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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汤,龙井竹荪和飞龙片汤,一份饽饽,一份克食,两份粥,红豆粥和鸭肉粥,三样饭,粟米饭、八宝饭和御田绿玉饭。这样就满满当当就把长条桌子摆满了,红枫在帮着慈禧太后布菜,朱执义则亲自给皇帝布菜,许是真的饿了,慈禧太后当仁不让,迅速的吃了一条大虾,“到底是真饿了,”慈禧太后说道,“这会子倒是有些饿虎扑羊的样子了,皇帝你也赶紧先吃吧,别饿坏了。”(。)
十二、小山重叠(一)()
母子两个人说说笑笑,倒是一天之中难得的轻松时间,一会子吃的差不多了,于是今日最值得期待的松茸乌鸡汤端了上来,两个乾隆仿钧窑白瓷蓝绣球大碗一打开了,香气扑鼻,打开一看,松茸淡黄,乌鸡却是黝黑,上面还洒了几颗松子,鸡汤之上浮着淡黄色的油脂,冉冉热气升起,太监奉上了银汤勺,慈禧太后喝了一口,眼神一亮,“不错,”她又接连喝了几口,这才满足的喟叹,“到底是松茸,不掩鸡汤之鲜美,反而相互衬托,将鲜味提高了几倍。om”
“在亲爸爸这,到底是能用到好东西,”皇帝也十分赞赏,“这味道的确是极为鲜美。”
汤如此鲜美,乌鸡肉倒是不必吃了,慈禧太后喝了半碗汤,又叫人把碧玉粳米饭拿来,用汤泡饭,吃了小半碗的饭,吃完了尤嫌不足,还想再吃一碗饭,却被朱执义拦住了,“用汤泡饭原本就不易消化,老佛爷已经用了小半碗了,若是再用,只怕是不消化肚子疼。”
“过犹不及,”她放下了汤勺,“小朱子说的对,这样的美味,若是多吃了,就不够美了。”
于是太监们送上了漱口的茶,又奉上了毛巾,慈禧太后擦了擦嘴角,“今个是真痛快,”她对着光绪皇帝说道,“非洲的事儿,算是好事儿,晚上又有如此珍馐可以享用,真真是不错,皇帝呢,今个做了什么?”
“上了王师傅和翁师傅的课,”皇帝说道,“受益匪浅。om”
“那就好,有收获,这课就不白上,不过你应该是知道,”慈禧太后把手肘靠在了边上的靠垫,“我对着翁同龢不算是太欣赏,他不是搞洋务的人,为何,我要连续让英宗皇帝,和皇帝你,都接受他的教导?”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回答,若是皇太后不喜欢的人选,却把这些人选放在皇帝的身边,让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皇帝,这第一个似乎有祸害皇帝的感觉,若是现在的光绪皇帝,大约还可以说因为非亲生故此刻意不安排皇帝接受好的教育,但是英宗皇帝的师傅,也有翁同龢在里头,这又是如何解释呢?难道是皇太后并不以为翁同龢不合适?但是明明,刚才就说的很清楚,“不欣赏”。
“儿子以为,”皇帝斟酌的说道,“翁师傅的学识道德文章,是海内翘楚,亲爸爸大约是看重翁师傅这一点的。”
“不错,”慈禧太后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就是极好,办洋务,并不是说咱们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华文化就不需要学习,在我看来,道德境界里面,咱们的礼义廉耻比洋人是高明多了,翁同龢虽然不喜欢洋务,但是他干涉的不算多,也不乱起哄,所建言之事,多也是直中要害,不算无的放矢,所以,他是一个合格的反对党。”
“反对党?”光绪皇帝有些不懂这个词。
“是,就是指朝中不是执政的力量,而对于执政的,在我国,就是军机处的一些政策采取抨击批评的不认可态度,这样的态度,在控制的范围内,可以起到监督施政的作用,所以,翁同龢这一点做的很到位,他自己也明白,在朝中的位置。”
