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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前面跟踪的特工向田中胜荣汇报道:“目标进了一间锁着的房子里,门被反锁上了。”
田中胜荣暗道:刘泽之来这里难道是等什么人?不对啊,这里和他家只隔着一条弄堂,他不回家,来这里干什么?他命令道:“包围那间房子,你装成找人的样子,敲门看看。”
刚呼叫成功,门外传来敲门声,刘泽之不为所动,继续发报:唐吉田等三人牺牲,浅野一键、毛骏等人抓捕了军医院的六名医生护士,还运回来一具尸体。张占已被抓捕,徐建雪被诱捕,自己已经暴露,敌人就在门外……
敲门声越来越重,再也沉不住气的田中胜荣来到门口,命令道:“冲进去抓捕”
门被大力撞开数只枪口对着刘泽之,刘泽之发完了最后一句话:请替我照顾弟弟刘林,让他转告父老宗亲:刘家不会出汉奸八十六号敬致。
田中胜荣走了进来,狞笑道:“刘处长,能解释一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刘泽之摘下耳机,淡定的笑道:“你不都看到了吗?”
“你在给谁发报?”
“军统上海分局一号电台。”
田中胜荣气极反笑:“好,好,有种这么说你是军统的人?”
刘泽之从容起身,一字一顿的答道:“是的,在下刘泽之,中华民国军统局中校特工,代号八十六号。”他淡淡扫过周围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给诸君添麻烦了。”
田中胜荣厉声喝道:“带走”
接到田中胜荣的电话,倪新无言颓然在沙发上: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他,真的就是那个最危险的敌人
窗外夜色一点一点降临,倪新缓过一口气来,怒火渐渐升起:为什么会是他?76号何负于他?李士群何负于他?李士群……那个如父长兄,会不会死在他手里?
76号停车场内,田中胜荣等人押解着刘泽之走下汽车,楼门口,倪新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他。
刘泽之毫不畏惧的平静对视。
倪新怒极,上前两步,重重一拳带着手铐的刘泽之被打倒在地
失去了理智的倪新扯住衣领,拽起了他,又是一拳,刘泽之再次倒地倪新恨恨怒道:“这一拳,是为李主任打的”
刘泽之口鼻流血,他艰难的挣扎着站起来,用被铐着的双手抹去血迹,没有说话。众人全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倪新又是一拳:“这一拳,是为赵敬东打的”
“住手”小野平一郎一声断喝:“不像话你们都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犯押进牢房倪桑,回你办公室去。”
注射了第一针二十毫升乙酰胺后,张弛。金老先生等人紧张的观察着周成斌的动静,眼见他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痉挛也有所好转,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张弛说道:“金老先生,实在是麻烦了,这份恩德,军统记下了。忙了这么久,您也累坏了,我让小孔送您回去。”
金老先生感叹道:“老朽何德何能?周长官吉人自有天相,年纪大了,实在是撑不住,那我就不和张长官客气了,如果还有事,尽管来找我。”
还没等张弛命人叫小孔,小孔一辆慌张地跑进来:“张副局长,接到了一份电报,您赶紧看看吧。”
张弛训道:“电讯室接发电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你慌什么?不像话什么等级的密电?是不是需要我亲自破译的绝密级?”
“都不是,是明码电报,可是……”
明码电报?张弛已知又出了大事,命令道:“把电报给我,你找个人,送金老先生回家。”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葛佳鹏也赶到了,跑进来问道:“解药送过来了吗?老艾,你在这里就好了,周局长注射解药了吗?他怎么样了?张副局长,你怎么了?”
