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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疏忽了,川岛教授来南京国防部主持培训班,推广致幻剂的使用,军统怎么可能听之任之?向小野将军汇报了吗?”
“还没有。”
“走吧,去见小野将军。谢威,那名司机说清楚发生事故的具体位置了吗?”
“说了,在上海和南京交界的地方,还有他现在身处的位置。倪局长,几个小时过去了,两人死亡的重大事故,警察不可能没有赶到现场,属下想去一趟南京市警署。”
“派别人去吧——甘敏不是在南京吗?你和他联系,就说是我的话,命他协助南京市警署,勘察现场。谢威,你去看看冯根生,耐心开导他。威平,给国防部去电,问一问川岛重明带到南京的致幻剂还有没有,如果有,在什么地方?能否找到人替代川岛教授的工作。”
见到小野平一郎,倪新说道:“将军,刚接到电话:川岛重明被杀,凶手留下了国防部调派的司机老钟的性命,让他传话,直称是周成斌所为,并威胁冈村将军。”
正在茶的小野平一郎怒极,哐啷一声砸掉了手中的茶杯:“该死惨败之余,还敢如此嚣张我要大开杀戒”
小野平一郎的愤怒更大的原因是他亲自主持审讯,除了马茂德招供之外,一无所获,严重的挫败感让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对小野平一郎了解甚深的倪新劝解道:“将军息怒,军统不过是虚张声势,张弛、冯根生等人被捕,这是周成斌近年来遭受的最大的损失,且冯根生投诚,今后一定可以扭转我们和军统较量的颓势。”
小野平一郎制止了艰难俯身收拾的倪新:“你坐吧,我来——倪新啊,身体怎么样?撑得住吗?”
倪新虚弱的陪笑道:“谢谢将军关怀,没什么大事,又不需要我冲锋陷阵。”
“唉,川岛重明被害,怎么交代?冈村将军那里还好说,满洲关东军……继松本敏三的特工队覆灭后,又一大损失,再加上相原信义之死……头疼啊。”
“相原信义在重庆政府的占领区被捕,是我们用被捕的葛佳鹏等人交换回来的,他死于满洲新京,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小野平一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了,倪新,冯根生投诚,劝降无果,
扩大战果的打算,没有任何进展。”
“属下已命谢威和冯根生再谈谈,但愿会有所收获。”
刘威平进来报告:“将军、倪局长,南京国防部说川岛重明教授从满洲带来的致幻剂还有,可为了保密,川岛教授在药剂瓶上没有做任何标注,他的助手韩先生下落不明,南京没有可以辨认药剂瓶成分、使用致幻剂的人,国防部已致电满洲,看能否提供协助。”
小野平一郎叹道:“刘桑,你下去吧。倪桑,虽是关东军提供的经费,川岛重明的研究主要是在日本本土进行的,满洲,唉,估计找不到能使用致幻剂的。只能向本土求助,估计也不会有收获。”
倪新很失望:“是啊,致幻剂被本就处于研制阶段。将军,即使冒险使用电刑,张弛屈服的可能性也不大,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小野平一郎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半响没有说话。倪新没有催促,静静的等待着。
许久,小野平一郎说道:“你说得对,不必再做张弛会弃暗投明的幻想了,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倪新一愣,想了想说道:“属下再去和他谈谈。”
小野平一郎苦笑道:“知其不可而为之,你不死心,那就去吧。”
下午六点,重庆军统局本部,韩秘向毛人凤汇报:“毛先生,上海分局刘泽之发来的急电:张弛、冯根生、蔡坤等九人被捕,王振飞、苏德等三人牺牲。”
毛人凤吃了一惊:“什么?怎么回事?说详细一点”
“刘泽之的电报这就说了这么多,对了,还有一封只有您才有权破译的绝密级附电。”
“拿密码本来。问一问戴老板是否已动身去了昆明?我要马上求见。”
译出电文,毛人凤喜忧参半:刘泽之居然和万里浪取得了联系,在汪伪集团内部有了这么一个摇摆不定、暗通款曲的人,军统今后的工作会有很多便利。可张弛……就这么弃之不顾吗?可是营救?上海分局有这个实力吗?唉,周成斌?假如有一线的可能,周成斌不会不尽全力……且不说被捕人员会不会有人叛变,导致二次损失,就以目前的形势看,这么大的损失,最高军事当局交办,行政院、财政部数次催问进展的劫夺日伪贵金属的计划,还有完成的可能吗?重庆印钞厂一直在催促归还借来的纸钞印刷生产线,上海分局能搞到一条新的生产线吗?
