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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渊则陪着她消食,在宅子里四处转悠。
半下午的时光,虽然天气燥热,但宅子里四面都有花木,站在梧桐树下被树荫覆住,偶有风过,竟也十分惬意。
“原本这个宅子是一家商户自发了家之后便在此地居住的,只是后来家中不肖子第甚多,也大约真是应了那句富不过三代的话,到了第三代竟真的败落了下去,”楚少渊慢悠悠的说着宅子的来历,大约是先前应酬人应酬的有些疲倦,他并不似平常那般笔直的站着,而是侧着身子靠着秋千架,嘴角含笑的与她轻言细语,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祖宅里住的老安人一去,他们便打起了主意,贱卖给了马家掌柜,而后马家知晓我们要来避暑,便将宅子献了上来。”
婵衣坐在秋千上,并没有荡起来,只是那么坐着,抬眼望着楚少渊笑吟吟的与她说着话。
她点点头:“我瞧这个宅子气派的很,想必里头也是有些缘由才会被你得着的,不过既然这宅子的主人落魄了,即便卖了祖业想也不过是维持几日罢了,如今他们又做些什么营生呢?”
楚少渊笑道:“这个我倒是不曾问过,若晚晚好奇,我倒是可以叫人打听打听。”
婵衣忙摆了摆手:“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这宅子里头的花木看上去东一团西一团的,实际上都有讲究,我只是好奇当初住在这里的人应当是个懂行的,怎么才不过三代就落魄了呢,实在可惜的紧。”
但世事难料,即便是这一代有本事,哪里就能保证儿孙个个都是成器的?
世间万事,一啄一饮自由天定,老话说死了的,便是统一了六国的始皇帝想必也不能料到自己儿子竟守不住江山,更何况他人。
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婵衣想到先前经过的那一大片桂圆树,也有些惦记:“只是不知道先前路过的那一片桂圆树都是谁家的,我瞧着长势很好,等熟了咱们买一些来尝尝鲜。”
桂圆是安神补气的,无论是直接吃亦或制作菜肴点心都是极好的,往年在家中婵衣也十分爱吃新鲜的桂圆,此时在这里意外的看到这么多桂圆树,哪里有不喜欢的,毕竟云浮是北地,气候不适合桂圆树这样的植物生长,往往桂圆成熟之后再运到云浮就已经过了数日,哪里有现摘的新鲜可口。
听出了婵衣话里话外尽是想着吃,楚少渊忍不住笑了:“这又是什么大事?叫人去打听打听,不论是谁家的,都不妨,保管到时候熟了你头一个吃得。”
婵衣也笑了起来,有些感叹:“往年在云浮城里,桂圆刚上市的时候家里总能有旁人孝敬上来的,只可惜分与我那个院子的却不多,想吃还要去祖母那里,可我晓得祖母也是喜爱吃桂圆的,尤其是皮薄肉厚的桂圆更是难求,可祖母每每得了,总要匀出些来给我,虽说桂圆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因不是北地特有的,加之又是祖母所赐,便显得精贵了。”
楚少渊有些惊讶,他们从小一同长大,他竟不知她这般爱吃桂圆,只知道每逢桂圆上市之后,他院子里头分的桂圆,一大半都进了丫鬟的嘴里,他本就不爱这种甜滋滋的水果,无事吃些也不过是尝尝鲜。
想到先前夏世敬对姨母与他的这种关照,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本这些东西应当先紧着嫡出子女,可偏偏因他在夏家,却叫她遭受这样不平的事,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个四品大员的嫡女应该过的?
