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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港口,一家宅院中,花圈摆出去老长,到处都挂着白布条,正厅中,檀木棺材前三炷香不断飘着渺渺烟雾,萧楚成夫妇则是呆呆的守在灵前。
不过,两夫妻人缘也真够不好的,除了前两天江左萧家本族子弟前来悼亡外,左邻右舍世家邻居一个来的都没有,平日里两夫妻横行霸道,那家没吃过亏?尤其是死了的萧大公子名声也不好,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成天欺男霸女,再不就纠结一帮子混混横行街面,出入于烟花柳巷中。
好多草头班子小赌坊的后台都是他,如今死在一个小赌坊中,倒也算是讽刺了。
这天中午,头七的最后一天,原本冷清的院子内,却是来了一男一女,两人身上都被长款棉衣包裹的严实,略微低着头连脸都掩盖在了兜帽下,一路静悄悄的走了进来。
萧家夫妇还是那样一副呆滞的模样,听凭两人进来,上香,也没个反应,女子在烛火中点燃香,对着灵位拜了三拜,然后慢悠悠把香****香炉。
做完这一切之后,女子却没有走,反而低着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闽王府的凶手已经被从监牢中提出,带回了闽王府。”
似乎这才重新恢复了生机,呆坐在椅子上,拳头丝丝捏着椅子扶手,萧楚成愤恨的冷哼着:“老夫何尝不知?”
“那萧老就这样算了?”
“不算了又如何?”长叹一声,萧楚成却又是软弱的坐了回去,无奈的说道:“难怪萧家变得越来越没落,闽王仅仅提供了一点小好处,宗家长房那些软骨头就妥协了,连自家子弟被杀都不去追究!”
“不,绝不能妥协!”
萧楚成刚刚叹息完,不想一旁披头散发的郑氏突然疯子一般站了起来,狰狞的嘶吼着:“绝对不可能,杀害我家萧儿还想这么轻松自在的活着?不让他凄惨的痛不欲生而死,老身就不是荥阳郑氏!”
眼看着自己夫人疯狂的样子,萧楚成明显意外的傻在了那里,女人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有个报仇的几乎,不知道萧老有没有兴趣?”
“快说!”没等萧楚成反应过来,郑氏已经疯狂的嘶吼起来。
随着丝丝低语,郑氏的眼睛越来越红,萧楚成却越来越感到心惊,片刻之后惊立而起,暴怒警惕的大吼道:“你究竟是谁?”
“我?我只是个小人物,却也是跟着萧公子混饭吃的。”睫毛玩味轻佻的跳动了两下,女人旋即又是语含讽刺的嘲笑道:“我一风尘女子尚且知道为主报恩,想不到萧老堂堂世家高门,杀子之恨都能忍下,即然萧老不敢,那么,小女子就自己干好了!”
眼看着一男一女又是转身要走,一旁夫人如同看仇人那样怒瞪着自己,萧楚成终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了手。
“姑娘留步!”
与萧府一片冷清不同,此时的闽王府还是那么热闹,天气有点冷了,几个小丫头们小心翼翼的照看着两个小郡公还有小公主晨曦,带着他们晒太阳又生怕着凉,颇有些麻杆打蛇两头怕的样子,唧唧咋咋的议论中一群小丫头倒是呆萌呆萌的。
胡茜儿也跟着围着几个小家伙转的不亦乐乎,李玉儿还在练剑,所有娃的总保姆侯线娘却在屋子里收拾着东西。
“棉衣,裴莹姐配置的药酒,驱虫药,被子……”
眼看自己老姐整出了山一般的大包袱,可怜兮兮蹲在笼子里的侯杰悲催嚷道:“姐,越往南边去越热,拿棉被干什么啊?再说我是流放去哪里当武官,带这么一堆成何体统?有着功夫姐你还不如把我放出来吃点好东西呢,琼州可没什么像样的。”
“南边就不冷了啦,一刮台风,冻死你!”还是把棉被塞进了包袱重,侯线娘这才恨铁不成钢的扭过头来,顺着笼子缝就伸手进了去,一指头点在了侯杰脑门上,气呼呼的训斥着:“你也知道呆在里面不好受了,那你还胆大包天继续去赌,还敢杀人!”
