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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根生头部受伤后反应迟钝,徐逸轩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陈劲松却被点醒:“周局长说的对是我们疏忽了。”
周成斌解释道:“老徐,你看:这两个人一个是五年前来的重庆,一个是三年半之前。之前我们曾破获过闵维意、古华、田中胜荣为首的日本人的谍报,如果这两个人是日本人或者76号的特工,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启用吧?启用了,不可能先后三次不落吧?如果三次逃过我们的追捕,那得是多优秀的特工?别忘了他们去医院只是作为烟雾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脚色。”
徐逸轩恍然大悟,说道:“的确如此,这么说追捕于思文的唯一的线索就是高澍霖。”
周成斌又道:“你们看上海分局发来的这份电报里的这句话:另据悉,76号并无多名职业特工同时或在短期内相继失去踪迹。”
76号医务室有所有在职人员的名单,有人离职、调离或死亡后,行政科会重新制作一张,发给财务科、食堂、门卫、医务室等相关后勤部门。乔克虽然加入76号的时间不长,只需对照名录,就可以很容易搞清楚76号的人员变动。
陈劲松点头道:“这就是说赵长青、于思文重建在重庆的谍报的时候,除了顾泰宁、吴斌,其他的人不是76号的。日本人潜伏在重庆,暴露的危险比中国人大的多。那么问题来了:于思文手下的中国特工是从哪里来的?”
周成斌答道:“应该是从东北调来的。别忘了于思一直在东北,后来才被小野平一郎调到上海,而纵观整个中国的情报战,只有东北,日本人还占据着上风,人员储备充足。”
徐逸轩插话道:“成斌,你说的不错,可搞清楚这些有什么用?”
“张弛曾是沈阳站的副站长,我听他说起过:日本关东军的情报系统有一个特点:多头体制。赵长青被捕后,于思文侥幸逃过追捕,也证明了这一点。我怀疑高澍霖是影佐祯昭从76号总务处长盛丰栋那里得知有这么一个适合策反的人,从而命人策反的。他和于思文未必有直接的联系。”
“不可能”徐逸轩说道:“局本部发生的爆炸案,证明他们之间配合的很默契,彼此之间不可能没有联络,通过影佐祯昭间接联络,也达不到这种默契。”
周成斌笑笑,答道:“老徐,我说的是直接联络,间接联络的方式有很多,通过影佐祯昭,使用电台,只是其中的一种,而且是需时最长、最不方便的一种。死信箱就是最常用的一种间接联络方式,还有单向联络点、使用一次后就放弃的电话、报纸上的公告启示等等。所以抓捕高澍霖,未必一定可以找到于思文。”
冯根生的思维慢了半拍,问道:“周局长,您说高澍霖是如何发现‘刘泽之’、‘葛佳鹏’的破绽的?”
“很简单:刘泽之人情练达,偶尔回一趟局本部,怎么可能在停车场和人冲突?以他的身份,内卫组又怎么可能不给他派车?再说以刘泽之的人缘,除了陈劲松的专车,叶君远那里也有汽车,还有毛先生的专车,刘泽之要用车,并不是难事。而且我估计你们还疏忽了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刘泽之’没有去过军统的公墓吧?刘林的死,对泽之的打击有多大,别人不知道,劲松,你不该不知道啊,在重庆逗留一个月之久,他怎么可能不去给爱弟扫墓?”
陈劲松心悦诚服,点头道:“属下受教,是我们的错,泽之曾说过:谍战比拼的不是身手,甚至也不是智商、运气和战友之间的默契,而是看谁犯的错误少。这么多的漏洞,高澍霖又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和刘泽之都在局本部,毛先生负责军统的所有庶务,当时的泽之,是毛先生的秘,跑腿的事都是他的,和财务人员熟识,太正常了。”
徐逸轩感叹道:“成斌,我算是服了,你的能力确实比我强。”
冯根生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周成斌笑道:“不能这么说,术有专攻,你老兄是军统稽查的负责人,戴老板的左右手,你那一摊,我也干不了。”
徐逸轩心下舒服了一些,笑笑,不再说话。
张占问道:“如果不能肯定通过高澍霖,可以找到于思文,那我们该怎么办?”
“给高澍霖一份‘重要’情报,盯着他,找到和他有关系的联络点、联络人,而后顺藤摸瓜。张占,我觐见戴老板,戴老板命令你接替罗光理组长,管辖他那个行动组。”
张占答道:“是,监控高澍霖的事,就交给我吧。”
“全天候跟踪最起码需要十余个人,一打尽之前,知情的人越少越好。高澍霖每天都要上班,下班后又住在局本部大院后面的第一宿舍区,他离开局本部的机会少之又少。找个借口,最近让财务科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而高澍霖得到的情报时效性又很强,逼他请假外出,那个时候再跟踪他。”
几人均点头称是。张占说道:“到了那个时候,我再带一个人就行。”
周成斌笑道:“张占,我和纪群来给你做助手。”
张占惶恐道:“这可不敢当,是我给您做助手。陈副处长腿脚不方便,徐处长、冯主任有伤在身,我协助您,足够了。”
陈劲松说道:“老周,我们编造一份情报吧,什么样的情报,才合适那?”
