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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考虑,不过,你兄弟的血可经不起流,可别考虑太久了。”
说完,卫长蕖退后了两步,负手站在一旁,不紧不慢的等着。
她相信,那土匪老大会答应的。
土匪老大瞧着殷红的鲜血顺着那冰寒的剑刃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染在自个兄弟的领口之上。
不消片刻时间,土匪老二的领口已经染成鲜红一片,脸色越来越白。
一股急躁之气自胸口处腾涌上来,他扭头看着卫长蕖,急切道:“姑娘,我答应你就是,只要你放了我二弟,我便带你去山寨。”
“大哥,不要答应,我宁愿死。”土匪老二听后,呵声阻止。
土匪老大摇了摇头,笃定道:“二弟,什么都别说了,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大哥,你糊涂啊,大嫂还……”土匪老二盯着自己的大哥,心痛叹息。
听了土匪老大的话,卫长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侧目看向素风,吩咐道:“素风,帮他止血。”
“是,小姐。”素风应声,收起了软剑,紧接着,轻轻点了土匪老二身上的几处穴道,帮他止了血。
凌璟吩咐其他护卫押着东西先行一步进江城。
随即,一行人轻装简行随着一群土匪准备去山寨。
离开管道,行了约半个时辰的路,便到了那群土匪的老巢。
此处名为剑斩峡,离官道不远,却因为地势极为险峻,处处皆是悬崖峭壁,山壁似被神兵斩断一般,光滑笔直,难以攀爬,是以,得名剑斩峡。
那群土匪的寨子就建在剑斩峡的最高峰,四处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山道通向寨子,易守难攻,是以,就算官府的人知道剑斩峡处有匪徒盘踞,也毫无办法。
卫长蕖,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等人随一群土匪进了山寨,只因土匪老二还在卫长蕖的手上,进了山寨之后,土匪老大只得将一行人请进了山寨的议事堂。
进了议事堂,卫长蕖很自来熟的寻了位置,然后倾身坐下,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也跟着她寻位置坐了下来。
土匪老大见四人一副很随意,很随便,很不客气的模样,郁闷得肠子都青了。
尤其是当看见卫长蕖正翘着一条腿,懒懒散散的坐在他的那把虎皮大椅之上,摆出一副,她是女土匪的模样,他想哭都没眼泪了。
今儿,真是出门没翻黄历。
劫道不成,反而被人给劫了,当土匪,山贼,当到他这份上,他也真是无脸见人了。
卫长蕖神色懒懒的靠在虎皮椅子上,翘着一条腿,脚尖儿一晃一晃的,眼眸一转,扫眼看了看四周。
淡淡两眼,便将整座议事堂收入了眸底。
她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搁在椅子板上,指腹轻轻掠过坐下的虎皮,毛茸茸的,手感很高。
凌璟坐在下手的位置,修长挺拔的身姿轻轻喂入椅子内,一派优雅的坐着,只见他眉飞入鬓,面容出尘,如丝如墨的青丝随意撒在肩头,神色优雅,带了几分慵懒之气,纵使处在这土匪窝里,也难掩他一身的风华。
他微扬着一双璀璨的凤目,两抹柔和的目光,凝注在卫长蕖的脸上,嘴角隐隐浮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卫长蕖。
顾惜昭与上官玉儿坐在凌璟的对面。
自打上官玉儿进了土匪窝,一张小脸就兴奋,好奇得不得了,此时,坐在议事堂内,瞅着议事堂打量了好久。
顾惜昭亦如凌璟一般,慵懒的,优雅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使劲晃着手中的玉骨折扇,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扬着一双桃花目,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卫长蕖。
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又想玩什么花样,他倒是有兴趣得很。
稍过片刻,卫长蕖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神色淡淡的落在土匪老大的身上,问道:“你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为何要跑到此处落草为寇,做山贼。”
卫长蕖凝眉,不紧不慢的等着土匪老大回答。
“哎……”听了卫长蕖的话,土匪老大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随即,才撩起一双眼皮子看向卫长蕖,道:“姑娘,你以为我们兄弟一伙人愿意落草为寇,干这打家劫舍的活儿,这不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
土匪老大的几句话,勾起了卫长蕖的兴致。
“怎么说?”她挑了挑眉,问道。
自个的兄弟还在卫长蕖的手上,听卫长蕖问及,土匪老大只得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将事情讲给卫长蕖听。
原来这群土匪皆出于行伍,难怪一个两个都有些身手。
因为在军中遭人陷害,被污蔑为奸细,乱党,这才不得不逃出了军营,四处躲藏,几经周折,发现剑斩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以,才躲了上来,建了寨子,为了生存,最终不得不落草为寇,干了拦道抢劫的勾当。
土匪老大姓箫,叫做箫承雄,原是军中的一名校尉。
土匪老二姓高,叫做高展,在军中之时,就与箫承雄一起出生入死,且一同被污蔑为奸细,并随箫承雄逃出了军营。
萧承雄细细说完,卫长蕖,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等人了解了大概。
卫长蕖挑目看着萧承雄,淡淡问道:“你可知道,是谁人污蔑你们?”
