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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干脆,把那房子推了重修,最好七间房修成两套房子。如果一套新房能卖个四五万,两套至少也是八九万了吧?
我给你算了一笔账啊!
你买房花了两万,修房子给工人的工钱料钱满打满算三四万吧!即便是最后两座房子卖了最低价八万,爸,你也能净赚两万。
这么算下来,跟你去津州市盖房子挣的也差不大哪里去呀?!最主要的是,这些钱,你摸得着看的着,房子卖不出去,还可以当不动产,怎么也不赔,不是吗?
还有呀,老爸,最重要的是,这是你自己的房子,你自己做的工头,你可以从设计,到修建,到卖出,全程接触并认识这个全新的行业。
我敢说,你有了这两套房子的修建经验,之后,再做什么事,做修什么样的房子,你敢不敢接,能不能接,接了怎么才能赚钱,等等,这么高深的问题,你就是不问我,不问亲戚朋友,自己也会心里有底,不怕被人骗,被人哄。
你说,我说的这些话,在里不在理?有没有道理?主意好不好?!”
苏小灿还在卖力地邀功请赏,一个不留神,苏建国的大巴掌就用力地拍在了她的小肩膀上,一连三下,都快把苏小灿拍在茶几上,拍成纸片,拍吐血了。
苏小灿口水被拍的岔了气,猛地咳嗽一声,呛得喉咙都疼了起来,苦着脸,还没有来得及痛呼两声,抗个议,就被苏建国开怀大笑的声音给吓得打起了嗝。小手捂着自己的胸脯,直愣愣地看着苏建国的异样,深怕一错眼,他就给气疯了,吓傻了。
苏建国的笑声太大了,隔壁还在发脾气的郑淑贤不干了,她这晚饭没有吃,饿得怎么也睡不着觉,正满腔的愤恨,苏建国却笑得这样开怀,就算不是在笑话她,也衬得自己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最重要的是,自己都这么伤心难过了,苏建国不说体贴她一些,还伤口上撒盐,简直是太过分了!
郑淑贤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铁茶缸,猛地垂着两房之间间隔的墙壁上,愤怒地大声吼道:“苏建国,你给我闭嘴!你再笑,信不信我把这个家都给你砸了!你让我不痛快,我让这个家都不痛快!”
苏建国的笑声骤然而止。
郑淑贤以为苏建国这是怕了自己,终于心满意足地又躺在床上,捂着咕噜只叫的肚子,酝酿睡意去了。
而不再大笑的苏建国却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收敛了笑声,满脸容光焕发,眼睛炯炯有神地直转悠,双手又是激动地击掌,又是拍桌子,最后,人又站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口里时不时地念叨两句“好!真是太好!”
起先,苏小灿和苏小兰还互相依偎着,担心地等着苏建国恢复正常。
结果,十几分钟过去了,苏建国的疯症没有变轻,越发加重了,又开始翻箱倒柜,找笔和纸张随便乱画了起来。
中途,还使唤苏小兰去附近的小卖铺给他买了三盒香烟,不错,一次三盒。
苏小灿总算明白了,这苏建国是过于激动,兴奋,根本神经不正常了。
苏小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拉着担惊受怕的苏小兰洗漱,睡觉去了。
真是的,苏建国明天不用早起,她和小兰可得早起上学呢!
接下来的几天,苏建国又恢复了早晨送一趟苏小灿,然后就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的忙碌状。如果要说不通呢,也是有的,第一,就是苏建国清晨送完苏小灿,不是回苏家村了,十有八九都往东风街跑去。第二,不再是每天晚上醉醺醺的了,整个人无论是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精神奕奕的。
日子很快就到了元旦,苏建国一大清早就去菜市场割了一些肉回家。
九十年代的元古市农村,在冬天里吃新鲜蔬菜还是比较奢侈的,一般都是吃秋天腌的大酸菜、小酸菜和西红柿酱,地窖里存放的土豆白菜萝卜南瓜之类的,十分的纯天然。
苏建国虽然最近心情不错,但也懂得开源节流,买了猪肉回来,跟白萝卜剁成馅儿,吃饺子,也是一顿对这个时候的众人来说,难的好饭。
郑淑贤自从饿了一次肚子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在这个家里彻底失宠了,没地位了,如果她再不把自己当回事,吃好喝好,苏家其他三个没良心的人,都不会多管她。
于是,第二天,她就乖乖地起床做饭收拾家务去了。这要是放在以前,郑淑贤不折腾上三四天,让苏建国和孩子们饿上几天的肚子,彻底服软了,绝不起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字()
苏建国和苏家二姐妹,倒是对此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最近,他们都习惯了没有郑淑贤在家的日子,她做不做饭,倒是无所谓。
