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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点头,于是一个个的说了起来,孙毓文举了张之万,这个是张之洞的亲哥哥,如今的刑部尚书,张之万资历是够了,只是他昔日是跟着醇亲王秘密处理过肃顺的事情,醇亲王的人,一般来说,不太敢大用,不过张之洞是慈禧太后看中的俊杰,所以这个人选不算太差。
阎敬铭举了许庚身,这是昔日咸丰皇帝最信任的军机章京,当年就是他在咸丰皇帝面前建言才免了左宗棠的杀身之祸,不过那时候的军机章京是恩赏的,他自己个又在同治元年考中了进士,这么二十多年下来,也当到了兵部汉尚书,他为人干事沉稳,和肃顺,也是不太对付。
董元醇算是慈禧太后最亲近的臣子,从昔日倡议垂帘就跟着皇太后的,所以大家伙都看着他预备着举荐谁,董元醇说了一个名字,“荣禄。”
荣禄倒也使得,在兵部满尚书的位置上,大胜法国,虽然他不是直接统帅,但新军总是他一手操持的,何况荣禄更是皇太后铁杆的亲信,算不得特别奇怪的人选,大家伙对于这个人选是意料之中的。
孙毓文提笔把荣禄的名字也写了下来,他对着额勒和布笑道,“额中堂,就看你的了。”
额勒和布点点头,“我倒也没有别的人选,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肃顺!”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个人选,未免实在是太不合适了!看看,董元醇是昔日惹怒肃顺被贬官的,虽然旋即开释,但这个梁子总是结下了,这里面张之万,昔日是密谋要干掉肃顺的,许庚身在军机章京的时候也是和肃顺闹得很僵,这军机大臣和备选人员里面就有三个人和肃顺不对付了,其余的孙毓文阎敬铭等,崛起的时候还在这几年,肃顺昔日的威风还没有朝着他们摆,所以还不算有什么想干,但是他们想了想肃顺这些年干的事儿,不免大摇其头,孙毓文说道,“额中堂,肃顺的资格自然是够的,可他的性子,哎,比朴存公更差,到了军机处,咱们只怕都别干活,吵吵架就得了。”
阎敬铭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这里头再来一个肃顺,只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只是额勒和布坚持己见,“肃顺在文宗朝时候就是军机大臣,才干资历都是够了,八旗的事儿,是靠着他才压下去的,都察院这些年,差事办的极好,不让他入军机,说不过去。”
他一味坚持,那么孙毓文也不好说什么,见到礼亲王也没反对,于是把“肃顺”两个字端端正正的写在了折子上,然后孙毓文又问礼亲王,“王爷,您的意思呢?要推那两位?”
“现在洋务的事儿太多,总理衙门那里重要,奕劻这些年把总理衙门打理的不错,他可以是一个人选,”礼亲王眯着眼说道,他喝了口茶,慢悠悠的继续说道,“朴存公致仕,这些年的军机里头,一直没少了湖南人,我瞧着湘人少不了,要不就让郭嵩焘也加进去,他是湘人,功劳也很合适。”
几个人心里暗暗腹诽礼亲王果然是看着笨,心里却是最聪明的主儿,郭嵩焘不仅是湘人,更是左宗棠的亲家,还是西圣昔日在欧洲最看重的大使,然后外交上面是须臾少不得的人物,中法之战的谈判就是他一手操持的,左宗棠只是最后去签字画押,慈禧太后见到了这个人,只怕是会当即点头同意,礼亲王一个人选,照顾了亲贵,另一个人选,照顾了左宗棠的面子也照顾了慈禧太后的面子,真是一等一的圆滑之人。
于是孙毓文把人选写下:“奕劻、郭嵩焘、肃顺、荣禄、许庚身、张之万。”这样依次写好之后,把折子吹干,放在了一边,礼亲王点点头,叫了苏拉进来,“万岁爷这会子下课了?”(。)
二、指点江山(四)()
这份名单里面,满汉各占三席,有宗亲,有翰林,也有知晓兵事的干臣?7??算的上都是十分妥当的名单了,于是军机处预备着要递牌子求见皇帝了,只是听说皇帝还在读书,礼亲王点点头,“皇上这些年读书是很勤快的,这一点来说,和昔日圣祖皇帝倒是差不离。om”
