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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确有枪声,并且,枪声越来越近。
有援兵了?会是谁呢?
“谁能来救我们?会不会是日本鬼子进沟打邓山的?”梁过子的判断有道理。“如果是那样,我们呆在这里就更危险了。会被鬼子一勺烩了。”李三爷意识到了新的危险,立即告诉大家:“我们现在就冲出去!”李三爷第一个窜出圈马洞,推开柴禾堆,向前冲去。
周围的林子里已经没了胡子,胡子已经撤出了小沟岔子,沿着外边的沟堂子翻过南侧山梁,逃过山去了。
沟外来了救兵,不是鬼子,是杨大夫请来了李三店的五团。五团在通往柳条沟的岔道口,遇见了逃回去的柳家爷四个儿。柳老大和柳老二说死也不听父亲和五弟的劝阻。调转马头带着五团返回了石鹰沟。
原来,知道邓山办酒席这两天石鹰沟会戒备深严,进沟会有难度。梁过子和高海在返回东北沟的当天夜里,就带人提前进入石鹰沟埋伏去了。
家里仍然留下韩敬天和杨大夫照顾受伤的李三爷。可就在邓山办酒席的当天早上,李三爷偷偷的骑上白马离开了东北沟。
韩敬天和杨者到处找李三爷。不见他的踪影。韩敬天知道三哥去哪里了,一个人骑马向石鹰沟追去。
韩敬天先到柳条沟找到柳家哥俩,几个人一起来到石鹰沟。这里的胡子认识柳家哥俩,两个人把枪交给韩敬天,先行进沟参加喜宴,主要是想看看李三爷在不在。哥俩在鸽子洞下就听说李三爷已经进去了,老二急忙出来告诉了韩敬天。
韩敬天知道三哥已经进入了石鹰沟非常着急,想进去,胡子戒备的太严了。两侧上坡上都布满了胡子的瞭水。
家里的杨大夫和五团的人有交情,跑回李三店请来了援兵。
邓山带人逃进了南侧沟堂子,这时的邓山已经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带着身边十几个兄弟和他的压寨夫人整天转悠在深山老林里。又如惊弓之鸟,白天不敢生火做饭,靠野果子充饥。夜间不敢闭眼睡觉,稍有响动就起身逃跑。弄的他精疲力竭,产生了逃出去找个偏僻的小山村,过那种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儿的田园生活。
这个压寨夫人是他抢来的,是个大门闺秀,叫小红。能和他做长久夫妻?没看出来。他自己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想和老婆培养一下感情。可眼下这条件,人家不跑就够窝囊的了,还指望人家对他产生感情啊!
邓山真够阴毒的,他发现了小红对自己并无感情的严重性。一旦有机会。这娘们儿肯定会弃他而去,并且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这个令她恨之入骨的丈夫。邓山想杀死她!为了不引起手下弟兄的反感,他想自己亲自动手偷偷的干掉这个娘们儿。这个意向被他的压寨夫人察觉了,当着众人的面儿跪下来苦苦的哀求邓山。放过自己,她很想念家里的老母亲,如果死,也要在见过母亲以后。
她哭了,哭得跟泪人似的,让人心疼。这群平日里凶残的胡子也底下头。不忍心看她一眼。
白龙动心了,动了怜悯之心,他想帮助她逃出去,逃出这个充满险恶的深山老林,逃出这个阴险毒辣的恶魔的手掌心儿。
五六天的时间过去了,石鹰沟里已经没有了枪声,邓山开始怀疑五团和李三爷已经离开了石鹰沟,这里又是他的天下了。
该走出这个大山了,回到他的圈马洞去,那里有小野鸡炖兔子。那里能吃到河水炖河鱼……
翻过两座山,再翻过一座山就是鸽子洞的南山坡了。邓山没有了翻过去的胆量,他担心五团和李三爷已经在前边部下了重兵。
“谁去前边看看情况?”邓山看看周围的十几个兄弟,最后把眼睛盯在了三瘸子的脸上。“兄弟,你机灵,去前边看看?”三瘸子也是邓山最信任的人。
三瘸子犹豫了。他不是害怕。这该死的山路让这个瘸了吧唧的腿脚吃尽了苦头儿,实在没有抬脚的力气了。三瘸子耷拉个脑袋没动,也没吭声。
“大当家的,让我去吧,我腿脚利索。”白龙自告奋勇要去探路。
邓山犹豫了一下,又派一个人跟白龙一起去。
