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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送周成斌等人出了大门,叫过唐吉田再三叮嘱一定保证周成斌的绝对安全,直到周成斌催促才住口。
目送一行人走远,张弛对身边黑着一张脸的小孔说道:“怎么了?看你这张脸,喜怒都摆在脸上,不像话亏周局长还夸奖你是个做特工的好苗子,让我用点心栽培。”
小孔赶紧解释:“队长,我知道大局为重,不应该对派我担任汉奸勤务兵的命令不高兴,可这个刘泽之也太讨人嫌了刚才要去买东西,我对他说这个时候他出去不妥,要买什么我替他买。他偏要自己去,还说我是个土包子,买不来好东西。其实他去的那个小杂货铺有什么好东西?更可气的是他还真的挑三拣四,牙膏牙粉的搞不清楚,什么都能用,挑个什么劲我懒得理他,索性让他一个人挑个够,反正时间到了他不回去,您知道了,还不得收拾他?好在他还算识趣,急急忙忙回来了。”
张弛也有同感,却不便在下属面前流露,说道:“行了,别委屈了,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等有时间我教你发报。还没吃饭吧?食堂里还有,去吃吧。”
小孔高兴地敬了个礼,一溜小跑去了食堂。
一宿未眠的张弛回办公室,放松下来的他感觉出了困倦,想着还有很多事要办,没时间休息,只得打来大半盆冷水洗脸刷牙,想借此提神,一时找不到牙膏,突然想起小孔的话:“……牙膏牙粉的搞不清楚,什么都能用,挑个什么劲……”他分明记得周成斌让自己为刘泽之准备些肥皂牙具等日用,因懒得去买,就把自己正在使用的东西给了刘泽之,其中就有大半管牙膏……怎么回事?逃亡途中,他要这么多牙膏干什么?还有那些榨菜,也是在那里买的吗?应该是以买东西为名,去杂货铺有不可见人的勾当……
事涉周成斌的安全,张弛不敢大意,扔下漱口杯,一边走一边对路遇的两名部下命令道:“你去食堂叫小孔来见我,你去警卫排叫几个人到大门口来,记着:着便装、带武器。”
早饭吃到一半的小孔嘴里叼着半根油条跑了过来,没等他发问,张弛问道:“刘泽之去那家杂货店一共几次?当时你都在什么地方?你们几个集合,再去找几个人。”
小孔艰难的咽下油条,答道:“一共两次,那家杂货店店面很小,我又不愿意搭理刘泽之,两次都是在外面等他。”
这时,孙栋盛带着几名战士跑过来,张弛命令道:“小孔,你带路,跟我来”
杂货店后间,给倪新发完电报的权菅祜摘下耳机,说道:“把电台藏好。刘处长不负使命,诱走了周成斌,等抓住了整个头号通缉犯,大家都有功劳,倪局长不会亏待你们两的。”
一名伙计拿着电台下了地下密室,另外一名伙计陪笑道:“权队长言重了,为大日本帝国效劳是应该的,其实权队长您没必要冒险走这么一趟,交给我们两个就可以了。”
权菅祜笑笑不语,心中暗道:和刘泽之在修船厂唱了一出《捉放曹》,来这里一是小野平一郎不放心刘泽之,倪新对潜伏的两名情报人员的能力也没底;二是他不来,按照规矩必然暂时停职接受讯问,为了掩人耳目也许会受罪不说,万一穿帮就坏了大事了。立功赎罪心切,自行追捕逃犯,落到外人眼里,这一出苦肉计才更可信。
权菅祜穿上外套,说道:“我这就回上海……”
话音未落,外间店面传来人声:“有人吗?来包烟”
那名伙计一边向外走一边应声:“来了,要什么牌子?”
“小大英——”伙计伸手接钱,那人左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右手掏出枪,厉声喝道:“别动有人举报这里发现匪谍,我们要搜查”
与此同时,孙栋盛带着三个人冲了进来,狭窄的店堂挤得转不开身,孙栋盛一把推开柜台,持枪向挂着门帘的后间走去。
那名伙计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匪谍?什么匪谍?我是正经生意人……”
那名扣住他手腕的战士怒斥道:“闭嘴再敢出声我毙了你”
权菅祜闻声纵身跳出后窗,刚跑两步,路边冲出一人,二人交手,一招权菅祜即被踹翻在地。
来人正是张弛跟在他身后的两名战士上前捆绑起权菅祜,张弛一见他的脸,马上认出他就是76号新任行动队长权菅祜,不久之前自己曾仔细看过他的照片张弛又惊又喜,喜的是居然抓获了一条大鱼;惊的是权菅祜出马,周成斌安危堪忧
张弛命令道:“先把他押回去,严密看管……”
几声枪声从杂货铺里传来原来是那名在地下密室里收藏电台的伙计被搜了出来,负隅顽抗,发生枪战,怎奈寡不敌众,虽击伤了两名战士,那人却被当场击毙
张弛赶到杂货铺,问道:“老孙,你没事吧?谁受伤了?严重吗?”
