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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陈芬是个窝里横,正经场面上其实不顶用,听公公让她去派出所,立马就声音低下来,意思是等鲁卫东到了在一起去。
齐然站出来:“舅妈你留下照顾外公外婆,我去看看。”
“对对对,你是那个未、未成年人,他们不得抓你,”陈芬像捞到了救命稻草。
外公外婆不放心的看着齐然。
“小舅妈说得对,我是未成年人,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齐然宽慰两位老人家,又叮嘱陈芬照顾老人,想想这位小舅妈有点不靠谱,又朝乡亲们鞠躬:“各位叔叔阿姨,请你们帮着看下我外公外婆,谢谢了!”
乡邻们都很有人情味:“哎,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这些。”
还有人称赞:“这是鲁家二姑娘的孩子吧,真懂事!”
齐然从人群中出来,快步往派出所走,后面鲁茜茜追上来了:“然哥哥,我也是未成年人!”
齐然揉了揉鲁茜茜的蘑菇头。
好些不怕事的邻居跟在他们后面,要看派出所拿个什么说法出来。
从鲁家老宅去派出所几乎要横穿整个平井镇,齐然带着表妹往那边走,一路看见墙上刷着不少标语,除了颜sè变得黯淡、年代久远的“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养猪”、“一人结扎全家光荣”,又有新添的“阻碍重点工程是犯罪”、“谁影响凉坪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
呵,杀气腾腾啊!
兄妹俩顶着rì头走了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硕大金盾jǐng徽在阳光下闪烁,白底黑字的牌子写着“凉坪县公安局平井派出所”。
一声低沉嘶哑的惨叫从里面传出,鲁茜茜红润的脸蛋瞬间变得苍白,因为那是她爸爸鲁卫红的声音。
。。。
85章 冒充刘局长?()
鲁茜茜泪花花在眼眶里打转,跺着脚要往里边冲。
齐然一把拉住妹妹,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头,派出所大门口横着蓝白相间的拦车杆,旁边有小门供人员进出,他既不走小门,也不从拦车杆底下钻过去,伸手就把它掀起来。
“喂、喂,你找谁?”门房里走出个协jǐng,看看兄妹俩穿着很普通,是从来不认识的,就劈头盖脸一通训斥:“派出所是乱闯的吗,你们爹妈没教过啊,去去去,一边玩去,别在这儿捣乱!”
鲁茜茜还是有点怕这穿制服的,往表哥身后躲。
齐然才不鸟这协jǐng呢,咱们齐同学有底气得很,直截了当的说:“找你们所长要个说法!事情都还没搞清楚,怎么乱抓人?搞什么钓鱼执法嘛,把我小舅抓起来了,快放人!”
协jǐng怔了一下,被齐然的口气震住了,想了想还是转身进去,从楼梯上了二楼。
齐然也没耽误,拉着表妹鲁茜茜进到院子,安慰她:“没事,小舅这种情况,本来就是被诬陷的,他们一会儿就得放人!”
二楼一间办公室里走出个矮壮汉子,听见院子里齐然的话,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哼,小人家家的,口气大得很!”
这人没戴jǐng帽,顶着个红通通的酒糟鼻,上身穿淡蓝sèjǐng用短袖衬衫,胸口被汗水打湿显得颜sè深些,藏青sèjǐng裤用皮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啪嗒啪嗒的从楼梯走下院子,原来他两只脚踩的是塑料拖鞋。
“你们是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汉子斜着眼睛看看齐然和鲁茜茜。
齐然皱皱眉头:“你是所长?”
协jǐng屁颠屁颠的跟过来,“年轻人说话客气点,这是咱们隆所长!”
齐然点点头:“那好,隆所长,我小舅鲁卫红犯了什么法,你们要把他抓起来?”
不愧为做jǐng察的,隆所长扫了一眼就知道少年全身行头加起来也就几百块,不像是有权有势家庭出来的孩子,口气就更倨傲了:“鲁卫红殴打国家工作人员导致脑震荡,涉嫌故意伤害罪,我们已经把他拘留起来了!”