白龙临走用怪异的眼光看了一眼邓山的压寨夫人,转身离开了。
白龙走后不久,山那边就传来了枪声。邓山不等白龙回来,仓惶的翻过山去,藏进了老林深处。
白龙远远的跟在邓山的后边。没有接近也没有逃走,只在远处偷偷的盯着这些人。
石鹰沟夏天的夜晚蚊子特多,邓山带着十几个人找了个小山洞,拢起一堆火,用青草压在干柴上面。火堆不见光亮,只冒烟驱蚊子。
邓山的压寨夫人起身要出去解手,央求邓山陪她一起出去。
“怕什么?洞外有站岗的,你不要走远,没事。”邓山心情不好,有些懊恼。他是在为这次摆酒席懊恼,不是这次酒席,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他把过错赖到了压寨夫人的头上,他认为是这个“扫把星”给自己带来了晦气。
邓山的压寨夫人走出洞口,在一颗小树旁蹲下来解手。
“嫂子别出声,我是白龙,随我来。”白龙在小红站起身的时候小声叫她。
她吓了一跳,没等她反应过来,白龙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拽进身后的林子。
白龙不能这样带小红走,夜晚的大山里,小红是小脚(那年月女人从小把脚裹起来不让长大,是一种封建思想的产物。)女人,逃不了多远就会被邓山抓到。
白龙把小红藏在林子里,悄悄的接近洞口那个站岗的胡子。蹲在树丛里捏着鼻子小声的说:“快,快去报告团长,胡子藏在这个洞里。”然后沿着林子边上向北跑去。
站岗的胡子吓了一跳!明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谁!”站岗的胡子端起了枪。
“谁?是他妈的我老婆吧!撒尿呢!你他妈的瞎叫唤啥。”邓山从洞里走了出来。
“不对,大当家的,有两个人,我看见了。我听见有人说‘快去报告团长,胡子藏在这个山洞里。’后来,有个人向北跑了。”那个胡子的确听到了白龙的话,不过,他并没看见白龙,更没看见两个人,这小子是有点吓“蒙圈”了。
邓山顾不上多想,急忙带着十几个弟兄逃出了山洞。没找到小红,也就算了,仓惶的逃上了山坡。
邓山逃走后,白龙背起小红,向石鹰沟外走去。
第九十一回 韩敬天成亲()
第九十一回 韩敬天成亲
五团没有时间留在石鹰沟打邓山,李三爷和梁过子也回到了东北沟。
看见大家平安回来,杨秀英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包青格勒从小城子赶来两只羊,大家七手八脚的熬了两大锅羊汤,又是一顿开怀畅饮。是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是打败邓山的庆功,谁都说不清。邓山没死,大家的心里都像压着一块石头,推杯换盏中总是不能尽兴。
梁过子的心情更是沉重,他损失了六个好兄弟。身边只剩下尹望远和尹望宽弟兄两个了,往日弟兄们在一起大碗儿喝酒大块儿吃肉的场景总在他的眼前晃动。三个人吃完晚饭要离开东北沟,孙大业和宋国华拎出来两挺歪把子,这是两个人从梁过子战死的兄弟手里接过来的。梁过子没有带走,送给了两个人。
李三爷和韩敬天一直送到北沟里,临别李三爷拉住梁过子的手,心里一阵酸楚:“大当家的”李三爷的呼吸十分困难,说出话来也就很费劲儿:“邓山还在,死去的弟兄们的仇一定要报。”他坚持把话说完了。梁过子望着李三爷苍白的脸,点了点头:“放心吧!只要梁过子不死,这仇就一定得报。你也保重身体,回去吧。”
梁过子走了,杨大夫留下一些备用的药品也离开了东北沟。
杨大夫临行把高海叫到了僻静处,告诉他:“李三爷的病已经无药可救了,他的肺音已经很难听到。坚持不了多久了,你们兄弟早做准备吧!先不要告诉他,也许还能多挺几天,不然。会很快结束生命的。”高海何曾不知道李三爷的病情,能坚持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高海把这事告诉了杨秀英和韩敬天,几个人商量着李三爷的后事。
北大荒盛夏的中午闷热闷热的,小土房子的窗户并没有多少凉意送进屋子。灶坑里的干木棒烧的“嘎巴”“嘎巴”的响,像是对砍伐者的仇恨,使劲的释放出热量。把个小土炕烧的股热股热的,烫手!