萧承雄神色犹豫,“姑娘,这件事情,恕萧某不能相告,况且,你知道了,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若是他猜测得没错,当初污蔑他们兄弟的人,应该是窦氏的少将军,窦骁。
因为他们无意中发现,窦骁克扣军饷,窦家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杀人灭口,给他们兄弟等人安上了奸细的罪名。
卫长蕖见萧承雄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再多问,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箫承雄见卫长蕖的神色和缓了一些,瞟了一眼高展,再看向卫长蕖,祈求道:“姑娘,我已经依言,将你带到了山寨,不知可否放了我二弟。”
害怕卫长蕖不答应,话语顿住,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姑娘,虽然我们兄弟干的是拦道抢劫的活儿,但是却从未曾伤人性命,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二弟,若是姑娘肯放过我二弟,箫承雄定当感激不尽。”
卫长蕖早看出了,箫承雄,高展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她冲着素风摆了摆手,正欲吩咐素风放开高展,就在这时候,一名粗衣打扮的年轻女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女子跑进议事堂,张目瞧看两眼,最后,两道视线落在了箫承雄的身上。
她盯着箫承雄,露出一脸的急切之色,急得额头都浸出了微微细汗,但是看见卫长蕖,凌璟,上官玉儿,顾惜昭等人在场,又不敢随便开口。
箫承雄见年轻女子一脸急切样,顿时,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巧玉,是不是你姐出事了?”
叫巧玉的女子听见箫承雄的问话,这才敢做声,回道:“姐夫,不好了,我姐……我姐她快生了。”话音里透出掩饰不了的急躁之意。
“你姐快生了?”箫承雄重复了一句,急得直跺脚。
他狠狠拍了拍手心,自言自语道:“离临盆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么?这怎么突然就要生了呢,山上也没个稳婆,这可如何是好。”
几句话说完,箫承雄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衫子都浸透了。
金巧玉一个未出嫁的大闺女,遇上女生生孩子这等事情,也是六神无主。
见箫承雄急得团团转,她更是没了主意,“姐夫,你赶紧想想办法啊,我姐快疼死了。”
两人六神无主之时,一旁被押着的高展出声了。
他看着箫承雄,见箫承雄急得六神无主,赶紧提醒道:“大哥,你赶紧下山去,去江城请个稳婆。”
高展一句话,顿时提醒了萧承风。
“二弟提醒得对。”箫承雄随口应声,说完,转了转眼珠子,看向金巧玉,急急忙忙的吩咐,道:“巧玉,你赶紧回房去照顾好你姐,我这就下山去请稳婆。”
急忙吩咐了一声,迈开步子就准备出议事堂。
他刚迈出几步,人还未跨过门槛,卫长蕖淡淡的话音响了起来,她道:“下山找稳婆,来不及了。”
那妇人肚子剧痛,估计羊水已经破了。
就算箫承风跑得再快,下山起码得二十分钟,再沿官道进江城,起码还得花四十分钟,到了江城,还得四处去寻稳婆,少说也得十分钟吧,这一来一回算起来,起码得花上一个多时辰,若是羊水已经破了,胎儿在子宫里憋久了,定然会窒息而亡。
卫长蕖的话自身后传来,箫承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
他睁大眼睛看着卫长蕖,见卫长蕖依旧镇定如初,便问道:“姑娘,你可有办法救我妻儿,你若是能救我妻儿,往后,箫承雄甘愿为姑娘当牛做马。”
“救人要紧,暂时别说这些没用的话。”卫长蕖瞟了箫承雄一眼,淡淡道。
一句话说完,眼眸一转,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金巧玉,吩咐道:“你,若是不想你姐有事,就赶紧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棉布,将干净的剪刀放在火上烧一会儿,消毒。”有条不紊的吩咐。
“好,我这就去做。”金巧玉赶紧应声,飞溜溜就跑了出去。
卫长蕖认真起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明丽动人,皓目灼灼有神,柳眉飞扬,她虽没有绝世倾城的美貌,却自有一种动人心魄,吸人眼球的超然魅力。
凌璟宠溺的凝望着她,两道柔和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缱绻流连。
他素来知道,他的蕖儿很特别,很有主意,却不曾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遇上这等生产的事情,竟然也能镇定如初,还能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
顾惜昭摇晃着折扇,依旧静静的盯着卫长蕖。
就算卫长蕖此刻要去替那妇人接生,他觉得,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那小丫头片子,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给人接生这等事情,确实也做得出来。
上官玉儿与卫长蕖相处的时间少,此刻,见卫长蕖安排接生的事情,心里一急,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拽住卫长蕖的胳膊。
“蕖儿,你不会是要去帮人家接生吧?”
