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刘江洋望去,远处正倒着一片尸体,其中许多都是杨家军,猛然回头扫向刘江洋和甘超,两人只觉眼神灼热,有意闪避。
杨坚心头犹如被千万只军鼓击锤,“咚咚”直响,每走一步都耗费了身体大半精力,不算太长的路走了许久,独自一人穿梭在遍地的尸体之中,上下两瓣嘴唇一张一合发抖,不小心被绊倒在地上,又迅速爬了起来,找了一圈,突然在一具尸体之下发现了半张熟悉的脸庞,杨坚放大了瞳孔,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后将上面的尸体扒开,仔细一看竟是杨整无疑,杨坚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脑袋像是受到重击,疼痛难忍,两手紧抱脑袋,不知不觉中眼中苦泪已经混合着满脸风沙顺流而下。
杨坚从甲胄里面的长袍中用力撕扯下一块干净的衣布,用他轻轻将杨整脸上的血给擦净,已经强忍在心头许久的悲痛之情终于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将自己额头与杨整额头碰在一起,痛哭喊道,“二弟!”
杨坚的哭吼之声穿透寂静的残阳,悲痛之情传至天际,许久不绝,嗓子几近哭哑,身边无人敢上前劝阻。
杨坚将眼泪哭干,突然将沾满风沙和鲜血的手掌往脸上将眼泪擦干,轻轻将杨整放下,然后回头跑到刘江洋和甘超面前,一脚将刘江洋踢倒在地上,挥手一拳又将甘超打得鼻青脸肿。刘江洋被杨坚激怒,顾不得许多,捡起地上的兵刃便往杨坚砍去,杨坚一刀迎上,将其兵刃砍落在地上,然后推着大刀在刘江洋脖子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杨整为什么会死?”
杨坚向发了疯似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刘江洋被他吓住,深知此时此刻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杨坚你冷静点,不要冲动,杨整的死我也很遗憾,可这跟我没有关系,都是高阿那肱所为,杨整是被高阿那肱杀的,你要报仇就去找高阿那肱报仇!”
刘江洋不敢承认自己拒开城门,只得将所有责任全都推给了高阿那肱,甘超见此情景,也跟着附和,“刘公子说得对,杨整是被高阿那肱杀的!”
杨坚犹如一头失控的老虎,眼睛瞪着刘江洋只有半指的距离,“那为何杨整和他的部下全都死在了战场,而你们两个却毫发无损?”
刘江洋急得快要结巴,“杨整让我和甘超保护粮草,他自己领兵出城与齐军决战,我和甘校尉都劝其入城,可他就是不听我们也无可奈何啊,还说要亲自活捉高阿那肱”。
杨坚已经无法冷静思考,被刘江洋说得半信半疑,而杨整性子冲动,以他的胆子很有可能出城与高阿那肱决战,想到这里,方才用手臂推开刘江洋。
杨坚转身面相高阿那肱撤军的方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仇恨的味道,突然骑上战马,举刀自语道,“高阿那肱,我要杀了你!”
杨家军见其准备支身前往复仇,纷纷骑上战马,“国公,我们一起替二将军报仇!”
杨坚欣慰地点了点头,紧握着缰绳,“杨家军都跟我走!”
刘江洋见状,假意上前劝阻,“隋国公,敌军势大,一定要冷静啊!”
“滚开,本将军自有分寸!”杨坚说着一鞭子往刘江洋甩去,刘江洋赶紧闪开,等杨坚走后,嘴上却露出了一丝诡笑。
“杨坚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最好他和杨家军一起去见杨整!”
“刘公子,我们现在得赶紧将这里的情况禀告大冢宰,是去是留方可提早打算!”
刘江洋同意甘超的意见,赶紧飞书传于宇文护。
被仇恨之火裹挟的杨家军此时此刻全都变成一头愤怒的老虎,不顾一切地追向齐军,高阿那肱后退扎营,突然有士兵报告守军杀来,最初并不相信,“你说什么?这些周军真是不自量力,本将军退一步,他们却得寸进尺,走,传令下去,全军迎战,正好将他们全部歼灭!”