拘留?齐然想了想,初一初二的时候爸妈经常在中午看zhōng yāng台的《今rì说法》,他跟着看了不少,立刻反问:“拘留要开拘留证并且通知家属,你们有拘留证吗?”
隆所长眯起了眼睛,拘留要县局负责人在拘留证上签字才行,他说拘留只是顺口吓唬吓唬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妹,根本没想到齐然是懂行的。
“什么证不证的,有人当场指证犯罪,我们这是留置审查!”隆所长自抽耳光改了口,又不耐烦的挥挥手:“回去吧回去吧,小孩子别瞎胡闹,要不看你们还小,哼,扰乱国家机关工作秩序,就可以把你们拘起来!”
齐然看到隆所长这种表现,心头更加笃定,大声问:“你刚说拘留,又改成留置审查,我倒想问问你,到底立没立案?”
有立案就得有销案,既然是钓鱼执法,对方的真正目的是逼迫小舅签字同意补偿条件,多半不会真的立案,否则后续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齐然知道这些知识,有的是看今rì说法,有的是听范韦吹他那个在城南派出所当jǐng察的舅舅。
“没立案又怎么样?”隆所长冷笑,在乡下还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齐然已经惹得他动了真怒。
“如果你们搞钓鱼执法,利用权力来对付老百姓,那我们肯定要告你!”齐然斩钉截铁的说。
哎呀小伙子!跟在后面看情况的几个人当中,戴眼镜的教书匠首先急了,走过来要拉齐然回去,你个中学生敢和隆所长硬来?别救不出鲁老幺,反把你自己搭进去。
齐然轻轻挣开他,手指着派出所院内题着字的照壁质问隆所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隆所长你年纪可以当我叔叔,倒是说说,这九个字你做到了吗?”
隆所长酒糟鼻涨得通红,在平井镇除了镇长书记没人被他放在眼里,刚才没动怒只是因为齐然年纪小,但少年的这番质问真把他激怒了。
正好另一个齐然看着面熟的协jǐng走过来,打量齐然几眼,接着在隆所长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原来只是个在市里读书的学生,以见过点世面就牛逼哄哄,不晓得天高地厚!
“扰乱国家机关工作秩序,先抓起来!”隆所长给协jǐng下命令,几个协jǐng红眉毛绿眼睛的,围过来要抓齐然。
这次齐然真被冤枉了,他不但晓得天高地厚,还很清楚怎么对付隆所长,几乎在同时拨通了电话:“喂,刘叔叔吗,我齐然啊,有个情况向你反映一下……”
刘叔叔,哪个刘叔叔?
协jǐng们停下了脚步,他们都是连编制也没有的,经常被老百姓戏谑成皇协军,稍微厉害点的人物,一句话就能叫他们脱老虎皮。
隆所长也开动脑筋寻思,县局领导没有姓刘的呀,而且这小子给那刘叔叔打电话,口气大得很哪……
齐然把手机递给隆所长:“刘叔叔让我把电话给你。”
隆所长疑神疑鬼的接过手机,里边传来中年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你哪位?我市局刘铁卫,让你们领导接电话!”
隆所长怔了怔,突然笑起来,笑得酒糟鼻一抽一抽的非常蛋疼,“我管你牛局长猪局长,少在老子面前装模做样!你学刘铁卫说话还差点,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过老子……jǐng告你,冒充国家公务人员招摇撞骗是犯罪,洗干净屁股等坐牢吧!”
说完他啪的一下摁了结束通话,然后戏谑的看着齐然,很有点识破jiān计的得意——电话里那**装别人就算了,偏偏装刘铁卫,哈哈,市局脾气最大的老刘,齐然一个煤矿职工的儿子,怎么可能用那种口气和他说话?