或许是康雍乾三代帝王太过惊才惊艳,已经用尽了清朝的元气,所以后面的几代,都算不得什么天资之主,这些年有些人把嘉庆、道光、咸丰三朝也并列称之为“嘉咸之乱”礼亲王身为首辅,是不能够指摘前朝的列祖列宗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说的没错,那么自然接下去乱世之后就要再中兴了,“同光中兴”这个说法,这些年也屡屡被人提起,许多上奏的折子直接了当的就说:“自中兴以来。。。。。”这样的语句。
孙玉文笑道,“西圣最是关心皇上的功课,不仅让七王爷当上书房的总监官,还请了英文的老师前来传授理科的知识,骑马射箭也要学,皇帝的诗文算是不错了,”孙玉文是翰林出身,自然是可以指点文字的,“前头看了一首御笔诗,真真不错。”
额勒和布摇摇头,“可皇上都不怎么出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素日里只是去园子,要不就呆在宫里头,要知道前头英宗皇帝经常出门游猎,或者是去丰台大营观武,要不就是去学堂上课,这样子才能够体察世事,呆在宫里头是见不到多少东西的,”额勒和布显然还是以前的思想,“乾隆爷还是马上射箭游猎样样来得呢!”
“皇帝的身子一向都不太甚好,单薄的很,当年刚入宫,”董元醇说道。om“也不知道怎么的,每日里啼哭不已,还接连的发高烧,西圣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照看皇上,跌跌撞撞,小病小灾的到了今天,这些年身子是好了,可谁也怕累坏了龙体不是?所以要像英宗皇帝一样混军营子,只怕是不成!”
“这些年好了,不然也不会开始骑马,”礼亲王点点头,“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文治武功,从来都是很难两全嘛,”同治皇帝就如何都算不得是文治之主,“圣天子垂拱而治,原本不用亲临战场,只要是强身健体就足矣。”
王恺运预备着说六国灭亡不同的原因,“那些共性的东西,我就不谈了,且说一说,各国灭亡不同的缘由,秦灭六国,自三晋最弱的韩国始。韩国不仅最弱,而且是山东六国之中,离着秦最近的国家。臣对于韩国灭亡的评语是:术治亡韩。战国法家当中,商鞅重法,申不害重术,韩非则是法术势三者结合。韩国曾用申不害变法,所以盛行术治,堂堂法家大才韩非竟英雄无用武之地,终身死秦国大狱。韩秦几乎同时变法,但秦用法治韩用术治,一个正道一个邪魔外道,相去不可以道里计,这个邪魔外道竟将‘劲韩’荼毒的只会用阴谋诡计,可悲,可笑。”
“且阴谋诡计若是运用得当,也就罢了,且说这个郑国渠,就足矣贻笑千年。”光绪皇帝点头,韩国因惧秦,遂派水工郑国入秦,献策修渠,藉此耗秦人力资财,削弱秦军队。此举适得其反,促进秦国更加强大。
王恺运继续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阳谋为主,阴谋为辅。现如今有许多流行的话儿,叫做弱国无外交,这句话,我却认为是不对,恰恰相反,弱国才更需要外交,强国可以一力降十会,比如如今的英国,乃是世界霸主,头等强国,许多事情他根本就不屑和其他国家搞什么阴谋诡计,只需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各国,英国人的利益如何,他们预备作什么,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都十分的清楚,就是昭告天下,颇有昔日中国上国号令藩属之感。”
光绪皇帝听到英国如此威势,隐隐有些不忿,倒也没说什么,这是事实,大家伙都清楚的,他从小就被教育了世界的地理等知识,“英国果然是日不落帝国,这样的蛮横,只怕是他国难和其抗衡。”
“术法之外,还有势,如果我们把英国人的技术称之为法,那么他另外的两条,只怕未见得做的多少好,一味的逞强欺弱,又不懂合纵连横,只是在世界范围内追求均势之策,谁出头削弱谁的力量,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术用的不好也只能是一味蛮干,若是有一国,比如我大清,时候到了要崛起,要成为天下之霸主,那么英国人再怎么拦,也只是徒劳。古人就云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规律所在的,英国人如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这大势,他看的清楚吗?”
