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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想带着世子回朝鲜一趟,”闵妃连忙说道,“敝国王上因为思念世子,所以身子一直不好,臣妾想着若是世子归国,王上的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孝敬上国,这事儿,臣妾求娘娘恩准。”
“这事儿,本宫就说不上话了,”皇后微微一笑,抚了抚东珠耳环,“这事儿应该请旨皇上才是,不过我虽然说不上话儿,可道理本宫还是懂一些的,所谓忠孝两难全,这本来就是世间上第一难为的事儿,世子在北京当差,就是尽忠;回国探望朝鲜国王,这是尽孝,这两难全,可大家伙都知道,为大国才能安小家,若是大国的忠没办好,怎么尽孝呢?”皇后看着闵妃的脸色不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神秘的一笑,“好了,王妃想必是累了,请休息一会吧,中午的时候在重华宫赐宴,到时候世子也会过来。”
闵妃鞠躬行礼转身退出了正殿,皇后主持六宫,八面玲珑,处处周到,是不会让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暂时休息的地方的,后进的偏殿早就准备好了闵妃歇息的地方,闵妃到了偏殿,这满头的大汗才淋漓而下,两个尚宫连忙在边上取来热水,帮着闵妃整理容装,“厉害,”闵妃喃喃,拿着丝巾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不过是这么一小会的交锋,闵妃就难以招架悉数败阵下来,皇后实在是厉害极了!自己在国内一言九鼎,在中国根本就是说不上话,闵妃算是深刻认识到以势压人,无人不敢不服的深刻现实了,可是皇后如此气势凌然,她就越发的不能够让这件赐婚的事情发生,“昂对,绝对昂对!”她坐在炕上,用手用力的撑住炕桌,坚决的说道,“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让皇后的妹妹成为朝鲜世子嫔的,我绝对不允许。”
“麻麻!”尚宫低声劝道,“请您三思,这是无法拒绝的命令,这可是上国的命令,而且听皇后说过,大皇帝也是这个意思,朝鲜是无法决绝的,王上和世子都不会拒绝这一个能够让朝鲜再次伟大的机会。”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闵妃身边的尚宫也不是寻常人等,闵妃讽刺的一笑,“让朝鲜再次伟大?我才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也知道是在中国人的宫殿里面,不能够高声喧哗,所以闵妃刻意压低了声音,“清国只是想要我们朝鲜变成他们的附庸,世子嫔如果这样的身份,那么以世子那么懦弱的性子,将来也一定会是世子嫔来主导整个国家的,那样的话,以世子嫔是清国贵族的身份,那么朝鲜,还怎么会称之为朝鲜,还再次伟大,只会和越南一样,成为清国的一个实际省份,越南现在已经完全推行汉语了!”
闵妃不知道为何,总是对于清国有一种强烈的戒心,这种戒心,大约之前就一直有,只是最近袁世凯想要做的废立新君之事,让闵妃越发的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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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白莲教主(一)()
之前自诩三千里江山的统治者,这个美梦,在李熙的时代,被无情的戳破了,其实只是清国无暇关注的小地方,之前不关注,所以朝鲜能够独大,而现在因为日本人对于朝鲜的垂涎,清国把原本投射在北海和西北地方的注意力转过身来,关注起朝鲜来,这样的话,朝鲜原本可以作为遮羞布的国家**自主权,就被大国沙文主义无情的戳破了,闵妃觉得自己是朝鲜史上权力最大的一位王妃,也是遭受耻辱最多的王妃,几次兵变政变,都是和大国在朝鲜的角力分不开的,李熙还觉得是日本人嚣张跋扈,因此在朝鲜有许多的纷争出现,却是不知道,这里头,清国也是罪魁祸首,闵妃对此深信不疑,在她的观点来看,“朝鲜只有完全的自主权,摆脱各个大国,中日两国强加在朝鲜身上的束缚,才能够重新强大起来。”闵妃一脸刚毅,“清国皇帝虽然想为世子赐婚,但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命令,只是皇后这样简单的说一说而已,算不得真的,我们还有余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任这种结果出现的!”