好在,他们毕竟不是真的要跟郑淑贤分得太清楚,那天晚上做饭,他们倒是给郑淑贤留了饭,只是没有人去给她送而已。
第二天早晨,郑淑贤在厨房看到旧饭时,心里才没有那么愤怒,平静地接受了现在家里人对她冷处理的相处方式。
不过,苏建国这次又搬出了他们的卧室,再次生了东屋的炕火,每次出门都还下意识地养成了锁门的习惯。
同时,给郑淑贤的家里的开销,也降低了,三天给一次,每一次都刚刚比家里的消费多一点点,都不够郑淑贤打麻将输一次的。害得郑淑贤最近手头紧,都不敢常去麻将场上玩了,也算是间接地约束了她爱打麻将的习惯。
没办法,郑淑贤心里痒痒的慌,前几天还因为没面子憋着没去,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没钱打不成麻将,总可以看打麻将吧?!有时候,碰到老头老太太们打一方几毛钱的麻将,也过过手瘾。
总算郑淑贤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次犯众怒,确实过分了些。在麻将场上,她以前的麻友挤兑她,说她现在怎么怎么穷酸,她都忍了下来,没有心理一下子不平衡,再闹出什么事情。
元旦,苏小灿和苏小兰学校都放假,苏建国给大家都开开荤,也算一件高兴的事情。
晚上,苏建国拉了苏小灿到东屋聊天。
也不管家里其他两个女性成员的感受,还反锁了东屋的门。
两人面对面坐在了火炕两边。
可能是那天苏小灿为了说服苏建国,用力过猛,语气太不客气了,让人印象太深刻了,苏建国在苏小灿面前,再也不轻易地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子来看待。
苏建国都没有心思绕圈子,给自己保留点作父亲的面子,直接就问上了:“小灿,我这几日四处在城里转了转,打听了一下,你说的那些话,我细细琢磨了一下,可行性很大。
原本,砖厂还有十来万的砖没有卖出去,我想着等来年别人承包了砖厂,让我腾地方。最后,少不得要赔本低价把砖都卖出去。
现在,既然决定了修房子,那这些砖正好派上了用场,可以省下不少的钱。
还有,我也打听了钢筋水泥的市场行情,现在冬季,是最便宜的时候,我都可以先做预算,提前都买下来。
这样,我就可是省下不少的钱。
不过,问题也来了,不管省多少钱,你老爸我现在手头的现钱都不够修两座房子的,满打满算修一座就不错了。
可是吧,……”
“可是,修一座的钱比修两座平均下来的钱,要贵不少,而且很影响修房的速度。”苏小灿挑挑眉,直言不讳地说道,“如果只让你修一栋房子,你心有不甘,对不对?”
“你这个丫头!是猴精转世吗?这么机灵干什么?!”苏建国虽然嘴里骂着,心里却如被熨斗烫过衣服般,所有的不顺心不如意不甘心的褶皱,都被烫的妥妥帖帖的。
苏小灿斜瞪了苏建国一眼,她还对苏建国这么长时间才来问自己这个问题而不满意嗯!就这修房子的敏锐性,还要学人家盖高楼?不被坑死才怪呢!
她那天晚上,辗转半夜没睡,就在帮苏建国考虑这个问题了,好在,她前世是在煤矿的销售科,有机会见到不少的煤老板,听他们说起过不少有钱人的发家史,所以,很快就想好了对策。
反正,她只管出主意,具体的实施,还要看苏建国自己的能力,具体的操作,要是她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都知道,那她可真要逆天了。
“说来说去,爸,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说自己钱不够多吗?我猜的对不对?”
苏建国笑得老脸都挤得堆成花了,听苏小灿这么说,那就是有办法了,也不惘他谁都没有跟人提,直接发现问题,发现自己解决不了,就直接来找苏小灿讨主意了。
“我的宝贝闺女,有什么主意快说吧!还跟老爸我绕什么圈子?现在可是都要火烧眉毛了,十万火急,等着救命呢!”
苏小灿被苏建国突然冒出来的“宝贝闺女”给激得打了一个冷颤,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前生三十多年,加这世十几年,苏建国在她的印象里,都是一个严肃冷清的爸爸,一下子被这么亲昵地称呼,不是欣喜,是可怕呀!
为了以防苏建国一时脑袋逗秀,再说出什么让人惊世骇俗的恶心人的话,苏小灿决定速战速决,赶紧说完,走人。
忽然,东屋窗户外边堆的煤炭和一些杂物传出来一声不大的响动。
虽然声音很小,但也足够引起谈话的苏建国父女两人重视。
其实,这个时候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大家修房子的时候,也太注意隐私性,不然,也不会像苏家这样,现在修建的房子,五间砖瓦房,中间空了三间当客厅,家里的人住的地方都挤在一两间里。
这父女俩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都这个时候了,能在窗户外边引起动静的除了郑淑贤和苏小兰,连野猫都不可能,苏家的前面是房子,两边是厨房和东屋,顶上都还修着半米高的围栏,腋毛根本跑不进这有三四米高的院墙。
苏小兰偷听是恶作剧,郑淑贤偷听,可就说不清楚了!
