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翁,”高心夔摇摇头,“如今内忧外侮,天下板荡,正是精诚团结的时候儿,东翁怎么能这个时候和皇后起了争执?实为不智也。”
&在可恶,一介女流在园子里帮皇上批折子也就罢了,我权当看不见――横竖那折子上的朱笔也是皇上的意思儿!可如今这叶赫那拉氏得寸进尺,居然敢在皇上召集重臣议事的时候公然走出内间,明目张胆地对着朝政指点起来,这我岂能容忍!”肃顺坐在自己府里的签押房,边上新沏好的寒山顶翠无人问津,“何况如今,这皇上耳根子软的紧,这又听了皇后的话,又要留在京中不走了!”肃顺话下的意思虽然没说出来,可是高心夔心里雪亮,无非是京中掣肘太多,盘根错节,到了承德自然就天高任鸟飞了。
高心夔也不说破,“学生潜心观察,这皇后怕是心计不小,东翁,若是如此,恭亲王的气势就上来了。”
&嘿,就在南边打了几场胜仗,就能抵挡住洋人?”肃顺不屑,“虽然我是瞧不起这些夷人,可我眼睛没瞎,洋人确实是船坚炮利,火器之强,足以横扫天下,这不是南边那些泥腿子可以比的,所以僧格林沁在天津一败再败,万岁大为震怒,我是丝毫不稀奇,”肃顺身子靠在后头,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就想着南边李鸿章火枪办得好,到北边来见到这些玩火器的高手,估计也是没什么花头,皇后这是算错了主意。为今之计,只能是暂避洋人锋芒,让洋人出了气,卧薪尝胆,苦心经营几年,皇上器重我,我自然也要全力报答,如此过个十来年,君臣携手,到时候再和洋人一较高下!”
&翁,天子,”高心夔欲言又止,咬咬牙:“天子的寿数怕是就这几年了,”在暗室之中,高心夔说话也大胆了起来,“日后一旦宫车晏驾,东翁的处境可就难堪了。”
&么!”肃顺一惊,直起了身子,“如今皇上刚刚过了三十圣寿,说这些话未免也太早了些?不论康雍乾三代皇帝,就连先帝爷也是御极三十多年,皇上春秋鼎盛。。。。。。”肃顺想到咸丰平日里的爱好,原本极为果断的语气,慢慢地低沉了下去。
&上身子一向不太好,常年用着太医院的药,又不克制自个,成日里沉湎酒色,若是如此就罢了,可这国事烦扰,累年都是坏消息,皇帝最易动怒,这内外煎熬起来,怕是天命不永。”高心夔断言道,“到了那时候,大阿哥还年幼,皇后必然是要名正言顺干预朝政,东翁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不防事,嘿嘿,本朝向来无皇太后垂帘之事,孝庄太后人称三代帝王辅佐,也未见她把手伸出外朝。”肃顺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过有些事,确实该好好预备着,免得措手不及,高先生,咱们商议一番。”
&东翁。”
三十七、通州和谈(三)()
次日是夏日里难得的多云天,大朵洁白的云彩布满了湛蓝色的天空,杏贞在碧桐书院收拾好了衣服,陈胜文带着大阿哥从外头走进来,大阿哥奇怪的看着穿着绑腿系着腰带的杏贞,行礼之后问道:“皇额娘,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额娘要和云嫔娘娘一同去骑马,载淳,你要同去吗?”杏贞一把拉住大阿哥,摸着他刚刚总角,剃地乌青的头皮,“你也是个小大人了,咱们国朝以骑射定天下,你是你皇阿玛的长子,这骑射也要学着呢。”
载淳乌溜溜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兴奋地盯着杏贞,“儿子想要去学骑马,成日里宫里的嬷嬷都不许儿子东跑西跑,怕磕到碰到,在园子里儿子都闷死了。”
&身子还小,”杏贞搂着大阿哥朝着外头走去,劲装的安德海也连忙跟上,陈胜文拿着一个蝈蝈罐跟在后头,“这大马还不能骑,小马驹叫陈胜文给你牵着先溜溜,别急啊,哪里不让你快点跑呢,先熟了马性,慢慢着来,什么马你都能骑,横竖你皇阿玛不骑马,将来把他那准格尔部进贡的血汗马都给你骑,怎么样?云嫔娘娘和他的兄弟都是骑术好手,你呀到时候多听着他们点,可不能乱发脾气,知道没?”
