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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消息没有让挑着大桶的火头军赶来,倒是把附近一支正在行军的河中铁军招来了,好几百人蜂蛹向这个狭小的绿洲沙地,急不可耐的拥挤在泉水边上,灌溉着自己已经干渴到发裂的嘴唇舌头,眼看着一群人乱哄哄的踩进水里,椰枣树都被撞得3歪歪曲曲,宋璟禁不住满是焦急,焦虑的在一旁大声吼叫着:“别抢别抢,等火头军来,水还是会分给大家的”
可这时候渴昏了头,谁还听他的
争抢了没一会,啪啪的皮鞭声忽然猛地在军士们背后响起,好几个脱了盔甲的铁军将士后背都出了血淋子,惨叫着翻滚到了一旁,哄抢的军士们顿时为之一呆,迅速向两旁分散开。
河中都护府右将军李的大纛飘扬在了沙丘上,看到李畴那公鸡一样骄傲的银盔下傲慢的脸,头一次宋璟觉得如此高兴,连忙快步上前,急切的冰糕着。
“右将军,将士们抢夺水源,末将制止不住”
“知道了。”
没等宋璟说完,李畴已经傲慢的扬了扬鞭子,他的护卫直接推开了宋璟,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悠闲地走到已经烂了几分的泉眼边上,李畴旁若无人的跳下马,手捧着带着泥浆的水皱了皱眉头后,仿佛多么屈尊一般像脸上撩荡了过去。
不一会,用珍贵的水源好好洗了把脸,还把身上盔甲都弄得水淋淋的,在旁边咳得冒烟的将士眼睛冒火般注视下,李畴又是轻佻的摆了摆手:“给你们了”
二十多个将军亲卫家丁也是畅快的洗了一把,还把马牵过来河水,看着周围围拢不散的军士们,甚至有的豪门家丁还挑衅一般解开腰带,向泉眼里撒尿,等二十来个亲卫也是心满意足牵着喝饱了的马离去时候,好好的泉眼仅剩下一堆烂泥巴了。
大闽军纪森严,绕是如此,等李畴走后,悻悻然散去的军士们依旧忍不住破口大骂,一面回归着军阵,一面问候着李畴十八代祖先,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挤到了最前面,看着已经废弃了的泉眼,宋璟忍不住忧愁的回望一眼。
来之前姚崇的警告仿佛乌云一样笼罩在了宋璟心头。
闽军讨伐位于沙漠中部的利雅得,到也不是全无准备,之前闽人在利雅得的间谍,还有收买的当地人在大闽战略地图上很是详细的标注了哪里地形如何,那里有绿洲,那里容易找到水源。
可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傍晚时分,顶着炎炎烈日行军了四十多里的大闽远征军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宿营点,可地图上标注的大绿洲,展露在干渴的大军眼前的,却是一片荒芜。
椰枣树都干枯没有叶子了,原本是泉眼的地方空有一个大窟窿,满地是干死的的植物残骸,甚至一具人的骸骨还狰狞的趴在沙滩上,死去的动物更是不计其数,一片凄凉,狼藉的景色。
原本还想大喝一顿,然后好好睡一觉,看到这幅场景,从河中铁军到丝绸之路波斯雇佣兵再到天竺佬雇佣军,无不是张口骂娘,乃至于李畴的副手,游击将军王伦甚至叫嚣着要回去把那个提供情报的阿拉伯佬大卸八块。
看着模样绿洲都干涸数年了,海纳来的给闽军骗钱,不灭了他灭了谁
不过再怎么气愤,,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围绕着这个已经破败的绿洲,庞大的闽军按照操典安营扎寨下来,食物还有许多,干巴巴的牛肉干,紫菜足够填饱肚子,可是水源紧缺,火头兵按照旅为单位,一个唐旅一百人才发放一桶水。
宋璟由儒兵都尉调拨到河中铁军右军担任司马的,属于军法官外加参谋官,还算是高等军官,有特权可以先喝水的,不过白天喝了一些,再加上看着麾下一个个将士嘴唇干裂的模样,他还是放弃了这个特权。