他忍不住拉了婵衣的手,眼中愧疚莫名。
“晚晚,我这才懂了为何你先前总是厌弃我,不愿理睬我了。”
婵衣眨了眨眼,好端端的说这些,也不知他又歪想到什么地方,抚了抚他的手:“过去的就不提了,好在现在一切都好,说起来也有近一年没见祖母跟母亲了,也不知她们在云浮过的怎么样,大哥行色匆匆的,也不知现在回去了没有。”
川贵离云浮虽说远,但也没有远到什么地方去,平日里赶路大约要走多半个月,但夏明辰他们则是押解反贼回京,沿路的驿站都会备好快马,应当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楚少渊知道她向来心宽,不爱计较太多,便顺着她的话道:“大哥如今应该走到河间地区了,估计再走上三五日就能进云州,只要进了云州,再到云浮也就是一两日的功夫,大哥同行的几人功夫都极好,我又沿途派人跟着护送,你且放宽心就是了。”
他还不至于沦落到被人算计一次却还不长记性的地步。
婵衣一直都知道楚少渊做事稳妥周密,也不再多问,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提着的心虽说松了下去,但福建的事到底是四皇子一派失利,这之后四皇子会如何作为她还一无所知,虽说离着这般远,但既然楚少渊能够将手伸到福建帮了大哥一把,那凭什么以为四皇子就不会伸手狠狠的扯他们一把呢?
尤其是前几日川贵布政使赵子岩的出现,叫婵衣心中警钟大作,若没记错,赵子岩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早该晋升到了京师云浮做堂官了,怎么这一世却还在川贵磨着。
略想了想,婵衣才将此间的细节想明白,前一世的格局并非如此,前一世萧洌有几年留任在川贵,将川贵治理的井井有条,然后才升职去的福建,在此期间作为川贵布政使的赵子岩是出了不少力的,所以才会连带着也升了职,而这一世的赵子岩遇上了宁国公这样一个被明升暗降的总兵,哪里还施展得开身手。
毕竟即便同是四皇子麾下,赵子岩到底是不如宁国公这般亲厚的,所以四皇子怎么顾得上一个赵子岩呢!
婵衣想了想,问道:“赵大人这几日可曾有什么动作么?我总觉得先前客栈里头的事情还没结束,赵大人不会轻易就放弃这个机会。”
虽然楚少渊想过不将烦心事说给婵衣听,但也舍不得她这样绞尽脑汁的去猜测,便索性低头对她说了个大概:“赵子岩一心想要被调职去云浮,可偏偏老四那里又不愿放他离开川贵,留着宁国公一个人到底是不济事,单若加上赵子岩就不一样了,所以若是赵子岩想要回云浮,前提是要先将川贵捋顺,我倒是不怕他做点什么,反正人我已经到手了,他便是有什么手段都得多考虑考虑,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更不能达成所愿了。”
婵衣笑着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怎么见你这几日茶饭不思,可是有其他烦心事么?”
她这么问,让楚少渊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她竟如此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情。
想着这些旁的,回她的时候就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苦恼,“现在确实是有一桩事叫我头疼,以前总觉得无人可用,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实在是麻烦,到如今渐渐的置办起了自己的私兵,这才明白钱财二字的要紧,尤其是兵士们都是要养家吃饭的,这就更叫人头大如斗。”
前些日子让徐淮跟张仪写了张奏请粮草的折子,如今批是批下来了,但天下屯粮最多的便是老四那里,他此时还不知如何憋着劲儿等自个儿上钩呢,又怎么会轻易的将米粮运过来。
于钱财上头,婵衣上一世是最明白的,世人都说金钱如粪土,可若没有这些粪土,又拿什么去置办菜米油盐?所以她很清楚钱财之于人的紧要。
第807章 主动()
(女生文学 )
“既是钱财上头吃紧,何不上报给朝廷?虽然说起来是被放逐在川贵的,但夫君这个王爷却是实打实的,藩王本就有征养兵士的权利,”婵衣想了想,觉得这虽然是个法子,但却要有充足的理由,才能让朝廷出钱,又道,“或者不然,我们让宁国公出这个面,四皇子先前在户部当差,若是他来要,定然会尽快批下来的。”
让宁国公出面
