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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上摆着一盘棋,棋盘上,白子黑子交错。
“爷,卫姑娘来了。”
凌璟下棋的时候,素来不喜欢被人打扰,闪电守在天景之外,他听见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蹙了蹙眉头,正欲开口训斥来者,抬眸,却见是卫长蕖一身红色轻衣,翩然走来,赶紧将刚才欲训斥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然后快步走到凌璟的身边,恭敬的禀报了一声。
世子爷下棋,素来不喜欢被人打扰,但是卫姑娘却是个例外。
如今在世子爷的心里,恐怕万事都抵不上卫姑娘一人重要。
闪电禀告完,卫长蕖的脚步声已经近了,凌璟勾了勾嘴角,挑着一双璀璨的凤目,顺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卫长蕖步入天景,正好就看见凌璟右手持着白子,左手边放着黑子,自个跟自个斗棋。
自个跟自个斗棋——这人真是闲得蛋疼。
卫长蕖暗暗腹诽了一句,在她的认知里,那些自个跟自个下棋的人,要么就是装逼,要么就是装高大上,创神秘感。
“蕖儿,可是又给我带好东西来了?”见卫长蕖怀里抱着一只精美的坛子,凌璟放下手中的白棋子,懒懒的支着下巴,挑了挑眉,问道。
卫长蕖抱着坛子,徐步走到白玉石桌前,见石桌上摆放着棋盘,棋罐,棋局中白子黑子交错,正杀得难舍难分,不分高下,显然这一局棋,还并未分出胜负。
瞧着桌前有空凳子,卫长蕖正欲弯腰,将手里的坛子搁在凳子上。
“将东西放在这里吧。”她还未来得及弯下腰,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已经在耳旁响起。
紧接着,只见凌璟银袖轻轻一挥,眨眼的功夫,一局好好的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说话间,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叩打在桌面上,发出点点轻响。
卫长蕖垂下眼眸,两道视线落在棋局之上。
“这棋,你不下了?”卫长蕖看着凌乱不堪的棋局,再瞥了凌璟一眼,淡声问道。
这人不是,自个跟自个斗得正有劲吗?
“怎么,抱着这坛子还不嫌累?”修长如玉的手,继续轻轻叩打在桌面上。
“累,怎么不累。”卫长蕖没好气的回道。
她再次垂下眼眸,将视线移到凌璟修长如玉的手上,这人的手,竟然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三分,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盯着眼前那只显摆的爪子看了两眼,卫长蕖道:“凌璟,你不将手移开,我怎么放。”
凌璟依她的话照做,将手移到桌沿上,勾唇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卫长蕖将怀里的坛子轻轻搁在桌面上,看着凌璟道:“这是桑葚果酿制的果酒,送给你的。”
听了卫长蕖的话,凌璟勾起唇角,一抹温润的笑容自内心深处发出,从嘴角处慢慢浮上来,直达眸底。
看来,这大半年,他所花的心血并没有白费,如今,眼前这个小丫头已经知道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他了。
凌璟凝视着卫长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凝视了卫长蕖片刻,他温润道:“蕖儿,这是你亲手酿制的?”
“嗯,自然是。”卫长蕖点了点头。
“这桑果酒具有补血、强身、益肝、补肾、明目的功效,所以特意给你送一坛来……”说着话,卫长蕖发现,璟爷正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
对上凌璟漆黑如墨,深邃如渊潭般的眼眸,卫长蕖心神一晃,仿佛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这一双深邃的眼瞳给吸进去了一般。
“喂,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卫长蕖娇嗔一声,瞪了凌璟一眼。
这大妖孽,看得她心跳加快,心神慌乱。
凌璟妖孽一笑,却并未从卫长蕖的脸上收回视线,“蕖儿,你对我真好。”口吻很柔和,凝视卫长蕖的目光中,充满了无限的宠溺。
卫长蕖微愣,她未料到,凌璟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凝视着凌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难道,从未曾有人对你这般好过?”