周成斌胸有成竹的答道:“前些日子上海分局摧毁了日本人对浦江县发动细菌战的企图,影佐祯昭应该一直在找泄密人是谁?东北运到湘西会战前线的常规性武器,有一部分留在了淞沪。局本部命令上海分局和这个内线配合,设法炸毁这批武器。”
陈劲松答道:“我觉得很可行。平阳陷落,给江浙一带的日伪,打了一针强心针,在劫夺物资后,局本部命令上海分局炸毁军火,也在情理之中。徐处长、冯主任、张占,你们看哪?”
徐逸轩说道:“困难的是如何不露痕迹的让高澍霖得到这份情报。”
周成斌答道:“这个我也想好了,姓高的所在的出纳室我去过一次……你们看行吗?”
周成斌不介意自污名节,大家当然都没有异议,几人又仔细商议了计划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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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惊闻()
周成斌看了看手表,说道:“一晃六点了,一起吃点饭,然后劲松你陪我去渝园,向毛先生汇报。张占,你回局本部,安排一下划归你指挥的那个行动组,那是个一级组,人员上百,你要多用点心,别辜负了戴老板的信任。”
“我明白,您放心吧。”
徐逸轩、冯根生吃的是病号饭,周成斌一边吃饭一边对张占说道:“张占,弟妹的病情好点了吗?唉,我早就想向你说一句对不起,是我一时不查,上了倪新、谢威的当,导致乔文荣殉职,弟妹……还有老莫,我真是没脸去见张克清。”
张占反过来安慰道:“周局长言重了,拙荆是军统的特工,她是在履行职责,她已经好多了,渐渐恢复了理智,您不必放在心上。”
陈劲松也安慰道:“是啊,不能有孩子,有什么关系,将来去孤儿院……”见张占神色一黯,忙该口道:“对不起,我是说……今天的菜不错,那什么,老周,你多吃一点。”
原来罗淑云永远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周成斌更加自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食不知味的低头吃饭。
晚上七点,周成斌找来纪群,交代了几句,而后和陈劲松来到渝园,毛人凤听取了周成斌的汇报后,点头认可:“就按你说的办吧,本来准备两天后去一趟成都,就提前到明天吧。”
“属下等无能,还劳长官您改变行程,请毛先生见谅。”
毛人凤笑笑,答道:“只要对工作有利,这没什么。成斌,上海分局突然有了破坏日军细菌战的办法,事后证明这个办法还很有效,发来的电文有语焉不详,很多人向我问询,包括我事先请求帮助的盟国朋友,我都无法回答,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指点了你们?”
长官问话,周成斌自是不会有所隐瞒,答道:“是倪新,良知未泯,通过一个姓贝的医生很委婉的提醒了泽之——”
陈劲松刚给自己续了杯热茶,闻言大吃一惊,还没有盖好盖子的暖水瓶一歪,开水洒在腿上,他忘了自己腿脚不方便,下意识的起身,差点摔倒暖水瓶倒在地上,“砰”的一声碎裂周成斌忙扶了他一把,慌乱中陈劲松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周成斌的身上,开水溅到周成斌的脸上、手上。
侍卫闻声而入,毛人凤也吃了一惊,随即平静下来,命令道:“收拾一下——成斌,你没事吧?下去换身衣服。”
陈劲松很尴尬,说道:“属下失仪,请长官恕罪。”
炎热的夏季烫伤,当然不好受,周成斌强笑道:“没事,谢谢长官关怀,属下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来渝园,这么热的天,一会就干了,不要紧。”
毛人凤也不勉强,问道:“倪新?怎么会是他?说说详细的情况。”
“是……”周成斌做了详细的汇报。
毛人凤问道:“还有这样的事泽之,这个臭小子,也太冒险了事后为什么不设法让影佐祯昭知道这件事?”
“我和泽之商量过,他的意思是影佐祯昭未必会相信,却会让贝医生做了牺牲,所以……如果长官认为有必要,属下回去就办。”
“罢了,具体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戴老板对我说了你布局光复后接收工作的进展,干得不错,浦江的经济状况怎么样?军统印制的伪钞已经发到了日战区,前些时候给各个外勤站点增发了一笔负责人专用经费,你也可以申领一笔。”
“刘泽之受韩长官的委托,劫夺落入日本人手里的物资,得手后扣下了大半,应该足以应付。”
毛人凤笑笑,拿过一张公函纸,写了一份《经费申领批准》,说道:“南京、上海是将来接收的重点,再去领一笔经费吧。”
“谢谢长官的格外关照。”
“无论你缉捕于思文是否成功,本月二十日前离开重庆,回返上海主持大局。
“是,毛先生,已经很晚了,您早些安置吧,属下告退。”
渝园大门口陈劲松的专车令,纪群已在等候,她拿出一份表格,说道:“周局长,叶主任命我交给您的。”
周长江接过来放入公文包,命令道:“去军统第二宿舍区。”
六月六号上午八点,军统局本部财务科通知说原定前半年度的财务报表改为前五个月上报,毛先生命令在十号前完成,自即日起,所有的人取消休息,不得请假,下班后加班后四个小时。财务科工作繁忙,加班加点是很平常的事,大家也都见惯不怪。
九点整,周成斌就来到财务科,身后跟着手里拿着两个大公文包的纪群。众人纷纷打着招呼,周成斌寒暄了几句,走进里装着防盗铁门的出纳室,坐到高澍霖对面,拿出一份《经费申领批准》,说道:“我来领取经费,你是……好像姓高?”