“姐,我再说一遍,那个傻帽真不是我杀的!”满是郁闷,侯杰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那个小赌坊的管事我见过,曾经我听他们密谋过要越过茶山劫掠泉州粮食,那个管事的竟然还混进了闽王府,跟着他我才溜到那个赌坊的。”
“那天我凑合到门边,一直注意听着里面的声音,真的有人说要谋害闽王!虽然那个没品王爷是个虐待狂,天天把小爷扔笼子里,好歹我姐喜欢他不是,我这才想去打探清楚救他的,谁知道,谁知道一进去那个傻帽就胸口插着一把刀扑上来了!”
猛然间,侯杰忽然僵了一下,凝望着自己,侯线娘漂亮的明眸红了一圈,居然滴答滴答的落下眼泪来,这会侯杰是真有些慌了,赶忙把手也伸出了笼子来。
“姐,你,你别哭啊!我不说了就是,闽王那混账,王爷人还是挺好的,还不行吗?”
“弟弟,我知道你委屈,少年轻狂,与人争执出手重了点也是情有可原的,放心,弟弟,就去琼州待一两年,我一定会求王爷把你放回来的,呜呜~”
侯线娘又是嘤嘤的哭起来,侯杰却郁闷的拿脑袋至撞墙。
“姐,你还是不信啊!”
“臭小子,你是侯家的后人,大丈夫当敢作敢当!”抹了一把眼泪,侯线娘又是眼圈红红的要继续收拾包袱,不想这时候门口却是传来一声清咳。
“侯姑娘,恐怕这一次,你还真错怪令弟了。”
一个稻草人裹上布放在面前,一把刀被狄仁杰递给侯杰,旋即摆了摆手:“刺它,不要带任何想象动作,就当他是你的仇人,最自然的一刀刺过去。”
听着狄仁杰一顿附加,侯杰反而不会刺了,在侯线娘好奇的注视下,比划了好半天,才狠狠一刀刺出,偏偏开刺歪了,弄得侯杰好大没面子。
“公子以前没有习过武吧?”凝望着布上参差不齐的伤口,狄仁杰脸色很是古怪的问着,一句话又问的侯杰老脸通红,磕磕巴巴辩解着。
“谁,谁说的,那一刀不过我昨晚没吃饭,刺偏了而已,我再刺一下。”
“那倒是不用了,本官的疑惑已经解开了!”
指着稻草人上的伤口,狄仁杰对着姐弟俩就解释了起来:“萧家不让仵作验尸,所以那天死者伤口我也不过记了个大概,在死者胸口位置,而且是直刺,伤口整齐。”
“那位萧公子可是身材高大,侯公子虽然仪表堂堂,但这身高……远距离一刺也不过刺到了稻草人肚子上,发现尸体时候死者可是趴在侯公子身上,伸长手臂刺又不可能,从这点,就可以把侯公子排除。”
闽王府伙食不错,侯杰的确也是养的仪表堂堂,不过他才十五岁,也许是侯家的基因遗传长得也比别人矮点,换算成米也就堪堪一米六,那位萧公子可是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听狄仁杰一解释,侯线娘欣喜的一把将侯杰搂在了怀中,喜极而泣的哭着:“我就说嘛,弟弟不会去杀人的!”
洗脱了嫌疑,侯杰却一点儿都不高兴,闷在侯线娘怀里郁闷的嚷道:“姐,你什么时候相信我不会杀人了!”
“矮点怎么了,弄得像连杀人凶手都不够格似的!”
