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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波斯皇宫可没有大唐这样巍峨壮观的城楼,如今的宫楼还有朱雀广场还是李捷入主之后修的,大约迁徙了几千户房屋之后,才有了如今宽敞平坦的朱雀广场,城楼也高达八米,上面满是全副武装的禁军,数不清的灯笼挂在城头,将猎猎飞舞的闽国玄龙旌旗,一个个威严的武士映照的分毫毕现。
就算朱雀广场宽阔的不比长安朱雀广场差了,可以就被挤得满满实实的,波西斯本来就是波斯帝国古都之一,全国七大城排行第四,原本就有这二十万人口之巨,如今,作为作为陆上东西商路的重要商栈之一,人口更是翻了一番。
大约有快十万人拥挤到了这个广场上,忙碌的波西斯警察部队满头大汗,拼命地设置一个个隔离带,防止发生踩踏事件。
不过朱雀广场前端,却是煞是宽敞,没人赶上前挤,没办法,一千多大兵排了成方阵荷枪实弹的站在那儿呢,这年头,惹了谁也别惹大兵。
这些兵却不是禁卫或者十六卫任何一支,二十来自中亚的河中都护府府兵,两员将军率领,整齐的列阵在宫城城门下足足两个时辰了,以及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散漫来,每个兵丁都是犹如木头一样直挺挺屹立着,表现出了极为高的意志力,让人暗暗称奇。
这样兵卫闽国百万大军中都不多,河中都护府就有一支。
头戴唐貌盔,身品=狻猊家,再加上天家优良基因生下来的俊朗面容,李畴倒是颇为得到不少波斯少女爱慕的秋波,只不过战力于右侧最前端,这个年轻的从三品将军脸色一直是阴沉的,时不时把目光投射到左面。
同样威武的盔甲,郭待封也是一丝不苟目不斜视的站在左面方阵前方,黝黑的脸颊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城门,真犹如一座石雕那样。
上一次击破突骑施汗国的进犯,都护府大部分人都升了官,两人也同时升为从三品振威将军,不过军中有传言,郭待封是真功将军,他李畴是个假功将军,甚至传言有鼻子有眼,说是他父亲蜀王亲自写信给闽王苦苦哀求,才给了他一个三品将军。
这让他官做的还不如原来的录事参军舒服了,所以李畴暗地里把郭待封给恨上了,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李畴再怎么不愿意,他依旧与郭待封成为了河中两大军头之一,该忍着还的忍着。
大约戌时,隆重的鼓乐终于从城门楼子上响了起来,编钟编磬优雅的响起,急促的葫芦丝与马头琴穿插期间,十六张黄帆之下,一身难得明黄色龙袍的李捷大笑着着同样一身凤冠霞帔,秀丽威严的长孙织小手,并排出现在了城门之上。
身后,武媚娘,萧蛮儿等后妃亦步亦趋,一个个也是宝相庄严,衣着华丽,一派皇家富贵之色淋漓尽致。
三位算是成年的皇子同样也跟在后面跟着,走在最前面,河中郡王李让还颇为兴奋的为自己两个弟弟介绍着;“看啊!下方就是我河中的兵。”
“哇,大哥,指挥千军万马,一定很威风很帅吧?”
看着阵营整齐的河中两厢,常年跟着秦卿奔波于闽国东南亚来回算账,都有些晒黑了的小胖子李恭双眼放光,羡慕的惊呼着,听的李让无奈的直摇头。
“三弟,光想着帅,其实兵士们也很苦,大哥曾经跟兵士们一同操练过,那种苦,真不是一般的难熬。”
李让与李瑾在一唱一和交流着生活的时候,浑然没注意到,落后他们一步的李瑾,进贤冠下那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上,却浮现着一层阴郁。
城下,眼看着李捷的黄旗出现了,早等候多时,在民众最前面的文武百官们当即兴奋的跪拜下,摆着长长的衣袖山呼道:“臣等叩见闽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面的达官贵人纷纷跪下,后面赶着来一睹天颜的民众百姓们也不敢怠慢,同样是赶忙跪拜在,用着含糊不清的汉语也是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因为太拥挤,有的人把脑袋塞到了别人屁股上,大腿间,还不敢抬头,狼狈不已。
有趣的模样倒是惹得紧绷着脸努力表现出一副王后威严的长孙织之前努力付之东流,忍不住嫣然一笑,忍俊不禁的低下了头。
李捷也是好笑的摇了摇头,旋即气沉丹田,对着城楼下的芸芸众生,嘹亮的喊了起来。
“诸卿平身,百姓平身,今日乃是新春佳节,孤此行乃是与民同乐,大家不必拘泥于礼数,都起来吧!”