大阿哥正对着骑马有些兴趣,在兴头上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如捣葱,“都听皇额娘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碧桐书院出门,杏贞和载淳坐着轿辇。众人簇拥着往北行去,过了文源阁,到了一个种满松树的山包下面,宽阔的场地里栅栏围起来,里面跑着几只高头大马,载淳在轿辇上就直起了身子,叫着抬轿子的小太监“快快快”,不多会一行人就到了马场边上,云嫔和武云迪都已经到了。
两人拜倒请安,杏贞连忙叫起。下了轿辇。“哪里有这么多礼,”大阿哥下了轿辇,看到云嫔,拱手问安。“云娘娘金安。”云嫔回了半礼。武云迪看到大阿哥。连忙又半跪行礼,“奴才武云迪拜见大阿哥。”
&载淳在外人面前架子一向摆的很足。气势也非常了得,这让宫里不少老人都说大阿哥有天子之相,载淳直着身子,双手虚扶,“武守备请起,你是云娘娘胞弟,原本不是外人,无需多礼。”
杏贞赞许地点点头,一个出色的帝王要懂得礼仪,也要懂得变通,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儿子将会承继咸丰的皇位,谁叫六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中用的,肚子里半点响动都不曾听见,当然了,少不了有人说自己善嫉妒,学习明成化朝的万贵妃,见不得宫里女子生子,早早就串通好了御药房,打胎药安排下无数,不过杏贞丝毫不在乎,自己没做过,也不怕鬼敲门,“行啦,还不赶紧地让云娘娘带着你去学骑马,皇额娘我的骑术还是你云娘娘教的呢,快去吧。”
大阿哥复了儿童本性,拉着云嫔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到马厩去,杏贞含笑看了两人几眼,挥手让陈胜文上前小心伺候着,等到几个人走远,身边只站了标枪一样挺直的武云迪,杏贞转过头,看了看武云迪的脸色,“怎么,觉得本宫让你留在京中完婚,不妥当?”
在天津的败仗似乎让原本年少气盛的武云迪迅速地成熟了起来,唇上的短须修饰地极为整齐,目光深邃,身子站得挺直,眼睛却是看着地上,“微臣不敢,只是看着僧王有如此大难,朝中那些文官只会用嘴,数落地僧王一文不值,微臣心里实在是焦急,恨不得一人一马飞到通州,手下的健锐营也能帮着僧王杀杀洋鬼子的威风!”说到这里,武云迪复又冲动了起来,似乎回到了杏贞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样子,武云迪单膝跪下,言辞恳切,声音也大了起来,正在拿着一束草料逗一头胭脂色的小马驹的载淳好奇地转过来打量,“微臣不敢去见皇上,只能求着皇后娘娘,放微臣去南边,就如当年微臣在这园子里头求娘娘的那样,战死沙场,好歹也比如今这样强!”
杏贞没有和往常一样,叫跪着的人连忙起来,“那你觉得,你若是到了南边,就靠着你的这些吊儿郎当兵,能敌得过洋人的火枪?如今他们上了岸,不需要对付那些铁甲船了,你说,行吗?”
武云迪不吭声了,过了片刻,方才赌气说道,“大不了马革裹尸。。。。。。”
&涂!”杏贞轻喝一声,武云迪住了嘴,“就靠着热血能成什么事儿?若是你武云迪和健锐营全军覆没能把洋人打个半死,本宫毫不犹豫,必然就让你去送这个死!若是你凭着这么一腔热血,就图一个死报君恩的想法,那你就是个蠢货!”
杏贞说着说着就怒了起来,“任何人的性命都不能成为无缘无故的牺牲!就算你不爱惜自个儿,那你姐姐呢,还有帆儿呢?你苦心从本宫这里求赐婚的机灵劲哪儿去了!”