听着侯杰的抱怨,侯线娘也忍不住哭中带了个笑容,狄仁杰又是莞尔摇了摇头,不过跟着喜了片刻,侯杰突然又是猛地推开了侯线娘,紧张的一拍脑门。
“处心积虑嫁祸于我,那他们要谋害闽王也应该是真的了。”
“谋害闽王?”猛地,狄仁杰脸色一变。
时过傍晚,在泉州城外军营中又是巡视了一天,闽王的车驾慢悠悠从军营中驶出,十来骑巡视于前,百人的甲士执戟紧随其后,李捷的四轮马车就在最中间。
为了保密,泉州军营修建在了州城附近山中,隔着两层大山,队列行驶到一半,忽然间却是停了下来,前端王方翼一脸郁闷兜马回来,懒洋洋从窗口伸出一只手,李捷笑呵呵对着山上指了指:“老王,老规矩。”
灿烂的夕阳下,对面山峦上,一个新建起来的竹楼小酒馆正冒着渺渺炊烟,脸色难看的瞄了一眼,王方翼严肃的劝谏道:“王爷,您答应王妃巡视完就回城,这可是荒郊野岭……”
“不当误多长时间的!再说身后就是军营,这可是本王的地盘!”
听着李捷满是自信的说着,满是无奈,王方翼不得不郁闷对着周围挥了挥手:“车队就地休整,你们几个,在左右警戒,剩下人,跟着本将走!”
八个亲卫伴随下,李捷乐呵呵的向山上小饭馆走去,离着老远就高声嚷了起来:“还是老规矩,一袋水烟!”
小酒馆二楼,双目中满是阴沉,萧楚成放下了帘子……
。。。
第400章 。来是故人()
小竹楼很是幽静,左右都是竹林,隐秘在山中,不仔细观察都看不到,菜色也没有什么特色的,唯一的亮点就是烟。
烟草的魔力还真是大,自从去年开始烟叶上市后,很快风靡了偌大的大唐,一小袋烟叶在遥远的长安有贵千金,很悲催的是,府里几个妞一致反对下,逼着李捷不得不郁闷的戒烟了。
作为主公,主帅,闽王爷没有了烟抽,于是乎也下令全军禁烟,闽王铁林待遇不错,尤其是这次征倭,最少的都获得赏钱十多贯,多的多百贯,不少兵油子一年下来都是老烟枪了,同样憋得嗷嗷直叫。
有需要就有市场,也不知道哪家这么有经济头脑,于是乎这个小竹楼就应运而生,第一个上门的就是李捷,其余的军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隔三差五以奖励的形式放一些兵痞子巡山,成了这里的客源。
出来相应的,却是个颇为淡雅的年轻女子,竹斗笠,采茶衣,并不算绝美却很清秀的脸蛋,显得颇为恬淡,李捷是老客了,道了一个万福招呼两句后,就把他领进来竹楼,还是一楼靠窗挨着菊花丛那个包间中。
六个亲卫守在了楼下,剩余四个则是与王方翼严肃的侍卫在门口,身后,多了些碍眼的,李捷也是很无奈,还好,不一会他要的水烟就送了上来。
晶莹剔透的青瓷烟袋,也是牛皮管,这家店最吸引人的则是她们独特调配处的香料,很是迷人,除了水烟,店家还捧了茶水上来,似乎是野生岩茶,茶香味更加浓郁。
“行了,别绷着脸了,一人一杯,本王吸完这袋烟,咱们就回府!”点了点桌子,对这一张冰块脸,李捷无奈地说着,可惜,一如既往臭着一张脸,王方翼断然摇了摇头。
“殿下自便吧,下臣不渴。”
旁边几个亲卫拿起茶杯也不得不郁闷放下,终于拿这个贴身保镖无奈了,李捷自顾自的拿起了牛皮烟管,狠狠地吸了一口,美滋滋吐出了一大片云雾。
“青儿,你就真不能告诉本公子这香料究竟是怎么配的吗?”
幽幽炭火中,烟草与香料吐出浓郁的烟云,透过水的过滤被吸出来,吸到一般,对着在一旁侍候的青儿,李捷又使出了美男计,自以为很帅气的泡了个媚眼,可惜,小侍女服务员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摇了摇头。
“这可是我家的秘方,没有主人允许绝对不能教给外人!”
