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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抬轿辇的小太监,冒着咸丰八年的初雪,径直朝着养心殿去了。
二十七、群英荟萃(上)()
芜湖县城外,湘军军营之中,一面杏黄色军旗迎着凌冽的江风烈烈起舞,上头的那个斗大的“曾”字赫然在目,新上任的曾国藩没有在中军大营里面端坐,而是率领着全部的湘军将领来到营门外,四五成堆地站在地上交谈,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边上拱卫的士兵神色彪悍,散成队形,时刻保护着湘军的将领们。
不远处响起了阵阵马蹄声,杨树声和身边的曾国荃说道,“老九,人来了。”
曾国藩侧耳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再瞧见不远处的官道扬起的尘土,脸上不禁透出了一股喜悦,吩咐左右,“擂鼓!要喜庆些!”
远处扬起的尘土越来越近,一行和湘军同样服饰的骑兵车马赶了过来,那行人瞧见围在大营前的曾国藩等人,连忙收紧缰绳,纷纷从马上下来,为首的正是荣禄,他正从溧水赶来。
荣禄穿着绣着狮子的补服,疾步走到曾国藩前面,甩了马蹄袖,单腿下跪行礼,“卑职荣禄叩见大帅!”
&哈哈,仲华何须多礼也?快快起来,”曾国藩十分地高兴,亲手扶起了恭敬有礼的荣禄,眼里的笑意都要收不住了,“仲华在江南大营打的极好,打出来我们湘军的气势,还把兄弟们都带回芜湖了,实在是我们湘军中的悍将!”
曾国荃也挤了上来,如今的曾国荃已经是江西提督了,他也连连点头。“是啊,我老九都佩服你,江南大营局势危若孵卵,你凭着火炮火枪死死地守住了大营数日,真是太厉害了,我是瞧着你身后的那些火枪兵,可全是金蛋啊,我老九都忍不住流口水要在你的火枪营里动手抢人去了!”
荣禄摇了摇头,神色惨淡,“卑职无能。不少的兄弟们死在了长江边。我没能把他们带回来。”
曾国藩拍了拍荣禄的肩膀,“战士难免阵上死,无妨,我们湖南人从来就是不畏死的。仲华无需自责。走。你陪本帅进帐中,仔细说说这江南大战,要知道。仲华你可是炮轰过江宁城的,江南局势如何,还是要你这个眼见为实的人来仔细说说。”
&大帅请!”
几个人进了帅帐,恰好是午饭的时间,火头夫们送上了午饭,是芜湖当地的著名吃食――虾子小刀面,是采用长江中青虾的籽,配以多种佐料,制成膏汤,再加手工揉制的小刀面,煮制而成。面有韧性,虾子弹牙,味极鲜美。荣禄用了一碗,就放下筷子不再吃了,只有曾国荃在大吃,吃了一碗,又让火头夫去再拿,不多会,曾国藩就已经吃完,用了茶,曾国藩思索了一番,便朝着荣禄开口了。
&华,依你在江宁的见闻,这发逆之乱,什么时候能平定?”
荣禄放下了茶碗,“依卑职之见,发逆不能速破。”
&曾国藩不置可否,“何以见得?”
&实卑职在江南所见甚多,也细细地和江南大营的人打过交道,咸丰六年,江宁之变,发逆军心动摇,确实是朝廷大军剿灭发逆的极好机会,那时候杨秀清韦昌辉身死,石达开出走,洪秀全日夜思虑焦躁不安,江南江北两座大营瞅准了时机,倒是做了些夺城掠地的事情,可是,没有有效地剿灭发逆,只是拿了些空城上奏报功,让发逆从石达开出走的愁云惨雾之中缓过劲来,让陈玉成和李秀成打了好几次胜仗,极快地掌控了发逆的兵权,眼下又再破了江南大营,张国梁身死,江南一带所向披靡,李秀成眼下又去攻打杭州了!如今这军事一道,发逆的声势不输给咱们。”荣禄实话实说。
曾国藩最清楚当年刚刚起义北上一路攻破湖广两江诸多城市,直到定都南京的太平军气焰是何等的猖狂,更是敢于分兵北伐西征,可过了没几年,太平军的气势衰落,可又过了一两年,这发逆的军心又上来了。
正应了那句古话:“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想起去年在芜湖铜陵一带感受到李秀成和陈玉成的猛烈攻击,曾国藩至今仍是心有余悸,点了点头,曾国藩继续问荣禄,“老夫意欲稳扎稳打,以芜湖为根据,背靠江西安徽湖广四省之地,让老九沿江东进,再让少荃自滁州南下,以图江北;左宗棠去了湖州,上次杭州攻陷之战恰好就是他出了大力。如此遥相呼应,仲华以为如何?”
