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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卫长蕖别过头,干咳了两声。
“楞个,凌,你先松手,松脚,我保证不打你的脸。”
凌剑眉微拧:什么叫,保证不打他的脸,这丫头如此说,叫他如何放心松手。
卫长蕖见凌依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又赶紧道:“好了,我保证不打你的脸,不打你的头,不再和你斗,安安静静下车,这下总行了吧。”
“嗯,”凌轻轻嗯了一声。
随即,他冲着车外道:“卫姑娘在车里睡着了,让万掌柜先行一步进醉香坊,不用再等了。”
凌淡雅的声音穿过车帘,传入惊雷,闪电的耳中。
“是,爷,”闪电不敢有半刻耽搁,听了凌的吩咐,下车便朝醉香坊的马车而去。
惊雷坐在车头,狐疑的盯着静静垂着的锦缎帘子。
到了醉香坊,顾惜昭挑开车帘就跳下了马车。
他瞧见凌,卫长蕖还未下马车,便几步走了过来。
只见他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挑着一双桃花目,亦如惊雷一样,正狐疑的盯着那扇静静垂着的车帘子。
瞧了片刻,顾惜昭转目看向惊雷,道:“小丫头跟你家主子,怎么还没下马车。”
顾惜昭问及,惊雷侧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回道:“卫姑娘在马车里睡着了,我家爷正准备叫醒她。”
“是这样吗?”顾惜昭轻声道。
惊雷话落,只见顾惜昭眼底的好奇之色更加浓厚了,他挑着一双桃花目,眼皮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车帘子,嘴角还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呵,小丫头在马车里睡着了,骗鬼呢。
凌这黑心肝的该不会真的下手了吧?不会真的将小丫头给拆骨入腹了吧,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凌这黑心肝的这样禽兽不如。
顾惜昭胡猜乱想一阵之后,啪嗒一声收拢了手中的折扇,拉开嗓子,隔着车帘就大声喊卫长蕖,“小丫头,这都到醉香坊了,你还睡。”
虽然顾惜昭在心里胡乱猜想,但是还是十分顾及到卫长蕖的名声,并没有说出什么不妥的话语。
顾惜昭的声音传入车厢,凌与卫长蕖对看一眼,然后两人都未加理睬。
可怜,顾惜昭一声落下,车帘子还是静静的垂着,车厢外丝毫不见动静。
车厢里,凌依旧稳稳妥妥的压在卫长蕖的身上,双手依旧紧紧握住卫长蕖的两只手腕,两人的双腿依旧缠成一条麻花状。
卫长蕖手脚不能动弹,咬着牙,心里火大。
她都已经保证不吵不闹了,凌这黑心肝的家伙,还死死压在她的身上,难道是压上瘾了不成。
“我说,凌大爷,你是觉得我这个人肉垫子很软和,不想起来了,是吗?”卫长蕖咬着一口白生生的贝齿,一字一句简直是从牙齿缝间挤出来的一样。
卫长蕖吃人一般的声音传入耳中,凌这才松开了她的两只手腕,同时,也放开卫长蕖那条被他钳住的腿。
紧接着,凌从卫长蕖的身上爬了起来,坐在一旁,快速整理了一下银袍上的皱痕。
卫长蕖扭了扭两只手腕,蹬了蹬腿,这才用手臂支撑着身子,从那白虎皮上爬了起来。
动动手脚,卫长蕖感觉到手腕,腿脚都有些发麻,她侧着头瞪了凌一眼。
如今,她算是发觉了,遇上凌这黑心肝的,一准没有好事情。
卫长蕖瞪了凌一眼之后,正想伸手去挑开车帘子,准备下车。
可是,她的指尖刚触碰到车帘子,还未来得及将车帘子挑开,就被凌一把给拽了回来。
卫长蕖被凌突如其来的拉拽,一个重心不稳,身子猛然扑进凌的怀里。
