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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糟老头子打猎的行踪十分诡异,忽而山梁忽而越进沟里,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很难找到准确的瞄准位置。邓山几个人跟踪李神炮竟然如此费劲!这让他十分懊恼。
糟老头子不见了,神秘的消失在沟底。
这糟老头子发现了邓山的跟踪?这令邓山惊恐万分,立即下令“扯乎!”然而,晚了,一声枪响,一个胡子倒在了地上。枪声就在附近的一块岩石后边传出,五条枪同时开火,打的那块岩石噼噼啪啪直冒火星子。五个人冲到岩石跟前的时候,枪声又从另一颗大树后边响起,又一个胡子被撂倒在地上。邓山疯了,不过,毕竟是经过大场的老手儿。疯了也没有冲动,下令逃出了北沟……
邓山真的疯了,他一夜都没睡觉。不杀死这个糟老头子,他没脸去见欢子,也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糟老头子让他恨之入骨,他的清高自傲早已荡然无存!
李神炮在沟口打到了两只野兔和三只野鸡,给儿媳妇送去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自己拎着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回到了巴彦老头儿的住处。好久没吃到老哥哥打来的野物了,巴彦老头儿让儿媳妇把兔子和野鸡一锅炖上,又让孙子到上房请来了老樊头儿一家五口。老樊头儿拿来几块冻豆腐和一些山蘑菇,与兔子野鸡肉炖在了一起,形成了名符其实的“北大荒乱炖”。这时,李神炮的儿媳妇杨秀英,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杀猪菜走进了屋子。满屋飘逸着沁人心肺的肉香,大家欢聚一堂,共进晚餐。
这晚,李神炮喝醉了。老人望着怀孕的儿媳妇,遐想着孙子出生后这个家会是啥样子。老人家手捻须髯憧憬着孙子到来时的美好生活,暂时忘却了眼前的危难……
夜已经深了,巴彦兀立搀扶着李神炮踉踉跄跄的走进了久违的小土房。老人累了,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睡着了。巴彦兀立点燃了灶坑里的干柴,蹲在那里给老人烧炕。
不知道过了多久,巴彦兀立靠在灶坑边的水缸上睡着了。突然,大黄狗疯狂的叫了起来。睡梦中的巴彦兀立迅速跳的窗户边,身子紧靠在墙上,透过窗上的塑料布向外边看。
李神炮躺在炕上没起身,那把老猎枪已经夹在右臂下,一只手打开了枪的保险,枪口对准了窗户右侧底边上的,一个半拉“二大碗”大小的黑影。
巴彦兀立看清了,一个人正弓着身子口里叼着一个圆筒状的东西,那圆筒已经穿透窗户上的塑料布。
“啪”!李神炮的猎枪响了,吓了巴彦兀立一跳!外边的黑影倒在了窗下……
李神炮迅速起身,将那人穿进屋子的圆筒赛了出去。告诉巴彦兀立,这是胡子用的“迷香”,只要人闻到这股香气,立即就会晕倒。外边的人没能将圆筒中的“迷香”吹出就已经被打死在窗下了,爷俩躲过了一劫。
夜恢复了平静,外边刮起了风,风虽然不大,可是,这个土屋的老烟窗却奇怪的“犯风”了。灶坑里没烧净的柴禾向外冒烟,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已经烟雾缭绕。巴彦兀立想出去看看,被老人一把拽住。李神炮从水缸里砸些冰块(屋子多日不烧火水缸里的水冻成了冰)扔到灶坑了,火灭了,烟渐渐的消去了。
李神炮拎着那颗老猎枪静静的站在门口,悄悄的将门栓打开,屏住呼吸,努力的辨别着外边风中的异常声响。房顶的前坡一声轻微的“咔吧”声,被李神炮扑捉到。老人迅速打开房门冲到院子里,回手就是一枪,一个黑影从房盖儿上滚落下来。尸体摔在地上的同时,老人已经返身回到了屋子里。这速度令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惊诧不已。这身法,这动作,从跳出去开枪到返身回到屋子,只是刹那间完成。也就是老人跳回屋子的同时,栅栏外边响起了枪声。
外边的枪声被巴彦兀立的“王八盒子”制止了,又一个黑影倒在了角门外。
邓山一个人是绝对不敢走进北沟的,那里有狗熊,有狼群。他手里的“王八盒子”只能用来自杀,已别无他用,他已无路可走。邓山犹豫着,他真的已经绝望。他的弟兄在他的精心策划的谋略中一个个的倒下,他自己却还苟活在世上,的确很耻辱!欢子也绝对饶不了他,邓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勇敢的举起了手中的“王八盒子”,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然而,他是个天生的“怕死鬼”。那次在头站村遇到小鬼子,就是怕死才丢掉战友于大河跑进石鹰沟当胡子的。