城楼在设计上就考虑过天子训话的问题,不但城楼修建的就有扩音效果,而且李捷身前还挂了十多个大铜皮喇叭,尽管下方声音纷乱,但李捷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入耳,听的下方官员百姓啧啧称奇。
比刚才整齐多了的叩拜,又是一声谢陛下之后,十多万人扶老携幼,终于站了起来。
宦官斯婆罗提陀这时候从旁边奉上酒一爵,接过后,李捷又是高声向下喊了起来。
“华夏新年,波斯新年,此佳节之际,孤祝愿我闽国百姓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工商顺利,家庭安稳,大吉大利,孤满饮此杯,以祈求鸿福!”
说着,大袖合拢,昂起头来,李捷一饮而尽。
闽王的豪爽表现顿时更引得下方称赞不已,数不清的波斯人亦是大声的跟着叫着好,不知不觉中,那些西人心头,闽人这一称呼的代入感,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
两次发言之后,李捷也终于熄了声,对着一旁的斯婆罗提陀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恭敬的微微弯腰,旋即尖锐的大吼了起来。
“闽王有命!新春狂欢,开始!”
随着斯婆罗提陀尖锐的嗓音,突然间,十多米高的宫楼后面,尖锐的声音猛地响起,十多个红色的光点突然尖啸的直冲云端,刹那间绽放出绚丽的红色花朵。
从来没有见过烟花的十多万波西斯人顿时惊呆了,有的傻傻的望着天空,有的立马哆嗦着跪伏在地上叫着火神,有的则是惊恐的向后缩去,还好,早就预料到混乱,朝廷提前在人群中安插了几百个托儿。
“闽王真乃天子啊!陛下万岁啊!”
一声声鬼哭狼嚎中,一个个已经被闽国文化洗脑的波斯人,天竺人跪伏在地上,声情并茂,痛哭流涕的拼命磕着头,他们的卖力表演下,其余的波斯人也是傻乎乎的跟着跪下,也是跟着拼命磕头,哭叫着陛下万岁。
烟花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以至于城下准备的重头戏,大唐最震撼的武乐秦王破阵乐都没人注意看了,大喝一声指挥步兵回过身去,武器出鞘的郭待封眼看着身前十多万人都变成了磕头虫,就是不看自己,原本用来给自己壮声势的烟花反倒成了主角,自己麾下不少将士都是震撼的昂起头,为了春节准备了一个多月的郭待封差不点没气的吐血。
“回过神来,陛下乃真龙天子,天降霞光,有什么好惊奇的,你们是陛下的战士,不要丢了陛下的颜面,鱼丽之阵,杀!杀!”
拔出横刀,指着远方,郭待封当即一声大吼,顿时把阵中将士震的醒过了神来,更加崇拜的抬头望了一眼头上,左厢五百将士立马勃然作色,拔刀在手,大喝出声。
“杀!”