卫长蕖侧目看着上官玉儿,见她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中布满了惊诧之色。
也难怪上官玉儿会如此惊诧,在这个时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跑去帮人接生,若是传出去了,对名声很有影响,影响严重的,嫁人都成问题。
听上官玉儿这么一问,箫承雄一颗心都提起来了,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深怕卫长蕖为了顾及自己的名声,丢下自己的媳妇,孩子不管。
卫长蕖看了上官玉儿一眼,很淡定道:“其实,我也不会接生。”
一句话,自她口中脱口而出,上官玉儿,顾惜昭,凌璟,惊雷,闪电,素风,谷雨,乐青,包括高展都愣住了。
心道:这丫的不会接生,方才还安排得如此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其中最难过之人,莫过于箫承雄了。
听了卫长蕖方才那句话,此刻,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卫长蕖见众人愣愣的盯着自己,表情如出一辙,眨了眨眼睛,很无辜道:“我是听人说的,接生时需要用到这些东西,所以,便让那姑娘去准备。”
“我不会接生,但是,惊雷应该会啊,他不是有名的神医吗?”说话间,眼眸一转,两道视线落在了惊雷的身上。
箫承雄前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此刻,听卫长蕖说,有神医在,顿时之间,心中有燃起了希望,他顺着卫长蕖目光的方向看去,视线亦落在了惊雷的身上,眼神渴望的看着惊雷。
“这位公子,请你救救我妻儿,求你救救我妻儿。”
情况紧急,箫承雄已经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只要惊雷能救得了他得妻儿,那些男女授受不亲,都是些屁话。
除了卫长蕖与箫承风看着惊雷,屋子里,所有人都同时转目,一致将视线定死在了惊雷的身上。
惊雷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表示,他有些亚历山大。
他是神医,这没错,但是神医又不是神仙,什么事情都能做,帮人接生这种事情,他实在是……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不是我不想救你妻儿,而是我从未帮人接过生,实在是有心无力。”
惊雷话音落下,箫承雄方才燃起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这可如何是好?”他黯然的垂下头,自言自语,急得直跺脚。
八月,正赶上秋老虎,天气本就灼热的厉害,他心里火急火燎的,没多大会儿功夫,额头上便已经开始大滴大滴的滚汗珠子,额发浸得湿透,半湿的衣衫黏黏糊糊的紧贴在身上,眉头皱得老高,露出一脸的愁容。
高展见箫承雄急得满头大汗,宽慰道:“大哥,你先别急,大嫂和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卫长蕖见惊雷这个神医也素手无策,再拖下去,恐怕就要一尸两命了,只要硬了硬头皮,神色认真道:“我去接生,玉儿,你随我去,在一旁帮忙。”
说完,不等上官玉儿做声,又转目看向惊雷,道:“若是有补体力的药丸,给我两粒,没有邀丸,人参片也行。”
“有,都有。”卫长蕖的话音刚落,惊雷快速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药瓶丸,还有人参片递给卫长蕖。
卫长蕖接过,看向箫承雄,道:“带我去你夫人的卧房。”
箫承雄感激的看着卫长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卫长蕖的身上,此刻,他看着卫长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好,请姑娘随我来。”说罢,便要领着卫长蕖,上官玉儿去卧房。
转身之际,不忘吩咐高展道:“二弟,替大哥好好招待几位贵客,且不可怠慢了。”
交待一声,便领着卫长蕖,上官玉儿快速出了议事堂。
三人步履生风,转眼片刻,就已经到了箫承雄和他妇人的卧房外。
“啊……啊……”
刚到卧房,卫长蕖就接连听到了几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叫得呼天抢地,喊得嗓子都沙哑了。
箫承雄听到他夫人的痛呼声,顿时心乱如麻,抬起袖子,一把一把的往额头上擦拭汗水。
卫长蕖瞟了他一眼,淡声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不必担心。”
“在门外好生守着,不可扰乱了产妇的心神。”
“好,多谢姑娘,要准备什么东西,姑娘只管吩咐一声就是。”箫承雄道。
“嗯。”卫长蕖点了点头,便领着上官玉儿开门进了屋。
房间内,金巧玉已经准被好了热水,赶紧的棉布,以及消过毒的剪刀。
卫长蕖,上官玉儿徐步朝床榻走去,只见床榻上,箫承雄的夫人已经疼得面色惨白,一头青丝几乎被汗水打湿,整个人湿哒哒的躺在床榻之上。
卫长蕖听她还在一声接一声的叫唤,喊疼,赶紧走了过去,站在床前,沉静,大声道:“想要孩子没事,就少叫唤几声,保持一点体力。”
话音虽轻,但是却透出了重重的威慑力。
箫承雄的夫人听了卫长蕖的话,疼着腹部一阵接一阵的抽痛,赶紧闭上了嘴巴。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看着卫长蕖,虚弱无力的开口。
卫长蕖未与她多说废话,直接拿出了惊雷给的药丸,将瓶塞拔开,取了一粒出来,迅速递到她的嘴边,惜字如金道:“将嘴巴张开,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