邓山拖着疲惫的身子,一个人走出了沟口。来到屯子里一户人家的干草垛旁,将干草垛掏出了一个窟窿,一头钻进去,睡的昏天地暗。
中午的时候,邓山从柴草垛里钻出来。两个孩子正在不远处玩耍,看见这个浑身沾满碎草的大汉,脱口喊出一句:“要饭花子!”邓山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吓的两个孩子撒腿跑回家去了。
孩子无意中的一句“要饭花子”,给了这个凶残的“怕死鬼”罪恶的灵感。何不妆扮成一个“要饭花子”,直接把枪口顶在糟老头子的头上……
邓山离开东北沟这个小屯子,走进公路边上的林子里,开始了他的下一个罪恶的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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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邓山暗枪杀害李神炮()
梁过子帮助李神炮打跑了欢子,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的“线人”一直跟着欢子走进石鹰沟,欢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梁过子的视线中。
然而,梁过子忽略了一个人,邓山。
邓山离开龙头山的时候,是在他们败出北沟的当天晚上。梁过子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邓山就脱离了绺子,单独返回了北沟。所以,后来邓山在北沟里和李神炮的争斗,梁过子一点都不知道。
老根儿带着两个胡子回到了龙头山那个“熟咔拉”家。
他来晚了,两天前邓山带着三位弟兄已经离开了这里,临走的时候,表情十分沮丧。
老根儿知道邓山的谋略又失算了,不是因为他临走时的沮丧,而是,欢子给他留下来的五位兄弟,现在变成了三位。这让老根儿十分担心。
老根儿带着两位兄弟翻过龙头山走进了北沟,他心里明白,此次邓山彻底失败就是他的死期。欢子给他下达了杀死邓山的命令,如果邓山再度失手,就地“毙”了他。几个人没有在北沟里找到邓山的人,也没有见到李神炮。晚上的时候,找了个窝风的小山洼围着火堆过了一夜。
李神炮打死了三个胡子,太阳出来的时候,和巴彦兀立回到了屯子里,巴彦老头儿的家。
老人累了,一觉睡到太阳落山,醒来的时候仍觉得头晕脑胀的。起身洗把脸,又倒下睡着了。老人病了,半夜的时候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滚烫的。巴彦兀立找来了杨秀英,又去小城子请来了张大夫,给老人用了些药。杨秀英用白酒在老人的前后胸搓了一会,烧总算退下去了。杨秀英望着老人苍白的脸,心里不是滋味。偌大年纪整天跑山里打猎,还和胡子做生死较量,真让做晚辈的心疼。
北大荒人都说“七十三。八十四不死掉根刺”这两个年龄段是老年人的坎儿,所以,这两个年龄段的老人都要格外注意身体。今年李神炮恰好是七十三岁,杨秀英的确在为老人的身体状况担忧。
老人在炕上躺了八天,第九天的早上,他起来了。在院子里活动一下筋骨,感觉还可以,就是浑身直冒虚汗没劲儿。杨秀英给老人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里边还打了两个“荷包蛋”。老人一口气全都吃了下去,感觉好多了。“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病好了,一会儿可以上山打猎了。”很显然,李神炮的精神不错。
杨秀英见公公能吃饭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只是,上山打猎是万万不能的。儿媳妇和巴彦一家再三劝阻下,李神炮没有走出这个家门。
巴彦兀立每天白天晚上在房子周围转悠,没有好好睡觉的机会。年轻人连续几天休息不好,就犯困。见李爷爷病情好转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就躺在炕上呼呼的睡着了。