“现在又多一条冒充国家工作人员,哼哼哼,先铐起来!”隆所长指挥协jǐng们抓齐然。
鲁茜茜吓得脸蛋更白了,紧紧攥住表哥的手,生怕他也被抓。
跑吧!教书匠推了齐然一下,心说刚才电话里,指不定是这小子哪个同学,捏着嗓子学大人说话呢。
齐然没跑没动,事实上从隆所长接过电话狂骂那一刻开始,他就睁大了眼睛,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对方。
嗯,就像看着一条即将倒霉的可怜虫。
协jǐng抖着锃光瓦亮的手铐,齐然甚至很配合的双手握拳平伸了出来。
那协jǐng拿着手铐正要往齐然手腕上砸,办公室里边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一个女jǐng举着话筒:“隆所,黄局打来的。”
众人惊疑不定,隆所长走过去拿起听筒,脑门汗水就哗哗往下淌。
凉坪县公安局黄局长暴跳如雷,院子里很安静,电话里传出的吼声大家都能听见:“隆昌发,你脑子烧糊涂了,敢在电话里骂刘局,你是不是要造反啊!想脱这身老虎皮,跟老子说声就成啊,没必要在市局领导面前给老子抹黑吧?刘局到县里检查工作,我先去接待,等会儿饶不了你!”
。。。
86章 亲情()
电话里劈头盖脸的怒斥,让夏rì午后的派出所变得更安静了。
刚才接电话的女jǐng嘴巴张大得正好可以塞进去一只乒乓球,办公室另外两个jǐng察呆坐在椅子上,楼下院子里边的几个协jǐng跟被点了穴似的浑身僵硬,正准备往齐然手腕砸的手铐,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掌从下面托住,再也不能朝原定的目标前进。
一寸也不行。
只有知了的几声鸣叫。
电话那头的黄局长终于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响。
隆所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失魂落魄的捧着听筒,直到嘟嘟的忙音响了半天,他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把听筒放回去,那种恐惧骇怕的样子,活像黄局长随时会从里面蹦出来,狠狠的抡他几个大耳刮子。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隆昌发飞快的跑到二楼走廊,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确认手铐还没砸上齐然手腕,他才心头一松,急匆匆的从楼梯跑下来,脸上早已堆满了笑容:“齐同学是吧,唉,不好意思,我工作压力大有耳鸣,没听出市局刘局长的声音,误会,纯粹是个误会!”
协jǐng们刚才还气势汹汹,这下成了夹尾巴狗,同时退后几步,高举的手铐、胶皮jǐng棍,全都悄悄的藏在了身后。
齐然冷冷的看着隆昌发,这家伙的行为和李天毅、毛勇有什么区别?很想质问他一把年纪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最后还是忍住了,听林嫣说过凉坪县局的黄局长就是刘铁卫当年在刑jǐng队带的徒弟,隆昌发得罪了刘铁卫,黄局自然要收拾他,齐然就懒得跟这号人废话,直截了当的问:“我小舅呢,那个马军的脑震荡是真的还是假的,有医院诊断吗?要不要送东川市去找法医验伤?”
马军刚被扶着离开,派出所几分钟就到鲁家抓人,有个屁的医院诊断啊!