瑞亲王府的旧事,卫长蕖大抵知道一些,她知道,如今的皇帝处处排挤瑞亲王府,更视凌璟为眼中钉,肉中刺,她知道这些事情,却是不太清楚凌璟小时候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有些事情,既然凌璟不愿提及,她也并不想多问。
只是此刻,凌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卫长蕖听进耳中,只觉得那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银针一样,直插进了她的心坎上,令她的心微微抽疼了几下。
“蕖儿,你是第一个将我如此放在心上的人。”凌璟神色专注的看着卫长蕖,古墨色的眸底,有对卫长蕖的宠溺与珍视。
说完,他讽笑一般的勾了勾唇角,俊逸出尘的脸上,渐渐溢出一抹似苦涩的笑。
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他有父若无,有母若无,这些年来,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罢了。
“蕖儿,一生一世都陪着我,可好?”
此生此世,他可以放弃皇权,甚至放弃任何东西,唯独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他万不可能放弃,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缠着她,缠她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一句话问完,凌璟眼神急迫的望着卫长蕖,他眸色有些微微闪烁,眸底甚至有担心,有害怕之色,他害怕,卫长蕖所给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若是这样,他害怕他会承受不了,会发疯,会不顾一切的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身边。
卫长蕖瞧出凌璟眸底有一抹担心之色,她凝视着他的眼,抿着唇瓣,冲着他微微一笑。
伸出手,越过面前的白玉石桌,纤细的小手温柔的覆盖在凌璟修长如玉的大手之上,将手心的温度传到他的心尖儿上。
“凌璟,我答应你,这一生一世,我都陪着你。”
卫长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一字一句传进凌璟的耳中,点点滴滴的击打在他的心尖儿上,令他波澜不惊的心底,在一瞬间卷起了一层滔天大的巨浪,心,也跟着微微的颤抖起来,心底的狂喜随着卷起的那一层滔天巨浪慢慢延开,传遍全身百骸。
“蕖儿,既然答应我了,便不可以再反悔,这一生也不可反悔。”
他眼眸中笑意浓重,说话间,突然站起身来,眨眼的功夫,已经欺身到卫长蕖的身边,手臂一捞,揽腰将卫长蕖搂进怀中,逼着卫长蕖迎视他深情款款的眼眸。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是面贴着面。
凌璟这一番举动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卫长蕖整个人溺在他的怀中,一时之间,阵脚有些微微慌乱。
她只觉得一道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熟悉的冷梅香在鼻息前萦绕盘旋,浅浅淡淡的,该死的诱人。
卫长蕖咬牙,稳住心神,娇嗔道:“凌璟,大热的天,你想抱着发酵吗。”她挣扎了一下,并没有挣脱腰间的两只狼爪。
“发酵,何解?”凌璟抱着怀里乱动挣扎的小丫头片子,凤眸微微眯着,嘴角至始至终的含着宠溺的笑容。
这丫头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偶尔说出的话,也是稀奇古怪的。
卫长蕖翻了翻白眼,不解释。
“凌璟,大庭广众之下,你赶紧将我放开,嗯!”说完,眨巴眨巴清明透彻的眼眸,连带着免费给璟爷抛了一个媚眼。
“嗯,不错,表现得很乖。”
璟爷将某女刚才所抛的一记眉眼收入眸底,细细品味,十分受用,很大方的夸赞了某女一句,可是那搭在某女腰间的双手却是仍未松开。
“凌璟,耍无赖也要有个限度。”眉眼也抛了,还是摆脱不了腰间的狼爪,卫长蕖很有挫败感,瞪了凌璟一眼,咬牙,直接炸毛。
璟爷如沐春风,心情很好,温如玉润道:“蕖儿,你忘了爷一向我行我素,限度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爷向来不太在乎。”
真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反弹回来,憋成内伤。
卫长蕖只觉得自己的两只鼻孔已经在冒青烟了,磨牙,狠狠的磨牙,“凌璟,光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耍流氓,真的好吗?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爷耍流氓,谁敢看?”