皇后看着闵妃离去,她也起身,走下了正殿之中的宝座,宫女扶着她的手,到了东边里头的靠山长炕上,景仁宫的长炕,倒是和养心殿的布局不同,养心殿的靠山炕是靠在南边东西走向,而景仁宫里头东边的靠山炕是靠在东边,南北走向的,雕花的紫檀木架之后,明黄色的绸布包就的垫子铺满了整个炕,上面摆着四个黄花梨木框的挂屏,花色分别是梅兰竹菊,然后并对联一幅,“山静无言水自喻,兰因有信竹相怀。”乃是干隆御笔,五福团圆的地毯铺满了整个里间,摆着的一个宣德紫铜炉,在冉冉的升腾着清新的熏香,皇后走进了里间,放在两边的炕桌上摆满了账本和折子,她随意翻了翻,边上的嬷嬷在小心的禀告,“再过些日子就是要起驾圆明园了,老佛爷的意思,说今年的玉兰花开的极好,不能够辜负了,所以她先早些去,让皇上和娘娘晚些再起驾。”
“这倒也成,只是不能让老佛爷去园子没人伺候着,”皇后想了想,“皇上要办理朝政,不得空,皇上若是早些过去,只怕是外朝也要一块着去,这仓促之间,就办不好了,皇上不能去伺候着,咱们这里就要准备好人去园子里头照顾着,太妃太嫔自然都要一起跟着去的,也不知道人絮叨着说宫里头拘束的很,还是去园子安置的好,那么都是年纪大的人,没人在跟前伺候着,怕是不妥当,”她沉思了一会,“皇上大约希望我呆在宫里头,若是我不去,那么就让珍嫔跟着伺候皇太后去罢。”
“奴婢倒是觉得,还是让其余的人去才好,”嬷嬷悄声的说道,“珍嫔整日在万岁爷面前拔尖卖乖还不说,老佛爷也似乎对着珍嫔另眼相待,她是越发的得意起来了,若是这一番跟着老佛爷先去了园子伺候着,奴婢是别的事儿不担心,就担心这个珍嫔,日日在老佛爷跟前吹什么妖风,这可就是不好了。”
皇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嬷嬷担心珍嫔什么?何必去担心她?珍嫔是一个聪明人,老佛爷喜欢聪明人,喜欢珍嫔,这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着珍嫔在伺候着,老佛爷的心情就好,我这高兴都来不及呢,还会担心什么。”
显然皇后对于珍嫔十分满意,嬷嬷虽然有些担忧,倒也没多说什么,皇后看了看账本,吩咐一些事情,又问:“闵妃已经安置下来了吗?”
“已经在后头了,”嬷嬷回道,“这一位闵妃貌似恭顺,只怕内里还是不服气啊。”
“她在朝鲜,唯我独尊惯了,入京之中处处伏低做小,能服气就是见鬼了,不过这既然是已经决定好的事儿,”皇后合上了本子,拍了拍,微微一笑,“也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外头响起了拍手声,邢彩福飞奔了进来,“主子娘娘,万岁爷来了!”
皇后连忙站了起来,从东里间走出,皇帝一行人已经到了中庭,绕过月台,跨步进了景仁宫,皇后连忙行蹲礼请安,皇帝摆摆手,“起来吧,都三月份了,还是怪冷的天,”皇帝环视四周,看了看,“倒还是皇后这里暖和的紧。”
皇后就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把东里间给皇帝让了出来,皇帝走了进去,“臣妾素日里是最怕冷的,所以这地龙要烧的暖和一些。”
皇帝盘腿坐在了炕上,放了放自己的袍服下摆,点点头,“长春宫里头,倒是还不如你这里暖,”皇后接过了宫女手上的茶盏,亲自献给了皇帝,听到长春宫一词,嘴角微微一笑,“珍嫔性子活泼,想必是不怕冷些的,臣妾整日要坐着料理六宫的事儿,长时间的不走动,气血弱一些,也是寻常。”
皇帝接过了盖碗,笑道:“你得空了也要多走动走动,”喝了一口,“闵妃来过了?”