北大荒的冬末偶尔会有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温暖的阳光让人感觉到春天已经到来。今天就是个好天气,走出院子,阳光洒在身上,暖呼呼的。李神炮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心情格外舒畅。老人靠在土墙上,点燃了旱烟,掏出了那本《演禽三世相法》仔细的翻阅着。
一个一瘸一拐的“要饭花子”蹒跚的向李神炮走来。
李神炮没有觉察到危险的到来,只是抬眼瞄了一眼那个要饭的瘸子。继续在他的“宝贝”里寻找幸福的踪影……
巴彦兀立在睡梦中被一声清脆的枪声惊醒!身边没有李爷爷,他急忙拎起枪冲了出去。已经晚了,李爷爷躺在了血泊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东沟的方向跑去。巴彦兀立大声呼喊着李爷爷,然而,只有鲜红的血从老人的头上咕咕的流出……
巴彦兀立把已经死去的李爷爷交给母亲和爷爷,愤愤的追进东沟。
这时,小城子孙建清的侄子孙大业来了,是来看李爷爷的。小伙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神炮,拎起老人的猎枪跟在巴彦兀立的身后一起向东沟奔去。
那个高大的身影步履轻盈,身法敏捷,根本不是瘸子。在东沟的大甸子上奔跑如飞,很快就消失在东沟的小树林中。巴彦兀立不停的擦掉流下来的眼泪,两只脚努力的向前迈进,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到仇人的跟前撕碎这个令他恨之入骨的恶魔。
孙大业十分冷静,不停的喊着前边的蒙古小弟弟:“快站下,前边危险!”
巴彦兀立停下了脚步,他也意识到了林子里危险的存在。两个人停止了追击,分成两路向这个不大的林子两侧小心翼翼的接近,身后边屯子里的十几个年轻人也向这边围过来。
孙大业突然发现,南边光秃秃的的“老冯山”上,那个高大的身影正向山上攀爬。两个人快速的冲过去,就在进入猎枪射程距离的时候,孙大业举起了猎枪。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枪声。后边的巴彦兀立倒在了地上,他受伤了。三个端着枪的人正向他扑过来。孙大业蹲下身子,“啪啪”两枪,准确的撂倒了那个跑在前边的胡子,他的枪里没有子弹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胡子的背后又响起了枪声。又一个胡子被打倒在地上,那个跑在中间的的小个子,转身跑进林子,消失了。最后开枪的是梁过子派出的“线头子”,一直跟在老根儿的后边,及时赶到,救了孙大业两个人。
孙大业和十几个年轻人一起背着受伤的巴彦兀立回到了屯子。
两个人追出屯子的时候,有人看见先后有四个拎着枪的人,一直跟在他们的后边。
天依然那么晴朗,阳光依然那么温暖,老人在温暖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安详慈爱。只是,眼睛没有完全闭上,半睁着的那双猎人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冥冥中透露出一丝杀气。那是对凶手的憎恨,和对那卑鄙的杀人手段的厌恶。老人的眼神定格在凶手开枪的一刹那,也定格在了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最后一瞬间。
老人走了,没有给儿子和儿媳妇留下任何遗言。被老人视为生命的两件宝贝,那颗跟随几十年的老猎枪和那本《演禽三世相法》成为了留给孙子珍贵的遗物。
屯子里的乡亲帮助杨秀英把老人安葬在那个山洼,和老伴儿合葬在了一起。老人累了,终于可以踏实的睡上一觉。然而,这觉是永远的,永远不能醒来的,睡的让亲人撕心裂肺。
北大荒终于刮起了春风,“毛咕嘟花”开的最早,漫山遍野的黄色还没有退去,它已经在枯黄中尽显春的生机。
李三爷跪在父亲的坟前,泣不成声。老人永远的离开了他深爱着的儿子和乡亲,他并没有离开这片深爱着的土地,他永远属于这片深爱着的土地。老人走了,没能等到孙子出生的那一天,没能亲手抱起自己的小孙子,是老人一生最大的遗憾。老人走了,那双半睁着的眼睛是对逃亡中的儿子不放心?还是对仇人的憎恨?没人能读懂。只知道,老人走了,留下了很多遗憾和没有做完的事。
李神炮的坟前,那条大黄狗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坟前,不时的对着坟里发出悲哀的嚎叫,那嚎叫催人泪下。也许它还不知道主人已经死去,还在傻傻的等待主人从里边走出来,带它走进身后的大山围捕山上的猎物……
那个杀死父亲的高大的身影不是欢子,但,肯是欢子的人。欢子和他都得死,这是必须的!
