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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放下筷子,静静的注视着冷漠的杜子衿许久,突然伸手握住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晃了晃见底的空酒杯,对着杜子衿淡淡一笑,“这样可满意了?”
杜子衿幽冷漆黑的眼睛看着强颜欢笑的太子,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淡淡的问,“味道如何?”
太子面露疑惑,什么味道如何?毒酒还要品鉴什么味道?
等等,似乎喝下去,除了酒精独有的甘冽灼烈划过喉咙肠道,也没有其他异常的感觉。
“酒中无毒。”杜子衿已经先一步开口解开太子的疑惑,薄凉的语气透着嘲讽,“我早就说过,只是你不信而已,还装作一副不怕死的大无畏样子,真是可笑。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得表里不一么?让你喝毒酒这个死法太便宜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啪”一声碎裂声,太子用力摔碎了手中的酒杯,他愤然开口,
“够了!”
杜子衿丝毫不惧的目光直视,漠然的看着他虚伪的故作姿态。
“面对别人的怀疑,我可以沉默不辩解,那是因为别人不了解我,所以不相信我,这都没关系。可是你……你是我的妻子,难道连你都不能相信我?我没做,不是我!”太子愤然说道,俊酷的脸上难掩不被信任的失望痛心。
杜子衿冷冷的看着太子愤怒的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只觉得可笑讽刺,她站起身,走到东窗下的桌案前,取了之前写好的和离书扔在太子身上。“签了它,咱们好聚好散。”
太子满腹的委屈和怒火还没有发泄彻底,就见迎面甩过来一纸和离书,目光快速掠过上面的内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愤然抓起和离书,几下就撕个粉碎,太子怒瞪着波澜不惊的杜子衿怒吼,“想要合离?你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太子妃!”
杜子衿冷漠的看着一地的碎纸片,淡淡的来一句,“撕了,我可以再写。你不同意,我可以去请父皇做主。”
面对杜子衿的冷漠和决然,太子一时间满心的无力,他知道,她绝对会说到做到。如今他与杜家处在风口浪尖,在别人看来是结下死仇的僵硬地步,只要杜子衿去圣前求做主,父皇定然会准许。
“我说过了,你大哥不是我派人杀人的,和离书我也不会签的。”太子厉声说完,便愤然离开,脚步更替,越走越快,不过眨眼就消失在吟风居。
他与她的姻缘,没有一个好的开头,一路磕磕绊绊,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过会终结的念头。
只是这一刻,他却真真实实的感到惶恐,原来他与她之间,真的有一天会走到终点。他们之间,还没开始,就要结束。更为残酷的,令他无法忍受的是……这桩婚事不管开始还是结束,他都身不由己,力不从心。
杜子衿冷眼麻木的看着吟风居一路敞开到院门的路,即便灯笼高高挂起,依旧漆黑的让人心底发憷。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疲于面对这样充满仇恨和算计的生活,她甚至……不想再看到太子和沈一念的嘴脸。
“大哥,你一定在怪阿满不够勇敢坚决,刚刚就应该一杯酒了结了太子的性命的……”杜子衿怔怔的对着室外的夜色喃喃自语。
焦急的守在外面的牧渔和墨桑,看着太子落荒而逃,便马上冲进来,想看看杜子衿是否还安然无恙。
只是看着杜子衿冷漠的站在那里,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基本没动,屋子里地上一片狼藉,满是碎瓷片和碎纸片,两人竟一时失语。
“我累了。”杜子衿也知道站了多久,突然细若蝇蚊低语一句,便转身朝着内室走去。
牧渔和墨桑不敢多话,匆匆收拾了屋子伺候杜子衿洗漱歇下。
过了正月初二龙抬头,第二日常德帝就下了废太子诏书昭告天下:经查明皇三子楚逸煊系叛王楚靖成的遗腹子,当年偷梁换柱使了一招狸猫换太子的好戏以皇三子楚逸煊的身份存活下来,并罗列他身上的八大罪状,其中最重要一条就是密谋杀害为大兴朝立下赫赫汗马功劳的云骑军骁骑左将军杜千允,兹着令即日废去太子头衔,搬离太子府,非召不得面圣。
第485章 废太子()
常德帝下旨废太子的同时,为了杜千允正身,同时做出将他身前手中的军权移交到萧夜离手中。
此番大的动作,可谓是令朝中许多把握不住风向的朝臣当头喝棒,原本看好太子的那些人纷纷调转方向跟太子划清界限。
开玩笑,一旦与太子沾染上,那无异于被扣上了叛乱谋逆的罪名。
定国公自废太子的旨意出来之后,第一时间面圣谢官致仕,请求带着一家老小回田林县。
而常德帝,居然准了。
这一下子,又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定国公杜淳风,乃大兴朝的赫赫战神,也正是因为他,所以临境他国不敢随意侵犯。
但是因为杜千允的身世和死亡,
可能真的令他心灰意冷,同时也需要暂避锋芒,众人虽吃惊,却也能理解他的处境和心情。
太子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嗡了一下,感觉全身都麻了,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他木然的跪着,听着宫里来的陌生的面孔在宣读圣旨,然后久未见他上前谢恩接旨,就粗鲁的将圣旨扔到他身上,责令他即日搬出太子府就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只不过是为燕王挡灾的挡箭牌,如今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到了被丢弃的时候了。
他费心筹谋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一无所有。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也不服气!