声音传开,闪电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赶紧闭上双眼,背过身去,再往外走了几十步,离卫长蕖与凌璟远远的。
去打搅世子爷泡未来的世子妃,他又不是活腻味了。
凌璟见闪电十分识趣的转身走远,心里总算是满意了。
他如沐春风的看着卫长蕖,笑得一双凤目璀璨耀眼,俊美得简直不是人,“蕖儿,这下,没人看着了。”将唇移到卫长蕖的耳边,温润玉润的话音擦着卫长蕖的耳珠,酥酥麻麻的传进她耳中,那话音温润得暧昧,磁性,沙哑,透着几分魅惑。
卫长蕖神经绷紧,整个人僵在凌璟的怀中。
“凌璟,楞个……我给你带了桑果酒来,你难道就不想品尝一下?”眼眸一转,无意间落在白玉石桌的砂坛之上,赶紧寻了这么一个借口。
“自然想。”凌璟靠近卫长蕖,勾唇妖孽一笑,“蕖儿送给我的东西,自然是要留着慢慢品尝,不急。”
“蕖儿!”
“嗯。”凌璟一声低唤,声音沙哑迷人,卫长蕖傻傻的应了一声,像极了凌璟怀中的乖宝宝。“蕖儿,真乖。”说罢,凌璟扬起一只手,轻柔的捧着卫长蕖的脸,温润的指尖在她脸颊上一点一点的摩挲着。
随着凌璟手指在她脸上摩挲,卫长蕖犹如被电击一般,她整个人都酥麻了。
不待她出声,凌璟指尖一挑,勾起她娇嫩如花的唇瓣,含着冷梅香的薄唇倾覆而下,与她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凌璟一吻落下,刚浅浅的小酌了一口,就在这时候,一道大煞风景的嚎叫声响起。
卫长蕖猛然回过心神,双手用点力,一把将凌璟给推开一些。
呼呼的喘了两口气,总算是清醒过了。
这人竟然又迷惑她,该死的,她居然每一次都受他所迷惑。
璟爷浅浅小酌,意犹未尽,顺着刚那嚎叫声看去,欲寻那罪魁祸首。
璟爷挑着一双凤目,目光所及,正好看见三爷立站天景的入口处,颠着一条腿,身子晃晃悠悠,知道自己又搅了主人的好事,赶紧用前掌捂住嘴巴,不敢再发出半点尖叫声。
卫长蕖瞟了璟爷一眼,见璟爷正沉着一张绝世出尘的脸,她眼眸一转,视线瞟向前方,有些同情的看着三爷。
悲催的三爷,好像一脚不慎,正踩到了地上的尖石子。
真是猴倒霉了,走路都要磕到脚丫子。
闪电听见三爷的嚎叫声,转过身来,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未来得及阻止。
可怜的三爷,又打搅了世子爷与未来世子妃培养感情,恐怕是死定了。
凌璟瞟了三爷一眼,道:“看来,上一次,爷只罚你站三个时辰,这处罚有些太轻了。”
一道冷冷的声音落下,三爷身子晃了晃,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算了。
主人说话的声音,主人犀利的眼神,真是吓死猴了。
“自己去寻一块石头,找个地方,再罚站三个时辰。”凌璟望着苦逼的三爷,冷冷的吩咐。
三爷颠着腿,悲催的垂下头,身子晃了晃,再晃了晃。
“还不去?要爷亲自送你去吗?”