“我没事,他们两个受了轻伤……”
半是钦佩半是焦急的小孔过来插话道:“张队长,这里果然是敌人的联络点您可真有两下子。刘泽之这几天两次来这里,他现在在周局长身边,会不会……”
张弛命令道:“栋盛,事态紧急,你回去马上集合队伍,出发追赶周局长,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周局长的安全”周成斌出去一个多小时了,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是那条路,追上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只要有一线可能,张弛怎能不尽力一试?
孙栋盛正色答道:“是,请您放心,除非我死,否则一定保证周局长的安全” 孙栋盛走后,张弛身边只剩下小孔一人,他命令道:“小孔,送两名伤员去医务室。
来的匆忙,只带了一根绳索,已用在权菅祜身上。张弛亲自押着那名伙计回镇政府。他并不担心,能在他手下逃生的人不多。此时已是上午九点多钟,是街市上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途中,周成斌出发后又打发回来的唐吉田看到张弛押着俘虏,暗自心服:周局长真是料事如神,他是怎么料中张弛不久就会破获抓捕杂货店这家敌人的联络点的?好极了,省得自己再设法去提醒张弛了。可是为什么周局长不直接对张弛说?既然知道刘泽之有问题,为什么又冒险随他回上海?作为周成斌的助手,唐吉田最大的优点除了守口如瓶,就是无条件的服从,想不通的,就不想,。
张弛独自押着一个俘虏,杂货店里三个人,还有两个,太好了,省了自己想办法从王派杀手手里不露痕迹放走一个人的麻烦。唐吉田迎上前去问道:“老张,这人是谁?怎么你还亲自押着?”边说便递给张弛一根烟。
张弛并不接烟,又惊又怒:“我不抽。你怎么回来了?谁在周局长身边?”当着那名伙计,不便深说,拉着唐吉田走开两步。
唐吉田有意挡在张弛和那名伙计中间,答道:“有急事,周局长命我来找你,你听我说……”
张弛急道:“你的事再急也没我急你先听我说: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其他人那?周局长身边还有几个人?”
唐吉田装糊涂:“周局长身边没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的是暗中保护周局长的人”隆冬季节张弛急的出了一头大汗。
“除了我都在,余浩辰带队,怎么了?你听我说,周局长命我转告你:那批货物的清单先不要发给局本部……”
张弛略略放心,打断唐吉田的话:“别的事一会再说,出事了,刘泽之是诈降那家杂货铺……”
唐吉田大吃一惊,喝道:“什么?刘泽之诈降?可能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先别扯什么杂货铺的事那周局长怎么办?你会不会搞错了?有证据吗?”
“证据要到审讯后才有,不过我不会搞错的76号行动队长权菅祜被我抓获……”
“行动队长权菅祜?就是赵敬东死后顶替他的那个?你认识他?权菅祜在哪里?派的看守够吗?别让他也跑了。”
“我不认识,前几天我看过他的照片”
“照片?哪里看见的?你确信不会看错?”
张弛急了:唐吉田怎么如此夹缠不清?他怒道:“闭嘴不许插话,听我说……人哪?”
唐吉田回头一看,张弛押着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张弛四面看了看,追了几步,无奈放弃,重重一拳击在路边一根电线杆上骂道:“终日捉鹰,反被鹰啄了眼他妈的,丢人显眼”
唐吉田跑过来问道:“人哪?什么时候跑的?张队长,别愣着了,赶紧派人追捕我们两个人不行啊。”
张弛有点疑惑的看着唐吉田,随即想到:唐吉田是周成斌的助手,不可能有问题。长叹一声说道:“他跑不远的回去,我要突审权菅祜,老唐,我给你几个人,你一定要把人给我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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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兵不厌诈(下)()
回到办公室,张弛立即命令:“把权菅祜押上来”
被捆绑着的权菅祜被推搡过来,张弛怒道:“权组长,没想到在这里和你见面了我没时间和你废话,刘泽之和你的计划是什么?他把周局长骗到上海意欲何为?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招供,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权菅祜冷笑道:“当然是要周成斌的命你这个草包,现在才反应过来,可惜晚了”
张弛骂道:“做你的清秋大梦就凭一个刘泽之,周局长能上他的当?”
权菅祜强硬的答道:“你们肯定做了预案,那也没用,实话告诉你:到了上海,刘处长会以对军统不放心,所以留了一手为名,告诉姓周的藏有金条的保险柜并不在瑞士国家银行上海支行,而是在另外一个银行,刚得到了一批急需物资、对刘泽之再无疑心的周成斌自会上当,而那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周成斌插翅难逃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他说出这些并不是赌气,而是希望方寸大乱的张弛多派出几路人手,漫无目的的去上海寻找周成斌,让军统受到更大的损失。
张弛心中一寒:怎么办?余浩辰带的人并没有和周成斌同行,而是提前一个小时去瑞士国家银行上海支行布置接应。杂货铺里设有电台,权菅祜肯定已经把周成斌和刘泽之具体到达的时间电告了倪新,周成斌孤身一人,被诱到76号重兵埋伏的包围圈里,焉有生机?
