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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这话被传出去又被排揎个思想有问题、心向坏分子什么的可就惨了。
说实话他真心一片好意,但……
架不住这会儿孟天怒火欲燃啊!
小伙子就跟那被点燃的炮仗一般,那叫一个沾火就着。
听秦叔到了这光景还试图劝他息事宁人、将错就错。
孟天当即就气炸了肺,气咻咻无比愤懑地高喊:“理解?我理解她个屁啊!
她特么的笔杆子一歪歪,倒是顺利交稿、趋吉避凶了。
我呢?
方叔呢?
妈蛋!
她想过自己这么一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方叔又是个什么的境遇么?
想过这狗屁报纸传遍全省、全国之后,我要怎么面对诸多怀疑的、藐视的眼光么?
大家都会觉得我是贼,一个丧尽天良的贼!
至少在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父老面前,我孟天就是个无耻的、恩将仇报的贼。
媛儿拼了命从熊爪子底下把我给救出来,而我……
不思回报还不算,反手就夺了他赖以翻身的机会。
她这笔杆子一动,直接把我从光荣的英烈后代弄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特么的,还理解她?谁咋不理解理解我呢!”
孟天控诉脸,无限委屈地看着在场诸人。
小话儿字字铿锵的,愣是堵的秦浩哑口无言。
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特别颓废地一叹:“天儿,是叔错了。叔忽略了你的骄傲和原则,可……
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可不!”李乡长也跟着叹气:“这报纸发都发了,白纸铅字地打印了出来。全省人民都看得清楚明白,咱就是再不情愿,那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然闹腾起来,能不能达到你预期的效果不知道。
但……
你秦叔、公社、市里的相关领导和我,那都得摊上些个责任不说。
就是方传嗣同志,得到的也必将不是原本该有的鲜花和光环。
虽然那个女记者为人不够地道,但她所说的那点顾虑却也不是完全的无理取闹。
眼下,就是个一切以成分论英雄的年代。
有伟大领袖那句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儿在。
咱就是有万千道理也是白搭啊!
孟天同志啊,你的一片赤诚大伙都知道。可,有些时候有些事,要的就是个难得糊涂。毕竟能混到省报记者的,哪个又能是盏省油灯呢?”
“那,就由着她颠倒黑白,由着我被人误解,由着方叔受这么多的委屈不平?”一连三个由着问出去,孟天简直完美演绎了啥叫面如霜雪、声似寒冰。
满满一副今儿这事儿你要是不摆弄明白,就甭想着我息事宁人,认下这个狗屁的小英雄模样。
小伙子话说的明白:“荣誉是个好东西,人人争取人人爱。我呢,也不能免俗。可我们孟家祖祖辈辈的纯良人,就信奉脚踏实地、踏踏实实做人做事的道理。
宁可守着自己努力挣来的粗拉布傻乐,也绝不多瞅别人家的锦衣华服一眼。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做不到一代更比一代强都已经够寒碜了。
决不能再轻易弄虚作假,生生丢尽了祖祖辈辈的脸!”
155。击掌为誓()
不能再轻易,那就是有商量的余地喽?
李乡长苦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这送荣誉还能送出个烫手山芋来!
尤其这难题吧,还不是正经的苦主方传嗣一家子给他出的,而是常人眼里绝绝对对占了大便宜的孟天。
天上掉下来个大功劳,随随便便躺赢成国家级别英模什么的。
搁在旁人家保准敲锣打鼓妥妥乐疯的事儿,偏这小子各种苦大仇深。
满脸不给我补偿,我就坚决不妥协的样子。
李乡长也是满满的无奈,可又一想想,这助农犁如今这么名声大噪。后续的报道啊、慕名而来想要见见小英雄的人呐,搞不好都得络绎不绝。
赶明儿这臭小子要是照着今儿这阵仗给他来个几回什么的……
简直想想就叫人汗流浃背好么?
为了不在后续接连被坑,再闹出个惊天大反转什么的。
李乡长也只得极力运动面部肌肉,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来:“呵呵,我知道,这个事儿呢,也真是委屈了孟天你和方传嗣同志。
可,现在事已至此。
说别的也没有用对不对?
作为补偿的话,不如你们说说看,自己有没有啥想要迫切实现的小愿望?
只要不是特别苛刻,特别为难的。我这个乡长就大胆做一回主,帮你们完成了,也算是乡党委和我个人的一点小小歉意?”
小愿望?
直接说是封口费不更合适?
孟天垂眸,长长睫毛遮住了眼底浓郁的嘲讽。
反正事已至此,想改怕是也难。
不如趁着还能谈条件的时候狠狠敲一把,也算给方叔稍稍讨回些个补偿吧!
就在他琢磨要点啥好的时候,方传嗣就轻笑着开了口:“李乡长这话就言重了,我方某人成分不佳在先,女记者擅作主张在后。
细算起来,其实咱们乡党委和小天都是受害者。
安慰你们都还来不及,哪儿还好意思要什么补偿呢?
