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壶关守将名叫郝昭,字伯道。他是并州河西人,原先也是张将军的部属。他人虽年轻,可有勇有谋,坚决果断,张将军被匈奴捉去之后,也是他向眭固将军提出化整为零的想法,保存并州军的实力,这才能在主公西进并州之时发挥出重要的作用。后来并州平定,壶关作为并、冀二州的通道,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鉴于主公手下暂时没有合适之人,属下就自作主张安排了郝昭守住壶关。就算他经验少些,但冀州三郡和并州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要考验郝昭的机会也不太多。”沮授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考验他的时刻已经到了。”
“不过,据属下估计,杨丑并没有这个魄力北上与眭固将军为敌,肯定会选择突破壶关,他手下共有三万人左右,而壶关守军只有一千人,数字差距有些明显。根据时间来算,就算现在主公发兵去救,也会比杨丑晚上三天。我们会不会被袁绍夹击而陷入被动,就看郝昭将军这三天守不守得住了。”董昭的分析让齐舜又皱紧了眉头。
“壶关也是大汉有名的险关,依托太行山脉,易守难攻。而且一般攻城兵力本就要比守城兵力消耗更多,只要郝昭将军不犯什么错误,守住三天应该不是完全不可能。”郭嘉在一旁接口道。
“若是奉孝在,别说三天,就算三十天我也不担心。只是郝昭没有独立带兵的经验,难说不会有什么差池。只是现在龙骑兽王骑远在中山,雁门骑又在对峙德州军团,我们也难有可用之兵啊。”齐舜皱眉道,“招司铁骑是可以,但他们成为我的亲兵后只会听我的号令,逐日也还难以独当一面,但派他们去我也不放心。”
“殿下如果信得过在下,就请把中央调度之事留给在下和公与,我们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郭嘉适时站了出来,“在下虽然是曹公属下,但既然听从曹公之命前来协助殿下,自然就应出工出力。殿下尽管率招司铁骑前往壶关驰援,有我们在这里,定然也不会让德州军团踏出清河半步。”
齐舜沉默了下,终于做出决定:“我即刻就率招司铁骑去壶关,奉孝和公与就留在这里调度,告诉子龙和子义,在并州之危未解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袁绍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等我解决杨丑严纲,就是我们进攻信都清河之时!”
他又望了一眼沉定的董昭,道:“公仁,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壶关之行还需要你的帮助。”
董昭垂首称是,仍然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齐舜望着董昭,心中暗叹并州之变也并非毫无收获。只是郝昭这个之前还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又真的能顶住压力,成功完成任务么?
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涌现了无数能臣良将,他们如流星般划过本已星光灿烂的夜空,并以无比闪亮的光辉镌刻上自己的名字。
应该说,这些人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历史给了他们充分发挥的舞台,而他们也没有辜负上天寄予的厚望,把自己燃烧到了极至。
但不可否认的是,同样还有另一批人,怀才不遇,终生都遇不到让他们发光的良机,而后郁郁而终。
不过无论如何,机会到来是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能否被载入史册,也许就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对郝昭来说,摆在他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选择。
杨丑和严纲的叛变,张杨的被害,这些消息都在杨丑二人率军到达壶关之时也同时摆到了他的案头。望着房中一干军侯队长,他知道自己必须作出一个决定。
是战,还是降?
如果是降,那是最容易的选择。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能得到保证,而且让杨丑成功与高览遥相呼应,对本方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但如果他真的降了,历史又怎会对待他?在大汉帝国的史书中又还会有他的名字?就算有,也无非就是这样一句:齐舜部将杨丑严纲叛变,杀张杨,过壶关,壶关守将郝昭投降。
这是他要的么?
当然不是!
如果是战,那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又该如何应付?双方兵力悬殊,自己这一千人又能否成功把杨丑的脚步留在壶关以西,并给齐王殿下创造出宝贵的时间?
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可他还是作出了决定。
这个刚过冠弱之年的将军缓缓扫过房中众人,那些人的目光中多少有些恐惧和怯懦。毕竟没有天生的常胜将军,一将功成必定万骨皆枯。那好!就让杨丑成为他走向名将的第一具枯骨!
“兄弟们,此刻杨丑就在关外,兵马号称三万,三十倍于我们。”郝昭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可他们并没有急着攻城,大家知道是为什么?”
众人相视,摇头,默然。
“是因为他们确信我们根本没有与他们一战的勇气!”郝昭冷笑着,提高了嗓音,“他们觉得在壶关之中的这一千人都是软弱之辈,是一看到血就会吓晕的孬种!”
他拿出一封信,在众人面前扬了扬:“这是一个时辰前杨丑命人射进关内的,大家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众人再次相视,摇头,默然。
他们虽然不说话,可心里面都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第245章 血染泽袍(四)()
“信上说,他们人多势众,要我们莫要做困兽之斗,否则关破之时就是我们丧命之日。”郝昭面上冷笑更浓,“他们的语气中甚至都没有一个请字,他们早已把我们看死,早已认为我们看到信后定然大开关门,拜伏于道路两侧,恭迎他们入城。他们就这样把我们踩在脚下,就这样践踏我们的尊严和人格!”
