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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佳鹏叫来卫兵,交代了几句,回到房间,问道:“局本部调回张占,却没有命我同行,是不是也觉得上海分局离不得我?”
周成斌责备道:“没规矩,谈正事坐吧。佳鹏,戴老板命令上海分局为光复后的接收布局,我决定你参与这项工作,这是刘副局长列出的一份名单,认为可以接触一下试试,你看看吧。”
葛佳鹏收起戏谑之态,仔细看罢,答道:“这是戴老板列出的名单吧?得,我不问了,我没意见,二位长官,准备从哪个人入手?”
刘泽之答道:“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与其我们主动拜访,不如坐等他们主动上门。”
周成斌点头道:“不错,我有个想法:利用外围组织,广泛散发传单,阐述戴老板的命令:悬崖勒马,既往不咎;暗地里建功,民国政府必有酬庸;顽固对抗,死路一条”
葛佳鹏心悦诚服:“好主意瓦解对方的军心,就是要分别处理此一纸传单,可抵数万雄兵。”
刘泽之也道:“我同意,事不宜迟,立即动手吧。”
当天上午八点,76号,倪新招来了谢威:“你看看吧,于思文发来的电文,影佐将军的推测被证实了:赵长青在重庆被公开处决。”
“那一同失踪的吴斌、顾泰宁哪?”
“截止到目前,还没有消息。”
“好在于思文掌握的潜伏特工还是安全的。”
倪新叹道:“是啊。可赵长青在满洲颇受重用,增援淞沪,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唉,川岛重明也死在淞沪,只怕关东军不谅解啊。”
“局长宽心,不谅解又能如何?彼此并不统属。何况毕妍营救韩佑禧脱险,回了满洲,也算是一个交代吧。”
“罢了,且由他去吧。谢威,一个月来,你两次遇险,看样子军统是铁了心不会放过你啊。”
“谢谢局长的关怀,属下这条命本来就是您给的,局长,属下有句话……”
倪新奇道:“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局长,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只有抓住周成斌,属下才有安全可言。”
“谈何容易?等等,你是说——”
“是的,属下愿作诱饵,诱捕周成斌。”
倪新颇有些感动:“谢威,这么做你很危险,何况今日之上海分局人才济济,别说周成斌,刘泽之也未必会亲自出马。”
“属下有个不太成熟的计划:迂回行动,想向局长您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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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为虎作伥(中)()
听完谢威的计划,倪新沉吟良久,起身拍了拍谢威的肩膀,说道:“有你这样的下属,是我最值得安慰的一件事。……新四军的浙东游击区有我安插的一个三个人的情报组,可以派上用场,不过你要答应我:尽可能注意安全。”
十月三十一号起,上海、南京、苏杭等地多次出现了各种不同内容的落款为“军统上海分局局长周成斌”的传单。十一月二号下午一点,影佐祯昭招来了倪新,说道:“冈村将军大发雷霆,决定明日下午三点在南京紧急召开军警各机关负责人临时办公会议,通知你我都要参加。你我要先拿出个应对的方案来。”
“这些传单属下那里也有,军统上海分局确实猖狂,可冈村将军也没必要如此小题大做吧?散发反日传单,军统这些年就没有停止过,这一次不过是规模大了一些而已。”
影佐祯昭叹道:“目前各战区皇军都陷入了苦战,美国人对日本本土的轰炸越来越频繁,强度越来越大,而日本空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唉,想当年,帝国空军轰炸重庆,如入无人之地……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阶段,后果也不尽相同。而且更大的问题是……你看看这些内容,除了夸大皇军的败绩,宣传中国军队取得的胜利,内容不同的传单上都有同样的一句话:悬崖勒马,既往不咎;暗地里建功,民国政府必有酬庸;顽固对抗,死路一条”
倪新答道:“将军的意思是军统散发这些传单,为的是动摇军心?”
“这只是一个目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示意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该改换门庭了。哼支和谐那,这样的劣等民族,最不缺的就是有奶就是娘的‘聪明人’”
倪新默然。
影佐祯昭自知失言,又道:“当然支和谐那也有倪桑这样始终如一的君子。”
倪新岔开话题:“将军,听说各地警署也抓到了几个嫌犯,对军政机关的监控一向是由政保总部负责的,能否交由政保总部审讯?”
“那是当然,可我担心政保总部审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倪桑,大本营传来消息:汪精卫主席就在这一两天了,此人在中国的威望还是很高的,继任者……不能望其项背啊,人心必将更加涣散。唉,祸不单行。”
倪新叹道:“也许这就是气数吧——属下失言。”
“罢了,上海分局如此猖獗,不能听之任之,必须有所反击。”
“将军说的是,谢威有个计划,本想有眉目后再向将军汇报。”
“说来听听。”
倪新详细叙述了谢威的计划,影佐祯昭沉吟道:“这个计划……倒是可行,可关键在于作诱饵的谢威,万一他变成了断线的反正,甚或临阵变节,岂不……”
“将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好吧,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但愿谢威能不辜负你的信任。”
十一月六号下午三点,刘泽之来找正和葛佳鹏商议工作的周成斌,说道:“周局长,我突然有个想法,想和你聊聊。李士群被影佐祯昭毒死,有没有证据——佳鹏,你不用回避。”
周成斌失笑道:“有啊,你就是人证,怎么这么问?”