想不到常德帝这么绝,丝毫不给他留有退路……
楚逸煊麻木的拿起挂在身上的圣旨,字字句句,仔仔细细的反复看了好几句,每一个背后都是无尽的嘲讽和无情。
太子府中的下人听到废太子诏书的开始恐慌的散布消息,很快府中人心惶惶,更有甚至开始有人席卷私逃。一旦有人这么开了头,便纷纷起了歹念效仿,一时府中乱糟糟的,人心浮动。
太子麻木的跪着,用力攥着圣旨,心中燃烧的怒火和不甘几乎要将他焚烧成灰烬。
“太子,太子……沈夫人小产了……”明桃火急火燎的找遍了了大半个太子府才在前庭院子里见到太子,整个太子府乱成一团。
楚逸煊这才从即将爆发的愤怒边缘拉回一丝理智,他迅速站起身,快速朝雪枫院的方向跑去,“府医呢?怎么会突然小产的?”
明桃跟着一道跑,但是脚程跟不上,落后了一截喊着回答太子的疑问,“府医年前回乡下过年后还没回,夫人今儿早上喝了安胎药之后就腹痛如绞,刚刚就……开始,出血了……”
明桃落下的距离越来越远,根本追不上太子的速度,便气踹嘘嘘的慢下脚步。
其实已经不能说刚刚了,从沈夫人开始出血,到心曼出去找大夫,再到她找到太子,已经是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眼下还不知道雪枫院是什么情况了。
楚逸煊一冲进雪枫院,就听见里面有人惊呼和惨叫,心头划过强烈的不安,脚步突然就慢了下来。
脚上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楚逸煊一步一步的走近,才到屋子门口,就闻到浓重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楚逸煊急促的喘着气,刚刚经历了废太子打击的他感觉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残酷命运了。他目光惊惧而慌乱,面前是大滩大滩的刺目鲜红朝他涌来,心脏狂跳着,一瞬间天地间只剩下他的心跳和喘气声,其他的一切都遥遥的离他远去。
“楚逸煊……”沈一念凄厉的一声惨叫之后,就缓缓闭上眼往后仰倒。
楚逸煊快走两步,下意识的伸出手,眼看着发丝凌乱湿透的沈一念像断了线的风筝挣脱着随风远去。
“夫人,夫人……醒醒……”
“晕过去了……”
“死胎下来了,下来了……”
一阵杂乱的声音交织着混乱响起,丫鬟婆子们手忙脚乱的将死胎包好塞进篮子里,又收拾着直挺挺躺着的沈一念和满床满室的血迹脏乱。
沈一念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死胎生下来了,便晕厥过去。
“倾城……”这个久未从喉咙深处穿过的熟悉名字,如呓语般情不自禁的从楚逸煊嘴里溢出,一瞬间心疼酸楚充斥整个胸腔。
她是他的倾城啊,他一个人的顾倾城,从她变成沈一念,他再也没有唤过倾城这个名字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也随之一点一滴的消减褪色了。
“太子,是个男胎,要如何处理?”一个肤色幽黑的婆子将用布包好的死胎递到楚逸煊面前询问。
幸亏这婆子懂一点稳婆催生的常识,用听过的土法子引产,若不然今天找不到大夫的沈一念就要危险了。
楚逸煊回头,一眼就落在布裹中那个没有呼吸的孩子上,通身酱紫色,皱巴巴的,比巴掌稍大一点……心尖像被尖刀刮过,痛的浑身一颤。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能在坚持两个多月,便是个白白胖胖惹人怜爱的胖小子。可怜的他,却是没有机会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
也罢,就算生下来,变成失去自由、庶人一个的他能给孩子什么呢?
“把他洗干净了,找身干净的小孩衣裳,找个清净秀丽的地方埋了。”楚逸煊缓缓沙哑着吩咐。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心曼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领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人进来。
楚逸煊让开地儿,让大夫进去,沈一念晕死过去了,还等着大夫救治。
楚逸煊见帮不上什么忙,就跟着那抱着死胎的婆子一起出了内室,刚巧看到明桃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来了,便怒声质疑。“沈夫人好好的怎么会小产?”
