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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牛见他使神通将火海退去,对他自然感激不尽,但还是畏惧他也为云州图而来,心里总是怕麻烦无穷无尽,对云州图可是恨极了。口头上还是不生分,先讨好道:“识得,识得,老前辈是神仙。”
“哈哈,你和你爹一样,当年师父问小师弟这话,他也这样答。”莫琴源想起那死去的师弟,心头一阵酸痛,但看小青牛的目光中更是慈爱。
“多谢前辈救命大恩。在下先告辞了。”李岩朝他一拜,急忙离开。
小青牛急道:“李大人,我和你一起走。”他见李岩摔下自己独自离开心里好生纳闷,却不不知道李岩已经看出莫琴源大有来头,对于这些人说的话听到得越少越好,所以匆忙离开。
如果莫琴源真是冲着云州图来的,他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拦,不过像莫琴源这样修为的人断然不会从一个“气兵”段小子身上夺宝物的。是以小青牛叫他,他浑然不理,自顾自跑开了。
第65章 栖月府()
莫琴源板着脸说:“小青牛,为什么急着走?”
小青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自从他在梁王府变化成为赵又复的模样后,除了当今圣上赵玄,再没有别的人这样称呼过他,而赵玄之所以知道只因为他自己说漏了嘴,“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难道难道被看穿了?还是他真是神仙,又说什么和我父亲一样”
小青牛咬着嘴唇,默默思索,心里害怕极了。
“有你二师伯在,你怕什么?”莫琴源不过是给他开个玩笑,见他模样可怜,心里更是怜爱,心想:这孩子自幼失了爹娘,不知受了多少苦。
小青牛尴尬笑笑,道:“老神仙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多谢神仙救命大恩,我这就告辞了。”说着转身欲在,只盼摆脱这个瘟神。
走得两步,又回头看莫琴源,心里纳闷莫琴源为什么不追自己,昨日一天人人都对他被追杀得好苦,当下还没有适应过来。
莫琴源叹气一声道:“苦命的娃。”
小青牛指着自己鼻子说:“说我么?”
莫琴源神色愁苦,小青牛逐道:“我现下过得好得很,一点不苦,老神仙不用担心。”转头大步奔走。
莫琴源道:“回来。”
小青牛暗自发惊:终于还是想留下老子,老子又不是狗,你叫回来就回来。念及此处,脚步更大。
忽听莫琴源道:“孩子,我给你讲讲你的身世。”
小青牛愣住了,他自幼无爹无娘,这些年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早忘了还有爹娘一事。此刻被莫琴源提起来心头,又想起莫琴源之前说的乱七八糟的话,心头稍疑。回头作个长揖,问道:“老神仙认识我父母?”
莫琴源扭头看向远处的田难,眉心一凛,喝道,“你听够啦!”说着双手一展,指尖捻个法诀,世界忽然停滞了一下,田难脑中苍白一片,回神过来时,全然忘了之前听到的事情。
莫琴源这门强行涂抹人意念的手法练到了已臻化境的地步,本也是他的成名绝技,当年上清五子,每人都得了上清宗宗主万道的一门神通,莫琴源这一招名唤“浮华指”。
莫琴源道:“孩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着取出一根九孔玉笛,玉笛好大,小青牛犹疑间,身子一颤,已经坐到笛孔之中,莫琴源站在笛头,叫一声“起”。玉笛乘风而起,飞至九天
小青牛心中惴惴,暗道:没料到还是着了这个老头的道,不知他要带我去哪里?又想:他说知道我身世,不知是真是假。
莫琴源知他心意,想起小师弟哓清风,更是愁苦,“孩子,你小时候我抱过你呢。”
小青牛心中大笑:“原来是个嫖客!”他生在青楼,听老鸨说他一生下来就被人扔在了如诗馆门口,所以听莫琴源说抱过自己,就想到多半是这老头去如诗馆时顺手干下的事情。“也难为他还能认出我来!”
“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
“你真是像极了你父亲,你可知道你父亲是谁?”