一圈儿人围着一个大木桶,争先恐后的接着水,有的才刚接到一点儿,就被挤走了,不到几分钟时间,一桶水已经干干净净。
仅仅半碗水似乎连干渴的毛都没解开,领取完水后,一个个将士依旧垂头丧气各自回了军营,拿着水碗到桶下面接了一会,仅仅有几滴水落下,宋璟又是苦恼的晃了晃脑袋。
郁闷的把最后一点水倒进嘴里,不甘心的宋璟又扛着铁锹,自己一个人打算去泉眼处碰碰运气,如此劳累了一整天,整个军营到处都是一片鼾声,仅有的几个禁卫看到他军官盔甲,也没有不知趣的去管他。
可刚走到营区一半,哗哗的水声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干渴的回过头,宋璟眼睛立马瞪得跟牛一般。
“混账东西”
。。。
1065。第1065章 。冲突,袭扰()
哗啦,一盆宝贵的水被随意泼洒在了沙地上。
没等哼着小调的亲卫愉悦的回过身去,一个沙包大,多肉却有力的拳头就恨恨地打在了他脸上,打的那波斯亲卫硬生生吐出一颗牙,头昏脑涨的摔倒了地上。
“兀那蛮子,你干什么”
“找事是不”
拎着水盆还在倒水的几个李畴亲卫立马火冒三丈的涌了过来,水盆扔在一边,一个个拳头虎虎生风的奔着宋璟脸上招呼过来,他们一个个跟着李畴身边横行惯了,也不在乎宋璟这个司马不司马。
可也正是跟着李畴身边厮混久了,这帮地痞一样的兵好久都没上过战场,而宋璟从出设拉子开始,意识到了战场的残酷性,他就是天天苦练自己,已经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了,已经起了一层老茧的拳头挥舞的虎虎生风,皮糙肉厚的就算挨几拳头也感觉不出来,三拳两脚下去,一群孬种好叫他一个人打的直哼哼。
“老,老子可是右将军的人,敢打老子,你,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打不动趴在地上,缺了一颗牙的波斯亲卫又用漏风的嘴狗仗人势的叫嚷起来,谁知道听的宋璟更是冷笑。
“老子就是右军司马”大拇指很牛逼的直着胸口,宋璟简直是狞笑着哼哼起来:“军令如山,管你们是谁的人,战时严重浪费资源,死罪”
看着一地木盆把沙土都泼湿了一片,在想着自己麾下的将士嘴唇够干裂的模样,宋景简直火冒三丈,怒气冲冲的指着几人喝骂道:“老子现在就把你们拖到全军面前,老子敢不敢杀人,咱们尽管试试。”
也知道大军干渴的厉害,看着宋璟真的杀机腾腾走过来,几个亲卫终于彻底害怕了,漏风嘴直接把脑袋缩在了胳膊下面,后面一个也不知道哪个世家的小兵差不点没吓哭了,哆哆嗦嗦的申辩着。
“是,是右将军交代我们出来倒脏水的,不管我们的事啊”
“右将军”
明显愣了一下,回想着下午李畴的所作所为,片刻宋璟再一次火冒三丈,撇下了几个倒霉鬼,气冲冲奔着中军又是走了去。
眼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越走越远,几个亲兵都是清醒的吐出一口浊气来,旋即漏风亲兵胆儿又大了,不屑的吐出一口唾沫。
“呸,一个小小的司马还敢管老子,等死吧大将军一怒,还不扒了你的皮哎呦”
没等叫嚣完,断牙神经的跳动又是疼的那个亲兵脸都扭曲了。
中军大帐到现在还点着灯火,里面也是人影晃动,数十个铁甲亲卫单手执拿着长槊来回的巡逻着,冷不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闯进来,短暂的争吵后,紧闭的中军帐篷门猛地被撩开。
“拜见右将军。”
满肚子火,拜见宋璟都带了几分火气,语气不善的叫嚷着,可旋即抬起头,宋璟的眼睛又是瞪的溜圆,几乎冒出火来。
大半夜,李畴的确还在操劳着,可他操劳的不是军务。
一大桶洗澡水丢在一旁,几盆清水放在左右,抱着白天穿过的银狻猊甲,李畴满脸心疼的用湿布一片一片的仔细擦拭着,一盆水才刚刚脏一点,他又是换来了另一盆,宋璟进来带沙土,心疼的右将军小心吹了半天,这才不耐烦的抬起头。
