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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则提了一条绣凳,畏畏缩缩的躲在一个角落里。
此时,掌柜的声音传进屋来,芍药像是看见了希望,眼神闪了一下,提醒窦清婉,道:“郡主,有人来了,好像是掌柜的。”
窦清婉杀得眼红,手软,见她挥剑斩下,齐刷刷断了两条游上来的蛇,这才扭过头看向房门。
这吉祥客栈不是止水镇最好的客栈吗?竟然会遇上群蛇攻击。
窦清婉挑着一双赤红的杏花美目,极为愤恨的盯着房门,愤怒质问道:“掌柜的,你这客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多的蛇,若是本郡主出了什么岔子,你就算是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
窦清婉怒急攻心,直接将自己郡主的身份都抬了出来。
话毕,只见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稍不留神,又有两条蛇游到了她的跟前,而且已经高昂起了蛇头,呼哧的吐着蛇信子,蛇眼正盯着窦清婉。
芍药见此状况,惊吓得失口叫出来,“郡……主,小心,有蛇。”只是,蛇攻击人的速度异常敏捷,芍药一声惊呼已晚。
窦清婉觉察到小腿处针扎的疼,扭头一看,只见两条蛇同时咬在了她的小腿之上。
她吓得一颗心狠抽了两下,轻嗤一声,不敢迟疑片刻,握紧手中的剑,持剑一斩而下,齐刷刷将挂在小腿上的两条蛇斩了下来。
窦清婉在心神慌乱之下出剑,这一剑斩下,并未砍到蛇的七寸之上,只见一阵血花飞溅,两截肥硕的蛇尾晃动几下,皆滚落在了地板上,而那蛇头却仍然挂在窦清婉的小腿上,两条蛇尖利的牙齿依旧紧紧的扎在她的皮肉之中。
更诡异的是,那两半截活的蛇身,还在窦清婉的小腿上盘绕。
窦清婉忍痛,垂目盯着盘在自己小腿上的两截蛇,只觉得阵阵毛骨悚然,从胃底深处不断涌出恶心的感觉,此刻,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芍药眼巴巴的盯着自家郡主,见此诡异的场面,一时之间,她吓得竟连哆嗦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愣了半响,缓过一口气之后,方才想起,开口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窦清婉侧目,狠狠的瞪了她一样。
该死的贱婢,这不是问的废话吗?她现在这副样子,能好吗?
芍药被窦清婉瞪得缩了缩脖子,紧接着,窦清婉怒斥道:“贱婢,你是瞎了吗?还不赶紧上前来,帮本郡主将这两截恶心的东西弄下去。”
“郡……主,奴婢……”芍药瞥了那两条断蛇一眼,实在是惊恐得慎人,吱吱呜呜的应窦清婉,双腿打着颤抖,就是不敢靠向前去。
窦清婉见芍药杵在原地不动,怒急攻心,胸中气血翻腾。
该死的贱婢,竟然敢不听她的吩咐,若是平日,这等不听话的贱婢,一早让她给处死了。
下一秒,窦清婉直接提起那把染了蛇血的剑,剑尖直接对准了芍药的胸膛,怒声道:“贱婢,竟敢忤逆本郡主的话,信不信本郡主要了你的命。”
芍药吓得瞪目结舌,惊恐万分的盯着那把染血的长剑,更甚的是,有蛇血自剑尖滴落,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板之上。
她极为了解自己郡主狠辣的性格,自家郡主说到,便能做到。
“郡……主,奴婢,奴婢……这就为你将那两截蛇弄下来。”芍药吓得咽了咽口水,勉强回道。
芍药话落,窦清婉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她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然后对准那些即将游上来的长蛇。
芍药哆嗦着腿脚,一步一步,极为艰难的靠近窦清婉,然后微微俯身,颤抖的伸出双手,鼓足了勇气,一把抓住窦清婉小腿处挂着的断蛇。
入手滑溜,浸凉一片,鼻息间又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芍药吓得几乎快要背过气去。
好在那两条蛇被削去了半截,只是盘绕在窦清婉的小腿之上,做垂死挣扎,芍药并没有太过用力,便将两条断蛇拔了下来。
断蛇被拔下来,窦清婉的腿上,顿时冒出了两股鲜血。
芍药定神一看,见那流出的血液呈鲜红之色,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郡…。主,刚才咬你的那两条蛇,不是毒蛇。”
好在刚才那两条不是毒蛇,若是郡主出事了,她也别想活了。
窦清婉听了芍药的话,一边持剑挥舞,驱蛇,赶蛇,同时顾着往自己小腿瞧了一眼,见自己小腿处流出的血渍,确实是呈鲜红之色的,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门外走廊上。
掌柜的听见,窦清婉的厉声传出,再听窦清婉自称是郡主,顿时之间吓得魂飞魄散。
心道:那位小姐出手阔绰,说不定真是一位郡主,若是郡主在他这小店中出事,他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想罢,掌柜不禁冒出了满头冷汗,感觉自己的一颗脑袋已经别在了裤腰带上。
他抬起袖子,往额头上揩了两把,然后对着其中一名店伙计,吩咐道:“赶紧的,去衙门,报官,报官抓蛇,就说郡主被群蛇围攻了。”
那店伙计自然是听到窦清婉之前的话,待掌柜一声吩咐落下,他赶紧回道:“好叻,小的这就去报官。”说罢,将自己手中的铁叉子丢给另一名伙计,撒开腿丫子,就要向楼下跑去。