楚少渊皱了皱眉,想要让宁国公主动帮着他是绝不可能的,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好实现,又见婵衣盯着他瞧,不由得一笑:“我不及晚晚聪慧,竟一时半刻想不出法子。”
婵衣知道他在调侃自己,懒得与他计较,直言道:“先前不是说总兵府的兵士都换了一番,宁国公又在征兵买马么?九边的人数是有限额的,多余出来的朝廷哪里奉养得起?自然是要宁国公自个儿掏腰包了,总兵府离着王府这么近,人数上头绝不会弄错了,到时候朝廷查问起来缘由,咱们自然是要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的,总不能为其他人背了黑锅。”
话说的婉转,实际上是要楚少渊在宁国公征收的这些兵士人数上头做文章,如今虽说宁国公作为川贵总兵统领一方兵士,但毕竟是在楚少渊的封地上,绝大不过楚少渊这个藩王去,楚少渊想要收拾宁国公还是要容易一些的。
与其被动等着人家来迫害,不如自个儿主动出击,先搅乱一池清水,才好在里头浑水摸鱼。
这个法子还是前一世楚少渊教给她的,只是这一世的楚少渊比前一世少了杀戮之气,看着比前一世温和多了,才会到了现在还只是被动着等四皇子出招之后,他才会应变。
原本楚少渊就已经很艰难了,再这样被动下去,只怕处境会越来越差,为今之计最好便是主动些,不论做什么,总是要做的。
重要的是楚少渊往后必然是奔着那个位置去的,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他心里不想,旁人也容不得他了,即便没有老四,却说六皇子年纪尚幼,等他成年之后又不知是什么性情,倒不如干脆自个儿立起来,自己有好过求人。
婵衣这些天一心一意的想着朝堂上头的事儿,也是暗暗的下了决心,绝不能再让身边亲近的人再有什么风险了,否则她都要恨死自个儿的。
楚少渊察觉到婵衣的意思,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嘴角轻轻一勾。
他从来没想到过晚照会这样为了他的事而费神,这些念头不知在她脑海里盘旋了多久才对他说出来,她向来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脾气,如今肯为了他而出这样的主意,实在是劳累。
楚少渊笑道:“我便说晚晚比我聪慧,果不其然,这些主意虽我也有,但委实不如晚晚的釜底抽薪来的痛快,这样一来宁国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便是赵子岩也要先掂量掂量是不是有那个能力撼的动我这个王爷。”
被他这么一调侃,婵衣心里的紧张也淡了许多。
“总不能这么老被牵制,我实在是不想再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的措手不及,总该也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因果,什么是厉害,否则总这么的,还以为三王爷是吃素长大的呢。”
他调侃她,她也反过来调侃起他来,叫楚少渊不由得一笑。
“倒是少时跟着祖母一道吃过几天的斋饭,也算是吃素长大,”楚少渊眼底有化不开的笑意,偏偏嘴上还占着便宜,“记不记得那年我们全家回信阳,我去摘桃子迷了路,你来找我”
婵衣如何会忘记那件事,抬眼便瞪他:“我就说当时你死沉死沉的,还心想怎么明明比我小两岁,可却长得这般好,也不知偷吃了什么,哪里知道根本就是你虚报年龄,累的我回去连着三四天都抬不起胳膊来,将祖母吓得连着请了好几个大夫。”
楚少渊的手轻轻握成拳头抵住嘴角笑得可恶,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也不会后来陷得那样深,只不过现在回过头再看,让他心中甜蜜极了,她那时候分明是讨厌自己的,却因为自己的伤势而不得不背了他回去,只怕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他们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吧。
“晚晚还说呢,我那个时候都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那个陷阱里头,还想着便是死了,估计也是个冤死鬼,因为我还没有跟最心爱的姐姐告别呢,如何能心甘情愿的就那么死了?”
婵衣被他的话臊的从秋千上跳起来,伸手便去扯他的脸颊:“你个没羞没臊的,谁跟你这般脸皮厚实,那般年纪就怀着这样的心思!”