众人依然没有说话,可大多数的人面上已有悲愤之色。
都是血性男儿啊,郝昭心中升起一丝欣慰。他接着道:“我郝昭虽然年轻,可我还算学过礼义廉耻。杨丑背信弃义,杀害同僚,居然还敢扬言要我们与他狼狈为奸,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他做的出来,我们又做的出来么?”
众人又开始摇头,只不过这次的摇头比方才坚定了许多。
“我们虽然只有一千人,可我们是有一千条好汉!我们有一千个不怕死的信念,有一千个勇往直前的决心!他们有三万人又怎样?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出师无名,注定要被天下人唾骂。这样的敌人,我们又有什么可怕的?”郝昭说着,连自己的信心都强了许多。
“就是!那杨丑我以前也见到过,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哪懂得带兵?输给这样的人?那才真是笑话!”一个军侯忍不住接了句话。
郝昭的目中闪过一丝笑意:“说得好!杨丑一个小人,严纲一个降将,他们带的兵,别说只有三万,就算是三十万横在我们面前,我们一样让他们无法向前半步!”
“还有……”郝昭继续让众人心中踏实点,“张将军的谋士董昭先生已经前往齐王殿下那里报信,相信殿下很快就会派遣援兵到达此处。从距离上来看,我们只要能成功防守三天,就一定能等到援军。那时不仅我们面上有光,而且还能得到齐王殿下的嘉奖,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的来。”
众人虽然心头依然有些沉重,可也不像方才那样觉得希望渺茫。
“是想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大家可以自己做个选择。”郝昭断然道,“如果想保命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决不会怪罪。如果选择留下的,就跟我一起把生命赌在这场战斗中,大家拼个痛快,杀个痛快!”
“老王,你家里那些宠妾肯定怕你给人家宰了,要不你就降了吧,我负责把你们一家老小从城头扔下去?”一个军侯对另一个开起了玩笑。
“我呸!老子有那些女人跟我降不降有什么关系?她们就是佩服老子在战场上的勇猛,要是不战而降,那还不都跟别人跑了?”那老王给了前面那人一拳,“还是你小子看中了我哪个女人,想趁这个机会撬老子的墙角?”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刚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将军,你的话也是我们想说的话。我们都是人,都会怕死,但我们不会屈辱地活着。将军放心,谁他妈的要是敢临阵脱逃,就让我们一人一刀,把他大卸八块!”另一个军侯神情坚定,其他人也哄然响应。
郝昭已满意。
大家如能齐心协力,又还有什么好怕的?
——————————————————————————————————————————————————————
关外的杨丑和严纲却没有郝昭的轻松心情,时间对他们来说一样宝贵。这二人就算再不动脑子,也知道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壶关,等到齐舜的援军一来,就算再给他们三万兵马也许都不够用。
还好关内的郝昭已经给他们回复,说献关事大,需要一晚的时间来做通各个守将的工作,等到第二天早上便出关相迎。
杨丑信了。
他实在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郝昭。他觉得自己这几万人摆开阵势,浩浩荡荡十几里,吓也能把那个从未见过阵仗的郝昭吓死。他虽然赶时间,可一晚还是等得起。
不过,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过壶关城头,杨丑几乎没气得从马上摔下来。就在这一晚的功夫,壶关之上架设了无数守城器具,大汉军常规的弩机不说,还有颇为原始的石头滚油等也都出现了。还有郝昭那威风凛凛的身形,傲立在城头之上,斜睥着关下大军,冷然而轻蔑。
“郝昭,你这反复无常之徒,居然敢戏耍我们!”杨丑纵马上前,扬声喝道,“还不赶快献出壶关,我可免你一死!”
郝昭眉头一皱,这些废话还真亏杨丑有心情再说一遍。他抬起右手,身边卫士递上一支投枪。而下一刻,也没见他如何用力,那支投枪就已化作一道青光,向杨丑直飞而去。由于速度太快,投枪发出了割裂空气的声响,在阳光下甚至擦出了丝丝火花。
杨丑大惊,他实在没想到郝昭居然说打就打,而且竟能从这么远的距离一枪刺来,转眼就已到了他的面前。那投枪目标虽然明显,可枪中隐隐有一种锁人魂魄的力量,让他也不知该如何躲闪,更没有勇气举起兵器格挡。
他的功力在张扬手下也不算最高,不过是中阶剑师的水平。可他看郝昭这一枪的威势,仿佛是大剑师才能使出的力量,又怎能不让他胆战心惊?