“何谓大势?”
“英国人号称日不落帝国,可世界上就不曾有过不落之帝国,英国人是如何取代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的,这个规律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算是今日臣留给皇上的功课,过几日臣再来听皇上是如何答复的。咱们今日还要谈其余几个国家的事儿。”
“是,”光绪皇帝点点头,“王师傅请继续讲。”
“灭韩之后是灭赵,战国后期秦赵之争一直是主旋律,长平之战更使得两国仇恨加深。论军事实力,赵国最强,比秦国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战力最强的国家偏偏内乱最盛,被赵王迁与郭开的乱政搞垮,其中原因盖赵国史上从未有如秦国商鞅般的变法,‘胡服骑射’增强了赵军的战斗力,但没有触动赵国内乱传统的根源因子,使得这个英雄辈出,唯一能在战力上与秦国一脚高下的战国豪强轰然倒下,可谓命数也。就连赵武灵王这位枭雄也被因为政变,活活被饿死在沙丘宫之中,这又是一个教训,若是军力鼎盛,但乱法乱政,亦是无用。”
“赵国之哀,臣以为如今有两国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王恺运说道,“一是沙俄,二是奥匈。”(。)
二、指点江山(五)()
“沙俄之乱,倒是可以预见,”光绪皇帝点点头,“彼国之中,农奴甚多,剥削极重,党争乱党纷争未停,就连最近两任的沙皇,一位饮弹于乱党枪下,一位被炸弹炸死,这是足够乱的,朕这点是知道的,可奥匈为何也有赵国之哀呢?”
“奥匈帝国,乃是两个国家硬生生捏合在一块的,两个民族不分上下,何况奥皇还有区别对待之政策,这样的话就容易产生动乱,且他国和我国体制不同,国内有许多自治公国,又有保护国,监护国等种种可以不听中央号令之事,如今奥皇尚在,权威甚大,自然不愁有变,可昔日奥普战争,奥地利就已经被挤出了德意志联邦,未来若是再有大国兴起,再把奥地利挤出奥匈帝国,也是可以预见之事。om”
王恺运倒是真真是大言不惭,就在毓庆宫之中指点古今,讨论内外,偏偏光绪皇帝爱听的就是这个,其余的师父教授的都是些寻常之事,只有王恺运这个鲜明了当指点政事得失,实在是对人口味,“此两国不足为惧,”王恺运说道,“俄罗斯的重心永远不会在亚洲,故此,咱们可以放心,北疆的万里戈壁冰川就是最好的屏障,西北哪里自然不说,有许多的藩属国拦住,俄罗斯再怎么样,也只能是灭掉藩属,北边如今有了到张家口的铁路,接下去又做到内蒙古的铁路,将来的计划,马上就要做到北海去,外头许多人说北海之地无甚出产,做铁路自然是浪费银钱,臣倒是不以为然,有了铁路,这地儿就牢牢的是咱们的了,俄罗斯人日后想要转过身再和咱们争北海之地,他们能运多少兵来?要运多久?”