数目并不大,高澍霖核实后,陪笑道:“周局长好记性,上次您回来,也是来领取经费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您还记得。还劳周长官亲自跑这一趟,请稍等。”打开保险柜,拿出十沓中储劵,纪群放入随身的公文包里。
周成斌又拿出第二份《经费申领批准》,高澍霖一看,皱眉道:“六十根金条,周局长,财务处没有这么多备用金啊。”
周成斌微感不悦,答道:“怎么可能?毛先生批准后,你们齐科长也签了字了。”
“周局长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快一点,我下午要离开重庆。”
过了一会,齐科长小跑着来了,陪笑道:“周局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是您亲自来的?不是说这个月十五号才领取第二笔经费吗?”
周成斌不解的问道:“目前在重庆的我的下属除了纪群和住院的冯根生,只有两个刚毕业的实习生,还被叶君远看上扣下来了,老叶那个人,我又不好意思和他较真,我能派谁来?什么十五号?怎么可能?”
“是您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在宿舍亲口对我说的。”
纪群脱口而出:“齐科长,您搞错了吧?十五号我们都应该完成任务了……”
“纪群,你去外边等着。”周成斌打断了纪群的话,又对齐科长说道:“不可能,是你听错了,我十二号必须赶回去。”
少校军衔的齐科长虽然深信自己没有听错,却不敢和长官较真,说道:“也许吧,昨天太晚了,您又来去匆匆的。这可怎么办?老高,目前所有能调集到的金条有多少?”
高澍霖拿出几本账本,翻阅后答道:“保险柜里只有十二根,其他的要到银行兑换,这几天领取经费的人较多,现金也不够,那些汪伪集团的中储劵伪钞……在重庆不能用啊。要是一定要在限制在今天,最多只能筹到三十根。除非是到财政部把起七月的经费提前支领一笔,可那需要毛先生的签字。”
齐科长说道:“我这就去给毛先生打电话。”
过了一会,齐科长面带难色的回来了,说道:“太不巧了。毛先生今天就没来,说是去成都了,三天后才能回来。周局长,您能不能等几天?或者换领中储劵?”
“中储劵绝对不行,我也不能等——高先生,请你也到外边稍候。”
高澍霖答应着草草收起账本,走出出纳室,和纪群打了个招呼,点着一根烟,财务室严格禁烟,烟瘾大的人都是抽空到阳台上过瘾。
高澍霖走到阳台的一角,如果他所在的出纳室开着窗。这里能隐约听到里面的谈话。
周成斌说道:“齐科长,有些事我不方便说,可我奉戴老板的命令,有重要任务,今天晚上必须离开重庆。”
“这可怎么办?戴老板倒是在,可我们事先和财政部有约定,必须是毛先生签字才能生效……其实您在日战区,中储劵一样用,辛苦您到了日战区,再设法兑换,行吗?周局长您是最体谅下情的……”
“不行”
“或者您留个人在重庆晚走几天,您回去后先垫付,都说上海分局财大气粗……”
周成斌似乎很不悦:“你从哪听说的谣言?不怕你笑话,就是因为上海分局自收自支,才拮据的厉害……”
“我信口胡说的,周长官您不要放在心上……这可怎么办?今天之内,我实在是只能筹措出二十根,这还是要把其他几个部门的经费向压一压……您可一定要相信我……”
周成斌只得答道:“唉,也只能如此了,我上午还有事,你准备好二十根金条,我下午两点来拿。我会命纪群多留几天,请你把纪群叫进来,我借这里和她谈几句,安排一下。”
不明就里的齐科长如释重负,答道:“谢谢周长官体谅,我这就把纪小姐叫进来,我在外边守着,您请便。”
纪群走进出纳室,周成斌说道:“纪群,你多留几天,拿到四十根金条的经费后,再返回上海,局本部派去上海的两个爆发专家,我带走一个,留给你一个。”
“有必要这么急吗?我们一起走,不好吗?我一个人上路,你放心吗?您不是说此次回来,要多留几天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湘西会战以我们大胜而告终,谁知平阳陷落,淞沪变成了日本人最猖獗的地区,戴老板命令我们在十二日前炸毁军火……要不是必须拜访美英大使馆,我今天中午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