克,各个军区将军,庄园元老,地方豪族一多半都投降了,跟着主官们,这些属民没有选择,不得不跟随,可如今君士坦丁四世逃了
以他的政治手段,还不知道会与先期回去的元老,留守的元老院成员,留守的野心勃勃军区副将勾结出一副怎么样的阴谋蓝图。
谁家没有家人,要是知道父母,兄弟,妻子将落入罗马朝廷重新控制中,这些大军还不炸了锅。
严密的封锁了安条克事败的消息,十月十日,李捷又一次亲临了大马士革,此时十六万东罗马大军已经被警惕的分割成了几块,解除了武装,早已经抵达于此的李让还先期对这些罗马大军进行了分类。
如色雷斯,雅典公国内招募的城市雇佣兵几乎不受影响,还是待在与闽人差不多一样的兵营内该干嘛干嘛,反正他们是雇佣兵,也是来自同盟城市自治领,罗马皇帝对他们的家属几乎构不成影响。
君士坦丁堡以及其附属城镇近畿地区,最不可靠的东罗马将军们,兵士们,罗马圣骑兵们被单独关押在了一个营。
木头笼子墙足有三米多高,没经打磨的木头上满是木刺,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的东罗马官兵们惊愕的趴在墙内,看到有闽官来巡查时候,一个个不满的敲着笼子高声叫嚷着,有的甚至还试图爬出来。
东罗马历史上政治政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不是没有敌对派系军队大规模被处决的先例,眼看着附近镇守闽军端着弩警惕到紧张的模样,不少有见识的城市库里亚大会成员子弟,元老家族子弟则是干脆绝望的缩在了一角。
“河中郡王陛下做的很不错,能先发制人,在动乱出现之前将这些暴乱分子全部控制起来,已经颇有乃父之风”
马屁到李绩这儿也算一个境界了,不但夸了李让李捷父子俩,而且说的义正言辞,一点儿也看不出恭维模样,听的跟随的王方翼,宇文节几个都是暗暗佩服,李让更是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唯有李捷还是那一副冷漠的面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围绕着几处营地巡视了一圈儿,骑上马回大马士革的时候,李捷方才终于开口,却也是一脸淡漠,阴沉的询问着。
“像这样靠不住的罗马兵有多少。”
“回大父,将二十六,几乎占东罗马军团的大部分,下级军官五百六十出头,兵两万七千。”
李让恭敬的抱拳行礼回答着,一股仁孝之风倒是体现淋漓,只不过却总有着一股下级对上级的汇报,没了一家人的感觉。
似乎还是没什么触动,李捷又是回首对骑行在他身后的李绩询问道:“内阁打算对此如何处置?”
几乎想都不想,李绩理所当然的铿锵回答道:“坑杀”
华夏的历史上,有着光辉灿烂的一面,同样也有着昏暗不可示人的一面,对外这些大儒学家讲究杀俘不祥,对于自己人可就没那么仁慈了,动辄杀人全家夷灭三族,如汉武帝时期巫蛊之祸波及了将近三十万关中人口,族诛者不计其数,而且残酷性随着历史的进展而愈发黑暗,从隋唐时期夷三族到明清时期株连九族,甚至到明太祖,成祖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