韩敬天搀扶着李三爷走出蒸笼一样的屋子,来到北侧房山头儿的阴凉处。
“六弟,三哥快不行了,知道不?”李三爷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让韩敬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事,三哥,杨大夫走的时候说了,你会好起来的。”韩敬天不想让三哥过早的知道他的病情。
“我自己明白,从你和杨秀英的眼神里我早就知道了。”李三爷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末日将近。
“三哥。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养一段时间会好的,高海大哥正在给你配中药呢!你要相信他的能力。”军医出身的高海,医术的确不一般,李三爷能维持到现在与他的中药作用是分不开的。
“我有三个心事。你记着点吧,一是我死后和大圆山的弟兄们葬在一起。二是打死邓山的时候,到我的坟前告诉我一声。”李三爷的声音很微弱,手却异常的有劲儿,紧紧的抓住韩敬天的手不放:“最后一件事就是六弟的婚事,老母亲几次捎信儿来,催你回去成亲。听三哥的话吧,别闹了,你都这么大了,该成家了。为了自己也为了父母。那个姑娘不错……咳咳!”李三爷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孙大业和孙大伟采回些山梨,杨秀英把山梨捣成汁儿给李三爷喂下去。
杨秀英不敢正视丈夫的眼神,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喂丈夫。
“秀英,我死后葬在大圆山。和死去的弟兄们在一起。”李三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准备一下,六弟该回去结婚了。”杨秀英点了点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韩敬天。“杀死邓山的时候,到我的坟前点一挂鞭炮。”那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也掠过一丝无奈。
“三哥,我一定亲手宰了邓山,提着他的头去见你。”韩敬天咬破了嘴唇,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高海和宋国华回来了,是从景兴县城回来的,他带回来了给李三爷治病的汤药。这汤药很霸道,鲜鹿血和熊胆汁是少不了的。
小鹿像是懂得主人的心思,看见高海拿着针管儿走出屋子,主动走到他的跟前,等着他用针管儿抽血。抽完血小鹿乖乖的趴在李三爷和杨秀英的脚下,小嘴不停的拱李三爷的小腿。李三爷抚摸着小鹿的头,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大黄狗像是吃醋了,叼住李三爷的裤脚边左右撕扯起来。逗的院子里的人“哈哈”大笑。
北大荒的夏夜特漫长,昨晚李三爷折腾了半宿,早上依然醒的很早,已经无觉可睡。一个人悄悄的起身来到院子里,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几口带血的痰,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坐在门前的木头墩子上,尽情的享受着早晨山里飘出来的,带着清香气息的新鲜空气。病情好像有了好转,心情也好了许多。
杨秀英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披上了外衣,北大荒夏日的早晨的确有点凉。
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韩敬天看三哥病情有了好转,心里特别高兴。找到高海,把三哥托付给他,自己要回家一趟。