她的巴掌小脸刚好深深的埋进了凌的衣锦之中,鼻子,嘴巴,眼睛全贴在了凌的胸口之上,闻着鼻间淡淡的冷梅香,卫长蕖心神迷失了小片刻。
凌拽住她的手腕,道:“你难道就想这样出去见人么。”
凌淡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卫长蕖瞬间晃过神来。
她咬了咬下唇,暗暗咒骂自己不争气:尼玛,今天这是第几次被凌这黑心肝的家伙给迷惑了,难怪有人说美色无人呐。
卫长蕖懊恼了一秒钟,这才将从凌的怀里,抬起头来。
她刚抬起头来,凌不知从何处取了面铜镜出来,塞到她的手中。
卫长蕖接过铜镜,对着自己的脸一照,这才发现,此刻,她的模样着实是有些不凌乱不堪啊,不但头发凌乱,就连衣衫也凌乱,这若是出去了,就算她与凌没啥事情,也变成有啥事情了。
卫长蕖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仪容。
身上的衣裙凌乱了,伸手理顺抚平就好了,可是今天的发髻是春桃给特意为她梳的,就有些难以复原了。
凌将后背靠在车厢壁上,挑着一双凤目,静静的看着卫长蕖整理仪容。
他瞧见卫长蕖将头上的玉簪子拔下来,然后将玉簪子放在一旁,用双手简单理了几把头发,将一头青丝团成一把,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
可是,她今日的服饰,与马尾头着实是很不相称。
卫长蕖将衣服,头发都整理好了,正准备挑来车帘子下车。
可是,她的手刚伸到一半,又被凌给拉了回来。
卫长蕖手肘一扭,用力甩开凌的手,十分不爽道:“凌大爷,你又想要干什么。”
“笨女人,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梳,”凌轻轻瞟了卫长蕖一眼,所说非问。
待卫长蕖顾着生气,未加防备的时候,凌抬起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他的指尖轻轻扯住卫长蕖头上的发带,再轻轻用力一拉,下一秒,卫长蕖的一头青丝就披散在了肩头上。
卫长蕖察觉到自己刚绑好的马尾,散了。
瞧一眼披散在肩头的发丝,此刻,卫长蕖有种想要暴跳如雷的冲动。
卫长蕖气愤了一阵子,才突然回想起凌刚才所说的一句话。
不对,重点不是凌解开了她的头发,而是,这黑心肝的死凌,竟然骂她是笨女人,她很笨吗?谁规定了,聪明的女人就一定要会梳理各式各样的发髻,她就只会扎个马尾,怎么了,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凌的视线落在卫长蕖那张已经喷火的巴掌小脸上,瞧着她黑沉沉的脸色,悠悠道:“你还好意思生气,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梳理。”
卫长蕖正在气头上,凌的话落,她瞬间接过话,怒道:“我不会梳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凌听了她的话,气得又想磨牙。
瞧着卫长蕖还披散着头发,他压了压心头躁动的热血,努力做到不恼怒,不计较。
小片刻之后,凌将身子移到卫长蕖的背后,再伸手从矮几下的抽屉里,取了一把木梳出来,只见他一手持着木梳,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抚着卫长蕖的发丝,木梳的梳齿轻轻的滑过卫长蕖漆黑如丝的发丝。
凌的动作极轻,极柔,他的指尖轻轻挑起卫长蕖的发丝,卫长蕖漆黑如丝的发丝从他的指尖轻轻的滑过,荡起一片柔情。
卫长蕖感觉到凌轻柔的动作,瞬时之间,一颗心漏跳了半拍。
她简直是不敢相信,凌这黑心肝的家伙,竟然,竟然是要帮她梳头发。