再说咱们靠山村山明水秀,物产丰富的。社员们除了票证方面不太宽裕之外,平时的吃用比城里也不遑多让。
我们一家四口能在这落地生根,心里就已经无限满足了。
现在啊,摘掉头上的坏分子帽子,不让一双儿女被人笑话是坏分子家的小崽子,就是我们夫妻最大的希望了。
只是……
看眼下这个状态,我们这想法暂时大概也只能是想法了。”
长长的叹息,只有遗憾却无怨尤的眼神,看得李乡长心里都是一虚,眼神之间满满闪躲。好半晌的工夫,都不敢跟方传嗣对视的样子。
没办法,他心虚啊!
为了抱牢这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刷了金漆的大腿,李乡长这一冬一春的都可以称得上殷勤了。
早在第一次实地参观助农犁的效果时,他就已经暗示过方传嗣:好好干,奖励会有的,帽子会摘得,一切都会好的。
结果……
妈蛋现在是成果有了,名声有了,却全盘跟人家真正的发明者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说好的摘帽子,也因为那个什么女记者语焉不详的威胁而暂时搁浅。
李乡长,李乡长这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也觉得很有几分烧的慌啊!
支支吾吾了好一阵,这人才讪讪而笑:“这个,这个想法很好,很好。方传嗣同志你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再创佳绩。
到那个时候,我和咱们乡党高官肯定联名给你保举。
咱先把成分问题给解决了,就绝对不会出现类似这次的事情了!”
这话说得,孟天这么洁癖的人都差点没忍住一口黏痰吐他一脸的冲动。
特么的争取早日再创佳绩?
你当这搞发明创造像母鸡下蛋一样简单么!粮食喂足了,管理到位了,一天一个都不带歇窝的?
倒是方媛淡定而笑,特别胸有成竹的样子:“李乡长这话,当真么?一旦我爸再‘发明’出如自动犁铧那么利国利民的物件,您和乡党高官就给他和我妈联名保举?”
小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眸光中满满的期待信任。
不知怎么的,就让李乡长到了嘴边的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我和乡党高官肯定尽力而为的话生生绕道。直接拍胸脯点头:“真的,真的,比真金都还要真!
小姑娘放心,同样的错误,我这肯定不犯第二次。”
“那口说无凭?”方媛歪头,笑得分外慧黠灵动。
“咱们击掌为誓!”啪地一声脆响,大手印上了小手。一个叫李乡长过后就无尽后悔,恨不得撞墙的击掌之约就这么成功建立。
还不等从来逢人只说三分话的李乡长反应过来自己这简直反常的利落劲儿呢,孟天就紧接着开了口。
实力跟李乡长证明了,他不是方传嗣,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踩着李乡长的底限,各种压榨。
要尽了他能要的,李乡长所能给的一切。
钱啊、票啊的物质奖励还在其次,最主要还把他常驻方家这事顺利变成工作需要。
帮着秦国安要了个去乡党委上班的机会,让郑宓一偿重登三尺讲台的夙愿。
能脚步虚浮的李乡长终于被秦浩给送出了门,孟天满满愧疚的目光就看向了方传嗣,把之前争取到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了他怀里。
噗通一声,常把男子汉大丈夫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的话挂在嘴边的小伙子直直跪下:“对不起方叔,对不起,我……”
“孩子你快起来,快起来!这事儿怪天怪地那也怪不到你身上,就是个阴差阳错而已。
可别伤心,也别自责。
至少,这肥水没有流了外人田不是?
而且你还帮叔争取了这老些的好东西,给你婶子整了个老师的位置呢!
要知道你婶子当年专业就是老师,当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就是心底最深的梦想。你这三言两语的就叫她这梦想变成了现实,说起来叔还要谢谢你。”虽然没有成功甩掉帽子,方传嗣这心里难免失落。
但这事错本就不在孟天,而且孩子都愧疚成这模样了。
他安抚都安抚不过来,哪儿还舍得半点怨怼迁怒呢?
话说几个月的悉心教导,他们两口子对孟天这么勤奋又天分的小伙子简直欣赏到不行。爱才之心爆棚,俨然拿他当他们夫妻俩共同的小弟子一般。
比不上自家的一双儿女珍爱,那也妥妥的自己人了好么?
156。誓言,补偿()
为了别人错误而怨怪自家人?
那么让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方传嗣是坚决不干的。
嗯,不但不干,还特别真诚地好好安抚了孟天一顿。
直说得小伙子眼含热泪,无限感动地承诺:“方叔你等着,今时今日侄子我拿那个狗屁的省报和记者没有办法。
等我功成名就了的,有能力对他们说不了的。
肯定召开一场特别盛大的澄清大会,敬告全国,把该属于你和媛儿的荣誉还给你们。
不叫你们父女受这个被掠夺、占有功勋的委屈。
我,我也不当那个欺世盗名的无耻小人!”
