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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赵永这话，贾鸿渐心想着告诉他了他当时那脾气能处理的好么？绝对转脸就拿着数据过去打脸，然后更加强硬的不接受人家任何的讨价还价，绝对让人家马上恢复开工。所以贾鸿渐此时直接反问了一句，“那不知道这事儿是虚招的时候，也没见着你们跟他们讨价还价这个条款啊？你们当时就是一门心思认为他们就是敲诈勒索了吧？”
默然！倪润丰和赵永不得不承认，他们当时是有点一门心思跟对方搞对抗了。只要是把对方当成是敲诈勒索的了，这再讨价还价也不太可能。毕竟这就等同于是“跟犯罪分子”讨价还价。给人感觉哪怕稍微退步一点都是对自己利益的极大侵犯，都是对恶势力的妥协！所以的确，就算告诉了他们，他们估计也不会用上这个信息的。
就在此时只听着贾鸿渐说道。“管理呢，有时候就跟政治一样，最核心技巧就是妥协。咱们远渡重洋来到了德国这噶哒，自然要按照德国的规矩来。自然德国的规矩就是工会势力这么强，那咱们一定是要主动去接受，主动去适应。所以以后要把妥协放在第一位，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谈的。他们要35小时，并不一定就是真的要35小时，也可能是为了其他的事儿打掩护，指望着咱们死活不同意的时候。他们退一步说哎呀既然这样就给你们一个面子，我们就退而求其次吧，于是就提出来了真实的目标，而这样一来我们就反而容易答应了！这种都是谈判时候的技巧，具体的你们回头找找一些商业质询公司之类的问问就行……”
倪润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赵永呢此时则是还有点不敢相信。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简单了？难道自己只是没有跟人家讨价还价就弄出来了这么大的问题？结果弄的差点罢工罢的上了新闻了？结果弄的差点给李东升知道了？就只是这么一个小问题没有做好？如果只是这么一个小地方没有做好的话，那么为什么贾鸿渐不上来讨价还价就算了呢？为什么贾鸿渐上来了还跟人家说了那么多，甚至还安排了所谓的公开谈判呢？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呢？
“贾总，您还是跟我们讲讲您为什么选择公开谈判吧？为什么不选择私下谈判呢？”赵永追问道。“因为工会这种东西怎么说都是员工选举出来的，虽然理论上工会是代表了员工，理论上员工是要都听员工的，可是这也只是一个理论而已。放到国内来说的话。一个企业里面的员工可能偷奸耍滑的，可能白天各种拖，然后就想着快下班的时候可以加班，然后多拿钱。在这样的情况下，工会帮员工们争取每周40个小时的权力，这员工能支持工会么？他们巴不得加班呢好吧！要是工会想办法帮大家提高加班工资。倒是员工们会支持工会。所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要把员工和工会看成是一体的，工会主席以及成员们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他们也是一个个的人，他们不可能百分百的代表员工，员工们也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很可能工会主席跟员工们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而我选择公开谈判其实为的就是离间他们。就是为了让员工们发现工会主席想要做到的事儿跟他们员工们想的不一样！”
嚯！这里面还有这种思路在呢？当时赵永听着都惊了！真的假的？这是多智近乎妖么？至不至于都想到了这种地步了？这种细节的员工和工会主席的想法那是可以简简单单的发现的了的？他虽然没问出来，不过贾鸿渐光是看着他的表情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所以啊，你们还是要多跟人打交道。特别是你，大赵，你除了校门基本上就来长宏了，以前都是在技术线上，只要技术表现好，跟别人哪怕相处的不太好都没关系。你以前吃的是技术饭，但是再往上走就需要综合能力，更多的需求的是跟人打交道的能力，是管理人的能力。而管理人呢，这是没有什么书本和定律的。更多的时候就是靠着跟更多的人打交道，靠着去琢磨别人在想什么别人想要什么，琢磨在这个位置上这个人的心态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想明白了这些了，才算是步入了管理大师的门槛了。有时候可能就是简简单单两三句话，就能让大家都听你的，而且都愿意信你。”
没错，贾鸿渐这个可不算是装逼。他前世见过太多的理科生了，这都不算是地图炮攻击全部的理科生，而是说很多理科生都有一种重数字重技术而轻人文轻感觉的倾向，甚至一些理科生平常见到人了啥话都没有，也不太会聊天也不太会搭讪，别人想要啥也不太明白，不过这样一来心思也比较少，很多时候反而也是妹子们的理想结婚对象。而贾鸿渐这种文科生呢，外加上他本身遗传自苏萍的那种交际花天赋之后，让他并不像是很多汉子那么粗心，他很多时候就跟妹子一样细心，很容易观察到别人一点点的变化，这对他后来追妹子有莫大的帮助。而为了追妹子各种琢磨妹子的心理和想法，结果后来又帮助着他在管理岗位上更加的得心应手！因为妹子这种复杂的生物思想都能摸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手下老爷们儿员工什么的那思路简直就跟白纸一样挂在脸上呢！明白大家想什么了，这不就容易给他们想要的，然后换他们服从自己么？