张弛拍案而起:“马上告诉我你们在哪里设伏?”
权菅祜嘲讽道:“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张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奇道:“暂时?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说?”
权菅祜呵呵笑道:“自然是等到周成斌横死当场,那个时候,我再告诉你……”
张弛怒不可遏,命令道:“混账胆敢戏弄我来人,用刑”
临时审讯室是两间没有隔断的中式厢房,两名战士把权菅祜的棉衣剥去,绑在中间一根柱子上,一名膀大腰圆的战士拿着一根棍子上来狠狠地抽打。十几下后,权菅祜的衬衣被抽破,隐隐的血痕渗了出来。
张弛心急如焚:这里并没有会用刑的打手,更没有专业的刑具,自己对审讯也是外行,这么打下去,权菅祜很快就会死于杖下。而以一个职业特工的忍耐力,权菅祜开口招供的可能性不大。审讯的目的是得到口供,而不是打死对手。
尤其是权菅祜,更不能死,他还抱着万一周成斌被捕,用权菅祜交换的念头。虽然二者价值悬殊,小野平一郎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也总是一张牌,何况余浩辰等人被捕的可能性也很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再撬不开权菅祜的嘴,后果不堪设想。
又是十几棍打下,权菅祜昏了过去。张弛命令道:“泼醒他”
唐吉田回来了,张弛从窗户里看见,忙起身迎了出来。他很希望唐吉田能抓到那名潜逃的杂货店伙计,手里多一个活口就多一份希望。看了看唐吉田的脸色,张弛失望了。
唐吉田说道:“张队长,人没抓到,我询问了杂货铺附近的邻居,说那两名伙计来了有二三个月了,我估计他对周围的地形很熟悉。我命令其他人继续搜捕,回来看看你有没有收获。”
“没有,姓权的一句话都没说我也不敢再打下去了,打死了他……”
唐吉田很不解,问道:“这么快就快打死了?用刑的目的是得到口供,而不是……”
张弛烦躁的怒道:“我知道不用你教训我……对啊,老唐,我记得你在局本部稽查处干过两年,负责的就是审讯,对不对?别愣着了,由你主持审讯,早一分钟撬开权菅祜的嘴,周局长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唐吉田也不推辞,只要求道:“好,我来审。用刑只不过是审讯的一个手段,既然交给了我,中途你不能打断。”
什么时候了,唐吉田还如此啰嗦,张弛忍住不满,点头道:“那是当然,由你全权做主,我旁观学习,绝不多话,更不干涉。”
唐吉田走进临时审讯室,权菅祜已被泼醒。唐吉田对站在一旁的四名战士说道:“把他放下来,给他搬张凳子,让他坐下说。”
遍体鳞伤的权菅祜心里却很清醒:逼供不成,军统这是要对他怀柔啊。这一招正中下怀,现在已经十点了,下午三点刘泽之就会把周成斌诱到正金银行,周成斌无论是被捕,还是被当场击毙,那个时候自己的口供就失去了价值。凭自己和小野将军的特殊关系,那些暗中保护周成斌,被骗到瑞士国家银行上市支行的保镖们,不可能全部就擒,也不可能全都安然逃离,只要有一个活口,也许就会把自己交换回去。现在的关键是设法拖延时间,活到那个时候。
权菅祜颓然坐在凳子上,唐吉田把桌上也不知是谁的一杯凉白开推给他:“权先生,喝口水,我们聊聊。”
权菅祜不客气的一饮而尽。唐吉田劝道:“也许周局长逃不过这一劫,可是你想过没有:军统上海分局的局长因你而死,你还能活着吗?倪新和刘泽之立功受赏,你怎么办?”
权菅祜默然不语,张弛暗自着急:说这些有用吗?76号的行动队长能被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吓唬住?却碍于有言在先,强自忍者没有插话。
唐吉田又道:“我们并没有私人恩怨,我也没指望你能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可你总得说点什么吧?否则就是我想放了你,也找不到理由啊。”
权菅祜嘴角突然挂上一丝笑意,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可是我认识他:张弛,第三纵队的队长,军统的王牌杀手,曾落入过76号手中。”
唐吉田和张弛对看一眼,都不知权菅祜这句话的意思。权菅祜自顾自的说道:“张弛,我想求你一件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一直被周成斌压着,处处不如他,你就甘心?我们杀了周成斌,无意中也算是帮了你的一个大忙,看在这个份上,你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他虽不知唐吉田的职务,能越过张弛负责审讯,地位肯定不低,周成斌死后,这些话通过这个人传出去,背上为了一己私利害死长官的嫌疑,张弛以后在上海分局一定举步维艰。
张弛勃然大怒,他已经明白权菅祜是在拖延时间。唐吉田却不疾不缓的答道:“还是我说吧,很简单,我们有76号一些主要成员的资料,你长的很有特点,乍一看和中国人没区别,再一看却有点像日本人,过目不忘,赶巧了,见过你照片的人去买东西,认出了你。”
权菅祜心中奇道:从没有人说自己长得像日本人啊,可是军统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