“早知道就不用那脏水乘凉了,我的宝甲啊”
又是自顾自的抱怨一句,李畴方才终于回过神,瞄了宋璟一眼,淡淡的说道:“哦,是你,做了恒河水绿飘春意,一片绿风送爽来的沙河宋璟。”
“这么晚了,找本将军做什么”
言语中一股傲慢之意,不言而喻,听的宋璟更是怒气攻心,激动的指着帐篷外叫嚷着:“右将军,大军在干渴着,末将的麾下一天仅仅喝了半碗水,如今大军在外征讨逆贼,你却如此奢侈,你对得起对您付以重望的河中郡王吗”
“不就一点水吗”
丝毫愧色都没有,李畴反而也是恼火的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胸口怒气冲冲的叫嚷起来:“你知道本将军是谁吗蜀王六子,当今闽王的侄子河中郡王的堂兄本将军身份如此高贵,如果不及时清洗,玷污了皇家威严,你担待得起吗”
说着,李畴又是心痛的碰起了那身狻猊甲,肉疼的脸直颤抖叫嚷道:“贵人就应该有贵人样,就不应该为了一时体恤军士用脏水冲凉,我的宝甲啊这个是大行皇帝征讨高句丽时候赐予我父,我父再赐予我的传家宝甲啊”
看的脑门上青筋都直跳,宋璟再次恼火的抱拳叫嚷道:“右将军,你现在是利雅得道行军总管,全军统帅您难道不考虑考虑将士们的心情吗”
“当兵就是为了吃苦的大闽军饷厚禄养着,吃点苦就叫苦连天,成何体统,不就少喝点水吗再敢括噪,本将军连明天的水也停了”
李畴声色俱厉的叫嚷,气的宋璟简直说不出话来,脾气里的耿直完全爆发出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宋璟气喘如牛,红着眼睛就要再与李畴理论,冷不防这个时候,营外西方,剧烈的喧哗声如同闹事一般传了来。
焦急的出了帐篷,远远眺望着西方火光点点,宋璟三步并两步的窜上了一旁高台,可仅仅张望了一会,他又是放下心来。
可没等宋璟再回帐篷,把宝贝家传宝甲塞回箱子的李畴却已经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
“胆敢攻打本将军大军,活腻了来人,传我命令,吹起军号,号召全军起床出击,本将军定要让这些沙漠蛮夷有来无回”
听着李畴中气十足的叫嚷,宋璟却差不点儿脑袋一大从高台掉下来,赶忙连滚带爬又是追着光着一只脚就要跳上战马的李畴高喊道:“将军,袭扰的蛮夷火把凌乱,星星点点,明显仅仅是小部落过来,派几百轻骑赶他们走就行了。”
“大军疲惫干渴了一天,实在不应该把全军都惊动啊”
急得差不点没呕心沥血了,宋璟进谏的声音都带了些许哀求,可这会儿正气盛,还和他有了矛盾的李畴哪儿听的进去,充耳不闻的打着战马屁股,一股脑就跑向了军营西方。
凄凉的起军号到底响了起来,十六面军鼓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剧烈的节奏中,到底训练有素的大闽远征军将士一个个飞速穿戴起盔甲来,抓起武器就向各自军官汇聚过去,转眼间,被打扰了好梦的突厥轻骑兵第一批怒气冲冲的杀出营地去。
摸着黑,上千支羽箭对着在军营外呐喊射箭的贝都因人狠狠扎了过去,当即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大约两柱香的时间,牵着战马的闽军步兵也是如同白鹤的两翼那样,凶狠的从两面冲出军营,包抄了过去,火把晃动,顷刻间崩溃了的贝都因轻骑兵哭喊着向西方逃去。
“哈哈,沙寇也不过如此,在我大闽天军面前,还试试仓皇北顾,落荒而逃,哈哈哈哈”
最后骑着马出了军营,眺望着远去的贝都因轻骑兵,李畴嚣张的大笑着,旋即又是得意的扭过头去,对着副将王伦命令道:“写报捷书,开元二年五月甲辰,河中都护府右将军李畴率部与贝都因沙寇大战,败敌二十里而还”
满是得意扬扬的吩咐着,李畴浑然没注意到,身边的河中铁骑,一个个彪悍的唐化游牧民族,都是不住地打着哈欠。
