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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太后涂上了一些云南白药膏,也不包扎,急匆匆的到了勤政殿,军机们都已经到了,甫一坐定,慈禧太后就宣告了这件事:“俄国皇帝亚历山大二世遇刺身亡!”
军机大臣们一时都有些惊讶。恭亲王连忙问道,“属实吗?”
“属实,”慈禧太后摊开了手里一直拿着的册子,念道:“二十四日,俄罗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圣彼得堡遭人民意志党人员用炸弹炸断双腿,二十五日早上,医治无效死亡。”
这可绝对是大事!当然了以前的中国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因为他们从来不会睁开眼看世界,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左宗棠率先说话,“臣请太后即刻下令废止和俄罗斯的谈判协议。”
“我已经下旨了,郭嵩焘这时候已经停止了和俄罗斯的谈判。”慈禧太后点点头,“至于之前所说的两国平等交换北海和克什米尔领土,我准备不再继续按照这个条件和俄人谈判。”
“太后,”李鸿藻出声劝谏,“国与国之间,需用信义,若是出尔反尔,只怕是在诸国之间行事有损无益。”
“国与国之间,更多的是需要考虑利益,而非信义,”慈禧太后凛然说道,虽然说着利益,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道貌岸然,“如果还抱着以前君子之国的方式和外国交往,只怕是被吃的骨头一点也不慎,比如英国,可曾和我们讲信义?苏伊士运河的股份说让我们撤出就撤出,军舰说扣就扣,这可是不会讲什么信义的。李师傅你的文章做的是好,可对付洋人,靠着信义是行不通的,或者说,将来若是咱们中国强盛了,那么对着小国谈一谈信义也是可行的,比如鄂格,我不就是让他去越南谈信义廉耻了吗?”
李鸿藻沉默不语,慈禧太后也不就此事再说什么,“再者两国未曾达成正式协议,谈不上背弃盟约,英国人在几件事情上给我们太大的压力的,大家都是知道的,我这些日子想了想,实在是没办法,也只好是先拿着克什米尔打发英国人,那么和俄罗斯的谈判自然也就无从谈起,若是这样,只怕是北海之地要尽数收入囊中也是痴人说梦,谁知道想瞌睡就来了个枕头,真真是天助我也,俄国皇帝身死,必然有大风波,我趁火打劫一番,想必俄罗斯也要让步。”
“太后圣明,”左宗棠连忙拍马屁,“臣以为,单单靠着郭嵩焘进行谈判只怕效果不大,还应该让十二镇再派出去几镇在漠北乌里雅苏台唐努乌梁海等地进行威慑,借此来尽快拿下北海之地。”
“如此甚好,”慈禧太后赞许的点了点头,“我亦有此意,俄罗斯人昔日就趁着英法两国进犯之时趁机讹诈,想要攫取东北龙兴之地,”慈禧太后微微眯眼,眼中露出尖锐的光芒,“现在也该轮到我们了。”xh:。164。109。52
二十、见风转舵(二)()
俄罗斯的变故刚好给了慈禧太后台阶下,这样体面的退出俄罗斯的谈判,又可以从北海咬下一块肉来,慈禧太后这时候窃喜之余,却还是有些郁闷,毕竟要和英国人让步,“总理衙门那边要人和英国人交涉。”她环视众人,点了左宗棠的将,“朴存公,你去和英国人谈,看看他们的底线在那里,是愿意和咱们平分呢还是怎么着。”
这不是一件舒服的差事,毕竟要向英国人低头,让出自己的利益,左宗棠原本是想要推辞的,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微臣遵旨。”居然也就这样接下来了。
慈禧太后点点头,“爱德华眼下何处?”