“那你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人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这话听了十多遍了,李捷垂头丧气的嘟囔着,不想这一次小侍女终于变了回答。
“主人家昨夜已经回来,婢子可以代公子询问。”
还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李捷立马兴奋的点了点头:“有劳小青青了。”
肉麻的称呼让冰冷的小侍女都忍不住脸红了下,快步跑出了小包间,不过在李捷的笑意中,片刻之后几个不速之客却是出现在眼前。
“多日不见,闽王一向可好?”阴沉中带着微笑,萧楚成老脸上的皱纹都皱成了老橘子皮,活脱脱魔鬼临世的模样,跟在他身后,郑氏更是头发散乱,双眼血红,看得人不寒而栗。
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没等李捷说话呢,王方翼已经首先怒吼了起来:“萧楚成,闽王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不好意思,不见到杀我儿子的凶手人头落地,老夫是不会离开的,老夫四十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老头子为了报仇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来人!”
眼看着萧楚成语出威胁,王方翼直接拔刀出鞘,同时对着外面高呼,不过萧楚成却是冷笑一声,也是拍了拍手,哗啦一声,竹子做的包间隔箱竟然被整个拉了开,外面的六个侍卫全趴在桌子上口吐白沫生死不知,二十多个彪悍壮汉端着弓弩虎视眈眈的的对着里面。
“萧老,你在威胁本王?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眼看着寒光四射的羽箭,李捷眯起了眼睛,阴沉的问着。
满是疯狂,萧楚成昂头大笑着:“闽王,你可以这么理解,就算威胁你又如何,我可是江左萧家的人!”
“闽王小心!”
“王爷!”
就在这个功夫,小店门外忽然又传来了大喊声,急促的马蹄声中,狄仁杰,侯线娘,侯杰,几个差役剩下八十多个侍卫也全都赶到了,对着小竹楼猛地大喊着,跟在后面的一男一女脸色立马变了,伸手就要向前抓住李捷,萧楚成夫妇则满是兴奋凶狠的高声叫道:“杀人人凶手来了!”
“闽王,你不想死就赶紧杀了他!”
王方翼紧张的把刀比在前面,李捷则是又郁闷的耸了耸肩:“哎,原本想一个人乐乐的,又来了一大群。”
“你们要干什么?”
混乱中,萧楚成夫妇俩个居然直接被推到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着两天前还毕恭毕敬和和气气的壮汉毫不客气把郑氏一巴掌扇到一边,萧楚成忍不住火冒三丈,昂头怒吼着,眼看到他这样一幅模样,李捷又是禁不住嘲笑起来。
“萧老,你还没看明白吗?目前形势已经不受你控制了。”
萧楚成的愕然中,一直呆在最后面的兜帽女人终于开口了。
“都住手,安达,你也停下!”
乱哄哄的场面为之一静,一米九的棕黑汉子也是悻悻然退了回来,外面,侯线娘焦急的对着里面大喊着:“王爷小心啊,我们刚刚打探过了,他们都是畲撩!”
这个时候提醒可够晚的,侯线娘神经也真够大条的,眼看着里面寒光闪闪的弓弩,狄仁杰满脑门油汗,迟疑了一下,这才也跟着低声吼着:“里面的人听着,冷静,无论你们要什么,闽国都督府都会给与满足,只要你们放了闽王,任何条件都会满足你们的!”
“要你们所有唐人退出八闽大地,可以吗?”
昂起头,女人冷然一句,一下子就把狄仁杰噎了回去,终于看清了女人掩盖在兜帽阴影下的脸,李捷居然没心没肺的又是大笑两声:“我说谁对本王如此念念不忘呢,居然是本王的小妾。”
“陈凰,不对,应该叫你钟凰,许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这个时候居然还口花花的调戏那女人,外面的狄仁杰记得差点儿没晕过去,出乎意料,钟凰却没有生气,反而平静的即开了棕黑汉子安达到了最前面,还放下了兜帽,完全把她满头秀发露了出来。
李捷眼睛禁不住眯了下,快一年时间,这个头号卧底女人明显瘦了不少,原本略带圆润的脸蛋也变得更为尖细,无端中却有着一种惹人怜爱的哀婉,看来这段时间钟凰过得并不好,狭长的凤眼同样凝视着李捷,钟凰重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