“扯远了,还是说为何让他当着你的师傅吧,你说的不错,就是看重了他的学问文章,他是海内大儒,说是学富五车也不算为过,四书五经都精通,诗文也通,而且这字写的最好,”翁同龢早年从习欧、楮、柳、赵,书法崇尚瘦劲;中年转学颜体,取其浑厚,又兼学苏轼、米芾,书出新意;晚年得力于北碑,平淡中见精神。他博采众长,对唐代颜真卿和北魏碑版潜心揣摩,参以己意,并吸收刘墉、钱沣、何绍基等人之长,将赵子昂、董其昌的柔和流畅溶入其中。“这是他的长处,你若是能学到他的这个长处,就是没有白学。”
“是。”
“他的立场如何,我不去干涉,”慈禧太后摇摇头,“但是你自己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师傅的话,不一定对,我的话,也不一定对,都是自己心里要有一个主见的。”
“为政者,需要是利人之长,避人之短,翁同龢,如今看着,办洋务不怎么样,大约将来也不会有什么长进,所以在礼部或者翰林院,这样的位置呆着合适,我有心让他去管教育部,但是外头的人,反应激烈的很,谁都明白,这样一个不支持洋务的人,当教育部尚书,将来那些人培养出来,难不成都会是支持洋务的吗?所以也就罢了,管着翰林院和詹事府,这就足够让人操心的了。”
“所以你说的极是,我只是看中他的学问,他私德如何,海内也是都点头的,这样的人在边上,想必不会把你带歪。”
“是!”皇帝连忙说道,“翁师傅的学问人品儿子是极为钦佩的。”
慈禧太后点点头,“但是我也怕他把你带歪了,所以又让王恺运去给你授课,他当然算不得什么文章大才,所寻求的,说句实话,算不得什么正道,但是为帝王者,不用正道解决问题的时候太多了,咱们娘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世宗皇帝多为世人所诟病,最大的原因不就是用血滴子来刺探百官,杀人灭口吗?这话外头是不能说的,但是,这个就是事实。”
“阳谋阴谋,从未在朝政之中断过,就是比如我,也干了一些不能上台面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都不会是合法的,更不会是合乎规矩的,但是有时候就要去做,八旗的事儿,我让王恺运去联络宗室重臣,再用名利或者是隐私,收买和威胁,这才把外面的阻力减到了最少。这能说出去吗?那家的王爷喜欢庶母?谁害死了亲哥哥来谋求爵位,还是最喜欢小女孩的某些宗亲?这些人,这些事儿,都不能说出去,或者是不说出去,比说出去更适合。”(。)
十二、小山重叠(二)()
慈禧太后的意思是,把这些人打倒,还不如把他们的力量整合起来,作为支持自己的力量,光绪皇帝显然是听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而他正是因为听明白了,所以脸色有些发白,掌灯时分,电灯已经点了起来,灯光当然不会很明亮,所以在光绪皇帝的半张脸上都是阴影,“亲爸爸的意思,儿臣明白了,只是,委实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内情。燃文小?说 ??。?r?anen”
“朝政是不会一味的伟光正,高大上的,必然有许多的博弈妥协和争夺,”慈禧太后笑道,“以后你会一一看到的,今日就不必谈这些了。”
光绪皇帝定了定神,“是,有件事儿,儿子要禀告亲爸爸,今个我赐了几盆花给身体欠安的亲贵之家,只是擅自做主,请亲爸爸责罚。”
太后伸出手,摇了摇,“这样的小事,还和我说什么,你自己做主就是了,亲贵之家,赐一些花算不得什么,要紧的是体面,咱们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体面,你这样把花赐出去,得了花的人,心里最是高兴,脸上有光彩,对你自然也会感恩戴德的了。做的很好,特别是你七叔家里,”慈禧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赐花了吗?我听说婉贞的身体也不舒坦。”
光绪皇帝摇摇头,“还没有赐给醇亲王府,要等着亲爸爸的懿旨。”