明桃一下子跌着跪在地上,惊慌害怕的回答。“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夫人就是早上喝过安胎药之后就开始肚子痛……”
“去把今早的安胎药药渣取来给大夫查验。”楚逸煊冷声吩咐,此刻他整个人都被愤怒充斥着,稍稍一碰就会炸裂。
明桃磕了一头便匆匆跑出去,可是找了一圈却遍寻不着那药渣。“回太子,那药渣不见了……”
“既是沈夫人喝了安胎药不舒服,为何不请大夫?”楚逸煊咬牙,刚刚府中一团乱,那药渣定是在混乱中被人拿走了。
第486章 嫁祸推脱()
“原本不适并不是那么明显,沈夫人自年前摔了那一跤之后一直卧床安胎,时而也会出现不适。”明桃见证据都被人销毁,也不知道她们这些伺候不力的奴才会不会为死去的小公子填命,心中越发惶恐不安。“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了,沈夫人见疼痛不消反增,这才觉察不对劲。奴婢和心曼便去找府医,得知府医自年前回乡下过年一直没有回来,沈夫人又疼的厉害,奴婢们就……就想去去太子妃的吟风居找墨桑来给沈夫人看看,只是太子妃一听是沈夫人出事,当下命人将奴婢赶出来了。后来没法子才去外头找的大夫,但是却晚了……”
“杜子衿……”炽怒阴鸷的声音仿佛从喉咙声音挤出来的一样,楚逸煊的眼睛像是沁了血一样。
她竟恨他至此,居然见死不救。
“会不会这一切本是太子妃的……”为转移太子的怒火,
推卸责任,明桃突然灵机一动想要将脏水泼到杜子衿身上,反正近来太子与太子妃之中有嫌隙。
楚逸煊的疑心一下子落在杜子衿身上,会不会是她认定了自己害死她大哥,又不同意合离,是以报复在沈一念和孩子身上给他警告?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想不到杜子衿如此心狠手辣,是非不分,居然将怨恨转嫁到未出世的无辜孩子身上。
“太,太子……”明桃见楚逸煊不说话,表情却是阴沉的可怕,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话穿帮了,便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
“好好照顾沈夫人。”太子站起身,扶着有些眩晕的前额,对明桃匆匆交代一声就跑了。
…………
“雪枫院那边怎么样了?”烟娘端坐在屋里头,沉声询问出去打探消息返回来的丫鬟。
“叫的极为惨烈,死无活来的,晕死过去之前产下一个死胎,男的。”
“哼,活该。”烟娘冷冷啐了一口,“真以为我是蠢得,一个一个都挑拨我去上蹿下跳,她们坐收渔人之利,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这一次,我也出一招借刀杀人计,自个儿坐着看她们两人接下来斗得你死我活。”
若是一开始杜子衿身边的丫鬟用肚子里的孩子为诱饵暗示她去跟沈一念争抢她还会上当的话,那么在她‘意外’推倒沈一念后却并没有得到任何优势后就开始自省。直到沈一念倒过来撺掇暗示,应该发挥自己形似杜子衿的长相优势,她终于领悟,所谓的小打小闹根本没有用,若不能一击即中就不要轻易出手。而斗倒杜子衿这个身份家世都远胜自己千万倍太子正妃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撼动的,沈一念挑唆她去做出头鸟垫脚石,她却可以趁着她放松警惕狠狠咬上一口,重创这个眼下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女人。
“夫人高招。”丫鬟奉承又忌惮的溜须拍马,“如今只剩夫人肚子里这个,等到沈夫人跟太子妃斗得两败俱伤,那最后出位就是顺利生下太子子嗣的您了……”
“先别得意,那些痕迹处理干净了吗?”烟娘谨慎严厉的问道。
“夫人放心,
今儿府中乱的很,奴婢早就将药渣处理掉。再者咱们做事这么小心,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那就好,他们找不到切实的证据,就不能冤枉我……”烟娘得意的伸手摸着微微显怀的小腹。
“夫人胸中有丘壑,将来定能成大器。”丫鬟谄媚的奉承。
只是烟娘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就被皇上下旨废黜太子的消息吓的措手不及,方寸大乱。心中所有旖旎的美梦一下子被粉碎,再也没了希望。
…………
“太好了,一切如王爷所愿……”杜子月一得到太子被废黜的消息就匆匆去了晋王书院恭贺。
晋王触及杜子月欣喜激动的笑容,一下子觉得心中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得意和满足成倍的膨胀放大,他一步一步的,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目标,终有一天会赢过所有人。
“还是你聪慧,献的计策堪用。”晋王表面上虽夸着杜子月,心中却对她的狠毒和城府越来越忌惮。
当初就是杜子月提出可以利用太子和杜千允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让太子发现杜千允的真实身世与杜家彻底决裂,然后再暗杀杜千允嫁祸太子,一箭双雕同时除去两个最有力的帝位角逐者。
只是这个计划之中最大的问题是晋王没有足够的人力去执行,本来可以寄希望于那个东驰人,可以他的胃口太大,条件过于苛刻,以至于拖延着计划一直无法进行。
最后,又是杜子月根据齐王在面前的布置和异动,猜测出他下一步的行动。于是将这个绝妙的计划透露给齐王,利用齐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调动太子的人去伏击狙杀杜千允,事后太子想抵赖都没办法抵赖。而等收拾完杜千允和太子,接下来只等齐王自己逼宫作死,那剩下的病秧子燕王和不成气候的六皇子根本不足为惧。即便皇上从来没有考虑过晋王这个备受冷落的儿子,最后也别无选择。
况且,皇上已经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