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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所有御前大臣和军机大臣尽数到齐,除了一个在湖南老家过年的左宗棠,其余的人都到了,醇亲王如今谨小慎微,最是谨慎,进到殿来,见到慈禧太后的脸色不对劲,额头上还有一些血迹,恭亲王面对着慈禧太后站着,也不弯腰行礼,就知道今日必然有大风波出现了。
果不其然,等到群臣行礼完毕,慈禧太后就开口了:“恭亲王狂悖无礼,目无君上,现在御前大臣和军机大臣都在,如何处置,你们说句话吧!”(。)
六十四、改弦更张(二)()
满殿之人均是大惊,众人都听说了北宁大败的事情,想着今日突然叫起,也必然是为了处置这个事情,宝洌Ъ父龊凸淄跚捉娜耍飧鍪焙蛉椿共恢拦淄醺=丫胧赖氖虑椋枪楦岬祝蠹叶疾换嵋晕馐且瓷桃榇χ霉淄酰
如今军机之中,排名第二的左宗棠在湖南,第三的宝洌闶谴胃ǎ︿'是恭亲王的急先锋,这个时候也知道不应该当出头鸟,但是凡是党属之人,不问缘由,总是不妥当的,他微微鞠躬,“西圣恕罪,这事儿从何说起啊?议政王素有大功,忠心为国,绝不是欺君犯上之辈,请太后明鉴。om”
这一番话是硬着头皮说的,果不其然,太后冷笑连连,“绝不是欺君犯上之辈?说的正是轻巧!你们抬起头来!”
御前大臣和军机大臣这才都抬起头来,看到了素来最是威仪的太后左脸红肿,额头上流下来了一丝血迹,太后的眼中隐隐有了水汽,“恭亲王大逆不道,不仅咆哮养心殿,更是挥掌将我打翻在地,”她忍不住眼中流下来了两行清泪,“这样的人,”慈禧太后哽咽的说道,“若还是忠心为国,绝不是欺君犯上之辈?只怕这天下人尽数都是忠臣了!”
大家连忙跪了下来,“太后息怒。”
宝洌睦锪锌啵淄踉趺凑獾闳顺贾穸疾还思傲耍坷捎姓庋跃隙值拇蟪悸穑克娜惶鹜房醋湃缜嗨梢话阏咀疟手钡墓淄酰淄踅艚舻拿蜃∽欤弁ê欤凵穹趴眨亢敛灰晕钌系男问蕉兴荩罢猓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说话,慈禧太后这么说,恭亲王没有反驳,这件事只怕是真的!
“李师傅,你是三朝元老,两朝帝师,最懂礼数,恭亲王要怎么处置,”慈禧太后断断续续的抽泣了一会,收住了泪滴,朱执义递上了手绢子,慈禧太后哭了一会,拭了拭眼泪,开始点名了。om
李鸿藻急切之间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素来没有急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定了定神,斟酌了语句,“恭亲王乃是议政王,总领朝政,臣以为,不能轻易责罚之,若有罪,请太后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以加宽宥。”
翁同龢跪在边上,心里在默默为李鸿藻的话语叫好,这个时候不用自己落井下石,只要反复称恭亲王有大功,不能轻易贬斥,那么太后就会越来越怀疑恭亲王的用心!
景廉等人一齐俯下身子,“请太后恕议政王之罪。”
“看来军机处都是一条心啊!”两个人想的倒是差了,听到了大家的山呼声,这个时候太后的脸色反而没有变坏,倒是变得明亮了起来,她抹了抹泪,开口吩咐道,“王恺运,把宝廷的折子读一读!”
“嗻,”王恺运弯腰走过跪着的御前大臣们,拾起了丢在地上的折子,斜站在边上,展开折子读了起来。
“夫用舍者朝廷之大权,总宜名实相符,勿令是非颠倒,近来竟有贪庸误事,因挟重资而内膺重任者;有聚敛殃民,因善夤缘而外任封疆者。至各省监司出缺,往往用军营骤进之人,而夙昔谙练军务,通达吏治之员,反皆弃置不用,臣民疑虑,则以为议政王之贪墨。。。。。。附近疆臣,咸膺懋赏;户兵诸部,胥被褒荣,居功不疑,群相粉饰,臣民猜疑,则以为议政王之骄盈。。。。。内外一心,群臣束手,军机处为恭亲王一人之处,则以为议政王之跋扈!”