张弛拿着电报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派人送走了金老先生,小孔又跑了进来,说道:“张副局长,八十六号是谁?他是不是出事了?唐组长他……”
张弛泪水纵横,葛佳鹏吓坏了:“老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周局长……我去看看。”葛佳鹏奔出房间。
不一会,葛佳鹏又跑了回来:“吓死我了,周局长的情况分明已经有所好转……”
张弛啪的一声,重重的把电报纸拍在桌上,双手抱头,无声饮泣。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张弛,葛佳鹏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晚上八点整,办公室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倪新枯坐在沙发上发呆。敲门声传来,倪新似是没有听见。片刻,川崎哲也推开门说道:“局长,小野将军来了。”
倪新强打精神起身相迎,小野平一郎带着田中胜荣走进来。
川崎哲也打开灯,说道:“局长,徐建雪已被抓捕……”
田中胜荣接话道:“我奉将军的命令,查抄刘家,任何可疑的东西都没有发现,原来这个狡猾的刘泽之,电台、谍战工具等都放在和他家相邻的那间房子里,实则只有一墙之隔。刘家的佣人在逃,我已派人蹲守。”
倪新嗓子干涩的答了一句:“很好。”
小野平一郎说道:“你们先出去等候,我和倪桑谈谈。”
二人答应着离开了房间,小野平一郎说道:“我已经命令76号进入紧急状态,所有的人必须在岗,切断了对外联络,未经允许,更不得外出。”
倪新说不出的疲惫倦怠,答道:“将军做主即可。”
“还有件事,我布置在各个药店、医院的监控组报告:截止到今天下午六点,也就是周成斌、张弛毒发的最后期限,没有人购药。周成斌、张弛要么因为某种原因没有中毒,要么就是已经毒发身亡,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军统从别处搞到了解药,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我命令他们收缴所有的解药,停止监控。”
没等倪新开口,川崎哲也打进来内线电话:“将军,您的部下来电,说是按照您的命令收缴解药的时候,一家叫平康的药店出了状况,请您接听。”
“接进来吧。”
“什么?解药丢失?混账把监控那家药店的人,还有药店的伙计都给我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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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倾谈(上)()
接听完电话,小野平一郎说道:“平康药店的要被人掉包了。”
倪新答道:“这么说周成斌、张弛还是中计了……对了,被掉包的药有几盒?”
“当然是一盒,为了以防万一,所有出售解药的药店、医院都只有一盒药充当诱饵,周成斌、张弛两人中毒,一盒药不足以救命,没准还会让二人的亲信发生狗咬狗的争执。”
倪新很肯定的答道:“不会,以属下对此二人的了解,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其他药店、医院的解药没有被掉包,只能说明周成斌和张弛只有一个人中毒,另外一个人不知什么原因,逃过了一劫。”
“你说的有道理。这些混账东西,连个药都看不住,早知如此,还不如收缴上海所有的解药”
“将军不必自责,放出一部分解药以便破获军统物资运输渠道的想法是对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没想到军统上海分局还有叶君远这样的作伪高手。”
小野平一郎顿了顿,又道:“倪新,我一向视你如爱子,你的心情我何尝不知?被欺骗多年,自是不甘,不过现在的你没有时间自怨自艾,虽说刘泽之、张占、徐建雪落,唐吉田、钟伟等人被杀,可是周成斌或者是张弛很可能逃过了一劫,军统上海分局还没有被彻底打垮,我需要你配合我完成这最后一击。”
倪新点头道:“将军说的是,生死关头,刘泽之发出了最后一封电报,此人之凶悍顽劣,属下平生仅见,审讯越早开始越好。”
小野平一郎放下了心,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请将军安排权菅祜或者其他人审讯张占,我去和刘泽之谈谈。”
小野平一郎不以为然:“你觉得他有可能投诚吗?”
倪新无可奈何的一笑,答道:“不太可能。我和他自从在越南河内相识,快四年了,惭愧,直至今日,我才看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想和他谈什么?”
“正因为他弃暗投明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属下才想和他好好谈谈。您知道属下对心理学有一点粗浅的了解,刘泽之孤身一人在76号潜伏近四年之久,一定有和人谈话的诉求,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在这种不经意的谈话中,会泄露很多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按你说的办,对张占的审讯暂时延后,等你和刘泽之谈完再说,走吧,去牢房,对了,影佐将军一个小时前回来了,听说了这一切后,征衣未解,坚持要参与审讯,我只得答应,也快到了。”
“影佐将军回来了?鄂西会战应该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才对,战况如何?”
小野平一郎苦笑道:“会战并没有结束,不过仗打到这个份上,影佐将军没有太大的必要留在前线了。战况如何?仅从这场战役而言,勉强算是打了个平手吧,唉,皇军攻占陪都重庆,消灭重庆政府的战略目标落空了。”
九点半钟,倪新来到牢房外,从监视窗向内看出:空荡荡的牢房里,刘泽之半躺在砖砌的平台的一角,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看守汇报道:“刘处……刘泽之被关进去后,就是这个样子。”
倪新命令道:“开门。”
刘泽之被开门声惊醒,坐了起来,看着倪新,语气如常:“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看看你,小野将军说他要亲自审讯,等审讯开始了,再想和你聊聊,也许都没有机会了。”
川崎哲也用一个托盘端着一荤一素两盘炒菜和一壶酒来到牢房门口,倪新命令道:“搬两把椅子,再拿个小桌子进来。泽之,有胃口吗?陪我喝点。”
“好啊。”
川崎哲也带着看守很快安排好了一切,倪新命令斟酒的川崎哲也:“打开手铐,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看守打开手铐,走出牢房,川崎哲也反手虚掩上了门,站在门口候命。
刘泽之端起酒杯说道:“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喝酒,我先干为敬。”一口喝干后,朝倪新照了照空杯。
倪新抿了一口,笑道:“有没有机会在一起喝酒,我说了不算,要看你是否识时务。泽之,你杯到酒干,不怕我给你下毒?”