你们猜这八千多字,星码了多久,八个多小时,吐血了……。
感冒发烧,老不好,果断是废了…。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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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神,只有妖魔鬼怪、人。
这个城市有传闻,西门二千金、不是人。
她是西门妆,传闻中的病千金,身患隐疾。
披上人面,她是西门家族私生女,后母欺虐,姊妹不善。
揭下人面,她是吸血鬼王族遗孤,噬血天性,不饮不欢。
她面冷,难以接近。
饶是如此,他却做了她的贴身妖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家小受,真乖()
三爷悲催的自认倒霉。
让主人送它去罚站,它可没有这么大的猴胆儿。
在凌璟的注视之下,三爷晃悠晃悠的转过身子,垂头丧气,朝着天景之外走去,毛茸茸的身子一瘸一颠的,慢慢走远,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萧瑟。
卫长蕖瞧着三爷一瘸一颠的离开,垂头丧气,托着尾巴的委屈小样儿,不像是一只毛猴,倒像是被凌璟始乱终弃,抛弃了的美妾。
美妾,人猴恋,噗……
想到此,卫长蕖看了看正萧瑟离去的三爷,再撂起眼皮子看了看凌璟,她神经太大条了吧,竟然将如此绝世脱俗的璟爷与一只金毛猴连在了一起,罪过啊,真是罪过。
不过,话说回来,三爷是只母猴,还是只公猴。
三爷,三爷——听这名字,倒像是只公的,若是三爷是只公的,岂不是搞基。
“蕖儿,你在想什么?”正当卫长蕖在纠结,三爷是只公的,还是只母的时,凌璟的悠淡话音在她头顶之上响了起来。
“啊,没……没想什么。”卫长蕖歪歪得正入迷,璟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她心里咯噔一下,回答得有些磕磕绊绊的。
因为心虚,猛然抬起头来,差点撞上了凌璟的下巴。
凌璟垂着一双凤目,两道审视的目光落在卫长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
他怎么觉得,这丫头刚才笑得有些猥琐。
卫长蕖觉察到凌璟审视的目光,一颗心绷紧,头皮一阵阵发麻。
若是让璟爷知道,她在心里歪歪他跟一只金毛泼猴搞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一时震怒,也罚她去顶个花瓶啥的,面壁思过三个时辰。
呃……
想到三爷悲催的下场,卫长蕖还是决定,坚决要将自己刚才那点猥琐的歪歪想法,埋在心里,烂在肚里。
“凌璟,咱们去品尝桑果酒,刚酿制而成的,保证香醇爽口。”果断将话题扯开,免得跟三爷一个下场。
卫长蕖讪讪的笑了笑,主动挽住凌璟的胳膊,拽着他的胳膊便要坐下。
这人的洞察力好到变态,若是不赶紧将话题转移开,估计今日,她真得顶个大花瓶去陪那只金毛三爷面壁思过。
凌璟见卫长蕖笑的模样有些狗腿,更是狐疑的盯着她的小脸审视片刻,目光下移,移到自己的胳膊上,瞧着那只细如白葱的手正挽着自己。
“好,都听蕖儿的。”凌璟收隐了刚才狐疑的眼神,勾唇轻笑,回答得温润如玉。
这丫头难得如此热情一回。
卫长蕖听凌璟如此说,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巧笑嫣然,拉着他便坐在了白玉石桌前。
凌璟倾身坐下,随意向身后招了招手。
不多时,便有丫鬟入了天景,将桌上的棋盘收了起来,再添置了两只杯盏。
卫长蕖将砂坛抱到了自己的面前,扒了坛口上的红布塞子,亲自给凌璟斟上了一杯,道:“凌璟,你尝尝。”
砂坛刚被解封,一股沁人心脾的果酒香便飘散在了空气中。
凌璟淡淡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这桑果酒的味道甚是好闻,他垂下一双绝美的凤目,两道视线落在面前的酒杯中。
只见杯中的桑果酒,颜色红得跟血色玛瑙一般,鲜艳澄透,煞是好看。
这等颜色艳丽,红如玛瑙的酒,他还是第一次得见,最主要的是,这果酒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亲自为他酿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