&帅的策略必是妥当的,”荣禄奉承了一句,“两江一盘棋,尽在大帅掌控,如此何愁发逆不灭,只不过,卑职最近收到了京里的来信,”曾国藩凝视荣禄,两人虽未明说,均知是储秀宫里的那位写来的信,只见荣禄不慌不忙说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让李鸿章随时待命北上。”
曾国藩放下了手里的盖碗,微微思索,“淮军北上?是要防着英法两**队吗?”
&是,如今僧王虽然已经在北京城,可毕竟不如咱们南边的团练,装备优良,火器犀利,若是僧王对付发逆捻贼那样,迟早要栽跟头的,所以要让李鸿章早作准备,若是北边有变,可随时北上。”
&如今英法联军还在广州,皇后娘娘怎么知他们会北上?”
&为洋人必然要换约的,如今他们船坚炮利,由不得我们不换约,可地方督抚并无签约之权,只能是朝廷派出的全权特使方能签约,为了消息畅通,是只能选在北边了,况且,”荣禄微微冷笑,“英人们在道光年间就靠着进军大沽口恐吓了先帝爷,尝到了那么大的甜头,免不得要故技重施,再来一次进攻渤海湾。”
曾国藩皱眉,“若是真是如此,国势又要艰难了,内外相继交战,银饷吃紧,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说不得要向洋人让步,先把发逆剿灭了再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复又问曾国荃,“老九,宁波那里过来的火枪火炮最近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减少?”
&有,宁波府那边来的货没有减少,反而比往日多了二成。”曾国荃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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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群英荟萃(中)()
&这倒是奇怪了,”曾国藩喃喃,“别的国家也就罢了,可英法两国是断不会卖这些利器给咱们的,难道,”曾国藩睁大了三角眼,捻须的手停下来,眼中精光四射,“难不成是他们国中也是异议颇多?”
&帅所说极为可能,”曾国荃点了点头,“听闻宁波府过来的人说,英夷的商人不要命地向宁波府衙门兜售,前提是只能将武器用于中国国内的平叛,不许用于对英国的战争。”
帐内一干湘军将领心照不宣地嘿嘿笑了起来,这样掩人耳目的方法做的可不地道,曾国藩也微笑,“那必然是,中国向来是礼仪之邦,这承诺咱们还是要牢牢遵守的。”
众人说笑一番,曾国藩又说起了江南这边的局势,“若是北方有变,少荃前去支援,那恐怕东北角就少了一个可依靠的,若是被发逆北上再次夺取扬州等地,漕运就难以为续了,”曾国藩环视众将,“仲华刚刚回营,总不能再让他出征,那位愿意去借江北这个摊子?”
&将愿往!”首先跳出来的当然是战争狂人曾国荃,只见他跳了起来,拱手抱拳请命,“我老九早就想去前线,再会一会李秀成和陈玉成两个反贼!”
&帅,末将愿往!”边上一个红脸的三十多岁大将也连忙请命,荣禄凝神一看,原来是彭玉麟。
&将愿往,哥。你不许和我抢!”
帐内吵成了一锅粥,众将纷纷请命,要去江北,曾国藩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自己军内的士气十分的满意,一摆手,“好了,这事儿眼前不算太急,日后再慢慢商议便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曾国藩肃声说道。“那便是进攻!守住芜湖,东进南下,务必要将发逆死死咬住!”