高阿那肱并没有把之前被他追打着到处跑的周军放在眼里,慢腾腾地列阵待战,可杨坚报仇心切,根本没有与之废话的心思,带着杨家军直接冲杀过来,一个个根本不顾性命,杨坚更是直取高阿那肱中军大营而来,杨家军个个勇猛无比,以一当十,齐军虽然势众,却被他们吓破了胆,面对一群根本不顾生死之人,齐军阵形开始变乱,纷纷往后撤去,而杨家军攻势不减,拼命冲杀,齐军终于大乱,不顾一切往后退跑,高阿那肱所在中军受到杨坚极大的攻击,渐渐不支,高阿那肱大怒,一连砍杀了好几个将领,可依旧止不住眼下突如其来的颓势,方才想起杨坚如此不顾一切地往他大营杀来,定是为了给杨整报仇,也有些害怕,不敢再与杨坚正面冲撞,于是留下人阻挡杨坚,自己则带着一队人马奔走逃命而去。
杨坚发现高阿那肱想要逃跑,拼命追杀,可齐军依旧势大,层层的人马将其阻挡在高阿那肱身外,高阿那肱则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杨家军在杨坚带领之下砍杀了大量的齐军,可自己也损失极重,再也无力继续追杀,手下纷纷劝他撤退,等来日修养再战,杨坚不甘眼睁睁看着高阿那肱大摇大摆离开,正要发怒,看了一眼手下的将士,个个风尘扑面,极其疲惫,实在不忍他们继续受苦,这才下令撤离。
高阿那肱带着人跑了十几里路,去了附近一座重镇,然后关门据守,杨坚连着几天攻城都没有任何进展,再也无力组织起有力的进攻,又担心被齐军抄了后路,于是一边佯攻,一边后撤,最终全部撤进安全区域,等高阿那肱反应过来之时,周军早已经离开,自己损失惨重,也不敢贸然追击。
杨家军安全之后,杨坚并没有去救援张远和宇文直,而是直接命令杨家军带着杨整和牺牲的杨家军将士回国。
第265章 狼狈回国()
韩长兴一直关注着冯朔和高阿那肱两路大军的消息,得知杨家军已经撤回周国,而胡秉纯也摆脱了冯朔的埋伏,顿时大恼,忍不住埋怨道,“大将军和高阿那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好不容易将张远和宇文直围住,等着他们打援,可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这样拱手于人,这种机会失而难得,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大司马,如今我们两路伏击已经失败,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韩长兴叹了口气,“既然住不到大鱼,那就抓小鱼吧,传令下去,对方头山的周军发起进攻!”
于是围困方头山的齐军开始进攻山上的周军,张远和宇文直一面向宇文护求援,一面组织抵抗。
宇文护得知杨坚突然回国,十分恼怒,但鞭长莫及,也无可奈何,眼下张远和宇文直告急,宇文护自然不会坐视他们全军覆没,一面通知突围出来的胡秉纯继续向方头山推进救援,一面向进攻晋阳的突厥求救,自己则和于谨亲率剩余人马赶去。
胡秉纯突围而出,被冯朔这般折腾,也不甘心就此撤走,于是决定继续向方头山挺进,韩长兴猛攻方头山,眼看山上齐军难以抵抗,可很快便传来消息。
“大将军,不好了,周军两路大军往这边而来,而且突厥也有一部人马从晋阳而下,我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等三路大军一到,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韩长兴整个局已破,却不甘心就此离开,还想攻下方头山,而山上的周军听闻三路大军前来救援,立刻士气大振,借助有力的地形顽强抵抗,韩长兴久攻不下,只得命令撤军,周军几路人马回师,互相一看,已经不是当初伐齐时士气高昂的状态,个个都显得极为狼狈,而胡秉纯因为文定山之时而怪罪于宇文护,宇文护知道此番伐齐,不但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反而被打得如此狼狈,顿时在全军之中威严扫地。
张远和宇文直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下山,所有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吃了分发的口粮这才恢复精神。
而此时从突厥所部回来的人告诉宇文护,“启禀大冢宰,突厥在晋阳久攻不克,沿路劫掠了一番之后听说齐军撤兵,他们也跟着撤回了突厥!”