“回太后的话,”景廉汇报:“和亲王现在正在热河游玩。”
“他是耐心极了,就看着我的笑话了,哎,”慈禧太后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交给朴存公,议政王,你把越南的事儿抓一抓,法国人到底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苏伊士运河的股份?若是要请他们拿出诚意来。”
“是。”
“我要亲自见德国大使,总理衙门安排起来,这几天我就要见。”
“嗻。”
左宗棠卷起马蹄袖子慢慢走了出勤政殿,他看着走到前面的恭亲王等人,眼睛迷了起来不发一言,他走到了自己的值房里头,翻了翻折子,随意批改了一些,不一会郭嵩焘也就到了,他走的满脸是汗,“季高兄,你接了英国人的差事?”
“是的,是西圣的意思。w道。
“这差事可是不好当啊,”郭嵩焘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英国人胃口大的很,怕是克什米尔也要,孟加拉国也要。指不定缅甸也要!这样的事儿你负责了起来,将来若是有对英国人退让的举动,主持此事的季高兄必然是众矢之的,你之前可就已经担任了卖国的称号了。”
“一个称号而已。怕什么。”左宗棠抚须微笑,他把手里的盖碗放了下来,卷起了袖子,给自己磨墨,他提笔想了想。在纸上写了“英国,法国”两个字,然后又在两者中间画了两条线,一条线上写了“苏伊士”,另外一条线上写了“越南”,他放下了笔,对着郭嵩焘笑道,“英国人想要克什米尔,是最近的事情,若是咱们不说要给俄罗斯。这地方英国人应该是不会主动想要的,将来若是给,那么给俄罗斯还是给英国毫无区别。所以这里我根本不担心。”
“至于孟加拉国嘛,原本就是牵制英国在印度的举动所用,石达开乃是人中豪杰,我私下认为,若是石达开当了天王,如今只怕是南北要分治!只是他失了时机,也只能在印度之地厮混,不过有李秀成和陈玉成一起帮衬着。英国人有些气急败坏是真的。”左宗棠端起了盖碗,喝了一口茶,“若是英国人能举印度全部之力来对付石达开,那么我们倒是不担心了。石达开大不了进缅甸的深山老林打游击,将来若是实在混不下去,再归国就是。”
“外头的人都以为石达开是荣禄不小心漏出去的,怎么可能会联系上我们丧权辱国呢?这点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只是这苏伊士运河里面的军舰有些难为啊,”左宗棠啧啧出声。“恭亲王说为了这艘军舰可以放弃其他的,我倒觉得他是说的在理。”
“这事儿好不好看,还是看咱们如何让步。”郭嵩焘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怎么都到了八月天还是这样的热,“英法两国狗咬狗,但是又一定程度上的联合,我们借力打力,苏伊士运河那里的股份只要交出去,就能换来这艘军舰平安回来。”
“这事儿都可以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接下来这个差事?”左宗棠神秘一笑,“我是为了躲了越南那里的差事。”
“越南?季高兄的意思,”郭嵩焘似有所悟,“您要躲开那里的纷争?”
“越南是不能失去的,而法国人就算拿了苏伊士运河的股份也绝不会在越南有所大的让步,法国人当我们是傻子不成?”左宗棠微微冷笑,“给了银子还被占了土地的冤大头?西圣心知肚明。”
“那为何还要和法国人谈?”郭嵩焘奇道,“这和俄罗斯谈的变化又不是一样的,起码之前和俄罗斯谈判是想要北海之地的。”
左宗棠在纸上的那个越南下面又写了一个字,“黑旗军”,“云贵总督来报,说这些日子越南的刘永福军事实力大增,接连平息了好几处越南国内的叛乱,我虽然不知道内里,可也知道这绝不是法国人的举动,那么在越南,”左宗棠手里的毛笔虚点了点宣纸上的越南两个字,“除了法国人,还有谁?西圣的宣礼处可是把法越条约很快的送到了勤政殿哦。”
他又写了两个字,“鄂格”。
“西圣拍了这个白痴去,不用说,自然是要办砸了这件事的,就那个脑子读书读坏了的宗室,靠着仁义道德说服法国人?若是真能成,咱们还办什么洋务,建什么水师。”
郭嵩焘点点头若有所思,“难道季高兄你的意思,西圣是巴不得和法国人闹翻?”