宝廷果然是胆子极大,军机处一个个,从恭亲王、宝洌А⒆笞谔摹⒗詈柙濉⑽掏槨⒕傲∈懒斯矗当︿'贪婪,把持户部多年,家中富可敌国,左宗棠狂妄,不知尊敬,李鸿藻迂腐,与国无益,翁同龢看上去是谦谦君子,其实最为阴险,景廉两面三刀,小人也,最后说道:“似此名器不贵,是非颠倒,纪纲何由而振?朝廷何由而尊?臣不避嫌怨,不畏诛殛,冒死直言,伏乞皇太后皇上敕下群臣会议,择其极恶者立予逮问,置之于法;次则罢斥。其受排挤各员,择其贤而用之,以收遗才之效。抑臣更有请者,嗣后外省督抚及统兵大臣,举劾司道以下大员,悉下六部九卿会议,众以为可,则任而试之;以为否,则立即罢斥,庶乎纪纲振而朝廷尊也。”
听到这里,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把帽子都摘了下来,伏在地上做出请罪的样子。王恺运继续说道:“臣愚以为议政王若于此时引为己过,归政朝廷,退居藩邸,请别择懿亲议政,多任老成,参赞密勿,方可保全名位,永荷天眷。即以为圣主冲龄,军务未竣,不敢自耽安逸,则当虚己省过,实力奉公,于外间物议数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看来外头的人说的半点都没错,”慈禧太后慢慢的说道,“军机处乃是恭亲王一人之处!那么接下去自然将来也会有天下只知恭亲王,不知道本宫这个皇太后,更不会知道皇帝!”慈禧太后刷的站了起来,“宝廷的折子半点也没错,如今军机处是不中用了,说句蛇鼠一窝,只怕也不是冤枉了你们,北宁大败,我还没有责罚你们这些宰相的过错,你们倒是一个个的跳出来,要为恭亲王来辩驳什么,我看着你们素日里什么忠君报国的想法都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她如今的疑心病很是严重,李鸿藻的一席话,如果是攻击恭亲王,反倒是救了他自己,宝廷的秘折也不会前后呼应,这样直直的把体验的结果摆在了太后的面前,“一味着想着自己的私利,密电前线,罔顾大局,败坏战事,罪不可赦,你们把国家的大事都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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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改弦更张(三)()
醇亲王闭上了眼,伏在地上默不作声,惇亲王看着恭亲王有些不忍,等到太后训斥完毕,转过头朝着恭亲王骂道:“糊涂东西,我瞧着你今日喝了点酒,就在御前撒野了!”他朝着慈禧太后磕了一个头,“请太后发落恭亲王御前不恭之罪!”
谁说惇亲王傻,这话说的十分睿智,想要把太后的话语转过来,处置恭亲王御前失仪之罪,总比全盘否定军机处所有大臣要来的松快许多,群臣凝神静气,就听着慈禧太后说什么,慈禧太后摇摇头,“这不是御前失仪的事情,若是仅仅御前失仪,我大可一笑了之,可如今这北宁大败,就是因为两省巡抚听恭亲王之命行事,败坏国事!”她厌恶的看着恭亲王,“五爷,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别搀和。om”
惇亲王无声无息的叹了一口气,也只好伏在地上不说话了,慈禧太后一挑眉,“王恺运,军机处的大臣都要处分,”她扫视了众人,随即看着依然站在殿中的恭亲王,两个人四目相对,过了许久,慈禧太后才继续说道,“现在,写旨意来看,开出恭亲王一切差事,议政王的位置,亲王双俸一概免除!”