刘泽之一边斟酒一边笑答:“下毒?怎么可能?要我的命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再说我这里还有你想得到的东西,即使彻底失望后,以你的为人,也不会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倪新似是不信,自嘲道:“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还不错吗。”
“我没必要骗你,记得有一次难得有机会和周成斌聊天,他问起我对毛先生和李主任的观感。”
倪新来了兴趣,插话道:“对啊,你给毛人凤和李主任都当过秘,我也很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告诉他毛先生对我不错,不过他那个人,注重规矩,喜怒无常,我在他面前总是不自在。李主任对我,亲切随和的多,近乎于纵容。但是目前,无论如何,毛先生是我必须无条件服从的长官,而李士群,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原因无他,李士群昧于民族大义,认贼作父自从我的姐姐死于南京屠城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选择。”
倪新神色一黯,叹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我早该想到的……南京屠城,某些皇军士兵军纪败坏,而中国军队的溃兵又混在平民百姓之中,酿成大祸……”倪新说不下去了,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军人,无论如何粉饰,南京屠城总是放不到台面上的事。
“我告诉周成斌假如我可以选择,我希望有他这样一个长官,有你这样一个兄长。”
倪新一愣,不敢置信,随即笑道:“你没必要说这些,我们这些年的确相处的不错,只要你肯诚心归顺大日本帝国,我保证小野将军既往不咎,否则,仅凭你我之间的私交,我帮不了你。”虽然并不相信,不知为什么,倪新的心里却好受了很多。
刘泽之又喝干了一杯酒,正色道:“你误会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一句话:我是不可能背叛国家,出卖战友的。”
倪新哂笑道:“76号的酷刑,你知道的很清楚,我奉劝你三思。”
刘泽之苦笑道:“是啊,这些年我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暴露后能抗住酷刑吗?假如只有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倪新没明白,问道:“莫非你还有同伙?不对啊,就算有同伙,那又如何?76号的牢房是不可能有人活着逃出去的,这你应该知道。”
刘泽之有一刹那的失神:“我的姐姐,被山木龙三这个畜生凌辱后死于非命,死后还不得归葬祖坟的姐姐,我的弟弟刘无,被我带上了这条路,孔文清、郭烜、谢成新、李智勇、余浩辰、杨本华、、孟霄杰、唐吉田……还有死在我枪下的杨君,他们在天上看着我,我不敢辜负。”
倪新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山木龙三?这么说他的妻子,还有酒井雄是你杀的?”
刘泽之切齿怒道:“是的,那个畜生的老婆到上海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我们刘家祖传三代的珍饰——那支翡翠玉镯居然戴在了她的腕上,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山木龙三攻陷南京时的战利酒井雄来找这个女人,我以为是山木龙三回来了,我杀了这个女人和酒井雄,可惜啊,让山木龙三多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找到机会手刃他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冲动,给郭烜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可我从没有后悔过”
隔壁房间里监听的小野平一郎和影佐祯昭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的悬案的真相原来是这样刘泽之的话解开萦绕心头已久的谜团,倪新的办法看来是可行的。
倪新无言的叹息,作为弟弟,为惨死在山木龙三手里的胞姐复仇,虽说手段残忍,可是只要是有血性的男人,谁能咽下这口气?他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泽之,我们聊点别的。来,再喝一杯。”
刘泽之也不推辞,喝干了第三杯酒,说道:“你命人搜过我的身,知道我随身携带着氰化钾胶囊,被捕前我是有机会服毒的,之所以不死,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倪新心中升起渺茫的希望,问道:“说来听听。”
“我知道徐建雪落入了你手中,我求你一件事:把她当做一个对手,而不是一个女人来处置。只要你答应我,我也可以答应你:在不损害军统利益的前提下,如实回答你的一些问题。”
原以为刘泽之恐惧乞降,谁知他提出的居然是这么一个要求,倪新一时无言以对,笑笑敷衍:“我做不了主,如果你实在担心她,何不和我们合作?”
话不投机,刘泽之不再说话,低头吃菜。他笃定倪新最后会被日本人逼着接受他的条件,那个时候,他就有了机会为军统尽最后的职责。至于徐建雪,想到这里,刘泽之心中一痛:但愿他没有看错倪新,能为徐建雪找到一个为国尽忠的机会。他了解这个女人:只要76号不作出天人公愤的事,她是能守住气节的。至于他们二人的生命,刘泽之没有一点奢望:自奉命潜伏的那一天起,死亡就是早已注定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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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倾谈(下)()
监听的小野平一郎心道:倪新这是怎么了?呆子脾气又来了他对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