小青牛听了这话,才大感不妙,连心里也不敢再放肆。莫琴源道:“你父亲乃是我小师弟,姓哓,名唤清风,当年乃是妖清宗宗主。”
小青牛呀地一声,想起风无缺的话来,心里五味杂成。“我成了宗主,怎么又成了宗主儿子?不对不对,定是这老头错认了人,哎哟,他故意诳我,说到底还是想骗云州图,可是,我爹嗯,我爹说不定也该是个英雄才对,虎子无犬父嘛。唉,管他呢。”
“你不信?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叫哓清流?还有这枚戒指你从哪儿得到的?”
小青牛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世界上还真有姓小的?我小青牛的名号难道不是道上兄弟赏脸赐的,而是父母取的?取这名字可也够奇怪了。
名字虽无从解释,但那枚戒指他可是从梁王府上得到的“这戒指原不是我的,你可别错认了。”此事事关他的身世,他不敢马虎大意。
莫琴源摸着胡须道:“这戒指乃是当初师父传授,只有小师弟的传人可以戴得稳,你现在尚不知道戒指的妙用,但总有一天他会给你带来大好处。现下,小师弟已死,你继任清宗宗主,任重道远,可不是好玩的,再者,小师弟给你取名哓清流,那是盼你能分辨世间清浊,传承师父道统,万不可为非作歹。”
小青牛越听越奇,渐渐开始相信莫琴源所说,相信自己就是妖清宗宗主哓清风的儿子,那枚戒指帮了他数次,现下想来原来全是老爹在帮忙,如今子承父业,做了妖清宗宗主,想起来也是顺理成章,又听说哓清风已经死了,不由得心中大悲,几乎要垂下泪来“哓哓前辈,怎么死的?”
“什么前辈,他是你爹,我是你师伯,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明白?”莫琴源想起哓清风的死,也是悲痛至极,若非如此,他绝不肯责备小青牛半句。须知上清五子兄弟之间情谊最是要好,五子同心,现在哓清风既死,他们对哓清风的儿子自然是倍加关心。
小青牛见他脸有怒容,心里歉疚,道:“我十几年无爹无娘,所以所以”
莫琴源叹气一声道:“苦了你了,我这就带你去见你大师伯、三师伯、四师伯。他们知道清风有后,必定大慰。”
小青牛看着身边云朵,怔怔出神,一时想起哓清流的容貌,一时想起他们清宗肯定门规众多,一时又想起杀害哓清风的人便是自己杀父仇人,说不得,这辈子须得苦练道法,为父亲报仇,又想起自己应当还有个母亲才对,也不知母亲大人现在何处。
玉笛飘飘飞行,行过十万三千里,来到天幻大陆一间洞府,这洞府生得如同仙境,四周只有一颗松树,余下乃是黑色石崖,山石之上常见神兽盘卧,这洞府原来名叫“仙兽府”。后来小青牛的大师伯宋子玉嫌名字坏自己声名,改成“栖月府”,常常在府上邀月中仙人下来饮酒。乃是四陆三海之中一流的洞府,比孤独信的桃源洞府高明许多。
二人落到府门前,两个童子出来相迎,见是莫琴源,先行礼道:“师叔好。”
莫琴源道:“大师兄呢?快请出来吧。”
童子说:“在和长生大帝下棋呢。师叔只能等等了。”上清五子之中大师兄宋子玉乃是天咫门门主,天清宗宗主,风无缺师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痴迷于棋道,和人下棋,心无旁骛雷打不动,再加上这次对手乃是上界长生大帝,估计这盘棋得下完才能见小青牛二人。
莫琴源知道宋子玉和长生大帝棋力相当,只怕下得久了,乃说:“你快去禀报,我带着他清流师侄拜见,若不出来,我就先去忘仙山了。”
那童子道:“师叔何必性急?”
莫琴源道:“你只管去说,他若罚你,我替你受了!”