秦王破阵乐是当年李世民破刘武周后乘兴之作,实际上,却是华夏古代军阵的一个缩影,左军的鱼丽之阵,就是鱼鳞阵,足足五百人缩在一起,仿佛鱼鳞那样层层叠叠累积在一起,防备八方风雨,那股子战阵气息一下子弥漫了起来。
右面,早已经气鼓鼓的要和郭待封决一雌雄,李畴立马也是勃然作色,同样狼吼一般拔出刀,暴怒的大吼道:“鹅贯之阵。”
训练有素的中亚府兵也是极短时间内完成了变阵,原本有棱有角的方阵刹那间棱角全无,变得圆滑光润,圆滑中却暗藏着杀机,一柄柄的横刀重重的敲打在盾牌上,发出咚咚的清脆声。
十六面军鼓隆隆响起,沉闷的鼓声直刺人心,敲打着盾牌的将士或是屈身前俯,横刀勾杀,或是长毛穿刺,一时间杀声阵阵,阵型忽圆忽长,变化多端,一个个将士赤红着眼睛,仿佛真的冲入敌阵中,酣战不已那样。
兵以能聚散为上,说的就是用兵不拘泥与阵型,变化多端,以应对不同的形势,千人的秦王破阵乐完美了诠释了这一点,渐渐的,热血沸腾的秦王破阵乐把主角从满天烟花中夺了回来,越来越多的人把视线投注到了郭待封,李畴等的身上。
“杀!”
随着最后一声鼓点落下,最后一招用尽,一千人的府兵又是聚拢在了一起,刀枪齐出,犹如刀山火海一般,威武的气势,当即在整个朱雀广场掀起了有如潮水一般的掌声。
“好!”
大闽的军威至此深入人心,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巴掌拍烂了,潮水一般的掌声中,就连李捷亦是赞扬的点了点头,李让更是激动不已,李恭兴奋的上蹿下跳犹如一个皮球一般,唯有当朝世子李瑾,年轻的脸颊上似乎更阴沉了几分。
。。。
第937章 。大动作()
以秦王破阵乐震威驱赶年兽,然后则是绵绵的歌舞,来萦绕太平盛世,唐乐的采桑舞,霓裳羽衣曲的先祖宫廷舞乐,唐人用它的歌舞来诠释了自己博大豪迈与精细柔情的一面。
印度的象舞,各种杂耍,著名的胡旋舞,明媚的波斯舞姬更是一一登场,讲一个王朝雄浑的盛世气息展露出来。
何曾见过这么多的壮士美人,如同仙乐般的舞蹈,头上的烟花释放不停,一个个豪商贵胄,平民百姓看的目不转睛,一刻也不愿意挪开视线。
然后的闽王亲自召见七十岁以上的老人,赐予金帛财物,提倡准老敬老,然后亲自赐下饺子,这种东方味儿十足的食物引得有机会抢到一个的波斯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一拨拨的*主宰着欢庆,一直快到子时了,新年的钟声响起,各家各户方才依依不舍的归家,不过关于闽王的神奇与闽国的富饶却是深深地传扬了出去。
皇宫的庆典还未到此为止,诸多皇亲国戚叩拜过列祖列宗后,又聚会到了大殿上,热闹的一塌糊涂。
只不过偶尔见,武媚娘回过头,却发现主位上李捷的身影不知道消失到了何处。
后宫,如此热闹的新年中,有一处却还是冷冷清清的,鹅黄色的灯光从窗口透出,偶尔还能听到涓涓细语。
“放心好了,小侯子也不过一时糊涂走迷了路,会有一天,他会醒悟的。”
偶尔间的低声哭泣仿佛轻声细语那样,人物的身影就向皮影戏那样在在窗口摇曳了许久,李捷这才合上门退了出来,不过刚走两步,猛地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吓得李捷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来了?”
看着李捷略有些惊奇的目光,捋了捋发梢的碎发,武媚娘婉约的叹了口气。
“见一个爱一个,还总想一碗水端平,线娘从京师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慰她,已经超出你的性格了。”
李捷无言以对。
跟过他的女人中,侯线娘算是身世最凄惨的一个了,庶女没有名分不说,还遭遇了破家,弟弟侯杰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与最后的依靠,可是偏偏,侯杰还成了整个闽国最大的叛徒。
无数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无疑让侯线娘稚嫩的肩膀上压上了千斤重担。
现在这个女人的偏殿外还能闻到淼淼檀香,这些年几次侯线娘都想剃度出家了,就算如今,佛前诵经似乎也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意义。
想到这里,李捷又是深深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究竟想做什么?”