不过时间不等他犹豫,那投枪离他越来越近,再这样下去必定会是一枪穿心的下场。他连忙拉动马缰,想向一旁闪过。可他的战马仿佛被什么控制了,居然一动不动,全身发抖,丝毫不听他的使唤。
杨丑脑中亡魂直冒,再也顾不得形象,翻身落马,在地上连续滚了数尺。就只听一声长嘶,杨丑只觉身上一阵温热,伸手一摸,竟是红通通的鲜血。再抬头望时,他胯下战马已经硬生生被那投枪截为两段,硕大的马头滚到了他的面前,圆睁的双眼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死灰之色!
杨丑连滚带爬终于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亲兵这才赶到了他的周围,保护着他的安全。只不过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让攻城一方都觉得面上无光,而壶关城头一片欢腾,簇拥着宛若天神的郝昭,呼声震天动地。
“你不是想要我的答案吗?这就是我的回答!”郝昭的声音古井无波,“想突破我郝昭镇守的壶关?送你两个字:做梦!”
第246章 血染泽袍(五)()
郝昭的话再次激励着关中士兵。他们都觉得,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战士们本就崇拜强者,并州已经长期没有大的战事,这些士兵几乎没有机会看到像郝昭这样的身手。如今郝昭这非凡绝伦的一枪让他们的士气攀升到了顶点。
杨丑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低头看到自己混着血和泥的狼狈模样,不禁气急败坏,大声吼道:“还等什么?给我攻城!今天晚上,我要用郝昭的脑袋下酒!”
严纲本在中军压阵,听到杨丑吃了亏,赶忙到阵前来观战。看到杨丑下达了攻城的命令,连忙阻止:“郝昭军士气正盛,我们贸然进攻,恐怕会吃亏啊。”
他以前一直跟着公孙瓒,也算见过一些大场面,比杨丑要好一些。可杨丑正在气头上,不用一场漂亮的胜仗恐怕连他在军中的威信都不保,哪里还听得进严纲的话?
杨丑大叫道:“郝昭区区一千人,又能守什么城?我们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壶关给淹了,大家都给我冲!后退者军法处置!”
看到杨丑这样说,严纲也不好再坚持,毕竟军权还是掌握在杨丑的手中。只见杨丑军如潮水般涌上,一架架长梯搭上了关头,立刻就开始有人往城头上爬来。
郝昭早已料到他们就这几招,手一挥,城头滚油对着攻城士兵当头泼下,当时就把他们烫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跌落到城下人群当中。更重要的是,滚油淋到长梯之上,立即滑不溜手,下面再往上爬的人更加苦不堪言,不但要小心头上算计,还要当心不从梯子上滑落。被滚油烫死的还算不冤枉,要是自己不小心摔死,那才真是点儿太背。
最绝的是,郝昭再次下令,弓弩手张弓搭箭,一支支火箭射向长梯。由于覆盖了滚油,长梯立刻燃烧了起来,根本都不用城上之人费事,下面就已是一片片的火海。
为了节约装备,郝昭一直都不愿放箭对城下进行打击,只因壶关的地势与普通城池也有不同。一般的城池都是四面有门,防守起来难度很大。可壶关是依山而建,只有一东一西两个城门,截断了太行山从并州到冀州的山路。也就是说,杨丑想突破壶关,就必须要突破西门这一个门,既不能绕路,也无法围城,只能硬着头皮向上冲。
这第一回合半天交锋下来,郝昭自然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他依托地利之险,把兵力和装备集中在西门,居然暂时缓解了兵力上的劣势。
杨丑见势不妙,连忙改变策略,派出十六名壮汉抬巨木在盾牌手和弓弩手的掩护下撞击城门,希望能破门而入。
郝昭立刻作出反应,派人在西门内放置顶门之物,把关内几乎所有沉重的东西都堆在关门之内,等于把城门加厚了数丈。那些壮汉的巨木就仿佛撞在坚硬的墙上,震的两手发麻。不过他们有盾牌手遮挡城上射下的箭矢,一时间还无性命之忧,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撞向关门。
那关门虽然边角包上铜铁,但始终是木制,经不得大力撞击,几十下之后立刻出现了裂痕。不过城上的郝昭也已准备完毕,命人用长绳拴住石磨,从城上砸下,再把石磨重新拉上,再次砸下。石磨本就数百斤重,再加上从天而降的冲击力,又岂是盾牌手这些血肉之躯能够禁受的住?只几磨砸去,地上便已是血肉模糊,连着那些壮汉都已被砸成肉泥,惨不忍睹。
杨丑看得眼睛都红了,一边安排其他壮汉继续用巨木撞门,另一方面派刀斧手瞧准石磨砸下的瞬间砍断绳索,他就不相信这壶关到底有多少个石磨,能让郝昭这样挥霍。
当然,壶关内的石磨是不太多的,可巨石却少不到哪里去。郝昭看杨丑一根筋就想撞破城门,立即让人把巨石集中起来,用绳索简单绑好,继续向下砸去。他们的目标非常单一,就是在关门口的那一点地方,时间一久,非但没人再敢靠近半步,而且在关门之外堆满了石磨巨石,连下脚的地方都几乎找不到,更何况抬着撞木的壮汉?
这一战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