&帐内众人轰然应是,就在此时。外头的一个亲兵进来打千行礼。“禀告大帅。安徽巡抚到了!”
&是常儒到了,快快迎接。”曾国藩叫着江忠源的字。对着帐内众人说道,“本官请了左近各省的巡抚前来,是要好好商议如何对付发逆,这会子,估计润芝也要到了。”
&帅,湖北布政使到了,已经下了船。”
&帅,安徽提督王大人到了!”
&大家和我一起去迎接各位抚台、藩台吧,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财神爷啊,手指间里漏出来一点点,就够咱们几万大军好几天的嚼用了,可千万得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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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人在咸丰七年正月的时候,哀叫了三天,终于生下一个弱小的男胎,是为皇次子,不过到底是玉贵人养胎养的不够仔细,母体羸弱,生下来不到一天,随即夭折,玉贵人哭地泪人一般,皇帝悲痛之余,也是物伤其类,加封玉贵人进位玉嫔,又温言宽慰,这才稍稍缓解玉嫔的丧子之痛。
杏贞自诩从来没有在六宫之中的女人身上动过手脚,便除了惯例地在玉嫔的住所看望了几次之外,倒是也没有多去注意一个低位分的嫔妃,用帆儿的话说,“咱们娘娘日理万机的,每天要陪着皇上,照看大阿哥,还要去养心殿批折子,怎么有闲工夫去瞧玉嫔。”
这一日正是年初三,寻常百姓家是走亲戚的好日子,只有在深宫之内的天家,从未有走亲戚拜年的地方可去,所以杏贞也就是在储秀宫里面瞧着一本书,围着暖炉,喝几口奶茶,享受难得的安逸。
帆儿终于知道了以前在圆明园就见过一面的武家少爷,如今的健锐营守备大人武云迪对自己有意思,还托了云嫔来皇后这里问杏贞的意思,对着杏贞的诡笑倒是躲了好几天,杏贞命安德海把帆儿死命拉过来,亲自问帆儿是什么意思,帆儿红着脸问:“娘娘我嫁过去,是不是正室?”
&然是正室,你们情同姐妹,我是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杏贞开怀笑道,“况且也不是立刻嫁出去,总要再留你几年,先定亲就好。”
&我,我,”帆儿低着头,脸上的红晕渗到了后颈,猛的点点头,抬起头,看见室内的人满是笑意地瞧着自己,羞不可耐,一跺脚,摔开帘子又跑出去了。
看来自己还真有做媒婆的本事,撮合了妹妹和醇郡王的婚事,眼下又有一桩好事要成了,杏贞得意地歪在抱枕上,用手闲闲地拈了一个马奶葡萄吃了,这些日子日日担心朝政,难得有些个好消息来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
帆儿又跑了进来,神色古怪地朝着杏贞说道:“娘娘,德公公说让娘娘去北五所,他有事在那里向娘娘禀告。”
&杏贞一挑眉毛,德龄这是想做什么?还没等杏贞发话,帆儿就愤愤地嘟囔了起来,“德公公好不懂事,娘娘仁德,他倒是爬到娘娘头上来了,有事儿不来向娘娘禀告,倒是叫娘娘去那冷宫之中!那冷宫是皇后娘娘该去的地方吗!”