掌柜见那店伙计,飞似的跑下了二楼,便隔着房门,冲着里面大声道:“郡主,小的已经吩咐人去报官了,你暂且先忍一忍。”
掌柜的话音传入内,芍药听后,眉眼上终于露出隐隐喜色,“郡主,掌柜报官了,咱们终于有救了。”
“贱婢,给本郡主闭嘴。”窦清婉怒斥一句。
掌柜报了官,虽然窦清婉心里也挺高兴的,但是她一心一意持剑驱赶游上来的蛇,根本无暇分神与芍药说话,刚才就是这贱婢扰乱了她的心神,才害得她被蛇咬了两口。
芍药见窦清婉眼神不善,赶紧乖乖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门外走廊上,掌柜未听到窦清婉的回应,便七手八脚的指挥着其他几名店伙计抓蛇,官府的人没到来之前,他们能抓几条算几条。
就在窦清婉快力竭手软之时,突然自一扇花窗处,涌入一股强大的剑气,下一秒,便见花窗上盘绕的几十条粗蛇,齐齐被拦腰斩断。
经历此番蛇劫,此时的窦清婉早已是惊弓之鸟,觉察到花窗处传来的动静,她警惕的扬起一双杏花美目,朝那晃动着的花窗看去,冷声怒喝,道:“谁?别装神弄鬼。”
她已经觉察到,今夜的蛇有些古怪,不攻击其他地方,专门攻击天字一号房。
窦清婉的厉声刚落下,便见着一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出现在了房中,男子手中提了两大坛子酒,一步一步朝着窦清婉走去。
“十三。”窦清婉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窦府的暗卫十三。
十三一手提酒,一手持剑将地板上的蛇挑开,大步走到窦清婉的面前,站定,恭敬道:“属下来晚了,让郡主受惊了,属下最该万死。”
窦清婉见到十三,像见到了活菩萨一般,此刻,那里还有心思去责怪他。
便道:“十三,你可有办法将本郡主带离开这鬼地方。”说话间,话语轻轻顿了顿,又接着道:“今夜这些蛇太过诡异,不攻击其他地方,竟然全跑到了天字一号房。”
窦清婉话音刚落,就在这时候,一声诡异的箫声透过花窗传来,箫声不太响亮,若是不放在心上,根本就不会察觉。
地上游走的蛇,听到了那诡异的箫声,顿时有了更激烈的反应。
“不好,有人使用驱蛇之术。”十三惊呼出声。
一声惊呼完,他飞快的垂下眼眸,扫了一眼尚在地面游走的蛇,好在这些蛇皆不是毒蛇,看来对方只是想给郡主一个教训,不是真想要了郡主的性命。
郡主,究竟是惹到了何人,要知道,懂驱蛇之术的人,定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十三压下心头的疑虑,顺着方才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他犀利的目光透过花窗,两道视线直接射向对面的屋顶。
这一看,入目的是一片黑漆漆的瓦片,其他的,确实什么也没看见。
窦清婉扫了十三一眼,问道:“十三,你在看什么?是否发现了什么端倪。”
“属下未发现什么端倪。”十三摇了摇头,接着又道:“郡主,属下先带你出去吧。”
“嗯。”窦清婉当即点了点头,她早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出去,第一件事情便是放一把火,将这狗屁吉祥客栈烧个精光。
十三见窦清婉点头,便将手里的一坛酒推到她面前,道:“郡主,这是雄黄烈酒,若是想平安出去,得将这坛雄黄烈酒先泼在身上。”
他的身上已经泼了雄黄酒,说罢,将另一坛就推到了芍药的面前。
窦清婉迟疑了片刻,还是将酒坛接了过来,然后扒开坛塞,当头将整坛子就泼洒而下,将自己的满头乌发,以及衣服都泼得透湿。
这厢,侍婢芍药也学了窦清婉,将整坛雄黄酒当头泼洒在身上。
原本游近的蛇,闻间空气中一股浓烈的雄黄气味,都缩了缩身子,慢慢的退了回去。
“这雄黄酒,果然厉害。”窦清婉松了一口气,道。
十三见窦清婉全身都被雄黄酒浇湿,朝她拱了拱手,恭敬道:“郡主,属下得罪了。”说罢,不待窦清婉反应过来,他伸手一揽,一把揽住窦清婉的腰肢,再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扯住愣在一旁的芍药,然后三人跃窗而出,眨眼片刻,三人便飘落在了街道之上。
夏夜闷热,窦清婉今夜只着了一件轻薄的绸衣,此刻被整坛子酒水泼得透湿,那轻薄的绸衣紧紧的贴在她的皮肤上,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躯体,特别是胸前的两座山峰,高挺的矗立在十三的眼前。
十三揽着窦清婉纤细柔软的腰肢,不由得心神晃荡了一下,蹭的一下,两边脸颊隐隐有些灼烧。
窦清婉双脚刚落在地上,回过神来,一把便推开了腰间的那只手。
紧接着,便有一声脆响在大街上响起,只见窦清婉正扬着一只纤纤玉手,而十三的脸颊上已经落下了五根手指印。
“大胆奴才,竟然敢碰本郡主的身体。”
十三身为窦氏的暗卫之一,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娉婷郡主,在将军心中的地位,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令他瞬间打了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紧接着,他膝盖猛然一弯,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窦清婉的面前,垂头恭敬道:“郡主,刚才情况紧急,属下也是没有办法。”
窦清婉凝视了十三片刻,冷声道:“起来吧。”