“这是做什么,一个人若是不忘本,那就是最大的为人处世之道,”慈禧太后摇摇头说道,“正常的事儿,就正常的办,何须避讳着什么,你入宫之后,我就一直让皇帝你叫我亲爸爸,这里头什么缘故,你长大了之后,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你就知道我的苦心,家里的长辈,你一样的孝顺就是了,何必忧谗畏讥?你赐了花给亲贵大臣,反而偏偏忘了醇亲王府,叫外头的人知道了这事儿,反而说你太过于忌讳,失了礼数。”
慈禧太后温和的说道,皇帝也想到昔日太后对自己所说的一番话,心里突然冒出了一阵暖意,他感动的说道,“是,亲爸爸为儿子想的周全,儿子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只希望将来可以伺候好亲爸爸,让亲爸爸好好荣养。”
“你是个乖孩子,”慈禧太后点点头,“明个就赐一些花出去,人在病中,看些娇艳的花儿草儿的,心情愉悦了,对身体康复有好处,御药房找几个补药出来,再派太医去,看一看福晋的病情,都用你的旨意去,”太后笑道,“我就不管了。”
“是,”皇帝点头说道,“都听亲爸爸的。”
“对了,选秀的事儿,你看的人怎么样了?”慈禧太后说道,“自己要有个主见,八旗出众的秀女不太多,一个个的访问过去,也差不离,你别不好意思,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太后笑眯眯的揶揄道,“是要仔细选着,好的人才好。”
“是,”光绪皇帝硬着头皮说道,“儿臣若是选好了,一定请亲爸爸定夺。”
“好了,”慈禧太后说道,“天色也晚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她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一些事儿,“天气暖和了起来,咱们就又要去圆明园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办,把这些事儿理得顺顺当当的,就当是亲政之前,练练手。”
“是,”光绪皇帝答应了下来,“只是还要请亲爸爸的旨,宫里头那些人去。”
“常太皇太贵妃,年纪是大了些,可就喜欢住圆明园里头,她是必然要去,丽贵妃云贵妃也跟着一起去,当然,瑛贵妃也是要去,惠庆公主也去,其余的人,你斟酌斟酌,若是不废什么,就都带去是了。”
说到了惠庆公主,光绪皇帝笑道,“公主的性格活泼些,喜欢待园子里,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只怕是太活泼了,”太后摇了摇头,“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一样,真是闹得鸡飞狗跳,没一天得安宁的,若是和皇帝你一样的稳重,我就放心了。”
宫里头的花依次被赐了出来,到了劈柴胡同的时候,也到了掌灯的时分,叶赫家从出了一位皇太后,一位亲王福晋,两位皇帝的生母之后,彻底的生发了起来,但是还不忘本,依旧住在劈柴胡同里面,只是将宅子重建翻修了一遍,外头还是低调的很,大家伙都说,是慈禧太后管束娘家甚严,不至于有汉唐外戚之患。
送花的太监和嬷嬷到了这里,差不多惊动了半个府邸的人,承恩公妇人钮祜禄氏带着女儿儿子一同出来迎接,这个时候是实在不敢怠慢,许多年没有特别额外的人来承恩公府传旨或者是赐东西了,只能是高规格的礼数来接待。一盆幽香四溢的含笑就放在了中庭,来的一个老宫女态度不卑不亢,蹲膝福礼,“皇上担心着承恩公爷的身子,让奴婢送一盆花过来,说是含笑花十分凝神静气,问着舒服,心宽了,身子自然就好了。”
桂祥哪里来的病,只不过钮祜禄氏不敢反驳什么,心里酸楚,面上只能是含笑应下,“多谢皇上挂记,也多谢嬷嬷能来这么一趟。”
于是请这位嬷嬷入内奉茶,慈禧太后的娘家,却让一个寻常的嬷嬷登堂入室奉茶,不得不说,叶赫家的确是已经没落了,到了上厅,钮祜禄氏请嬷嬷上座,这点礼数还是知道的,嬷嬷决意不肯,只是在下首请了一个小几子坐了,丫鬟奉上了茶来,嬷嬷喝了一口茶,打量了钮祜禄氏身后的一个少女身影,“不太上公爷家里,奴婢实在是眼拙,却是不知道夫人身后这位小姐是哪一位。”