韩秘进来报告:“毛先生,戴老板半个小时前动身了。”
“去叫葛佳鹏来见我。”
“是。”
半个小时后,葛佳鹏奉命觐见,毛人凤说道:“佳鹏,坐吧。你准备一下,去上海,交接完工作就走,越快越好。”
葛佳鹏答道:“第一批伪钞今天下午才下线,最起码要等个四五天之后才能结束手头的工作。”
“不行,张弛、冯根生、蔡坤等九人被捕,给你十二个小时,明天上午七点你必须立即赶往上海。”
“张弛被捕?怎么回事?又被捕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毛人凤看着他没答话。
“那生产线还能搞得到吗?财政部今天又打来电话催促,我没敢接电话,让温文培假称找不到我。谁知乌司长居然来了,一点保密常识都没有,我被堵了个正着,只好答应下月五号一定还给他们一条更先进的生产线……毛先生,属下,我是说我马上交接工作。”
毛人凤训道:“我们在大后方,你再难,还能难的过敌占区的上海分局?不识大体什么叫‘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句话你应该去问日本人,去问76号别忘了张弛是军统的战友”
“是,长官教训的是,属下受教。十二个小时?属下尽力,不对,属下一定在明天上午七点前启程。温文培技术不错,就是有点呆子脾气,有陈劲松副处长管理工厂,二人合作,属下离开后,足以应付。”
毛人凤略微和缓了脸色说道:“这才是,乌司长那里有我那。佳鹏啊,你去上海不仅是为了完成搞一条纸钞印刷生产线的任务,还要协助周成斌、刘泽之完成劫夺日本人搜刮到的贵金属的任务。这是中国的财富,不能变为日本侵华的军费。”
“是,属下记住了。”
“上海分局新败,损失惨重,我对你寄予厚望。”
葛佳鹏顿生不胜负荷之感,正色答道:“请长官放心,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办的到的,只管提出来。”
“谢谢长官的信任。请长官把刚印制的伪钞尽快设法流通到日战区,日本人以为我们已经恢复了伪钞厂的生产,就不会想到军统还要搞一条纸钞印刷生产线。”
“我答应你,会立即安排。之前剩下的那些成已经发放到日战区的几家外勤站点了。还有吗?”
“属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请长官命令上海分局设法营救被捕战友。”
毛人凤命令道:“韩秘,请来——给上海分局回电:葛佳鹏即将出发增援;在不影响两项任务完成的情况下,尽力营救被捕的张驰等人。”
晚上八点,上海76号,胃口不佳的倪新放下饭碗,说道:“将军慢用,属下去和张弛谈谈。”
“去吧,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倪新带着刘威平向地下室走去,医务室门外,碰到了新提拨的医务室负责人曹军医,倪新问道:“谢副处长在里面?”
“是的,在和冯根生谈话。”
“他们聊了些什么?”
“谢副处长说得不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篇,大致是以前在军统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往事。”
“冯根生哪?”
“他基本上没有说话,一直在抽烟。属下提醒他有伤在身,不能抽烟。谢副处长说:‘算了,老冯有心事,由他去吧。’。属下是给您送药,才离开的。”
倪新答道:“谢谢,威平,接过来。”
曹军医把药交给刘威平:“属下回去继续……”
“不必,让谢副处长一个人和冯根生聊吧。这两天你也辛苦了,抽空休息吧,不过医务室的所有人员,包括从军医院借调来的两名外科医生,今明两天之内不要离开办公楼。”
何其莘从二楼匆匆跑来汇报:“倪局长,川崎君说您要去牢房,我就追出来了。甘敏来电话了。”
“说了些什么?”
“川岛教授遇害现场的初步勘察报告出来了:甘敏怀疑是周成斌亲自动的手。”
“我知道了,命甘敏做一份《情况简报》。”
倪新来到牢房,对在此值守的李学惠说道:“张弛的情况怎么样?”
“一直在牢房里坐着,不说话,送进去的晚饭倒是吃了。”
“开门,我和他聊聊。”
“是。”
警卫打开铁门的声音惊动了一直低头沉思的张弛,他抬眼看着倪新。
倪新说道:“给张先生搬张椅子。张先生,有个好消息,不,对你来说是坏消息,想告诉你。”
刘威平搬过一张椅子,搀扶起张弛,张弛并不拒绝,坐下后平静地看着倪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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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苦心(上)()
倪新说道:“我请川岛重明教授来上海了,此人你听说过吧?”
张弛意外的开口答道:“听说过,他研制了一种致幻剂,用于审讯。 ”
倪新微微一愣,随即又道:“除了用于对付李智勇,我还和川岛教授配合过,在满洲,川岛教授也有过多次成功的经验。前两次张先生被请到76号,可惜的是川岛教授远在日本。”
张弛冷笑道:“你别痴心妄想了对付致幻剂,我早有对策。”
倪新吃了一惊:张弛此言是真是假?他笑笑,说道:“愿闻其详。”
张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倪新接了一句:“张先生不愿教我?还是——本就是虚张声势?”