“是,”皇后坐在边上的位置上,拿着几个核桃亲自用银榔头敲开,显然皇后知道光绪皇帝想要问什么,落落大方的说道,“这个闵妃,别的心思不少,说着建铁路的事儿,推三阻四,后来臣妾和她说了世子赐婚的事儿,可是她似乎还是不太乐意。”
“这事儿她说了只怕不算,”皇帝把茶盏放下,皇后把核桃放在荷叶的银碟子上,皇帝拿了一颗核桃丢入嘴中,“这意思,皇后总说了吧。”
“自然是说了,臣妾已经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她了,只怕她还有个弯没弯过来,就是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王妃,”皇后微笑说道,“不识抬举,还想着要周旋于我们大清和日本之间,做火中取栗的事儿。”
“这事儿,还是你来办最妥当了。”
五、白莲教主(二)()
皇帝显然十分的意态安然,半歪在炕上,用手拍了拍自己个膝盖,对着皇后笑道,“闵妃到底是女眷,我若是见她,未免瓜田李下,要惹人非议,而且皇后你来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告诉她一件事,那就是朝鲜人的花招最好少一些,不要在我们忙的时候乱七八糟的,还在朝鲜搞风搞雨,让咱们分心的话,这个闵妃未免就太不懂事了。”
“皇上过奖了,”皇后微微一笑,“臣妾已经给她说明白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鲜自己个在国内关起门来,怎么称王称霸都不管,但是在咱们这地儿,就轮不到她来显摆什么了,闵妃这个人,看上去性子不好,但是不笨,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光绪皇帝点点头,“皇后你说的极是,朕也烦着朝鲜人,敲打敲打是寻常之事,按照我的意思,外头有人说,废了朝鲜的国统,倒也不是不可以,如此一劳永逸,只是如今的局势不一样,李朝在朝鲜立国这么多年,比我们大清的国祚都要更久的多,到底是有一些人心的,何况现在日本人也在大力的在朝鲜发展力量,这个时候,只能是拉一拉朝鲜人,不能让朝鲜人都被日本人拉过去,亲爸爸以前就说过的,万皇帝为何要帮助李朝打丰臣秀吉,也是看清楚,若是朝鲜有失,那么就真是兵临城下了,朝鲜离着盛京山东和天津都极近,闹不好,就是近在咫尺了。”
“所以无论闵妃如何不愿意,这个体面总是要给朝鲜的,”皇后说道,“抬举朝鲜世子,让他有福气和皇上成为连襟,这就是抬举朝鲜,加重朝鲜的身份地位,闵妃存了别的心思,大约是不高兴,但是其余的人,臣妾相信,不管是世子还是朝鲜国王,还有朝鲜上下,都会欣喜若狂的,这样的话,自然,朝鲜就不会和日本人有什么亲密的联系去了。”
“就是这个理儿,”皇帝点点头,“只是可惜你的妹妹了,要把她嫁到朝鲜去,虽然世子现在还留在京中,可将来到底是要就藩的,到时候就去了朝鲜,只怕是没有和别的女孩子嫁人一样的方便了,你这个做姐姐的,”皇帝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皇后,“难道不心疼吗?”