“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日本人毒死李士群,嫁祸军统,你我心知肚明:这件事和上海分局无关,而我也是亲眼看到平川新野下的手,可其他人并不知情,至于我这个人证,因为现在的身份,再怎么说,也没有人相信。”
“你想让谁相信?倪新啊?恕我直言:他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想想替李士群寒心那。”
“不是他,其实倪新并不想你想的那样不堪,只不过他为日本人效力的原因是……算了,不说这个了。”
周成斌不满的责备:“你很回护倪新啊,别忘了,他是我们目前最危险的敌人。”
葛佳鹏插话道:“我怎么没听明白?刘副局长,怎么突然想到李士群之死?他死都死了,查那么清楚干什么?即使要查,也应该是倪新的事吧?哎,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泽之答道:“我只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具体却搞不清楚。老周,你说局本部会不会知情?李士群以前是军统的一员干将,或者说是否能查清楚?”
周成斌不以为然的笑笑,问道:“搞到证据,是为了策反倪新?你对倪新还不死心?”
“我对倪新从来没有报过任何希望,即使李士群之死,影佐祯昭亲口承认自己才是幕后主使,倪新也只可能杀了影佐祯昭,而后投案。”
葛佳鹏奇道:“这是什么逻辑?这真是个怪人。”
周成斌又道:“既然如此,何必要急于调查这件事?”
“老周,李士群死后,我一直担心,不对,不是担心,是怀疑76号有一个人会火拼平川新野……”
“你说的是赵敬东?这我们都知道啊。”
“不是,我记得我曾和您说过:赵敬东冲冠一怒,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唉。老赵那个人对我不错……早知道,我一定设法劝阻,甚至会掩护他……我亏欠的人太多,这辈子,不,下辈子也还不清……”
周成斌训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没有亏欠过任何人总是这么钻牛角尖,实在令我失望”
葛佳鹏赶紧乱以它语:“我很奇怪,既然不是赵敬东,你怀疑是谁?”
“李学惠。”
周成斌问道:“李学惠?李士群的侍卫之一,目前76号的内组组长?他和李士群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人如何?”
“此人身手虽不错,却没有什么心机,匹夫之勇。我留心打探,在重庆的时候,他曾是李士群私下罗的一个跟班,李士群对他应该有过大恩,具体是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倪新向小野平一郎推荐李士群,勾结之后,李士群派李学惠和日本人联络——为了安全,他不敢用军统在编的人——后来李士群上位,李学惠就一直在76号。”
“你想策反他?”
刘泽之摇头道:“不,赵敬东事后,我才看清李学惠这个人:此人昧于大义,一门心思跟着日本人。而且他的性格,做卧底,实在是不合适。我想搞到李士群死于日本人之手的铁证,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和李学惠作交换。更重要的是通过李学惠,告知倪新。试想小野平一郎归国受审,倪新再和影佐祯昭反目,我们面临的压力会大为减弱。”
葛佳鹏说道:“想的不错,可为了不让汉奸们兔死狐悲,影佐祯昭做的很隐蔽,又找了张胜宇这么个替罪羊,到哪里去找确凿的证据?”
周成斌答道:“可以电告局本部,请稽查处协助,有没有结果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泽之,我正想去找你,各种传单散发了七八天了,估计会有些人动心,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建立一个他们主动和上海分局联系的通道。你有什么看法?”
“尽人皆知:浦江县是军统的根据地,在浦江县设立一个机构,名义上您亲自兼任负责人,起个名字,让人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的。日伪虽然一直在封锁浦江县,可因为有游击区的缓冲,进出并不困难。何况我们感兴趣的人,多少都有些地位,派亲信设法进入浦江县联系,这点事还难不倒他们。”
周成斌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当局者迷,叫个什么名字好哪?”
葛佳鹏插话道:“国统区离散家属联络处?在今后散发的传单上注明:受戴老板委托,负责联络因为战争离散的亲属、同仁。”
周成斌点头道:“我认为可以,有心人一看就明白,没这个心思的人也不会太在意。泽之,你看哪?”