童子闷闷不乐,只得道:“不敢违拗,弟子这就去通报。”
须臾,洞府之中出来一华服道人,手持一柄拂尘,人称“引月上人”的宋子玉。此人不怒自威,双眼皎皎皓如明月,举手投足之间灵光如雾,恍恍无形,也是一派仙人气象。一出来,双眼便落在小青牛身上,和那些修道人霸道的眼光完全不同,目光柔和似水,小青牛只觉得浑身舒坦,已忘了不久前经历过的血雨腥风。
他连忙跪下磕头,不敢称大师伯,怕莫琴源生气,也不敢称前辈,只得什么话都不说。
“引月上人,你怎地如此无礼,为了一个小子迟了我这棋局。”这时,洞府之中传来一仙人之音。
宋子玉道:“你且相出应对之招,若能解开,便让你赢了吧。”
里面道:“咦,今个转了性儿。”
宋子玉道:“我小师弟儿子长大,来拜见师伯了。”
里面的人听了恍然,“原来是清风师弟的后人到了,且需见见。”片刻后洞中又出来一仙人,此人面色如雪,戴一顶玉珠冒儿,嘴边两撮山羊胡子,手持一柄鸠杖,时而似笑,时而似怒。便是长生大帝,乃是名副其实的上界神仙。
先问小青牛:“小娃娃几岁啦?”
小青牛看他两眼,低头答:“十五岁,快要十六了。”
长生大帝道:“光阴苦短,你我今日相见即是缘分,且先与你三千寿元。”
小青牛不解他说的话,便浑说道:“无功不受禄,不敢受前辈的东西。”
莫琴源、宋子玉、长生大帝都是大笑。宋子玉道:“这孩子如此老实,和他爹滑头摸样一点不像。快先起来吧。”说着扶起小青牛。
长生大帝笑道:“我和你爹是好朋友,见面总该给你点礼物。这三千寿元,你收下也得收,不收下也已经收下了。”
小青牛暗想:听这人口气,莫不是让我多活三千岁?那不是成老妖怪了?他有这么大神通吗?
莫琴源说:“傻孩子,快先谢谢你长生伯伯。你爹爹要是得了他这个许诺,不至于唉”
宋子玉道:“今日大喜,二弟别说丧气话,我这府上估计没有孩子爱玩的东西,咱们还是去四弟那里,你去叫三弟前来,我带孩儿走。”
莫琴源道:“大师兄你好会打主意,我们换换。”
宋子玉道:“你找到孩儿,话还没说够吗?到了四弟府上,大家好好聊聊。”
小青牛知他们爱护自己的缘故,他从小无人没有得到长辈爱护,听了心下自然异常温暖。
第66章 忘仙山()
莫琴源辞别宋子玉乃去叶和府找上清五子中的第三子“睡龙”丘叶。宋子玉则欲带小青牛去忘仙山,又邀长生大帝同去,长生大帝道:“本来你们这个团圆酒我碰见了应该喝一杯,只不过那忘仙山我却是去不得的。小娃儿,记得你长生伯伯。”说完,长生大帝清啸一声,翩然离开。
宋子玉领小青牛驾云往西而去,“孩儿,这驾云的本事想不想学?”
“想。不过只怕我愚钝得很。”
“这本事不算什么,只不过你现在的修为要学也挺困难,我给你个好玩的玩意。”说着手中化出一块玉石,那玉石只有拇指大小,宋子玉扯下一根头发,将玉石串了起来,戴在小青牛脖子上,道:“这时云石。你只要飞在空中,就会有云来接引。你信不信我?”
小青牛得了云石,欣喜道:“大师伯送我礼物,我怎么会不信?”
宋子玉笑说:“你信我,便跳下去,敢不敢?”
小青牛低头一望,云雾飘渺看不见人间,吞了口唾沫,“有什么不敢的?”说着纵身一跃,脚下空空,心里大声惊叫,忽然却又落到棉花上一般,脚下已多了一片云。
宋子玉见这孩子胆大,更是欣喜,乃是:“你滴血在云石上,云石就一辈子跟你了。这叫做血炼!”