“别人不知道,但身为朝廷重臣之家,又是臣妾的母家妹妹,享受了如此之多的荣华富贵,那么,为国尽忠自然是理所应当的,”皇后在皇帝探究的眼神下泰然自若,她把手肘放在炕桌上,右手腾出来,拿着手帕按了按鼻翼,“人前显贵,就必然是人后受罪,享受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远嫁外邦根本不算什么值得心疼的事儿,能够为皇上提供助力,臣妾和臣妾的母家,还有臣妾的妹妹都是义不容辞的,不要说是臣妾的妹妹,若是与国有益,臣妾无论做什么都是会做的,何况让臣妾的妹妹下嫁朝鲜世子,既是给了朝鲜国体面,也是给臣妾母家的体面,”皇后朝着皇帝微微低头,以表示感谢,“能够嫁到朝鲜去,可比嫁到蒙古或者回部的生活舒服多了,朝鲜如论如何,也是海东大国,若是三妹能够成为朝鲜世子嫔,将来无论如何,这个日子比嫁给谁都要好,而且瞧着李拓的脾气极好,人也是一表人才,三妹和他成婚,必然不会受什么委屈。说着这些,臣妾倒是要谢恩呢。”皇后显然说的就是在朝中就算嫁给铁1帽1子1世1袭的亲王,也不免要应付许多的应酬,在京中也不是唯我独尊的,可若是嫁到朝鲜去,就单单看闵妃的气势,就知道在朝鲜自得其乐是多么的舒坦了,朝鲜气候也不错,是有礼仪之国,当然了或许是自大了一些,不过这是小国的毛病,也不是不能够容许的,夜郎自大吗,很正常。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朝鲜国王听袁世凯的奏报,就是一个极为懦弱之人,闵妃嘛,朕也不想理他,李拓呆在京里,跟在朕的身边,倒是也投缘,朕瞧人用人,还是要先看感情的,李拓这个人朕喜欢,那么给他指一个好婚事,既帮着朕管好朝鲜,这下一步,也自然让朝鲜稳一稳。”
“皇上思虑周全,再也合适不过了。”皇后微微一笑。
“闵妃还说了什么?”
“闵妃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皇后回道,“她是根本不愿意大清把手伸进朝鲜,世子对着皇上苦求得来盛京到汉城的铁路,她是一口回绝了,臣妾说这事儿,皇上才能做主,”皇后拿帕子捂着嘴笑道,“只怕这事儿,还要和皇上打擂台呢。”
“罢了,”皇帝摇摇头,“这事儿朕也只是说一说罢了,放风声出去,逼着日本人收敛一点,若是不收敛,朕把铁路直接通到汉城,到时候看着日本人怎么办,世子是天真极了,他也是真的为朝鲜着想,可闵妃是老江湖了,”皇帝啧啧出声,“一点儿也不想咱们大清去多管着朝鲜,可这世界大势,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她一个闵妃,挡的了大势吗?还想着和以前一样,咱们帮着打仗,然后对着他们什么事儿都不管?朕瞧着,这个闵妃才是天真的人物啊。”
“臣妾倒是觉得,这个闵妃如此抗拒咱们的旨意,”皇后出着主意,“不如仿照袁世凯昔日把大院君送到天津看管起来的例子,也让闵妃留在京师里头,横竖这样对着咱们大清阳奉阴违的人,留着也没有用处,国王既然懦弱,不如让李拓归国管理政事,到时候有着皇上照拂,他自己个用心,日本人在朝鲜,占不到便宜去。”
这个倒是个法子,反正大国沙文主义,随便扣人也不是一回两回,都做惯了的,皇帝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倒是个主意,只是还不妥,闵妃虽然对着咱们不亲热,倒是对于日本人也警惕的很,她是有手腕的,朝鲜国内乱糟糟的,怕是没有她,一下子朝鲜的局势就坏了。”
五、白莲教主(三)()
显然皇后是不会就管着后宫的事务的,这一番话,这一个建议,也绝不会是一位不问外事的深宫妇人说的出来的法子,“闵妃这个人,还是有用的,皇后你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道好歹,这就够了,如果她被关在京师里头,就靠着大院君那个死脑筋的人,只怕是不成,大院君这个人,”皇帝摇了摇头,“已经过时了,虽然有忠义向中国之情,但是缺了一点手段,被闵妃玩的团团转的,放在朝鲜国内牵制着就成。”
“朝鲜内耗太多,只怕和皇上的大计无益啊,”皇后又拿了两份糕点放在边上的炕桌上,“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朝鲜人可以挡住日本,不废我大清一兵一卒。”
“皇后你说的不错,”皇帝点点头,拿起了一块枣泥山药糕,看了看,又放了下来,皇后连忙摆手,让嬷嬷把擦手的热毛巾献给皇帝,皇帝擦了擦手,“只是这世间上的事儿,总是难两全的,朝鲜这么多年了,要他一下子厉害起来也是难,朕倒是想着让朝鲜厉害些呢,只怕是他们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