宇文护以拳捶腿,“突厥人果然靠不住,枉信了他们!”
“大冢宰,我等现在应该何去何从?”
“还能如何?如今伐齐已经不可能,我们还在齐国境内,必须尽快撤回,以免遭到更大损失!”
“国公,文将军他”,胡秉纯低着头有些哽咽。
于谨强忍着老泪,“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战场上刀剑无情,死生由命,怨不得任何人!”
于谨十分伤心,文定山跟着他出生入死,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如今却死于异国,着实令他悲愤,而此番随同伐齐,于谨跟着大军一路遭了许多罪,本来年老身体衰弱,几路人马一次次打击,令他心力交瘁,终于倒下。
于谨突然栽倒地上,众人大惊,连忙将他扶起,可于谨已经十分虚弱,叫来医官给他诊治仍旧无用,竟也死在了齐境之中,于谨之死,更是令全军上下悲痛不已,他在周军之中的威望现在已经无人可比,即使没有掌军,依旧令所有人敬重,周军上上下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而所有人无不都将怨气洒在了宇文护身上,若没有他此番仓促伐齐,就不会有文定山之死和于谨之死,以及那么多留在齐国无法回去的将士。
宇文护也察觉到军中气味有些不对,为防夜长梦多,决定迅速班师回国。
宇文邕每天看着一封封从前线传来的战报,心情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对宇文护的仇恨也随之快要达到了顶点。
宇文邕决心趁此机会铲除宇文护在各部之中的主要亲信,将吏部、工部、刑部以及兵部几个中大夫全部以各种理由撤掉,然后换上自己的亲信。
很快,伐齐周军纷纷撤回周境,宇文邕亲率文武百官前来,故意以此羞辱,宇文护顿感脸上无光,直接打道回府。
元芷和独孤伽罗两人也一同前来,见着胡秉纯平安归来,心中总算放下心来,可人群之中却不见杨坚的面。
“胡大哥,杨坚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杨大哥不是已经先于我们回来了吗?”胡秉纯大惊失色。
“杨坚根本就没有回到长安,所有杨家军都没有踪迹”。
“那刘江洋和甘超呢?他们可否回来?”胡秉纯急忙追问。
“他们两人也没有回来!”
胡秉纯顿感情况不妙,连忙去见宇文邕。
“皇上,隋国公先于我们回朝,按理早该到了,可直到如今尚没有出现,我担心途中可能出事儿了!”
“隋国公这一路自从与高阿那肱遭遇之后便再无消息,如今单剩他们一路未归,恐怕是途中出现了意外,朕现在就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皇上,情况紧急,我准备带上一些人按着他预计返回的路线去寻!”
“好,你去最为合适,一定要和杨坚一起安全回来”。
胡秉纯辞别了宇文邕,与王显一起带上人又出城而去,这次元芷和独孤伽罗坚持一同前往,胡秉纯无奈,只得同意,于是众人根据杨坚返程之路一起寻去。
而宇文邕得知于谨在回国途中去世,悲痛异常,自叹道,“国事艰难,燕国公此时离朕而去,让朕今后可如何是好!”
为了表彰于谨功绩,宇文邕同样为他辍朝三日,举国哀悼。
此番伐齐,不但无功而返,更是损兵折将,于谨在返途去世,文定山也为国捐躯,还有隋国公府人下落不明,宇文邕认为这一切皆是因为宇文护,而宇文护自知有罪,不敢上朝,托病告假在府,寸步未出。
宇文护刚刚回府,并有六部旧臣在府门外等候,宇文护奇怪,下马道,“难道你们也来看我笑话了?”