“这个、这个……”隆昌发jǐng用衬衫的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抬起胳膊肘擦脑门上的汗,转身就问协jǐng:“是哪个把鲁老幺带过来协助调查的?事情都没搞清楚,乱传唤做啥子嘛?快点请他出来。”
两个协jǐng赶紧跑上三楼,打开一扇挂着留置室牌子的铁门,里面又响动了片刻,这才把鲁卫红搀扶出来。
几个小时前齐然看到的小舅还是生龙活虎的,现在却神情萎顿,脸sè变成了蜡黄,头发被汗水贴在头皮上,嘴唇有块青紫。
齐然再晚来十分钟,鲁卫红可能就要在补偿协议上签字了,派出所以故意伤害的名义把他抓起来,各种手段软硬兼施,告诉他签字就不追究刑事责任,现在可以放他回家,不签字就拘捕,按故意伤害罪往重了办。
单是这样他还不至于屈服,但几个民jǐng笑嘻嘻的走掉,留下的协jǐng就开始“上手段”,这群家伙躲猫猫喝凉水俯卧撑什么都干得出来,整得他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最后把他关在黑咕隆咚的留置室里,用手铐把手腕吊在铁窗户上,说笑着扬长而去。
因为手腕被吊着,鲁卫红被迫用贴着墙的别扭姿势站立,时间一长两条腿打颤,浑身汗水流得像从河里捞出来似的……
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铁门被打开了,看到两个近来的协jǐng,他吓得浑身直哆嗦,却没想到协jǐng的态度完全变了样,一个人给他开手铐,另一个人赶紧倒水,又拿毛巾擦脸,最后才把他搀扶出去。
“乱弹琴!”隆所长的咆哮让鲁卫红心尖尖一抖,但并不是呵斥他的,反而冲着两名协jǐng:“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让你们请鲁老弟协助调查,怎么就上手段了?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两名协jǐng晓得隆所长是推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连连给鲁卫红道歉。
隆昌发的眼神从协jǐng移到鲁卫红,表情也就从严冬变成了暖chūn,一个箭步迎上去,抓着他的手乱摇:“鲁卫红同志,你受委屈了,我们工作存在失误,我以平井派出所的名义向你道歉!”
鲁卫红惊魂未定,被隆昌发握住手的时候,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让这个戏剧xìng的场面平添了几分黑sè幽默。
还好,他看到了女儿,鲁茜茜哭着扑进了父亲的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好像她一松手,爸爸就又要被抓走。
“你、你怎么来了?”鲁卫红很惊讶。
“然哥哥带我来的,是、是他给刘局长打的电话……”鲁茜茜指着齐然,她刚读完初一,激动之下说得不清不楚。
她现在可崇拜表哥了,一个电话打到刘铁卫那儿,吓得隆所长屁滚尿流,简直就是神通广大嘛。
齐然走过来,扶着鲁卫红:“小舅,先回家休息吧,有什么话到家再说。”
鲁卫红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看着外甥的目光相当复杂,惭愧和感激交织在一起,同时还有点疑惑,畏怯的望了隆所长一眼。
“对、对,先回家休息,”隆昌发顺着齐然的话,点头哈腰的应声。
“再说吧,”齐然不咸不淡的应付着,搀扶小舅往外走。
隆昌发愣是像送领导视察那样,一直送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口,不停的说:“我查查清楚,到底是谁把事情搞复杂了,过天到鲁老弟家里道歉……小齐,刘局问起来,你一定要帮我解释啊,误会,真的是个误会嘛……”
不管是陪着齐然进去的民办教师老王,还是门外看的乡亲,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隆昌发在镇上可牛呢,除了镇长书记,连副镇长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任谁都想不到,身为中学生的齐然打了通电话,愣是把隆所长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只怕跪地下叫爷爷他都干得出来!
“鲁老大出去这么些年,绝对当大干部了,看刚才隆昌发那样子,真是意想不到啊!”民办教师老王摇头晃脑的说着。
东川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铁卫,谁都不认为是齐然这个中学生自己的关系,应该是鲁卫东和刘铁卫关系好,齐然才通过舅舅认识的吧。
也有个大娘埋怨鲁卫红:“鲁老幺,不是婶儿说你,事情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最后怎么着,还不是你家大哥找关系救你!”
鲁卫红咬着嘴唇不说话,垂头丧气的。
一群人刚走回老宅,外公外婆和陈芬都迎上来了,周围的乡亲们也轰的一声议论纷纷,似乎很吃惊鲁卫红出来得这么快。
前段时间,也有不肯在补偿协议上签字的农户,被镇上抓去关学习班小黑屋,或者找借口关派出所,那都是折腾够了才放出来的呀。
外公外婆捏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