“是要闹翻,而且我看着要大闹特闹才好。”左宗棠捏须微笑,“”
“可按照季高兄的性子和手段,自然要看着越乱越好,这才有可能凭借这安抚越南之功和恭亲王抗衡。”郭嵩焘说道,“若是按照恭亲王的性子,必然是要处之以静施之以软的,这样怎么会闹得起来。”
“恭亲王?”左宗棠朝着纸上在越南之上又写了这三个字,“恭亲王是要处之以静,但是这事儿,不是他说了算的,我且问你如今民意如何?”
“自然是要扬我天威,”郭嵩焘微微苦笑,“如今人人皆是如此,总理衙门已经被人称之为二鬼子衙门了,可见市面上的人对我们这些搞外交的人是如何看轻的,只道我们一味逢迎洋大人。”
“民意如此,天意如此,一个恭亲王如何能挡?”左宗棠笑道,“我先躲在一边看戏就好,等轮到我出场了再去也不迟。”
二十、见风转舵(三)()
韦贝疲倦的从俄罗斯大使馆里面走了出来,国内的局势被中国人利用了。果然,因为权力不正常的交接,国内发生了剧烈的动荡,亚历山大三世登基,他是一个谨慎的人,这样保守主义占了上风,激烈的革命党人被全国范围内的取缔和镇压,这样的情况,只能是先就国内的事务进行优先处理。那么,所以远东的事务被国内用“快速解决”的几个字确定下来了,作为这次谈判的全权使节,他当然希望可以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能够尽量的在谈判之中把劣势稍微扭转一下过来。
郭嵩焘已经闭门不见五天了,总理衙门号称是在处理和英国人有关军舰问题的谈判,但是熟于外交的韦贝知道绝对不会有这样简单。
外交之上国与国的实力比较明显,那么相处的方式也自然有所不同,以前的老牌强国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已经渐渐的衰落下去,那么他们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当然也就慢慢的失去,这是很现实的事情,外交的事务上容不下假客气和真仁义,只有红果果的利益。
原本只要自己求见,郭嵩焘就没有不见的理,现在避而不见,那么某种程度上来说,俄罗斯的地方较之以前,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几天因为连夜商议这些事情,韦贝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他准备等下去圆明园外的总理衙门办公处的路上稍微打一个盹,他上了马车,随行的侍从从街口的报童处买了一份报纸,递给了韦贝,他上了马车,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十二镇第八镇、第九镇二十九日起前往库伦、北海等人驻防。”
韦贝又惊又怒,中国人一共只有十二镇的军事力量,原先就有两镇在贝加尔湖一带行动。现在又派了两镇过去,也就是说中国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正规军事力量投入到了贝加尔湖,这种力量是令人战栗的。
韦贝放下了报纸,面容暗淡。对着对面的武官无奈又恼火的说道:“看来我们必须要先让步了。”
“但是大使先生,”武官艰难的说道,“我们先在贝加尔湖让步的话,怎么能保证中国人会把之前承诺的事情履行呢?按照那一天中国那个胖子大臣的态度,很明显。他把沙皇陛下的去世当做了打击俄罗斯的一个重要绝不可失去的机会,万一他们不遵守承诺,不把克什米尔分给我们怎么办。”
“这是一个原因,所以我今天既要和中国人表明自己退步的诚意,也必须要中国人给一个答复出来。毕竟我们现在没有主动开价的条件,”韦贝又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时间,“今天是月初,才两天之前的军事调动就发布出来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军事调动都要延迟两天。这明显就是给我们施压的。如果我们不同意中国人的条件,他们依靠着迅捷的交通,可以在下雨之前再把战线往北推进一百公里。”
“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吧,”韦贝哀叹,“就希望看在我们的诚意上,把贝加尔湖的损失减到最少,再把克什米尔哪里多多少少能拿一点就满足了”
“大使先生!”武官打断了韦贝的话语,“还有别的事情!这些该死的中国人!”他把第三版上面一条简单的新闻指出来递给了韦贝,韦贝借着外面明媚的秋光,看到了那一段胆战心惊的新闻:
“北哈萨克汗。土尔扈特部领袖,图穆德尔汗在雅尔宣布成立土尔扈特国,理藩院侍郎穆德撒宣读旨意,册封图穆德尔汗为土尔扈特国国主。加哈萨克郡王,统领哈萨克诸部事宜,藩属的性质为内藩。”
“雅尔?”韦贝喃喃,“在什么地方?”