&嘴!”杏贞假意呵斥了一下帆儿,帆儿见杏贞没有恼怒的意思,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北五所就是宫人们所说的冷宫,除了一些得罪皇帝失宠的嫔妃之外,就是一些前朝的太妃太嫔们晚年居住之处,冷宫人迹罕至,寻常的宫人们宁愿走远路,也不愿意穿过冷宫,有关于冷宫里有鬼怪传言,杏贞虽然入宫才几年,却也早就听腻了,德龄选在冷宫,想必有什么要紧的大事。杏贞想到此处,便随即起身,“帆儿,带上小安子,咱们走,去冷宫瞧瞧!”去瞧瞧德龄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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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贞一行人绕过坤宁门前的宫巷,匆匆到了北五所,只见断壁残垣,风声呜咽,若不是杏贞亲至,定然不相信处处华美锦绣绝伦的紫禁城还有这等衰败之地,小安子瑟瑟发抖,哆嗦着打开了一处虚掩着门的殿阁,只见干瘦的德龄站在地上,瞧见皇后一行人,跪下打千请安。
杏贞草草点头,让德龄起来,刚刚从外面进入室内,视线有些不明朗,杏贞转头开始打量起这殿阁起来,殿角的蛛丝都要挂在了地上,布幔破烂颓然垂地,正中间似乎供奉着一个不知名的塑像,香案前头还有几根残香,帆儿用力地拉了拉杏贞的袖子,杏贞转过头问面孔发白的帆儿,“怎么了。”
帆儿用颤抖的手指着香案下的一团蜷缩着的事物,杏贞有些看不清楚,往前走了几步,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杏贞心中砰砰急跳,原来是一个浑身血迹的小太监!
杏贞险些惊呼出声,往后退了几步,定了定神,对着德龄木然开口,“德公公,此人是谁,要本宫来见他,所为何事?”
德龄不以皇后的神态变化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依旧平静地低头,恭声答话:“这是营造司专门做家具小物件的小太监,大家都叫他小曹子,算是营造司里面最低调的人,咸丰六年到咸丰七年,他每次料理茶几、绣凳的上漆工序时,都会往里面加一丝半点的白麝香。”
白麝香是麝香里面最强药效的麝香,除了药性极强之外,味道却是极淡,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杏贞脸色大变,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他做的这些都送到玉嫔的宫里去了?”
&是,”德龄点点头,“按照老奴审问出来的,大概是送了十来件含有白麝香小物件,这大概就是玉嫔生出来的皇次子早夭的原因。”
&恶毒的心思!”杏贞大怒,忍不住就呵斥出声,这营造司是自己分给丽妃管着的,后来丽妃瞧着那些账本头痛,又哀求自己,自己见不得美人皱眉,就揽了回来,这就是去年的事情,若是有人把这个死太监在怀着孩子的玉嫔用的家具中加上有害胎儿的的白麝香事情揭发出来,别人第一个怀疑的不会是丽妃,丽妃只是受宠,但没有儿子,备受怀疑的正是自己这个六宫之主,眼下唯一有着嫡子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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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群英荟萃(下)()
试问若是皇帝知道自己,或者是以为自己为了把持住唯一的子嗣,而生出坏心思来毒害别人的小孩,自己就算不会被废,也将可预见地失去统辖六宫,批折之权,说不定,自己的载淳都要交给别人抚养了,因为亲生的母亲失德!
杏贞想到此处,忍不住在这隆冬时间冷汗淋淋起来,她定了定神,不怕不怕,万幸的是还好被德龄这个死太监提早发现了,“想必这个小曹子定然是指认本宫了?”
&娘娘的话,正是,小曹子口口声声说是娘娘亲自嘱咐的。”德龄恭顺地回答。
&那德公公以为是不是本宫指使他的?”杏贞冷哼一声,前朝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后宫自以为是太平祥和之地,没想到出了这种烂事,若是玉嫔知道了,岂能和自己善罢甘休。
&奴自然不会觉得是娘娘干的,且不说老奴在储秀宫从未见过此人,单单从娘娘素日做事的风格来说,娘娘向来是用光明正大的阳谋,这些诡计娘娘是不屑用的。”
&好好,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没想到德公公才是本宫的知音,”杏贞心情变得舒畅起来了,“可问出什么来了吗?”
&奴才嘴硬的很,”德龄摇摇头,“老奴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是隐隐约约猜到他大概是和宫外的人联系。”
杏贞点了点头,“如今万幸是被公公提前发现了,若是这厮跪到皇上面前去揭发本宫。那本宫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杏贞朝着德龄福了一福,“本宫在这里多谢公公了。”
&娘过誉,老奴不敢当,”德龄身子一偏,避过了皇后的答谢,“敢问娘娘,此人如何处置?”
杏贞厌恶地看了看地上蜷缩着的小曹子,只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