李畴的大规模出战到也不是没有效果,乱箭射死了二十多号贝都因人,一个个脑袋都被李畴下令砍了下来,用竹竿挑着挂在亲信队列中,俨然一副常胜将军模样。
而且死了这些人,似乎贝都因人也被吓住了,整个夜晚都没有再敢来袭击。
只不过早上拔营起来后,吃过干巴巴的早餐,一个个闽军似乎又萎靡了几分,摇摇晃晃的犹如游魂那样踏上道路,昨夜埋伏,追击,平白折腾了他们到后半夜,直到凌晨,才刚刚入睡一个多时辰,就又被起军号叫了起来。
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也是踉跄的跟在队列中,看着一个个晃动的狰狞人头,宋璟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衡量得失,真的不值
骆驼夹着的大闽远征军再一次形成了狭长的土龙,征尘滚滚的奔着利雅得杀去,昨夜那个干涸的绿洲附近沙丘上,一个个黑影如同狼群那样冒了出来,警惕而凶残的远远监视着,若即若离。
不远的沙丘处,越来越多的贝都因轻骑,亦是向这里汇聚着
。。。
1066。第1066章 。绿洲,陷阱()
很难想象,闽军中都出现了逃兵。
先是零星的一个两个,然后是随从贝都因人,乃至于后来河中铁军也出现了逃兵,没办法,整天在这种干渴状态下漫无目的,似乎永远都达不到目标的沙漠中跋涉,铁人的意志都会被磨灭。
简直是个奇迹,从出生开始宋璟就这么胖,就算加入了军队,魔鬼一样的高强度训练,他还是这么胖,设拉子,库姆城一系列战斗中他还是这么胖,可这一次,宋璟瘦了,简直瘦的厉害。
脸上已经出了层层衰老的褶皱,衣甲宽敞的搭在身上,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要倒下一样,顶着额头上残酷的太阳,带着二十来个同样跟骷髅一般的麾下将士,宋璟艰难的跋涉在大军前头。 猛地两支羽箭从沙地背阴处射出,其中一支甚至擦着宋璟的耳朵过去的,沙丘下方的阴影处,几个贝都因战士如同鬼魅木乃伊一样从厚厚的沙子下冒了出来,拔出了弯刀,凶残的扑了上去。
这些天零星的贝都因部落袭击简直如影随形,前一两天,李畴还兴致冲冲动员全军去缉捕这些部落勇士,可是第三天,疲惫的天竺雇佣军差不点儿闹出一场兵变,再加上整个大军实在是没有士气,逼得李畴也不得不妥协。
没了闽军大规模反击,这些沙漠中的部落反倒嚣张了起来,甚至有明目张胆的埋伏在大军必经之路的旁边,射几支冷箭后骑上骆驼就跑,无奈之下,大闽应对着也组建了几支猎骑兵,专门猎杀这些令人讨厌的苍蝇。
这可是最艰难不过的苦活累活,得罪了李畴的宋璟,自然第一时间被编了进去。
连续几天干渴疲惫的高强度作战,严重缺乏休息,宋璟的脑袋甚至惹得2不清醒了,绕是如此,战斗的本能似乎都刻印在了他脑海里,连惊骇一下都没有,宋璟下意识的抱着盾牌压了过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还有如此沉重的战甲,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摇摇晃晃的胖子这么敏捷,挥刀冲在最前面那个贝都因人直接掺叫一声被扑倒在地压在了宋璟盾牌下,甚至还能听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从腰里抽出三菱匕首,宋璟机械式一般狠狠刺了下去,拔出匕首后,一股热血直喷他的脸。
也没有了激情四射的吼叫声,闽军猎骑兵也是机械一般扑了上去,机械式的刺杀,机械一般的被杀,一切都是这么寂静,甚至于他们比埋伏的贝都因勇士更像鬼怪,连续几个部落中贵族被杀,后面跟着的扑通族民立马吓破了胆,掉头就向后面的沙丘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