同时贾鸿渐前世还被派往美国的总部培训过，所以也见识过各种外国人的习性。比如法国人那就浪漫的一逼——整天一到下班时间半分钟都不拖延，哪怕活儿干到了就差一点了，他们有的人也直接就撒手不干！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很多时候工作只是为了赚钱而已，而赚钱是为了生活，所以生活才是一切。而相对来说，中国人那就跟工作狂一样——很多人不像是老美以及法国人那样的对妹子感兴趣，或者不会一见到妹子就走不动路的凑上去。中国人更多的时候还会更有责任心，还会更把工作当成一种自我价值实现的手段！所以很多时候咱中国人的习性在老外看来就跟机器人似的！
比如贾鸿渐没事儿下班了那很多时候也不怎么放松和休息，他很多时候都在思考白天工作的事儿——想想这个事儿处理的怎么样，这么处理是不是最好的办法，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等等。他还会把这些想法都写下来，写在小本本上之后，隔一个礼拜一个月的还会拿出来复习一下什么的。这种习惯让美国人看到了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好么，人家老美都奇怪怎么会有人宁愿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想着工作上的事儿的！
贾鸿渐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评述，让赵永感受到的冲击可是太大了！要知道赵永本来还以为自己跟贾鸿渐差的不多呢！还叫着自己努力一下不说赶上贾鸿渐，怎么也能做到贾鸿渐水平七七八八的地步吧？结果现在一看，双方差距简直太大了好么！简直就像是贾鸿渐是那种传说中16岁就上了青华的天才，而他就像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普通到了贾鸿渐看一眼就能知道怎么解决的题目他可能看一个礼拜都看不懂，然后尝试着去做还能做错的哪一种！
这样的一种纯粹的天赋差距，这可真让赵永太受打击了！他以前可是天才的代名词啊，结果现在被小他那么多的贾鸿渐给超过了不说，人家贾鸿渐轻轻松松的就表现出来了当大家面对差不多的资料的时候，人家能分析判断出来什么事儿，而他怎么就分析判断的跟别人不一样呢？怎么之前他觉得麻烦万份的事情，弄的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方法的事情，贾鸿渐三两下不仅想出来，而且还完美解决了呢？
可以说一下子，这贾鸿渐就在赵永心里面留下来了大的如同世界屋脊一样的伟岸身影了！
第两千八百三九章 差别有多大（）
贾鸿渐其实并不想只是单纯的混一下高人的形象就算了，他还要详细的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这么高——就像是一个题目，普通学生看了一个小时没看懂，然后旁边的天才学生过来直接一步写了一个答案了事。这是显示出来了天才学生和普通学生的不同，但是不同有多大，差距有多大？这玩意儿就不可以量化的！给普通学生的感觉，那可能天才学生是天才，但是天才到了什么程度，把他甩开了多少个级别他是不了解的！
而贾鸿渐现在则是要明确的表现出来他到底跟赵永这么一个普通学生差了多少个档次——“这个事儿我做的时候呢，首先分析了一下员工们的状况。诚然法国人和意大利人那是各种喜欢休息不喜欢工作，可是相对来说德国人喜欢工作的多。而且不远的奔驰工厂里面工人也是工作8个小时，那么工作时间这个事儿本身不应该是工人们的重点。同时仔细想一下的话，之前这个工厂的生产能力是一年一百万台，而销量才多少？40万台！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工厂主如果可以开除工人的话肯定要开除60％生产线上的工人，而其他岗位的工人也要相应的减少，这样才能收缩规模，才能保持公司开支不大，来适应这么一个市场收缩的环境。实际上这么一点跟美国的思科什么的差不多，思科不是宣布了要裁员8500人么？这都是一样的思路。所以工人们肯定是宁愿要一个工作而不愿意被辞退的！”
当贾鸿渐说道了这里，赵永点了点头，他听明白以上的话了。然后贾鸿渐就接着说道，“所以相对来说，只要加薪一点点，然后给他们一个稳定的工作，他们肯定乐意啊。他们有什么好罢工的？难道非要把我们整走他们才开心？而且以前的厂子效益不好，如今正好合同到期了，我们不给他们减薪他们肯定已经开心了。更何况是涨薪了呢？要知道我们华夏高科收购了起亚的时候，那直接就共度时艰的让大家工资砍半了，结果韩国人不是也捏着鼻子认了？如果我们当时还宣布加薪3％的话，韩国人不是要开心的抱着咱喊祖宗了么？”