武云迪汗流浃背,杏贞平复了心情,看了看远方,长舒一口气,载淳已经在云嫔的护卫下,踮着脚尖准备骑上那头和善的小母马,杏贞收拾了一下,接过了安德海送上来的马鞭,翻身上了一匹青色大马,“好了,快起来,”武云迪垂头丧气的站起来不发一言,杏贞看着他的沮丧模样,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当年的白袍赵子龙英勇气概哪里去了?如今倒是做出这鹌鹑的模样出来!这些日子,本宫可不是叫你在京里头玩的,”武云迪抬起头来,只见皇后脸上的笑意隐去,“你若是还想上战场,就在你的营里狠狠地训!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若是堪用,本宫自然会成全你!”
狂喜之中的武云迪回过神来,迷惑地问道,“可是娘娘刚才不是说微臣标下的骑兵不堪一战吗?”
&面自然不行,那是白白送死,”杏贞利落地甩了一个鞭花,“等本宫给你找到帮手,两下合力,就看能不能给洋人一个惊喜了!”杏贞策马慢慢小跑起来,“你去照顾着大阿哥,别让他摔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十七、通州和谈(四)()
&武云迪又困惑又喜悦地应下来,边上的安德海木着脸上前准备跟着皇后骑马去,武云迪拉住了安德海,“我说安兄弟,这娘娘到底是啥意思?倒是弄得我心里啊,七上八下的!什么帮手?你倒是帮着兄弟我解解惑呗?!”
安德海一把甩开武云迪,“我哪里知道娘娘的意思,你也甭来问我,娘娘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里还能让你吃了亏?看你猴精猴精的,娘娘什么好东西都叫你弄去了!”看着武云迪还拉着自己,安德海叫了起来,“嗨嗨嗨,我说武守备,你一个主子拉着我这奴才干甚呢,别耽误我伺候皇后娘娘,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您哪,回见吧您!”愤愤掉头就不再理会傻乎乎站在原地的武云迪。
通州。
咸丰十年八月初九,通州谈判。
通州城外的伏魔大帝宫宫殿恢弘,松柏森森。伏魔大帝是关羽封号,为帝王与民间所推崇供奉。佛教祀关羽始于六朝陈末,道教祀关羽,似始于北宋,明神宗万历四十二年,封其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从此关帝庙、伏魔宫遍及全国。宫东向二进,明建清修。山门3间,前殿3间,南北配殿各3间,耳房各2问。后殿3间,北跨院为普济祠,南向三合院。
一个文员端着一叠奏报急匆匆地绕过一群站得笔直的八旗绿营兵,走进了普济祠。殿内已经被收拾一空,几个另外穿着从九品官袍的人在交头接耳,那个走进来的文员没顾得上听他们说些什么,看到殿内摆着的长条桌子上几个烟灰缸还没摆好,连忙跺脚:“哎哟我的佛主!几位大哥这是要怎么滴?外头钦差大臣和僧王立马就到了,这里怎么还是这样,到时候吃了刮落,丢了差事那可不值当了!要知道现如今,”那个文员紧张的张望了下外头,转过头来又压低了声音。“要知道现如今僧王吃了败仗。皇上下旨申饬他,如今却又要叫他这个败军之将凑到这来和洋鬼子们办这个抚局,怕是如今正心气不顺!”
在殿内年长的一位文员赶紧挥手让别的人赶紧收拾,走了过来。把那个刚从外头进来人手里的奏报接过。翻了一下。不由微微一愣,“怎么,洋人都没带兵来?”
&还要带兵来这地方?”边上手忙脚乱摆好桌子的一个文员撇了撇嘴,“论理,说起来,倒是我也不该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里可是关帝庙!这洋人倒是学起来单刀赴会了!随从带了几个,整日里在通州城外看来看去,倒是来郊游一番,倒是咱们的官老爷,一个个如临大敌,通州府城门都不敢大开,说起来真是笑话,”那个文员还是有些血性的,赌气地把烟灰缸放在绿色绸缎的桌布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几个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如今咱们倒成了东吴的窝囊废了!”