“这么拙劣的激将法,你也好意思班门弄斧?教导你一次也无妨:川岛老鬼子吹得神乎其神的致幻剂,不过是迷幻药和催眠术的结合而已。”
倪新不以为忤:“实用就好。”
“实用?那是对活人。张某从小练武,关键时候,有的是办法自我了断。”
倪新心中一动,随即冷笑:“张先生,你太心急了,我刚才的话只说到一半,川岛教授,殉国了。”
张弛哈哈大笑,震动伤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片刻,才道:“既生瑜何生亮,倪新啊,周成斌就是你的克星”张弛正了正颜色,说道:“倪新,张某有几句逆耳忠言,不吐不快。”
倪新没制止,也没答话。
张弛自顾自说下去:“我数次听泽之说起过你,他对你,不失敬意,而且,还有一份无法出口的兄弟情义,虽然他不敢承认,可怎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倪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张弛话锋一转:“可我不敢苟同,你——倪新就是一个不仁不义的伪君子公德,你固执己见,背叛国家,甘为鹰犬,固然令人不齿与公德相比,你的私德更不入流你我是对手,是军人,斗智斗力都在情理之中,可是李士群和你情非泛泛,他死于小野平一郎、影佐祯昭之手,你却认贼作父,你的良心那?赵敬东尚且匹夫一怒,拼死也要为李士群讨还公道……”
“住口”倪新突然勃然大怒,上前就是一拳张弛被打翻在地
被审讯的人犯反唇相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何况凶悍顽固的张弛?谁知一向内敛温和的倪新如此动怒。同在牢房的刘威平、李学惠猝不及防,一时都愣在了当场。倪新牵动伤口,脖子上包扎着的纱布渗血,一阵眩晕,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
刘威平上前扶住倪新:“您没事吧?来人——哪名军医在?赶紧叫进来。局长息怒,这样的丧家犬,您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李学惠冲过去狠狠踢了张弛两脚,骂道:“你活腻味了?居然敢诽谤倪局长,还挑拨离间……”
倪新缓过一口气,抑制住怒火,摆手制止了,说道:“不准动手我没事,不用去叫军医。学惠,把张弛也扶起来。张弛,我不和你做无聊的口舌之争,我也不知道你不怕死。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和你一同被捕的军统的人,除了冯根生、马茂德和另外一名刚到上海的行动人员,其他人都拒不合作。而我们根据马茂德口供,又抓捕了两个人:滕英、老张。所以我手头有九个不识时务的顽劣凶徒。”
张弛微微变色:冯根生叛变?是真是假?倪新还想玩什么花样?
刘威平等人心道:局长这是怎么了?何必让张弛知道这些?他岂不更有恃无恐?
李学惠递过一杯白开水,倪新接过,喝了两口,又道:“张弛,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我召开记者招待会,你出席,发表声明:自愿脱离军统。我不勉强你出卖组织、战友。因为你知道的,冯根生绝大多少都知道。如果你配合,我不仅放过你,还放过蔡坤、史林德等人。第二条路就是你冥顽不灵,那么我成全你:把你和蔡坤等人都送上刑场”倪新把条件放得很低,希望张弛能上钩。
张弛定定的看着倪新,眼神里不见愤怒,全是鄙夷。
倪新避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如果你不识时务,等于亲手把蔡坤等八人送上了黄泉路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必了,我现在就答复你:蔡坤等人是军统的特工,为国捐躯是本分,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倪新不死心的继续劝说:“没想到你如此冷漠,把一己的名誉看的比这么多战友的性命看的还重要,我很失望。你曾冒险策划营救刘泽之,我误认为你是个知体识礼的君子。”
张弛望着牢门,似是要望穿这高墙,再看一眼祖辈留下的大好河山……
张弛的声音不疾不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一时苟活,再图将来,曲线救国,不过是懦夫给自己惜命怕死的卑劣行径找的借口而已。中国,之所以沦落至此,就是这样的聪明人太多了。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缺乏决绝赴死的勇气。张弛虽一介武夫,却不敢忘了一个中国男儿的本分”
倪新禁不住动容,片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倪新向办公室走去,路过医务室,谢威的声音传来:“老冯,你刚才说什么——不是,不是‘你不用陪我了’这句,是之前那句:‘张弛另有任务’,什么任务?”
倪新不由得驻足。
医务室内沉寂下来。
过了一会,谢威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冯,到了现在,你还有所隐瞒,有必要吗?”
冯根生解释道:“隐瞒什么?是啊,都到了现在了,我是说你们没必要如临大敌,周成斌不会冒险营救,不对,不是局本部要求他保持静默,局本部,我只是猜测啊,局本部应该是想营救的,可将在外君命……总不能从重庆派人吧?还是要用上海分局的人,对不对?而……总之,张弛和刘泽之不一样”
谢威继续追问:“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把话说清楚”
冯根生的声音透着烦躁:“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别问了,我头疼得厉害。我说了你也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