“巴勒喀什池东北方向五十多公里。”
“那就是靠近我们俄罗斯了!”韦贝淡雅自如的表情全部都抛弃了在了光滑的水泥路面上被来往行人马匹狠狠的践踏,脸上只是留下了扭曲的愤怒和绝望,“关键的是这个哈萨克郡王!”
“怎么什么时候。贵国对于我们内藩的事情也如此关切了?”“百忙”之中的郭嵩焘终于抽出了时间接见了俄罗斯大使韦贝,“雅尔一带在几百年前就是土尔扈特部的游牧地方,现在把那一块划给他们,真是正确的做法。我要提醒大使先生,这是中国的内政,任何国家的内政都轮不到外国人来指手画脚。”
“这当然是贵国的事情,是的,没错,土尔扈特部当年叛逃了俄罗斯,逃到了中国,这个历史我相信是不会改变的。”
“那也是因为贵国的压榨,才让他们回归祖国,大使是要和我讨论土尔扈特部的历史吗?”郭嵩焘说道。
“我需要讨论的是这个头衔,哈萨克郡王,我必须要提醒贵国,哈萨克汗国1847年已经被土耳其斯坦总督府合并到俄罗斯,任何企图用哈萨克郡王的名义来招揽各帐蒙古人的举动只能是认定为对俄罗斯的挑衅。”
“贵国多虑了,”郭嵩焘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绝对没有染指中亚的企图。”
但是你们有这样的行动,韦贝气结,“土尔扈特部和哈萨克绝非一个种族,两者之间绝无关系,这样张冠李戴的事情,我认为是贵国企图染指哈萨克平原的一个举动。”雅尔离着边境那么近,也就说土尔扈特部随时可以举起哈萨克郡王这个大旗来对哈萨克草原上的首领们行约束或者是管辖的权力,不要觉得只不过是一个名号,这个名号后面若是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再加上两者同宗同源,如果不阻止,那么将来这个哈萨克郡王就可能真的在哈萨克草原上再次成立哈萨克汗国。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郭嵩焘解释道,“两者都是蒙古族,而且历史的渊源来讲,哈萨克是金帐汗国下面的一个小国,土尔扈特部也是蒙古大部,两者以前就有许多关系证明是一家人。当然了我们说这些不是要证明我对贵国的统治地区有领土要求,只是说明我们的封号是完全可行的。”
二十、见风转舵(四)()
韦贝根本不想去争吵有关于什么哈萨克郡王的事情,这个完全取决于中国人是否会利用这个头衔在中亚生事,如果中国人愿意,他可以把这个郡王关在北京城里面,或者是放在伊犁城里,或者是放在雅尔以西的地方为非作歹,这完全取决于中国人的意愿,以前韦贝还愿意就这种中国人拥有的虚名开始长篇大论,和郭嵩焘开始辩论,但是这个时候,韦贝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他明白中国人利用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意外死亡朝着俄罗斯出招了。
一个是哈萨克郡王的敕封,一个是在贝加尔湖宣称增兵。
第一个是名号,但是可以发挥实际的作用,第二个看上去似乎是有实际的作用,但是韦贝清楚明白这不过是中国人要挟的假动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