先是恭亲王无礼犯上,再是军机大臣们做实了和恭亲王一党,宝廷的折子说对了,最后再加上北宁大败,听慈禧太后的口气,北宁之事和恭亲王脱不了干系!须臾之间,王恺运挥笔写就旨意,即刻宣读:“谕在廷王大臣等同看:朕奉皇太后懿旨,本月初三日据宝廷奏:恭亲王办事,徇情、贪墨、骄盈、揽权,多招物议,种种情形等弊。om似此重情,何以能办公事?查办虽无实据,事出有因,究属暧昧之事,难以悬揣。恭亲王从议政以来,妄自尊大,诸多狂傲,倚仗爵高权重,目无君上;看朕冲龄,诸多挟制,往往暗使离间,不可细问。每日召见,趾高气扬;言语之间,许多取巧,满口乱谈胡道,北宁大败,两抚听恭亲王之命行事,乃有此咎。似此情形,以后何以能办国事?若不即早宣示,朕归政之时,何以能用人行政?似此种种重大情形,姑免深究,方知朕宽大之恩。恭亲王着毋庸在军机处议政,革去一切差使,革去议政王之位,不准干预公事,方是朕保全之至意,特谕。”
听完了整个旨意,恭亲王微微一鞠躬,转身离开,倨傲如此,就连宝洌б参薹ㄔ倏谒登胩罂硭〉幕袄戳耍褥罂醋诺钔獯笱┲薪バ薪ピ兜墓淄酰仙狭搜劬Γ氨蹦蟀埽娉艽笕瑁匈蛸蛑罟烟悠渚蹋【Φ拇蟪济牵匦胍腥宋饧赂涸穑彼ㄊ铀泄蛟诟暗娜耍跋衷冢蟪既客讼拢按蟪剂粝吕瓷桃榫蟪济堑拇Ψ郑
宝洌г竞旃饴车钠还瞧讨渚陀倘缢阑乙黄痪傲鹄矗叱隽搜牡睿丫叱隽搜拿牛乃然故侨滩蛔∩⒍叮罢馐窃趺戳耍俊北︿'喃喃自语,“不过是一会子的功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北宁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是不是自己人了,李鸿藻走了过来,皇太后虽然说要严惩,但是他心里也不是特别着急,只是十分急切的想要知道北宁之战到底是如何了,“北宁那边到底如何?”
景廉是工部尚书,电报的事情他清楚,他不免苦笑一番,“滇、桂两抚发了电报给王爷,说明北圻战事行动。”
“胡闹!”李鸿藻拂袖离去,“恭亲王正当其刑!”他转身离开了,翁同龢摇摇头,他不似李鸿藻这样乐观,这个时候,无暇去追究为什么宝廷会突然发疯,把军机处所有大臣尽数弹劾,最紧要的是要拦住慈禧太后,不能让她殃及池鱼!翁同龢赶上了李鸿藻,“砚翁,咱们该怎么办?万一这太后迁怒咱们?刚才在御前的口气儿,可实在有些不妙啊。”
“不用担心,宝廷那个折子无非是恰逢其会,算不得什么大罪状,我们素日行事都是和恭亲王不对路,太后不会看不到的,恭亲王现在已经因为阳奉阴违被罢免了一切差事,太后要主战,这就是咱们的机会,”李鸿藻激动的说道,“恭党的人物好不了到哪里去,接下去军机处可就清净了!”
慈禧太后面对着几个御前大臣,慢慢开口了,“军机处的人一概懒散怠慢,阳奉阴违,朋党为奸!我容不下他们,北宁大败,全因败在中枢,你们几个御前的人商议一番,如何处置军机处吧!”
李鸿藻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各怀心思的军机大臣们在值房里面,等到了最后的裁决,慈禧太后不过是轻如鹅毛的一张宣纸,就把所有人都打落了在地,“现值国家元气未充,时艰犹巨,政虞丛脞,民未敉安,内外事务必须得人而理,而军机处实为内外用人行政之枢纽。议政王奕訢等,始尚小心匡弼,继则委蛇保荣,近年爵禄日崇,因循日甚,每于朝廷振作求治之意,谬执成见,不肯实力奉行,屡经言者论列,或目为壅蔽,或劾其委靡,或谓簠簋不饬,或谓昧于知人。”
“恭亲王奕訢,大学士户部尚书宝洌В胫弊罹茫鸨敢搜希媚钜幌刀嗖。幌的昀希忍芈计淝袄停淠┞罚仍D着加恩仍留世袭罔替亲王,赏食亲王全俸,开去一切差使,并撤去恩加双俸,家居养疾;宝洌ё旁沸葜隆4笱坷舨可惺槔詈柙澹谕⒌辈钣心辏晃笥诓攀叮熘掳焓陆啧辏还げ可惺榫傲荒苎止┲埃梅瞧渌ぃヒ磺胁钍梗刀兜饔谩@癫可惺槲掏樃χ凳嗤ⅲ实倍嗍拢┘缺鹞藿ò祝嘤杏Φ弥蹋佣鞲镏傲羧危顺鼍Γ栽谪骨旃凶撸允厩稹!