“属下,谢郡主不责怪。”十三起身,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深知,郡主虽生得一副柔弱美人之相,年纪轻轻,行事手段却是残忍嗜血,更是属下的性命如草芥。
十三心神未定,窦清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今日之事,不准对任何人提及,若是有第四人知道,休怪本郡主无情。”
“是,郡主。”十三应声。
窦清婉将话说完,挑着一双杏花美目,两道犀利的视线淡扫向一旁的芍药,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
芍药被她看的心惊,后背险些浸出冷汗,赶紧保证道:“郡……主,奴婢就算有一百颗胆子,也不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这样便好。”窦清婉满意了,巧笑嫣然的望着芍药。
房顶之上。
卫长蕖趴俯在凌璟的身旁,小声嘀咕道:“好在咱们躲得及时,不然,刚才就被那黑疙瘩发现了。”
那黑疙瘩的视线好犀利,看来,窦家培养出来的暗卫,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好在刚才那黑疙瘩看过来的时候,她眼疾手快,一把将凌璟扯趴在了房顶之上。
毕竟这种半夜纵蛇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凌璟勾唇,一双凤目含笑盯着卫长蕖,神色却很不以为意,就着身下的薄被,他单手支着脑袋,十分悠闲自乐的躺在房顶之上,一头墨绸般的青丝轻轻撒下肩头,整个人呈现出一派懒庸的姿势。
敢情,今夜这位爷不像是来纵蛇玩耍的,而像是来欣赏月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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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给了月票的妹子,赶着传文,就不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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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绝美,富甲天下,生性高傲,吝啬霸道,劣迹斑斑。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釜底抽薪,之计()
两人面对面,斜卧在房顶之上。
皎朗的月色之下,两人就着身下柔软的薄被,倒是像同床共枕一般。
凌璟神态懒庸的支着头,薄唇边含着笑,凝视了卫长蕖半响,懒悠悠开口道:“发现了又能如何?瑞亲王府与窦家,早晚都会对上的。”
团年宴上,他当众拒绝了皇帝的赐婚,就已经拂了窦威的面子,此番瑞亲王府二度拒婚,整个窦氏家族怕是已经恨上了瑞亲王府,既然如此,又何必怕他们发现。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刺杀事件,卫长蕖将整个窦氏家族了解一番。
骠骑大将军窦威驻守京都,虽然手头上只掌握着一万禁军,但是驻京禁军,个个骁勇无敌,加之,窦威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他高呼一声,躲一躲脚,整座皇城都要抖三斗。
这也是崇帝忌惮窦威的原因之一。
窦家二房,窦奎乃是戍边大将军,手握雄兵数万。
窦奎常年驻守边关,骁勇善战,深得军心,又极为熟悉边关的地形,窦家两兄弟,一人驻扎京都,一人戍守边关,窦氏家族几乎掌握了凉国三分之一的兵权,若是窦氏谋反,窦威,窦奎里应外合,凉国江山岌岌可危。
想到此,卫长蕖不禁拧了拧眉头。
一方面是手段阴狠,不怀好意的皇帝,另一方面是如此庞大的窦氏家族,她不想凌璟因为此等小事情,便将自身至于万难的险境之中。
凌璟见卫长蕖拧着眉头,便随意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之上,指腹在她光洁的额头之上摩挲几下,将她蹙起的眉头抚平。
随即,将手移到卫长蕖的头上,轻柔的把玩着她丝滑的一缕发丝,温声如玉道:“蕖儿如此担心我,我很开心。”
手掌张开,如视珍宝般捧着卫长蕖的半边脸颊,眉眼含笑问道:“蕖儿可相信我?”
卫长蕖将脸颊贴在凌璟的手心上,感受着他手心处淡淡的温热,凌璟温声如玉的话音响起,她几乎想都未想,便回答道:“凌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凌璟嘴角的幅度扬得更高,一双凤目也更加璀璨,卫长蕖刚才的那一句话,他听着很受用。
“相信我,有你在等着我,我便不会有事。”
卫长蕖挑着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眼眸,目光正好与凌璟的视线重叠在一起,四目相对,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似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
“嗯。”片刻之后,卫长蕖才笃定的点了点头。
点头间,她亦伸出一只手,纤细的手从上,轻轻附上凌璟温如玉润的手背。
凌璟反手一握,眨眼的功夫,反将她的手卷入了自己宽大的掌中,紧紧的包裹起来,如视珍宝般怜惜。
屋顶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