李三爷没有留在家里为父亲守孝,也没有走进那间小土屋,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怀孕的妻子,毅然走进石鹰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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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李三爷登上复仇的列车()
李三爷骑上白马,直奔石鹰沟,后边跟着三个把兄弟。四个人就一个念头,新仇旧恨一起算,平了石鹰沟的胡子。
中午的时候,几个人穿过了苇莲河大甸子,来到了关门山的岔道口。刚踏上通往石鹰沟的山路,迎面过来两匹马,是朝阳山的梁过子。梁过子拦住了几个人,石鹰沟里,胡子已经部下天罗地网,正等着哥几个去呢!
李三爷知道,这个时候进石鹰沟等于送死。自己生死倒无所谓,不能连累几位弟兄。报仇的事必须从长计议,先冷静下来,这是很重要的。
梁过子准备回去把绺子的弟兄拉过来,强攻石鹰沟,让李三爷等他们回来。李三爷拒绝了梁过子帮自己报仇,他绝不能让这个胡子头儿卷入自己与欢子的恩怨之中,这是他做人的原则。梁过子很无奈的离开了。
梁过子走了,几个人没有进石鹰沟,也没有回东北沟。而是来到了刘万财家,在这里,几个人商量着对付欢子的办法。
一连五天的时间,石鹰沟里没有任何动静。这天晚上,李三爷趁几个人睡觉的时候,一个人离开了刘万财家。
石鹰沟里静悄悄的,没有风,树也静止了。李三爷将马拴在沟外边的林子里,一个人沿着鸽子洞对面的山坡向沟里走去。
半夜的时候,李三爷来到了欢子的圈马洞。洞里空空的,没有人。欢子的胡子窝里也没有人,并且,连简单的生活用具也没有了,分明是人走家搬。天亮的时候,李三爷从石鹰沟里走出来,在沟口处遇到了三位把兄弟。
欢子再一次消失了。
一个月后,梁过子在北沟里找到了李三爷弟兄几个,他带来了欢子的消息。欢子在扎兰屯误闯“翅子窑”(日本鬼子的兵营)十几个兄弟”掉脚”被抓。后来,欢子带人砸开了日本鬼子的“苦窑”(鬼子的监狱),救出了窑里关着的兄弟,也放出了许多被关押的老百姓。现在被日本鬼子赶进了呼伦贝尔大草原。
梁过子走后的第二天,高海回来了。他也带来了欢子的消息,欢子有一部分弟兄已经回到了石鹰沟。高海亲眼看见十几个胡子闯进了关门山的一个“肯水窑”(饭馆),抢了些钱财和吃的,向石鹰沟方向逃跑了。高海不认识欢子,是听饭馆里吃饭的人说的,砸窑的是石鹰沟的胡子。
这个消息很重要,哥几个来不及多想,立即动身去石鹰沟。
李三爷给高海找来一匹马,递给他一颗“三八大盖儿”,一起上路了。
晚上的时候,五个人来到了石鹰沟。韩敬天和李三爷悄悄的摸上了鸽子洞,里边黑咕隆咚静悄悄的。李三爷点燃一把干草,洞里边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