也是沉默了片刻,武媚娘忽然激动了起来,细嫩的双手猛地抱住李捷的肩膀,颇有些颤抖的说道:“虽然我没插手西亚的情报调动,但在京师,每个月都有西亚的军情调动传来,侯杰的叛乱绝对没那么简单。”
“还有,关于让儿,瑾儿你究竟怎么想的,经历过太祖一代,太宗一朝,为了皇位的血腥厮杀还在辽东上演着,为什么要给让儿河中都护府,为什么要给他不切实际的念想,让他做个富家翁,把兄弟和睦的佳话在闽国上演,不好吗?”
“既然决定了瑾儿,为什么还要给他增添一个竞争对手,也难怪谣言四起,哪怕妾身杀了百多人也压制不住,掉大将军席君买入河中都护府,在河中建立了六个军五万多人,哪个大都护属下有如此品级,今日瑾儿所表现出的紧张与敌意你真的没看到吗?”
“莫非郎君希望你我百年后,闽国再上演如今大唐的辽东之战吗?”
这些话也就武媚娘敢对着李捷质问出来,如今唐廷在辽东征战纷乱不止,甚至有闽国这个尾大不掉的庞然大物威胁关中,可以说都是李世民私信遗留下的祸患,虽然两条都是政事,可条条都牵扯到了家事,又是问的李捷无言。
足足沉默了片刻,李捷方才烦躁的猛地一挥衣袖,有些无赖的嚷道:“我李捷的儿子,也注定不能平庸,逼也要把他们逼成人杰!”
就在武媚娘的惊愕中,李捷又是无力的扯起了她的衣袖,闷头向自己书房拖着。
“跟我来!”
尽管是除夕夜,偌大的帝国,各种大事小情还是堆满了李捷的书桌,翻了好一阵,李捷才把前日武元爽从西亚带回来的东西翻出来。
由于阿拉伯帝国的封闭,没有闽人能穿越内陆,抵达帝国中心,所以其政权更迭到现在都没人知道,看着李缺亲手写的报告,武媚娘颇为不敢置信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侯杰当上哈里发了?当上阿拉伯人的皇帝了?这,怎么可能?”
摆弄了几下手中已经拼成一小半的晶莹玉玺,李捷却是阴沉着脸扶着膝盖,一边把一份远来的外交文书撕的粉碎,哼哼着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几十年前阿拉伯人还是三流民族,谁能想到阿拉伯人主宰了世界,就那现在来说,他君士坦丁四世还想和我闽国联手打阿拉伯呢,亏他也真敢想。”
说着,眼神中带着讽刺,李捷随意的将君士坦丁四世不知道耗费多少心血写的盟约书丢进了垃圾桶。
无言的沉默了片刻,武媚娘又是满眼严肃,双手抵在了李捷的桌子上,趴在了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郎君,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这一回,没有再推脱,李捷回过身在身后的墙面上轻轻敲了敲,挂在身后一张写着凌云之巅的书法作品忽然向一旁偏开,旋即李捷伸手从后面暗藏的密匣内掏出一份地图,又是递给了武媚娘。
闽国有上好的纸张,甚至宣纸都成了出口品,这份地图却是用的结实的羊皮卷,而且还是几张羊皮拼合起来的,就算武媚娘拿着都有些吃力,不过地图却明显显露出经常使用的痕迹,连边缘的毛边都被摩挲的很是光滑。
放在桌面上,毫不吝惜的将各地地方官精心写成的周章推到地上扔了一地。武媚娘随手推开了地图,下一秒,一个球形的图纸映入了她眼帘,看了不到两秒,武媚娘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冷气。
略有些颤抖的将地图合起来,让自己静了片刻后,武媚娘方才揉了揉脑袋,回头惊愕的向李捷询问道:“这事,真能成?”
“成不行,还需要一搏才知道,如今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势一旦成,阿拉伯人人心背离,莫能再聚,大兵一过,摧城拔寨,千城开户,万民折腰!”
提到自己的计划,李捷又是颇为激动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席话听到武媚娘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