总之,父女俩人原本相谈甚欢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得无影无踪。
苏小灿也懒得说话了,直接用手指沾了杯子里的白开水,在火炕用水泥磨平的面上,写了两个字,然后跳下了火炕,就往外走,边走边大声地说道:“爸,我还是小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看着办吧!能想出办法呢,是你厉害,能力高。想不出办法呢,我就是再有金手指,也帮不到你!”
苏小灿打开东屋的门,探出头,只见旁边东边卧室的门帘动了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机缘()
苏小灿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前世她都三十来岁的大人了,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妈妈这么不靠谱呀?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们太不关心的缘故吗?读书时不在家,后来,就是因为年龄大了,怕遇到村里的熟人异样的眼光和难听的话语,不敢多回家。
不管怎么样,郑淑贤在前世,她尽了自己作母亲的义务,今生,只要慢慢地影响、调教,她总不会偏离这个轨道多远的。
苏小灿心情复杂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建国则坐在火炕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火炕上苏小灿写的两个字,火炕的热度让水写的字都慢慢地干掉,消失了,他还一如既往地盯着,身体都没有动一下,仿若石化了一般。
其实,脑袋里却掀起了狂风暴雨。
苏小灿到底写了两个什么字?
很简单,“贷款”二字是也。
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在这个年代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无法接受这个新鲜的词汇,有事情的时候,宁愿跟朋友亲戚倒借一点,也不会想起跟贷款一事打交道。
如果不然,前几年,银行一直推行“无息贷款”,却为什么很少人去贷款?!
如果现代人有这么好康的事情,哪怕贷出来什么事都不做,只存在银行几年利息,也能改善改善生活呀?!
现在的人们还十分淳朴,都怕贷了款,万一还不上,到时候倾家荡产不说,还要拖累子孙后代,颇有还没从旧社会的阴影中彻底摆脱出来的感觉,还在害怕杨白劳的可怜遭遇。
如果说去津州市盖楼房,苏建国心里没底,但好歹这底也就只是埋了他双腿那么高。让他去贷款,那这个底就要把他的整个人都给埋了。
苏建国一时犹豫,再犹豫,心里展开着天人之战,打得不可开交。
有时候,机缘就是这样巧合,当你站在十字路口时,总是不经意地要推你一把。
第二天,苏建国就遇到了让他冲动的人,做了冲动的决定。
苏建民有一高中的朋友叫赵有富,也是苏家村的人,两人高中的时候关系还挺好的。只是苏家没什么关系,苏建民一高中毕业,就拿起了锄头。
赵有富家里在市里有点关系,一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就托人把他送进了银行上班。
这不,过元旦放假,回家了。平日回来的少,难的回来一次,自然就要到之前的朋友家挨着转转,坐坐,寻找点优越感。
这一转,就转到了苏建民家,聊着聊着,就到了饭点。苏建民怎么好意思这个时候再赶人,本来以前一样的同学,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就够让他低人一等,再让人传出去,连请朋友吃一顿饭都请不起,这脸面可就丢到黄河里去了。
男人嘛,吃饭,怎么能少得了喝酒?喝酒,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
苏建民就叫了苏建国和苏建军一起过来陪酒。
酒桌上,赵有富难免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工作。
苏建国一听,这人就是银行的,正好昨天遇到了贷款的问题,就顺口问了。
三两句之间,这赵有富别看只比苏建民大一岁,但是在银行里工作也有四五年了,再加上,他人本来就活套一些,不说练就了一身火眼晶晶的本事,起码看人脸色、揣摩他人的意思上有了几分的火候。
特别是他还是跑业务的,身上不仅有存款任务,还有贷款任务。听着苏建国问起关于贷款的事情事无巨细,还着重问了关于抵押和不能按时还贷的事情,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这苏建民的哥哥苏建国有意贷款,数额应该不小。
赵有富立刻就换了张脸,不再用刚才自持身份的表情,换上了热情的态度。
一顿饭吃下来,赵有富和苏建国你一声“老哥子”,我一声“老弟”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呀,比他跟苏建民熟悉多了。
赵有富是个细心的人,他察觉出来苏建国的意图,自然也看出了他不欲让两个兄弟知道自己要贷款的事情。为了不让苏建国觉得难堪,他愣是不停地告诫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定要冷静,要淡定。
趁着苏建国上厕所的时机,赵有富也跟着跑了一趟,悄悄地在无人的路上,状似无意地说道:“老哥子,等会儿喝完了酒,我请你到村口的家庭饭店再搓一顿?”
苏建国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意图一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小伙子给一眼识破了,想也没想地就说道:“老弟,这么客气做什么?你看这午饭,我们都吃到这个时候了,再搓一顿,还能吃得下什么呀?纯粹是浪费钱!听老哥子的话,下次,下次等你再回苏家村,我年长,我请你!”
赵有富有些无语了,自己这暗示没办法让人听懂,只能明示了:“老哥,我是真心想约你再出去聊一聊,不聊其他的,就聊贷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