楚少渊笑着躲开,眼睛眨动几下,故作不明白的看着她道:“什么心思?姐姐在说什么?怎么我半句也听不明白呢?好姐姐,快与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从成亲之后,他嘴里但凡是唤她“姐姐”二字,就没有正经的时候,婵衣被他闹的也是羞愤起来,追着他便要打,却被他洞察先机的一把抱住。
嘴唇贴着她的脖颈慢慢往上,行至耳垂,轻轻吮了一下,含着热气在她耳边道:“姐姐这么心急做什么,还有许久才到晚上,到时候如何都随姐姐的心意,可好?”
呸!不要脸!
婵衣心里狠狠的鄙视着楚少渊,惯会跟她胡搅蛮缠,正经的时候就没见过几回。
偏偏他最爱看她芙蓉上脸的样子,若是挣扎不休,他定会痴缠不休,她索性趴伏在他怀里不作为,纤长指尖却顺着他的衣衫摸了进去,触到了他细腻的肌肤,声音轻慢:“若是晚上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将衣裳除尽了在院子里夜奔么?”
想想楚少渊没穿衣裳,在院子里夜奔的样子,婵衣觉得那画面简直美瞎眼。
分明是调侃的话,楚少渊却觉得身子渐渐的热了起来,尤其是肌肤被她手指捻着,更是叫他身上的火几乎要烧了起来。
“你!”楚少渊刚要说话,猛不防的被她拧了一下,几乎立刻就将人推开几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着衫子,眼神莫名的看着她。
婵衣抿嘴一笑:“弟弟可尝到好滋味了?不怕的,晚上还有很长的时间呢。”
她恶作剧得逞了,笑得十分好看,头一扬便扭身回屋子了,也不管楚少渊愣在原地是什么表情。
楚少渊眼睛猛地闭上,刚刚她只是带过他的胸口,顺道捏了捏他胸口红梅,就叫他整个人动情不已,他几乎是将牙齿咬碎,才将那股子躁动压下去,胸口微微起伏几下,他觉得他这几日可能真的要跟她分房睡了,不然夜夜这般,岂不是太亏了。
算了算日子,大约还有十几天,楚少渊眼睛睁开,眼底一片流光溢彩,且再忍十几日,这么多日子都忍得了,再几日也不算什么。
无风无浪的住了几日,太平镇的气候确实怡人,让原本十分酷热只能待在房中的时节,竟变得可以出门垂钓,亦或是在太阳不大的下午,摆上个棋盘,在院子里下棋品茶了。
无人打扰,只有自家人的日子,相处起来十分的愉快,尤其是颜黛跟婵衣又是年纪相仿,自然话也要比平日里多一些的。
颜黛将手中的丝线拉的很直,抬眼去看婵衣:“嫂子,表哥先前说再过几日就是你生辰了,女子及笄可是件大事,昨儿祖母还说要与你商议商议该如何办及笄宴呢,说可惜了在这里,若是在宛州城的话,怎么也要让春风楼的厨子来家中做上三日流水宴。”
关于及笄的事情婵衣实际上并没有放在心上过,许是因为前世的及笄礼被外祖母大操大办的过了,她想起来都是前一世的那些情景,重活一世,反而没有那么大的渴望了,这大概也跟境遇不同,前世她母亲早亡,家中只有一个妾室在操持家务,自然不会给自己的及笄宴多上心,只有外祖母会痛惜她,才替她造势,办了那么盛大的及笄宴。
现在她只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健康,至于及笄宴要如何办,她倒是真没有想过许多。
她笑了笑,道:“左不过就是个生辰罢了,虽说女子及笄是要大操大办的,但那大多是对于未曾出嫁的女子而言,我都已经嫁做人妇了,及笄宴就简单的置办一下便好,而且有你跟外祖母在身边,这已经很难得了。”
颜黛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