“昔日咱们能够夺得北海之地,不花费多少钱,就是靠着俄罗斯的内乱,他们不来找我们的麻烦,未必代表我们将来不去找他们的麻烦,若是俄罗斯内乱再起,北亚之地,大清还可以要的更多。om”王恺运说道。
“是,”光绪皇帝点点头,“王师傅说的极是吗,秦灭赵之后,下一个就是轮到了燕国。”
“正是燕国,赵国灭亡之后,山东诸国也因此失去了最可靠的屏障,注定了他们的悲剧。”
军机处里头,大家伙讨论了一番皇帝的身体也就丢开了,接下去说起了正经的差事,阎敬铭正经的说了一件事,“昔日朴存公的计划里,说了一件事,到现在还没开始弄,虽然剩下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下半年的大事儿忙乎忙乎,估摸着也没多少时间了,王爷,”他对着礼亲王说道,“这件事儿耽误不得。”
“我知道,我知道,”礼亲王点点头,“你说的发新币的事儿是吧?这事儿,大家伙是怎么个意思啊?你老阎王管着户部,该是你先说话。”
“我的意思是缓办,国库里头有多少银元,咱们呢就先发多少,新币这个事儿,最要谨慎,如果万一火候不到,煮成了夹生饭,新币将来就难用了。”
这里面有不少和外面那些票号的大鳄关系好的很,四节八庆时常孝敬,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不直接说,“外面不少票号,对着之前咱们发行债券的事儿,就一直不乐意,暗地里说了不少的风凉话,前几年趁着大胜,这个债券的行情水涨船高,成了大势,这才少了许多阻碍,可明里暗里,明刀暗箭什么的,就没停过,咱们自然也不好无故惩罚他们,”其实这是客套话,按照阎敬铭的性子,巴不得明日就把晋商八大票号,尽数封了才是称心如意,可这事儿也只有心里想想,不能付诸行动,只要这么略微一提,只怕反对之声就要淹没自己,不过,阎敬铭也并不是没有帮手,“所以若是将来有人来挤兑新币,咱们起码有些准备,只是。。。。。。”阎敬铭迟疑的说道。
“怎么,”董元醇笑道,“也有您阎中堂没法子定下来的事儿?”
“发行货币的事儿,到底不是我户部一家的事儿,”阎敬铭淡然说道,“自然要各部协商,然后请军机处定夺才是。”
大家伙看着礼亲王,礼亲王点点头,“发行新币,这里头的益处就不必再说什么了,大家伙都明白,按照阎大人的意思,倒也妥当,我的本意也是如此,下半年这么多的事儿,一起挤上来,若是万一有损了朝廷的颜面,我是没什么颜面的,可是西圣和皇上的威严,总是不能损害的。”
孙毓文咳嗽一声,“礼王,银行那里的意思,也不是不妥善的发啊。”
礼亲王笑眯眯的说道,“所以这件事儿,还是请圣裁吧?恩?咱们就别操这个心了。”
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伙都明白了,这位王爷的行事风格,必然和前任是不一样的,不是左宗棠那种敢于任事的风格,于是大家伙也不说正经的政事,在候着光绪皇帝得空的功夫,大家伙谈起了一些他们觉得可能不是很重要的事儿来。
“德国那里,是要办一个国际会议,”总理衙门不归军机处管辖,这是总理衙门成立之初就已经确定下来的章程,以前恭亲王兼任总理衙门大臣,自然没有什么妨碍,可如今是奕劻在那边打点,郭嵩焘襄助,之前左宗棠的性子,是一定要管过来的,但是他不去当总理衙门大臣,但是现在,显然礼亲王对外交的事情也不甚感兴趣,军机处虽然不直接管辖总理衙门,但是还是有一个军机大臣联系总理衙门的,这个大臣原本是左宗棠,但是现在换成了孙毓文,孙毓文有些支应不起来,但是起码的消息还是清楚的,“说是商议有关非洲的事务,德国股那边传来的消息,德国大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次会议的目的,就是要分割非洲!”
“分割非洲?”礼亲王疑惑的说道,“那里和咱们有什么干系?”(。)
三、激扬文字(一)()
“按理来说也不算有什么关系,”孙毓文说道,“只是咱们如今和以前不同了,”他的神色有些得意,“一来,咱们胜了法国,就是天下有数的强国了,这是列强都公认的,所以这是涉及到分割非洲之地的会议,咱们自然是不能缺席;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