小青牛得了云石的妙用,对这块石头宝贝不已,立刻便运使气兵在手上割开一条口子,将鲜血滴在云石之上。如此一血炼,他和云石心灵相通,一股轻飘飘的力量自外界而来,自此和云石相融,别人再想得这件宝贝就不行了。
宋子玉和莫琴源不同,莫琴源深沉多虑,心下怜惜小青牛却也找不到话和小青牛说,宋子玉则能言善变,当下将小青牛这些念年在人间如何生活、遇见过什么奇事认真问了,小青牛也一一回答,只不提在梁王府的事情。
他又问:“大师伯,哓清风前辈真是我爹爹吗?”
“傻孩子,你生下来那天我们都抱过你,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须知如今天下,妖孽横生,善恶不明,我清宗一脉五十万年以前就行侠仗义,我师父你师祖,名唤万道,他常常教导我们,惩恶扬善乃是修道准则,且不可为了修为而作伤人利己的事情,你如今继任哓师弟的职位也许记得万不可为非作歹,你修为低,可以用德行教导手下人,但你要是做坏事,到时候别怪你大师伯无情。给你取名哓清流,是盼你辨明清浊。”
上清五子共有五人,这五人除了哓清风外,都已活了五十万岁,经历过无数人间是非,但是他们心中始终不敢忘记师父万道的嘱咐,如今天下哥门各派,门规虽然大不一样,有的以杀妖除魔为任,有的以夺宝称雄为目标,但清宗门下弟子都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惩恶扬善。谁要违反规矩,就会被开除宗门。
小青牛听了,闷闷不乐,他经历了这许多事后,总算看出有时候并非自己想要作恶,而是形势所迫,深怕那天就会做出坏事情,只是不便提这桩事情,便又询问爹娘的事迹。
宋子玉道:“你莫师伯没给你提么?”
小青牛说:“没有。”
宋子玉神色凄然道:“你爹是头万年大妖,你娘却是人类,所以你身上既有妖性,又有人性,日后须当慎重抉择,若走岔了路,后患无穷,好在现在我们找到了你,以后我们照看着你,决不让你坏了事儿。”
小青牛道:“我爹我爹他怎么死的?”
“你爹”宋子玉双眼忽然木然起来,随后娓娓将这件事情道来。上清五子虽然寿元已突破五十万年,但却并非无敌的存在,他们还有来自仙界的敌人,还有他们的师父万道死于仙人的镇压,五子一心要为万道报仇,所以他们一直在努力修炼,希望能早日离世化仙,升入仙境,其中小青牛的父亲哓清风最是执着于这件事,他无日无夜地修炼,终于在二十年前。迎来了生仙九劫之中的最厉害的一场劫难,情劫。
他爱上了梁州的一位女子,那女子是位凡人。
“也就是你的母亲。你母亲乃是世间罕见的美人,名唤吴沁,那时候吴姑娘正要被进贡到宫里做妃子,哓师弟半路护送,只盼能将吴姑娘平安送到皇宫,他就可以死心,渡过此劫,不料半路之上,杀出一路妖孽,要劫走吴姑娘,这路妖孽杀死了所有官兵,最后哓师弟出手相救,吴姑娘感激他,二人后来皆为夫妇,这位吴姑娘也就是你母亲,九个月后,你出生下来,我师兄弟四人那天都去哓师弟府上做客,却不料,三个月后,哓师弟带着你娘要去探望老丈人,途径梁州望月山”
小青牛说:“我知道那里”那望月山是梁州“三山”之中的一座,和清雪山齐名,晓青风就是死在这里的,那天晓青风途径此处,恰好碰见了来自仙界的仇家,哓清风因心挂妻子,不能安心作战,最后竟被那人打败,只不过晓青风死之时,身碎三气,一道送小青牛逃走,一道送妻子吴沁逃走,最后一道却是来向五子报死讯。
这元神破灭,分为清气的法子是上清宗留下来的独门绝技,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