“是我的二女儿,”钮祜禄氏笑道,“素日里头不出门,喜欢呆家里,也不怎么进宫,嬷嬷瞧着眼生也是寻常,快,静芬,你来给嬷嬷行个礼,嬷嬷是宫里头出来的,最懂礼数,让她老人家指点你一二,这辈子就是受用无穷了。”(。)
十二、小山重叠(三)()
后头的女孩子低低的应了一声是,从阴影的地方走了出来,现如今,亲贵家里头,若是出息多的,大部分都安装了电灯,只是承恩公府,算不得什么出息多的地方,所以只是用寻常的油灯,大女儿静芬原本是站在后头,听到了母亲的吩咐,款款走上前,眼睛朝着地上,不急不慢的请了一个安,“给嬷嬷请安。om”
嬷嬷连忙起身,闪到一边,把静芬的礼给让开,“奴婢不敢当,”她端端正正的朝着静芬行了一礼,“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宫里头的嬷嬷,眼睛最是毒辣,静芬和慈禧太后一样,都是容长的脸蛋,她的身材高挑,皮肤白腻,双眼眼神沉静,落落大方,虽然不是国色,但是是一位标准的大家闺秀。
“二小姐的规矩真是极好的,”嬷嬷赞许了一句,“福晋调教的好。”
“只不过是家里头混着罢了,”钮祜禄氏说道,“值不当嬷嬷这样的夸奖。”
静芬只是沉稳的站着不发一言,见嬷嬷夸奖自己,也只是嘴角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嬷嬷此行来的目的已经到了,陪着钮祜禄氏说了几句话,起身告辞,“宫里头还有差事不得空,奴婢先告退了。”
静芬从边上小丫鬟的手里接过了两个银元,递给了嬷嬷,“请嬷嬷喝茶。”
嬷嬷推却着不肯要,静芬却是十分坚持,她的话语也不浮躁,“嬷嬷辛苦,来承恩公府送花,若是不能请嬷嬷喝茶,实在是太过小气,反而失了皇太后娘家的气度,就请收下吧。om”
这样的话一说,倒是也不好意思不收了,管家送着嬷嬷走出了承恩公府,上了内务府的马车,送花的小太监问:“您老人家瞧出什么了没有?”
“人品模样都不错,端庄大度,”嬷嬷不是收了两块银子就说好话的,“气度极好,我瞧着,倒是和哪一位有些相像。”
“哪一位?”
“老佛爷!”
等到嬷嬷走了出去,钮祜禄氏看着那盆含笑,幽幽叹了一口气,“额娘这是做什么,”静芬听到了母亲叹气,“皇上记着阿玛,是好事儿。”
“都是一起送的,算什么记着呢,”钮祜禄氏说道,“这花儿,算不得实用的玩意,给你阿玛,也没什么好处。”
静芬默然,“到底是宫里头的恩典,咱们应该好好放着,”她吩咐丫鬟,“抬到老爷的房里。”
这会子管家回来,顺便禀告主母和小姐,“老爷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钮祜禄氏皱眉说道,“身子不好,又想抽烟了?”
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静芬,静芬摇了摇头,对着钮祜禄氏说道,“额娘别生气,咱们一起去瞧一瞧阿玛。”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一起走了出去,丫鬟抬着那一盆花,去了后头,桂祥不住在正院,只是蜷居在西北角的三间耳房里面,桂祥是不能见客的,所以都是呆在这个地方。
两个人进了院子,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砸声,“人呢!”里面一个干枯沙哑的声音高昂的喊着,“怎么回事?都不把老爷我当爷了不成?”
管家连忙上前,进了耳房,里头显然有好些伺候的人在,劝慰着桂祥,但是桂祥却不知道如何,怒气勃发的样子不可遏制,“咱们家怎么穷成这副模样了?我想抽口烟,都不成?老二!”他骂着管家,“是不是我这叶赫家的家当,都被你搬回家了?倒是在我这里哭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