卫长蕖惊愣了片刻,才脖子僵硬的微微侧过头,想要看一眼凌,确定他是不是病了,或者是吃错药了。
可是,卫长蕖刚转动了一下脑袋,凌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听话,别乱动。”
凌的话音带着诱惑的磁性,极为好听,像是在轻哄卫长蕖一般。
“嗯,”卫长蕖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半点也不再较劲,任由凌给她梳理头发。
卫长蕖的发丝很柔,很顺,凌用指头轻轻的将她的发丝挑起来,一缕一缕的发丝滑过他的指尖,在他的手指尖左穿又绕,小片刻时间之后,凌就将卫长蕖的一头青丝盘成了一个随云髻,最重要的是,此刻凌替她挽的发髻,与早晨春桃给她挽的发髻是一模一样的。
替卫长蕖挽好发髻之后,凌伸手拿了她之前的那根玉簪子,再轻轻将那根玉簪子插入到她的发髻之间,做完一切之后,凌才淡淡开口道:“好了。”
卫长蕖端起铜镜一看,简直是十分满意。
这手艺,半点也不比春桃的差,真是没想到,堂堂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挽女子的发髻。
卫长蕖对着铜镜盯了片刻,然后才将铜镜放在一旁,冲着凌巧笑一下,神色感激道:“喂,谢了。”
说完,她便伸手挑开车帘子,动作利落的跳下了车厢。
凌挑着一双凤目,盯着微微晃动的车帘子,不禁嘴角扬起了一抹幅度,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那丫头竟然向他道谢,真是难得啊。
片刻之后,凌收隐脸上那抹淡雅的笑容,悠悠开口道:“我们走。”
“是,爷,”惊雷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赶着马车离开了醉香坊。
顾惜昭瞧见惊雷赶着马车离开,冲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就大声道:“喂,黑心肝的,你说走就走,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
顾惜昭一声喊完,只见凌的马车已经走出很远了。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顾惜昭站在原地,远远盯着凌的马车。
有异性,没人性顾惜昭的这句话传入卫长蕖的耳中。
卫长蕖挑着一双眼皮子,瞟了顾惜昭一眼,真是没想到,顾惜昭这厮竟然能说出这等前卫的话。
几步走到顾惜昭的身旁,卫长蕖抬起一只手,哥俩好的拍了拍顾惜昭的肩膀,道:“喂,顾大公子,马车已经走远了。”
听到卫长蕖的话,顾惜昭这才收回视线,转目盯着卫长蕖,迫急问道:“喂,小丫头,凌那黑心肝的有没有将你怎样,呃?”说话间,顾惜昭还睁大一双桃花目,上上下下的将卫长蕖给打量了一番。
卫长蕖瞥见他滑稽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她道:“顾大公子,凌又不是老虎,能将我怎样?你难道还怕他吃了我不成。”
就算凌是老虎,她还是打虎的武松呢。
顾惜昭听卫长蕖说话的语气,好像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狐疑的盯着卫长蕖的脸,眼神细细的探究,想要从卫长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他不相信,十分不相信,凌那黑心肝的真没对小丫头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盯着卫长蕖看了半天,顾惜昭再三确认,道:“小丫头,你真没什么事情,真的?”