&了,”那个老成的人打断了牢骚话,“这些事儿哪里轮得到咱们说话,咱们当好差事就是了,朝堂上的事儿,自然有肉食者去操心。”
&家大事匹夫有责!”那个年轻人喃喃自语,声音到底低了下来,“国朝这么些年,哪里有这些黄头发红头发的洋鬼子在我们地界儿耀武扬威的,康乾盛世才过去多少年,如今倒成了这样的光景了,皇后的话实在是对胃口的紧,国家大事,匹夫有责,何况我一后宫女子乎!闹得这样,朝廷上的人还不如后宫女子。。。。。。”
众人皆默默不语,低头只干着自己的活儿,过了不多会,外头鼓乐喧天,大家知是钦差王大臣到了,看了一遍会场无误,整顿好袍服,趋出普济祠迎接。
载垣、匡源和桂良等人下轿子的时候,僧格林沁已经到了一会了,桂良许久不见僧格林沁,只见旧年天子献俘太庙时候儿的僧王意气奋发,如今的僧格林沁颧骨高耸,双腮深陷,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桂良吓了一大跳,僧格林沁跪下:“恭请圣安!”
&躬安!”载垣矜持地点头回礼,这是钦差大臣的体面,礼绝百官。等到僧格林沁站了起来,载垣拱手漫不经心地说道:“僧王,皇上叫你来的意思,听听就好,别的倒是无妨,你的脾气要收敛些,如今可不是咱们打胜仗的时候儿了!”
&事忍耐为上,须知卧薪尝胆的典故。”匡源也悄声和僧格林沁说道,“到时候儿,僧王看看便是,实在忍耐不了,转身出去便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僧格林沁默默点头,几个人团团行礼,便进了普济祠,载垣早已得知礼部的官员来报,洋人未到谈判现场,不过进了会场,见到除了几个苏拉之外,祠内并无他人,方才冷哼一声,不悦地对着桂良说道:“这起子蛮夷,一点礼法都不懂,”拿出来袖子里的西洋怀表,看了看时辰,“不先等着咱们也就罢了,到这个点了,怎么还不来,”载垣骄横地指了指一个礼部的官员,“你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也不落座,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说话,原先一直凑不上和载垣说话的通州知府连忙上前,缠着载垣说了几句话,原本冷艳的载垣便是眉开眼笑起来,“怎么的,贵府也是懂戏的?”
&不上王爷大方之家,奴才只是小打小闹,”那个知府一脸谄媚,边上一群礼部的官员不由得连连皱眉,“不过这通州到底是人来人往的地界儿,别的不多,稀罕玩意儿倒是不少,”那个知府靠到了载垣的耳边,越发低声了起来,“有几个泰山过来的女道,唱的好南曲儿,又是三寸的金莲小脚,摇摇摆摆,**的紧呢。”
载垣的耳朵竖了起来,“这倒是要见识一番了。”
&里不敢奉承王爷的,奴才早就备好了,还有这头白洋淀来的鱼,最好的螺蛳青,留着给王爷尝尝野趣儿呢。”
三十七、通州和谈(五)()
&王最近清减了不少,可是要保重啊,”桂良对着僧格林沁关心地说道,两个人正在在关云长千里走单骑的壁画之下,墙上“下官出京的时候儿,恭王特意要下官来瞧瞧僧王,且让僧王放宽心,这里头抚局的事儿虽然他插不上话,毕竟,”桂良看了看左右,“总能保着僧王无恙的,些许功名,只要人还在,什么时候赚不回来?”
僧格林沁摇了摇头,征战多年的他明白自己依然失去了锐气,“倒也不是在乎这些,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只是可惜了在大沽口的那些兄弟们,哎,”僧格林沁长叹一声,引得左近的匡源看了过来,“到底是老夫小瞧了洋人的火器,没曾想他们是如此船坚炮利!”
桂良默然,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只是默默发呆想着心事,不多会,那个出去打探消息的礼部鸿胪寺官员小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王爷,洋人们今个并没有来这边,小的打发人去问,说是英法两国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