说道了这里的贾鸿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在之前他称呼长宏才是第一个完整并购了海外独立公司的企业，却是忘记了自己家的华夏高科早就把韩国独立的起亚汽车给吃了！不过现在倪润丰和赵永他们两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们还在全神贯注的听贾鸿渐的解说呢——“因此可以说整体工人们对于能有资本家收购企业，能给他们涨薪3％那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正常来说老工人3年涨工资10％，这也不为过，以前1000的，给咱公司干了三年了，都老员工了，咱给涨一级工资，升到1100。这不为过吧？服务了20年的老员工拿2000的，三年了，给人家涨到2200，这不为过吧？所以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压力。于是最后的一个焦点就在于不能倒班以及35小时工作制上面。35小时这个我们之前分析过了，那就是一个虚招。就是故意喊高价等着咱讨价还价的，那么这个不说，只说不能倒班这点。表面上他们是要不能倒班，可是不能倒班可不可以理解为现在的员工不能倒班？”
贾鸿渐的这么一个反问一下子让赵永愣住了！对啊！这工会提出来的不能倒班的要求，并没有详细的规定是现在已经有的员工们不能加班，还是以后新招聘的工人们都不能加班啊！这里面好像还是有操作空间的？果不其然贾鸿渐这时就继续说道：“没错，所以这个地方我们也是可以有所操作的。仔细看看现在公司里面的那些工人。我个人目测70％以上都是40岁以上的员工吧？这个大家没意见吧？这些员工说真的放在国内咱们能让他们倒班么？国内早期也就是在5060年代的时候比较狠，倒班一辈子的都有，而且没记错的话，我奶奶当年是在国营工厂里面当纺织工，那倒班上夜班都是连续上一个月的大夜班，哪儿跟现在的五班三运转一样啊？咱们现在五班三运转。是五套人手中轮换三套进行倒班，另外两套休息是吧？
总的加起来差不多一个人四天左右就能休息一天，对吧？而且没记错的话，从80年代开始，基本上倒班工人到了二十**撑死是30岁就转长白班了是吧？毕竟倒班对人伤害太大。很容易神经衰弱。所以就是我们想要倒班的话，也基本上不太可能让现在这么一批工人倒班啊！这帮儿来倒班，回头出了事儿不要跟我们闹啊？这再国内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倒班不是？”
嘿！贾鸿渐这么一分析，结果就变成了不管工会提出不提出倒班这个事儿，反正实际情况就是哪怕按照咱中国国企的规矩，按照长宏的规矩，那么现在这厂子里面基请人手！而且的确现在的人手那只够三条生产线的，要进行倒班的话，那怎么不要五班三运转？这回头起码一条线1500人伺候着啊！那么多人手哪儿来？还不要雇佣新人？到时候雇佣的时候咱尽量选择一些年轻人不就得了？回头让人家年轻人进来倒班，给人年轻人一些补贴和夜班费什么的，人年轻人心想着自己身强力壮的，很容易就答应的嘛！所以一下子好像这不能盗版儿的条件也被破解了！只要让工会答应不要倒班的这么一个范围就是现在的员工团体那就行！这样一来工会对员工们也有一个交代吧？至于以后员工倒班的事儿……那装傻，就当时没想到要把未来进入工厂员工的利益保护起来这不就得了？大家都装傻一下，这事儿不就这么过来了？
果不其然，只听着贾鸿渐此时就分析到，“所以后来在台上快速进行谈判的时候，我提出来的都是保证现在已有的工人、在座的工人不倒班，他们对此很满意，而工会主席不知道是没发现漏洞呢还是默许了这种潜规则，反正最后就是大家定下来的条款就是保护了现在的工人。没保护以后的工人。于是这事儿也就这么成了！而这个条款成了之后，最后的问题就只在于35小时工作制的事儿了。35小时工作制这个事儿之前说了是虚招，想来就是工会要作为交换、讨价还价用的。那么可能我们让他们一周工作40个小时，然后工会就提出那今年薪水涨幅空间要大。要到5％甚至8％之类的。如果我们觉得可以接受，那就直接跟他们讨价还价就是了，如果觉得不能接受，那么就想办法把这么一个条款给化解掉！”
“化解掉……难道贾总你找了那么多的员工过来现场听谈判，就是为了化解这么一个条款？”赵永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赶忙追问道。“没错！我把员工都找来，先对他们大夸特夸，说的德国人就是世界上仅有的榜样一样。把员工们夸的舒服了，这样一来他们在心底也就承认我们了，也就觉得我们是好人了。这点放在男人女人身上都是一样的。人都是愿意被别人夸的，人都是愿意听好话的。一通好话一夸，顿时大家就是自己人。这样一来我们就把员工们给争取到了我们资方和工会方的中间。这个时候我们在站出来，指出工会方那么一个35小时的工作时间条款太夸张，全世界都少见。隔壁奔驰都没有这样。那么工人们是不是就会觉得工会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外加我们一说别的都可以接受就是这个不能接受，工人们是不是会觉得原来谈判早就可以达成了？搞了半天是他们公会这帮子官僚瞎搞八搞的才导致大家没谈拢，结果现在还忽悠他们罢工？之后一切就都简单了！”
“这……贾总你怎么知道工会没跟工人们透过气？如果透过气的话，每个工人都知道这个事儿是虚招，那怎么办？”赵永此时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赶忙问道。可是谁知道贾鸿渐耸了耸肩膀，“那就给他们涨薪呗。这也就是这个事儿的风险所在。反正成了我们就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