“我也同意,为了安全,我不同意您真的亲自主持这项工作。”
“暂时由彭專|负责筹建。明天我要离开浦江县,去一趟松江,孙栋盛和汪伪集团和平救国军的卢旅长建立了联系,我带着老迟去一趟,佳鹏,你也跟着我——进来。”
冯根生拿着一份电报走进房间:“二位长官,局本部发来的密电,是我有权破译的:据东京工作组上报,今天清晨,汪逆旧伤复发,终遭天谴,死在了医院里。”
没等周成斌说话,彭專|也进来报告:“二位长官,二号电台接到友军潘先生发来电报:谢威前天抵达新四军浙东游击区,昨天到了东阳附近的根据地。”
“什么?”刘泽之大吃一惊:“谢威?他去了新四军的根据地?你确定没错?”
彭專|答道:“潘先生电报上是这么说的,请您二位过目。”
周成斌看罢,递给刘泽之:“谢威说愿意提供一些情报,大都是和军统有关的,要求换取不要把他交给军统,还提出想跟着潘先生干,被潘先生拒绝了。泽之,你怎么看?”
葛佳鹏忍不住冷笑道:“应该是和日本人闹翻了吧?哼他当然不敢落入军统手中,张弛这笔账,还有炸毁重庆伪钞厂,一笔笔账,都还没和他算那”
冯根生也插话道:“当然大都是有关军统的情报,和日本人较量,我们才是主力。可惜的是张占撤离,搞不清楚谢威为什么突然潜逃?”
刘泽之说道:“潘先生主动电告,也有示好之意,说明他没打算因为谢威,和我们产生摩擦,谢威这个人,可是戴老板一再严令,必欲得之而后快的。
周成斌答道:“说的不错,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派个人和潘先生接洽,把他押回来,明正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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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为虎作伥(下)()
周成斌暗自盘算:汪精卫死了,汪伪集团政局必然有变,要马上和周佛海取得联系。 自己和卢旅长有约在先,这个时候,不能不信守承诺。只能由两个知情和谐人之一的刘泽之去南京面见周佛海。东阳周边新四军的根据地距离浦江县不远……他命令道:“老冯,你以浦江县军管会主任的名义去一趟潘先生那里,转达我的谢意,请他把谢威交给我们处置。对了,带些药过去,在黑市上大约价值十根金条左右即可。”
冯根生答道:“是,我马上出发,可这份礼太轻了点吧?”
“就说是我私下的馈赠——如果潘先生同意把谢威交由军统处置,又提出一些条件,你看着办,只要不太离谱,支援友军一些物资、经费,也无不可。老彭,我们走后,浦江县就交给你了,要和许营长精诚合作。”
冯根生答道:“是。周局长,如果潘先生答应把谢威交给我们处置,可否就地处决?”押解谢威回浦江县,必须途经日战区,冯根生觉得多此一举。
周成斌教训道:“就地处决?糊涂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出了这么一员叛将,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刘副局长刚才说‘派个人和潘先生接洽,把他押回来,明正典刑’,你没有听到吗?”
刘泽之插话道:“周局长息怒,老冯不过是谨慎,才多问了一句。老冯,为表诚意,去见潘先生,去的人不宜过多;押解谢威,为了安全,可向潘先生暂时借用几个人。”
“刘副局长的话听清楚了没有?泽之,你留一下,其他的人去忙吧。”
想着带一位女士前往,交涉时也许有用,罗淑云怀有近四个月的身孕,冯根生并不知情,命乔文荣、罗淑云同行,七号上午九点,冯根生带着乔文荣、罗淑云赶到五六十公里之外的新四军根据地,几番辗转,见到了张克清,张克清笑道:“冯先生,在下张克清,贵局周局长、刘副局长还好吧?”
冯根生递上四盒盘尼西林、十二盒奎宁,笑道:“张先生,久仰了。在下冯根生,浦江县军管会主任,鄙局周局长、刘副局长托福粗安。二位长官琐事缠身,无法前来,失礼之至,一再命我致歉。这是周局长个人命我带给潘先生的一点菲礼,不成敬意。潘先生还好吗?能否拨冗一见?”
“周局长太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这些药正是我们急需的。潘先生临时有点急事,昨天午夜外出,临行前都交代我了。冯先生请坐,来人,上茶。”
二人寒暄已毕,冯根生笑道:“潘先生的电报,周局长看到了。不怕张先生见笑:谢威,是军统的叛将,因为他,军统一再遭受重大损失,别的不说,张弛等九名军统特工九月份死于76号之手,此人是元凶首恶之一”
张克清答道:“四号上午,有个男子突然来到这里,自称叫谢威,是76号原情报处副处长,说是随身携带有几份情报,要见潘先生。我接见了他,他除了一再重申要见潘先生的要求外,什么都不肯说。我请示了潘先生,潘先生拨冗会见了他——冯先生,请用茶。”
“谢谢。”
张克清继续说道:“据谢威所说因为贵金属中的黄金,还有一批文物落入军统手中,小野平一郎免职回国受审,倪新也遭到严遣。而影佐祯昭不知是真的怀疑,还是想找个替罪羊,减轻罪责,扣押了他隔离审查。倪新自身难保,也无力回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