众人纷纷跪地道,“请大冢宰替我等作主!”
“替你们作主?发生何事了?”宇文护预感此中非同寻常。
刑部中大夫黄言宗道,“皇上趁着大冢宰离京伐齐之时,将我等以各种理由解职,如今各部之中已经鲜有大冢宰门人,全都出自皇上亲信!”
第266章 朝风转向()
宇文护闻言勃然大怒,“为何我没有收到消息?”
原工部中大夫张晃道,“皇上令人封锁了消息,所以人未得诏令均不得出城!”
此刻的宇文护颇有暮日西沉之感,按着以前霸道性子,定要去宫中和宇文邕争论一番不可,但这次自己伐齐无果,损兵折将,于谨也在其中病故,朝中上上下下都将矛头对准了他,几乎引起众怒,这个时候若和宇文邕争执非但无法平息事端,还会置自己于被动境地。
宇文护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稍且回去,我自有处置,这笔帐一定会找宇文邕算个清楚!”
众人走出晋国公府,侍御史文魁道,“大冢宰自伐齐归来,借故不朝,每日都在府中,皇上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而大冢宰竟然按兵不动,这可不是以前的大冢宰,难道晋国公府这次真遇到了麻烦?”
张晃道,“晋公伐齐无果,损兵折将,举国上下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暗流涌动,我们这次被皇上罢黜,晋公一句话都没有,依我之见,我们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了,当今天子文韬武略,绝非庸碌之人,若真有朝一日,我们岂不是要为人陪葬吗?”
张晃之言俱是几人心思,众人纷纷点头称道。
一时之间,朝中风向大变,许多投靠宇文护之人都纷纷向宇文邕示好,而宇文邕也不论前事,一概欣然接受。
宇文直眼看朝中暗流涌动,自己也开始有些坐不住,其幕僚也向他进言,“卫王,如今朝中风向已变,许多大臣都纷纷掉头转投皇上而去,我们若不行动,日后有朝一日朝局有变,我们将何以自处?”
宇文直明白他的意思,“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做?”
“王爷无论如何也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之弟,而且太后尚在,何不顺应大势潮流?”
“可我与皇兄多有龃龉,而且一直替晋公做事,皇上心中恐怕早就已经留下了疙瘩,就算是迫于当前形势勉强愿意接纳我,这日后也不一定会容我!”
“皇上可以去找太后,由太后出面说情,化解您与皇上之间的不快,皇上向来孝顺,一定会听从太后之言与您兄弟言和!”
宇文直仍旧有些顾虑,“可现在晋公依旧大权在握,统领百官,我若此时向皇兄示好,必定会遭其迫害,到时候如何应对?”
宇文直的幕僚笑道,“王爷不必担心,您可私下与皇上见面,做皇上隐藏在晋公身边之人,到时候皇上与晋公不管何人胜出,您都可进可退!”
宇文直大喜,“言之有理,此计甚好,就依你所言,我现在就去找艾琳!”
宇文直派人给宇文艾琳去信,希望她来府中一叙,宇文艾琳接到宇文直的手信颇为惊讶,“六王兄突然给我写信让我去他府中,这是何意?”
饶书蕊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卫王此举甚是奇怪,他若要找你,为何不直接来宫中,反而让公主亲自去他府上?”
“你知道六王兄自从投靠了大冢宰,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就不再如以前那样好了,几乎没有往来,可他这个时候让我去他府中,我真是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公主既然猜不到那就不要猜了,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我才不去呢,六王兄和大冢宰狼狈为奸,我虽是女儿家,但也引为不耻!”
“公主,卫王此时找你定是有什么急事,你们毕竟是兄妹,都是太后所生,还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