李三爷已经多次催他回去了,韩敬天的母亲几次托人带信给他,让他回去完婚。家里给他定了娃娃亲,是他父亲磕头大哥的女儿。韩敬天不喜欢这个指腹为婚的媳妇,当初就是逃婚才到了浩尧山的。这姑娘除了长的差一点,没别的毛病。李三爷哥几个在韩敬天家里见过她,当时几位哥哥还劝过韩敬天。
随着年龄的增长,韩敬天越来越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相处感情的重要性。未婚妻叫俊玲儿,虽然长的并不俊俏,可人是不错的。韩敬天已经二十八岁了,在那个年月已经是相当大的大龄青年了。正常的话,孩子都应该快到结婚年龄了。他逃婚十二年,俊玲儿整整等了他十二年。十二年里一直守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公公婆婆跟前,替韩敬天尽孝。她的家人劝过她,既然人家不同意这门亲事,就算了吧!天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可俊玲儿就是一门儿心思的等韩敬天,她坚信总会有一天,他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俊玲儿想的对,韩敬天终于被打动了,回到了她的身边。
结婚那天,东北沟的孙大业。孙大伟。刘建刚。宋国华和巴彦兀立小哥五个来了,是代表长辈们来贺喜的。他们带来了李三爷已恢复健康的好消息,这是韩敬天最想知道的,也是他最希望得到的好消息,这比贺礼要重的多。然而,这的确是一个世界上最善意的谎言……
小哥五个在韩家玩了几天,告辞回东北沟去了。
韩敬天家离蘑菇气镇上不足百里,五个人中午的时候就到了这里。小哥五个找了个小饭馆儿,叫了几道菜,烫了两壶酒,消停儿的坐在这里喝上了。
孙大伟和宋国华没喝酒,只简单的吃了口饭,两个人就急匆匆的出去买东西了。
其实,两个人早已经看好了一个地方。隔壁的一个小旅馆,里边是个小赌场。两个人好赌,借着这个机会想进来过过瘾的。
这个赌场并不大,就一个房间,三张桌子。赌场生意也不兴隆,只有一张桌上有四个人在那里推牌九,玩儿的赌注也不大。两个人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压了几把没见输赢,心情却被弄的一塌糊涂。他俩一上来,就剩下一个庄家了。没推几把,庄家也撤了,局儿黄了。
两个人很少兴,回到小饭馆和哥几个接着喝上了。这哥俩没过着赌瘾,拿酒“扎筏子”,猛猛的喝酒。刘建刚和孙大业明白,这俩小子好久没赌了,这段时间事多,家里又管的严,早就犯了赌瘾了。今天没赌成心里不顺当,爱喝就喝点吧,也没挡一下。
都以为喝些酒,发泄一下也就没事了,结果,这俩小子竟惹出了大祸!
第九十二回 孙大伟醉酒杀七虎()
第九十二回 孙大伟醉酒杀七虎
孙大伟和宋国华两个好赌之徒,在赌场没过着赌瘾,回来后使劲儿的喝酒。这一喝两个人就都多贪了几杯,走起路来有些闪脚。说出话也不招人听,骂骂咧咧的。自己兄弟都没说的,别人受不了啊。
“不他妈的喝了,这酒跟他妈的马尿似的。掌柜的,算账。”孙大伟兜里揣着钱呢!
掌柜的挺好,是个小老头儿,没说的,急忙让伙计过去收钱。这掌柜的也是,看人家喝多了,还让伙计去收钱。这个伙计是个新来的,长的五大三粗的,“吥叻头甩脑袋”的,脖子还有点不正道,是个“二吥愣”。
“哎给。哎钱,这。这是单子,你自己瞅瞅。”伙计口气不是很和蔼,把单子放在桌子上,站在哪儿等着拿钱。这小子站在哪儿还不老实,摇头晃尾巴的,没个老实气儿。
“你他妈的得瑟呢!老实点儿行不,都他妈的把我晃荡迷糊了。”孙大伟借着点酒劲儿,训斥上小伙计了。
“咋。咋。咋的呀?我。我我晃荡不。不。不晃荡管你啥闲。闲屁事,吃饭,给。给钱得了。”这小子还是个磕巴。
孙大业急忙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