小伙子凤眸湛湛,薄唇微抿,目光中满满真诚地做了个立正站好、握拳宣誓的动作:“方叔、婶子、媛儿和正子你们放心,我肯定说的出更做得到。”
呃……
杠上省报,敬告全国什么的,小伙子你这目标会不会有点太大?
方传嗣错愕,心中无限腹诽。
可看着小伙子满满郑重,亟待取得他信任,恨不得眼泪都要含眼圈的焦急样儿。
他们夫妻俩除了加油鼓励,还能说些什么呢?
出了这样的乌龙事件,原定要开到轰轰烈烈的庆功会毫无疑问地打了水漂。
报纸什么的,也都被愤恨中的孟天给撕扯了个一干二净。
小伙子之前还特别严正地跟李乡长申明,他以后都拒绝任何关于自动犁铧的相关采访、宣传或者介绍。
要是不想刚刚被英才的他,随即就被发现了滥竽充数的真面目。就请李乡长和各位领导努努力,别让他有再多一点欺世盗名的愧疚感吧!
这个威胁够强,够给力。
一言就震慑住了李乡长心里所有的蠢蠢欲动。
然后这神奇的现象就发生了:在自动犁铧大行其道,沸腾全国的火爆程度下,它的发源地兴岭靠山村周边却静悄悄没有半点风声。
哦,也不能说没有半点风声吧!
只是这风声什么的,都不大跟少年英才的孟天有关,全部集中在方传嗣这位被省报直接忽略的真正功臣上。
比如村里研究决定,要给突出贡献者方传嗣盖个冬暖夏凉的砖瓦房。
结果对方坚持表示自己有一处安身即可,不必浪费国家和村里的资源。只拉通电线,打眼水井,保证用电用水即可。
毕竟又看病、修拖拉机还研究农机具,一股肠子八下扯的,本就忙活到不行。
哪儿还能叫工程师受那个黑灯瞎火、费劲担水的苦呢?
必须不能啊!
大队长秦浩一声吆喝,全村的老少爷们齐齐出动。
不但在方家的院子里给打了眼压水井,从村里扯了电线杆子通了电。
还怎么瞅,怎么觉得方家这四下不靠的地界不大安全。
一致嚷嚷着:既然方大工程师不愿意多浪费国家和村里的资源,那咱就整点不要钱的给他们家里增加点安全防护。
比如上山采石,给他们家弄堵青石墙。
就近取材的大青石,加了糯米水活的黄泥。一层层垒到一人多高,保管就是山上的野猪、狼群下来了,轻易也折腾不进来的那种。
初初一口一个坏分子,恨不得见方家四口都绕着走。微微露出点笑容都怕被怀疑亲近坏分子的社员们彻底变脸,一个个的笑得比春风还要温暖。
各种恭维,各种吹捧,前倨后恭的嘴脸看得方媛好一阵腻烦。
不过看着爸妈和哥哥都特别欣慰,高兴自家终于彻底融入靠山村。念叨着以后的日子肯定一天比一天美好明媚什么的,方媛也只有极力忍住自己嘴角心头满满的讥诮。
想着管他黑猫白猫呢,反正现在自家抓到老鼠了,妥妥就是好猫。
凭他们父女实力赢来的福利和各种尊重,那就好好接受着。
被怕马屁什么的,就是再絮烦也比叫人戳着脊梁骨好上千万倍不是?
自我劝慰了一番之后,方媛迅速抛开这点小情绪。特别积极热情地,投入到对孟天的加强培训中。
小伙子最近拼了命的努力,就想着积蓄力量将来好一飞冲天,能快点有怼上那个女记者让省报说对不起的实力。
说不服,劝不了的,方媛也就只能尽力帮他科学有效地练习啊!
嘿嘿,正好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再进深山的路,又重新变得顺畅起来。
她也想着去看看,春天的山林里,空气会不会比秋冬两季更好、更舒适,也更有利于修炼异能呢!
只可惜这春天是动物繁衍生息之际,孟天坚决不同意她恢复之前因大雪封山而被迫搁浅的行猎赚钱计划再度开动。
还反复给她讲解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危害性,听得方媛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无奈的她只好放弃这一举数得的好机会,只专注着体能、异能、自身武力值等等的各种练习。
而另一边,眼巴巴等着她们家倒大霉的梁瑜却彻底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
那女记者不是当时就吓白了脸,直说亏了她的提醒。要不然事情搞大了,别说奖金了,怕是工作都得完蛋!
听她那意思,别说上新闻扬名全国,不把方传嗣给整得臭死都算他点高。
可现在呢?
眼瞅着他家盖院墙、打井又拉电线的,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在为他们家忙活。
那一声声的方工程师,方小英雄的,简直句句都在捅梁瑜的心窝子。
明明都是一样的坏分子,都是一样的小丫崽子赔钱货。为啥方媛那个病秧子就能爹妈疼宠、哥哥护着,还有孟天那个傻缺拼了命的捧臭脚。
而她……
却话都没等说全呢,就得学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