“嗯,”卫长蕖点了点脑袋,道:“顾大公子这么问,难道是想我出点什么事情。”
卫长蕖话落,顾惜昭立即止口否认,道:“没有,这哪能啊,小丫头,若是凌那黑心肝的欺负你,你只管与本公子说,本公子保证站在你这边,”说完,顾惜昭还对着卫长蕖拍了拍胸脯。
两人聊了小片刻之后,卫长蕖突然想起了果醋的事情。
她收隐匿了脸上的玩笑之色,转颜十分郑重的盯着顾惜昭,道:“顾公子,之前我跟你提过的果醋,马上就可以开封了。”
顾惜昭听说果醋已经酿制好,马上可以开封,立即就来了兴致。
他一脸急迫的盯着卫长蕖,道:“小丫头,你决定哪天开封那果醋,本公子可是望了好久,心里真是好奇得很。”
顾惜昭摆出一副吃货的模样,馋得垂涎欲滴,卫长蕖十分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就这一两天之内开封吧,我是预备先在醉香坊,凤翔楼里试卖果醋,看看销路如何,醉香坊与凤翔楼皆是酒楼,所以咱们得将果醋包装一下,就像酒一样,用坛子,瓶子装着,论瓶卖,用好看一点的瓶子盛装果醋,还能提高果醋的档次,只要档次提高了,果醋的价格自然就能提高。”
卫长蕖将自己心里的托盘算说出来,顾惜昭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心道:这丫头果然有做生意的头脑,与他相比,诚然是半点也不差。
卫长蕖说完,顾惜昭才接过话,道:“小丫头,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一切都听你的,不过我想知道,你想要如何包装那果醋。”
卫长蕖抿唇,对着顾惜昭莞尔一笑,“这个嘛,我也早就想好了。”
“就用琉璃瓶盛装果醋,顾公子,你觉得如何。”
其实所谓的琉璃瓶就是普通的玻璃瓶,只是在这个时代,琉璃冶制技术较为落后,所以琉璃才十分稀罕。
顾惜昭右手持着扇子,扇尖轻轻的拍打在左手的手心上。
只见他垂着下巴,静静思量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对卫长蕖,道:“琉璃瓶晶莹剔透,倒是很好看,只不过若是用琉璃瓶盛装果醋,成本价视乎有些太高。”
其实卫长蕖之前已经打探过琉璃的价格,一只琉璃瓶大约是一两银子。
听顾惜昭谈及成本价,卫长蕖淡淡回道:“顾公子,我提前打探过琉璃的价格,单买一只琉璃瓶大约是一两银子的价格,若是咱们成批购买,没准价格方面可能还会有优惠,算上琉璃的成本,咱们一瓶果醋卖十两银子,应该不会吃亏。”
“十两银子,一瓶果醋?”卫长蕖话落,顾惜昭重复了一遍。
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方道:“小丫头,十两银子一瓶,这价格会不会太高了一点。”
卫长蕖可不这么认为。
酿制果醋的那些野果子,可是她亲手从树上摘下来的,再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那些野果子扛下山,可是她的心血之作,就算卖十两银子一瓶,她还觉得吃亏了呢。
“顾公子,你可是凉国的经商奇才,怎么,难道你还担心果醋会卖不出去,”卫长蕖盯着顾惜昭,半开玩笑与他道。
卫长蕖说完,顾惜昭持起手中的折扇,在她的眼前随手挥了挥,道:“什么经商奇才,小丫头,就你会打趣本公子。”
“哎,”说话间,顾惜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本公子是经商奇才,但是自从遇上小丫头你,本公子这商业界奇才的名头,怕是保不住咯,”说完,顾惜昭还表现出一脸惋惜的模样。
“去!一边玩去,”卫长蕖瞧见他一脸惋惜的模样,对他依旧丝毫不客气。
“别在姐面前装可怜,你顾大公子是何许人也,有兴致与我一个小女子做比较。”
卫长蕖说完,又转入正题,道:“怎么样,若是顾大公子没什么意见,那么果醋的事情,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赚钱后,我分你一层利润,嗯!”说完,卫长蕖还冲着顾惜昭眨巴了一下眼皮子。
顾惜昭接过话,道:“小丫头,你也太吝啬了吧,本公子赚钱就分你四成利润,你倒好,分本公子一成。”
居然嫌少,一成分利已经很多了,好不?
卫长蕖白了顾惜昭一眼,干脆道:“就一成,没商量的余地了,你看得起就拿着,看不起便算了。”
顾惜昭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瞧着她那副斤斤计较的模样。
心道:这丫头还真是半点亏吃不得,只要谈到钱,就不亲切,不可爱了。
“好了,小丫头,本公子跟你开玩笑的,瞧你一副掉进钱眼的模样,本公子可不要你的钱,”说话间,顾惜昭啪嗒一声展开手中的折扇,拿在眼前晃了晃。
卫长蕖额前的发丝都被他给扇起来了。
卫长蕖狐疑的瞟了顾惜昭一眼,心道:这家伙不跟她分银子,那到底要什么?
心想着,卫长蕖试探性的问道:“你真不要那一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