恭亲王呆呆的跪坐在福晋的灵前,对众人的哭声充耳不闻,载澄连滚带爬的进了灵堂,大哭磕头,磕头磕出了血,殿外的雪花,和白色的纸花交织飞舞,似乎把这样惊天动地的一次易枢大变都能够轻易掩盖了。(。)
六十四、改弦更张(四)()
御前大臣,惇亲王,醇亲王,礼亲王,伯王,景廉,奕劻,非亲即贵,可就算是他们几个在太后面前颇为有话语权,今日也委实不敢言语,醇亲王如今甚是明哲保身,刚才就算是宝洌绱丝冢共皇遣辉敢馑祷埃慰觯约旱纳矸莶煌绻凸淄跻谎慌麓褥蟾嵌嘁伞m惇亲王求过情,也就是罢了,恭亲王如此转身自顾自的离去,在惇亲王看来,也是颇为无礼的。
太后现在威信极高,虽然这全部军机处的人尽数罢免,实在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回,但也无人敢有置喙,更何况如今三招齐下,恭亲王御前无状,宝廷弹劾军机处狼狈为奸,北宁大败,只怕最紧要的就是这个北宁大败,慈禧太后说滇、桂两省巡抚和恭亲王暗通款曲,不仅仅是意图,更是把中枢内斗放到了北宁之战中,致使全军溃败,虽然几个人心里也有疑问,恭亲王是否如此不智,还有这消息是否准确?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几个人俯首听命,将军机处所有大臣开出的旨意已经下发了,王恺运潇洒的走了过来,掀开朝服的下摆,跪了下来听命,“军机处,不可一日无人理政,虽然如今还未开衙,但是越南北宁大败,说不得要好好商议军政事,所以军机大臣的人,今日就定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是一齐称是,慈禧太后凝视惇亲王,“五爷,你是宗室的长辈,论理,你应该要进军机处才是。om”
惇亲王连忙大摇头,“西圣爷明鉴,奴才这样愚钝的人,怎么料理好朝廷的大事呢?我连家里头的账本都看不懂,西圣信任奴才,奴才自然是感恩戴德,可这几斤几两奴才自己个是清楚的。”于是坚辞不就。
慈禧太后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她当然知道惇亲王为人粗疏,御前值值班也就罢了,军机处这样天大的干系怕是指望不上,“那五爷,你说说看,那些人可以进这个军机处。”
这不仅仅是为了酬惇亲王识趣,更是报答惇亲王没有在御前犯浑要求一力保下恭亲王的意思,如果今天惇亲王也犯浑,那么宣宗皇帝的两个儿子都闹起来,这样就无法收场了,不管军机处如何,御前这里按捺住不发生什么问题,今日这撤换军机处大臣一事就算是成功了。
惇亲王只是一味推脱,这样事发突然,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请托的人存在,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人选可以临时举荐,若是这个时候举荐了什么人,将来万一他们不承情,反而倨傲不理会自己,这个人情就是白做了,升米恩斗米仇,可是常见的事儿。
只是慈禧太后再三要求,惇亲王也无法推脱,他不知道有什么人选,但是也知道照葫芦画瓢,“历朝历代的军机大臣,无非是亲王、亲贵、满汉大臣、翰林、太后看中洋务,那么经济通达的人也总要选几个。”只是说到这里,就再也不肯说什么了。
慈禧太后这个时候收敛了眼泪,已经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色,她点点头,“五爷说的极是,”她把眼光转到了边上的醇亲王,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